第11節

  春未摘過山桑椹,又摘山枸桃,摘過山枸桃,又摘山杏,山毛桃也熟瞭,又摘山毛桃,每摘王雪必讓表弟抱,抱的柳月一到樹下,先緊腰帶後張手,抱熟練抱成瞭抱機械,就是那種聽口令,死不知道抱著他舍不得放開…或,主動動動他哪裡…看樣子,死樣,死傻樣,哪象—雄男生,就是無性的木頭,泥胎泥胎泥胎幹泥胎…

  跟進夏天放暑假瞭,這期間,暑假裡,王雪決定出一招另類,去琴溪洗澡,捉青蛙,脫光瞭,給小死傻抱抱看看,女生不穿衣服美身體…這很簡單,下一道命令的事,表弟,準會乖乖聽他的。

  傻子, 走,陪我琴溪洗澡,捉幾隻青蛙去…回來,讓姨給你做,上海紅燒青蛙腿…

  他象個尉官,嚴嚴肅肅下命令,還附帶物質誘惑。接著又噗哧一笑學表弟說:是,姐…弟知道…

  是,姐…弟知道…表弟果然這—句。

  你呀呀呀呀…呸!死活就會這一句…沒治瞭…死你…

  脫衣服,入水,洗澡,死表弟象個大內大太監大侍衛,叫他撩水他撩水,叫他搓背他搓背,不叫他他就木頭樣柱子樣,站著立著看著守護他,拿眼跟著他走,看他跌瞭呀一聲扶住,看他前走就搶前頭試水,唉唉唉!沒法,打小修成的…

  但洗完澡他就有瞭法,他躺在草地上讓表弟給他按摩,這是教案裡故事新編一新課題,一二三程序科目早排好,按胸,按腹,按胯,看表弟一邊按他一邊問:弟,你看姐,是男生是女生?

  嘿!還用問,別想弟不知道,考弟哩,姐考不住弟,弟知道,姐是女生,不女生還叫姐,叫哥瞭…

  哈!他唿吞—笑,差點流出淚。呵!女生,弟,姐原來是女生哦!那姐問弟,姐的,女生身體好看不?白不?美不美?

  表弟說:好看,白…美…

  好看在哪?給姐—點點說說,敘述—遍來。

  嗯,我看看,嗯,好看在哪?姐,姐胸上兩堆肉好看,小小凸凸的,就象那個凸字,中間凸出一個頭,好看,象紅桑椹樣…我給姐這地起個名好不?就叫,就叫,姐的白胸胸上紅桑椹…

  好,弟為姐起這名兒好,弟,看姐身上,還有哪好看?嗯?姐有你沒的,有那些東東?東西?

  嗯嗯,嗯嗯,姐,你,胯,胯間,肚子下,是紅紅的,—道肉縫隙,少瞭點肉…是個凹字形…小凹凹又紅又白,嫩極瞭,姐,弟的那地叫小雞雞,姐這小凹凹嫩嫩地,叫個啥名字哩王雪說:你小雞雞是姐給你起的名,你也給姐這小凹凹起個名字來,姐聽下,姐看你有起名改名學問沒…

  柳月說:姐,弟有,姐等下,弟想下,姐,姐帶弟都上高小瞭呀,弟還能給姐,想出一名字來…

  柳月看著,瞪著眼看著樹叢想瞭好一陣說:姐,有瞭,姐這凹凹,紅紅白白嫩嫩小小的,看去嘛,就象朵小花蕾,是那種閉合待開未開的小花蕾,嗯,這小花蕾兒麼,現在是,瞇著眼合著花辯兒,逗引蜜蜂來采蜜,蜜蜂來瞭,小花蕾還沒開,逗那蜜蜂急,迷那蜜蜂想花開,姐這樣的小花小蕾麼,就是等蜜蜂來采蜜的,那種,那種,花蕾小蜜餞兒,該叫…該叫,小蜜餞兒的,是叫小蜜餞兒,好聽,又對題…

  柳月說著拿手摸瞭一下,擱鼻子上嗅幾下說:姐,叫小蜜餞兒對極瞭,弟摸小凹凹鼻子聞瞭,小凹凹香香甜甜的味,就那種蜜餞兒香香甜甜味,就叫小蜜餞兒對。

  王雪聽瞭笑說:傻的,叫小蜜餞兒,傻傻的還真有點兒歪才,好,姐依你,就叫小蜜餞,姐這花蕾兒小蜜餞兒嫩不嫩?細膩不細膩?

  柳月說;要說嫩,姐呀,小蜜餞兒嫩極瞭,真真嫩,弟摸著,嫩的是哪種,有那種,嗯,是象那個,西湖裡長的荷葉蘭花葉樣,葉上滾著露珠兒,葉兒一掐一股水,說瞭忍不住似的又摸瞭一下。

  柳月這一下摸的有點用力,不小心摸進瞭小蜜餞凹凹裡,摸的王雪胯猛一抖,一下子逮住瞭下命令引導機會,手指著柳月說:好哇,死你,死小壞蛋,可抓住你瞭,抓住你這個傻青蛙瞭,你,死你,姐的身子你都看瞭,從上到下,許多不能不可看點,你都看瞭,還摸瞭姐的小蜜餞,我告訴你,姐大瞭要嫁人的,這身子,這小蜜餞,是要給嫁給的那個男生看,隻給嫁給那個男生看,不知是誰,還沒定哩。弟,姐問你,你,舍不舍得,姐這好身子,白身子小蜜餞給別人?而不是你?你想不想要?要不要?你想要,姐就給你瞭…姐不給別人…姐給你…

  柳月木木瞪大眼遲疑—陣說:姐,給我,給弟,弟拿啥養活姐?不吧…那會,坑死姐的…

  王雪嗔罵:你,死樣,你就不會想想辦法…想一好招…好計策,諸葛亮那種,好計策…

  柳月嘟著嘴說:姐,弟,想啥辦法?俺傢,就,就一張鋤,弟,就,兩肩膀一張嘴…現還是,靠姐吃飯哩…弟,沒啥,好計策…

  呀呀呀!你呀你呀!真真死腦筋,腦殘腦進水腦要死瞭,你就不會,想想,怎麼吃個商品糧?弄個城市戶口?那種,不種地就能吃好穿好的活幹幹?傻死你瞭…王雪發狠斥。

  柳月摸摸頭說:姐,弟,想…但,哪有…哪有哦…

  王雪說:你個混,你不想,永遠沒有,你一想,就可能有…姐不要你奴才半死不活樣,姐要你象狼,象虎,如狼似虎,去撲,去逮,你抬起頭去想去,一想就有,姐實話告訴你,姐喜歡你,不是喜歡弟弟那個喜歡,是愛你那個喜歡,愛你就是想嫁給你,做你老婆,你給姐想去,想姐,想商品糧戶口…瘋想,獸性發作似地…

  柳月拱拱嘴,木然盯著溪旁—叢灌木,癡瞭似地盯一陣說:姐,弟,要想,白天夢裡都想…弟想,夢裡…會有的…人不說,想久瞭,皇上,那個皇帝,就會,夜夢閑人麼…閑人,不就是閑想他的人…

  王雪說:這還象句話,夢裡去想也是想,有夢,就有想,姐給你指條陽光路,你隻要能想來,混來一商品糧,或城裡戶口那種,不種地就能吃好穿好的活幹幹,姐就嫁瞭你,做你的媳婦妻子,和你睡一床,上床後姐身子都是你的,要你做愛,為你生兒育女,生—個兒一個女,你想想,那有多爽,多幸福多美…

  柳月撓撓耳朵說:姐,不是吧,咱姐弟倆,姐是山裡妮,弟是山裡孩,怕,難有,那好日子哩…

  王雪最深惡痛絕的,就是聽誰稱他山裡妮,每去鄉街上,他總要好好打扮一番,到街上給人印象至少是一吃商品糧子弟城市人,上等人形象不被低瞧睥睨,聽表弟還是這種自卑沮喪話,恨的折起身咬住表弟肩胛不丟,小狗樣一連聲發恨咦咦咦…

  咦咦咦,你,死不爭氣的,我咬死你…好,好,你不想,你給我做馬,你給我做牛,你,我要你馱著我走…當我馬騎…

  他命令表弟趴下,趴在河沙上,他騎在表弟身上,罰表弟馱他走,又恨又愛手直擰表弟的背。嘴裡說,看我騎到你投降,騎到你投降,看你想不想姐…想不想要…姐給你說的,那個,就是那個,商品糧戶口…城市藉…

  這是他打型奴役表弟的老招式,打小他都拿表弟當馬騎,不過那是洋洋得意一揚手喝一聲:嘚兒,籲!這是又恨又愛,拿手指直擰表弟的背。

  柳月馱一陣累瞭一頭汗,投降瞭,一連聲喊:姐,我想,姐,我想,我想姐瞭…想那個啥,糊口吃飯的,城裡雞…不,鯽魚哩…

  好,你想瞭,想姐瞭,想商品糧瞭,姐就放瞭你,後問你再不想,就還讓你馱我。姐現在通知你,下周未,姐還考你,再考考你,還老時間地點,來陪姐摘山葡萄吃,聽見沒?記好沒?復述一遍…

  姐,弟記好瞭,下周未,姐還考你再考考你,還老時間地點,陪姐摘山葡萄吃,聽見沒?記好沒?復述一遍…

  他聽瞭又氣又笑,照表弟腚上拍一掌笑罵,你,傻死瞭你,要愛死氣死姐瞭…愛死氣死恨死姐…

  但,許是表弟馱怕瞭,周未表弟沒來,聽人說表弟和另一女生馮瑛去山裡瞭,他恨死瞭,恨恨從後跟蹤尾隨,到山裡見表弟正抱著馮瑛摘葡萄吃,這奴役愛招式是他的專利獨創,現表弟又給瞭另一女生,表弟英俊的身子貼上瞭別個,真真正正是剽竊。賊男生出師超師越師瞭,欺師滅祖哩,不會走會跑瞭,六年級傻學生,他倒學會瞭大學教獸那剽竊,剽竊論文課題哩,想甩我,甩我—邊哩…

  他一路嘟嚕一路淚,恨的在山下抱著樹哭瞭一小時,下午約表弟來山上,他劈臉給表弟兩脖拐,哭著罵說:你這沒心沒肺沒心肝人,你抱瞭馱瞭我多少次,沒良心舍瞭我又去抱別的,你不想我想他瞭?千刀萬剮的,你黑不黑?死你,該死你,比戲子裡那個,那個穿大衣的,穿大衣服的,黑老包還黑…

  他小拳亂打著,打著哭著罵著,恨的痛的,心都想要掉出來…

  表弟柳月捂著頭又求又喊:姐呀姐呀親姐呀,弟的好親好親親姐姐,你息息怒,聽弟,聽弟說給你,馮瑛媽病瞭想吃山葡萄哩,馮瑛求我帶他摘,救死扶傷呀!姐,弟就帶他來,馮瑛是我表侄女呀,他叫我表叔,我抱他摘回葡萄吃,你就亂想,抱你是抱姐,抱他是抱侄女,都一樣,我要有邪意,天在上,轟一聲打個大炸雷,轟死我轟我死透死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