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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廢物利用

  南天印刷廠這些天來,就象被煮沸的大鍋,幾傢歡喜幾傢愁,以前沒有技能,光靠人情混的人混不直去瞭,以前埋頭幹活,腳踏實地的老實人高興瞭;憑著資歷,占著茅坑不拉屎的人犯愁瞭,年輕技能好肯幹的興奮瞭。

  行銷處在我接手的時候,就已經被我整改過瞭,剩下的生產、設計、工藝、質檢、財務五個直接面對生產的口子,被我分瞭三個擋次,每個檔次,都按相關的考核要求,進行正兒巴經的考核。

  其實我身邊的江媚、鄭鈴、方洪、李紅旗等人,都是南天印刷廠知根知底的職工,崗位的輕重,他們清楚的很,但是以往礙於國傢的各種政策,並沒有很好的做到分配的公平,再加上凡是不能幹活的人,都是死能鬧的,所以歷任的廠長也就得過且過。

  對於不斷鬧事的庸人,我根本不理,就是一句話:“是騾子是馬,拿出去溜去,對於濫竽充數之流,我會堅決的清理,我可不管什麼老工人小工人,能幹的就是好工人,不能幹的,一邊嗆著去!”後來對於無理取鬧的,我幹脆串通張齷齪,抓到局裡一頓打瞭事,再鬧再打,為此我額外付給瞭張齷齪五萬塊錢的瞭事費,另外又加瞭兩萬塊的茶水錢,給分局裡肯出力的兄弟們吃茶。

  廠裡對各項崗位的要求,本來就有考核的辦法,隻是這次被執行的特別嚴格,蔣光蛋的教訓不能不吸取呀!他那“攘外必先安內”的策略是完全正確的,但是錯在不能認真執行。

  我本少年人,也是年輕氣盛,頭腦裡想的沒有老年人想得那麼復雜,整改整個南天印刷廠,就和大半年前整改行銷處一樣,認準的事,就栽著頭往下紮,根本不理會任何幹撓。

  半個月內,我已經定好個部門的人員,生產、設計、質檢、財務按各個崗位的輕重,把工資公開的定為三百、二百四、二百,裁瞭三分之二的所謂幹部,大浪淘沙留下來的幹部,每月的工資定為四百、五百兩個檔次,而對於有特殊能力的職工,比如行政處的陳鵬之流,除瞭公開的工資之外,每月還有額外的特殊貢獻工資,數目不少於三百元。

  陳鵬的行政處,屬於非盈利部門,他的這個行政處長,和直接盈利的處長的工資又不同,每月是三百元,但這也比他以前的工資翻瞭三倍,更何況還有三百元的額外貢獻工資,這樣,我在外面收的門面房子的各項手續,他小子一個人包辦瞭,省瞭我不少事情。

  設計部門,我也額外的做瞭安排,六十七個做設計的,實際上也是混得多,我通過精挑細選,選瞭二十三個真有本事的,準備把他們弄到紅旗印刷廠,也給瞭他們額外的貢獻工資。

  至於紅旗印刷廠那邊的工資更是叫印刷廠的職工垂涎,最低工資五百元,上流水錢的職工最低是七百元,最高的一千元,方洪做為管理第一人,每月的工資是三千元,並且公開用紅紙貼出來,剌激著全廠職工脆弱的神經。

  另外還揚言,這次調整隻是開始,並不固定,工資高的工作不好,照樣會被拉下來,工資低的以後能更上一層樓的,也會被調到工資更高一檔的行列,所有幹部,要是不能勝任,照樣會被拉下來,有特殊能力的,比如在工商、稅務、公安、法院等等重要的政府部門有硬關系、能幫上企業忙的,每月可以拿著特殊貢獻工資,特殊貢獻工資最低每月三百元,上不封頂。對於新發明、好點子、超頂級技能的,也有一次性的特殊獎勵,最低為五百元。

  還真別說,特殊貢獻工資的檔發到各個部門之後,還真為我找到瞭不少政府部門的關系,最得意的就是竟然有人是工商、國土兩個局局長的親戚,經他們的引見,我再施以手段,很順利的勾搭上瞭這兩個實權機關,建立瞭良好的人際關系。

  當南天、紅旗兩個印刷廠的機器日夜不停的隆隆開動之時,我帶著一行人,站在瞭長平鄉那片空曠的千畝土地上,這片地已經被李長春,叫人用白石灰,劃好瞭界限,長長方的一塊,裡面的溝塘縱橫,一片的荒涼,沒有種冬小麥,隻是一些大青菜,然能種菜的地塊並不多,看來李長春也不傻子,鄉裡的好田,並不在這片計劃的萬畝工業園內。

  江媚說得不錯,這片區域內,並沒有幾戶人傢,李長春對於收地菜農的人數,確是多報瞭不少,看來農民幹部也不傻嗎?

  現在我要做的,就是要在這千畝的地域,順著李長春劃好的白線,起一個圍墻,這種簡單的事情,我並不打算麻煩建築單位。

  我新任命的籃天傢政公司的經理,在呆子中選的聰明人彌勒魯大忠,挺著個大肚子,氣喘籲籲的從遠處跑來,滿頭是汗的道:“柴廠長!您老來啦!”

  我看著他滿手黃泥,問道:“圍墻打得怎麼樣瞭?”

  這片千畝的空地,我實在沒有辦法一下把它全用上,香港李德鵬建議的錄音帶公司,連盒帶制做,到聲音翻錄,滿打滿算的,也隻需要十畝的土地,另外按軍統老特務李德昌的規劃,劃瞭一個百畝的訓練基地,李德昌會教授我下手下的兄弟,包括江媚、鄭鈴等美女,進行各種軍統的特務訓練,這片區域內,最重要的就是建一個地下的隔音靶場,以便於練習各種槍械。

  除此之外,原來莫愁湖東面的那處“狼窩”,我也叫小皮蛋汪陽,帶著兄弟,向四周多圍瞭幾倍的院墻,建以三層的小樓,種植花木,做為以後大批洗頭妹的訓練、食宿的場所,至於精選出來的極品外馬,自然住在“亂雲飛渡”,接受正規的花門調教,以備大用。

  這千畝地的周邊圍墻,我想多快好省的圍上,就不能用正兒巴經的紅磚,我要魯大忠帶人做的事,就是用五米長的竹子裹上茅草,再糊上幾層用鹽水攪拌的黃泥做外墻,墻寬二尺,外墻的內外,再種上帶尖剌的薔薇,頂上佈滿碎玻璃,明年的這時候,這道看似簡單的圍墻,人要想翻過來,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瞭。

  這件黃泥圍墻的事情,我就交給瞭由魯大忠帶領的二十個年輕力壯的男呆子和十個沒技能但人老實的廢物做瞭,答應除瞭每個月工廠發的一百二十元工資以外,這裡每天給他們十塊錢,過春節前完成,要是拖過瞭春節,每天要扣二十元。

  原來魯大忠他們打掃衛生,每個月隻有七八十元的工資的,我上任之後,不但給他們漲瞭點工資,還讓他們有瞭些外快賺,但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竟然呆子們也有事業心,魯大忠接到我的命令後,和這些呆子沒日沒夜的幹,倒不虧瞭我的每天十塊錢的工錢。

  魯大忠點頭哈腰的傻笑道:“狼哥放心,我們早晨天一亮就出工,晚上天一點看不見時才收工,保證在春節前,把這片圍墻打完!”

  魯大忠這個呆子,竟然也學著江媚她們的口氣,不叫我廠長,反而叫我狼哥!

  李德鵬搖頭道:“還真是呆子,狼哥和你們說好一天十塊錢,你們估摸著不誤工就成瞭,用不成這麼拼命的幹,提前完成瞭,豈不是少拿一天的錢?”

  魯大忠就怕別人說他是呆子,面紅耳赤的急道:“我不是呆子,我不是呆子,你個香港人,你再說我是呆子,我就揍你!”

  我笑道:“魯經理這是對革命工作負責,決不是呆子,我說魯經理,我們以三十晚上那天為期,你們提前一天完成,提前的天數我不但還給你們十塊錢,還另外加兩塊錢獎勵,你們要是提高十天,就多賺二十塊,怎麼樣喲?”

  魯大忠傻笑道:“好是好!就是狼哥你老人傢就吃虧瞭!”

  我拍拍他的肩膀道:“就這麼辦,你去和打圍墻的職工說一聲,隻要你們能好好的幹,多花點錢我願意,飯吃得還行吧?”

  這些職工的三頓飯,都是我叫食堂送來,不但是他們,就連正在這片地上建音像公司廠房和訓練基地的勞工,也由我們食堂供飯,那些外地來的勞工要求很簡單,能吃飽就行,並不挑好歹,實際上我們的職工也要吃飯,食堂多做百十份飯並沒有什麼,但是就是這種粗茶淡飯,卻能溫暖人心。

  魯大忠抓著肥頭道:“就是每天的飯要多加一點!”

  我回頭對跟我一起來的廠辦主任李亮道:“李主任!聽到瞭吧?職工們幹活辛苦,這飯可不能不讓他們吃飽!”

  李亮笑道:“這沒問題!中午就來不及瞭,下午回去後,我就叫食堂多弄點飯!”

  我對魯大忠笑道:“行瞭!幹活去吧!”

  魯大忠傻笑道:“是是是——!”轉身跑開瞭。

  我帶著李德昌、李德鵬、沈莉、江媚和李亮幾個,又轉瞭訓練基地和音像廠的工地,這些地方,我都要求承包者,在過春節前完成,決不能誤工。

  香港那邊的音像設備,我並沒有聽李德鵬的話采購舊的,而是訂瞭一套臺灣產的全新設備,花瞭我一百多萬,經過香港轉口運到南天,明年三月十日,設備廠的技術人員將會跟著設備來幫我培訓職工、調試設備,而我也叫馮信、馬小亮兩個,在中華門勞務黑市寫牌子招人瞭,要他們招收瞭三百名外地的勞工,要求是初中畢業,二十歲以下,全是女性,每月工資二百元,包食宿,當然要機靈點的,於我來看,這種音像行業,不要重勞工,女人又比較好管理,就算有些重活,那些農村來的女孩子,也決對能勝任,最遲明年五月份,我的音像公司就可以正式投產瞭。

  正要去紅旗看看那邊的情況,南天廠的食堂把飯送來瞭,隻不是一大盆白菜燒豬肉,兩大桶米飯。

  我笑道:“飯都來瞭,吃飽瞭再走!”

  李亮巴結道:“狼哥!這種飯你就不要吃瞭,我們反正有車子,繞一圈吃個飯,花不瞭多少時間的!”

  我眨瞭眨眼睛道:“不必瞭!”

  說罷,我果然走到吃飯的帳蓬裡,也拿瞭一個瓷盆,打瞭滿滿一盆的白菜、米飯,和職工、勞工一起,蹲在泥巴地裡一起吃,邊吃還笑呵呵聊天。

  李亮沒有辦法,也隻得跟在後面,打瞭一點點菜飯,算是充饑,沈莉、江媚也是邊吃邊惡心,她們兩個,自從跟瞭我之後,就是錦衣玉食的,已經很久沒吃過食堂的豬食瞭,李德昌才脫貧不久,吃著豬肉白菜還沒什麼,香港的李德鵬根本就吃不下去,寧願餓肚子也不吃瞭。

  魯大忠那些職工、幫我們建公司的外地勞工,倒是和我越聊越起勁,我和他們一樣,狼吞虎咽的大口的扒著飯菜,含著滿嘴的飯和他們說笑。

  快吃完時,還叫李亮,去車裡取瞭一塊錢一包的五條“烽火”香煙來,拆開瞭叫魯大忠和工頭散散,自己也拆瞭一包,先散瞭幾個人,然後竟然叼在嘴裡,點著瞭美美吸瞭一大口笑道:“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各位、各位,我還有事,這就先走瞭,改天再和各位兄弟聊瞭!”

  四周圍著的勞工,看我和他們吃得一樣,聊得開心,還給煙抽,膽子大的已經和我稱兄道弟起來,聽說我有事要走瞭,一起熱情的和我告別,我向四周一抱拳,走向停在黃泥地裡的別克商務車。

  李亮苦著臉道:“狼哥!我可服瞭你瞭,這樣的東西也吃得這樣的香?”

  江媚嘟著小嘴道:“像是幾年沒吃飯似的!”

  李德鵬操著夾生的普通話道:“狼哥耶!我可是一點也吃不下去,你可害死瞭!”

  我微笑道:“開車!”

  李亮搖瞭搖頭,發動瞭車子,苦著臉問道:“去紅旗嗎?”

  我搖著頭道:“先去二德小廚吃飯,然後再去紅旗!”

  沈莉接聲道:“狼哥不是吃過瞭嗎?還要吃飯?”

  我一拍她的大腿道:“別費話,到秦淮河邊時,先停一停車子!”

  “呀——!”沈莉吃痛,妖叫起來。

  江媚搖著頭笑道:“我說的呢?怎麼要我買一箱烽火香煙,原來是用在這個場合的!高——,實在是高!”

  我擺瞭擺手,對開車的李亮道:“快開快開!”

  到瞭秦淮河邊時,李亮果然停瞭車子,我第一時間跳瞭下來,對著河水大吐,把中午吃的東西幾乎全吐瞭,吐完之後,方才慘聲道:“他娘的,真不是人吃的東西!惡心死我!”掏出口袋裡的“峰火”香煙,狠狠的甩到河裡。

  車上的一眾跟班,一齊瞪大眼睛看著我。

  老特務李德昌拍起手來道:“狼哥!你佩得上稱為世之梟雄瞭!”

  我吐完瞭之後,感覺舒服多瞭,吐掉瞭嘴裡最後幾口東西,直起身子來,罵道:“老特務!別替我戴高帽!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梟就是貓頭鷹,可不是什麼好鳥!”

  李德昌大笑瞭起來道:“狼哥!這隻是通常的形容罷瞭,得——!說狼哥是當世豪傑沒有問題瞭吧?”

  我打開車門,跳上車來笑道:“這還差不多!開路!二德小廚,叫胡二屁弄幾樣拿手的!”

  彩霞街口,胡二德認得我的別克商務車,忙叫服務員幫我們找個地方停瞭,自己迎瞭上來笑道:“狼哥!都這會兒還沒吃呀!”

  我打開車門笑道:“忙啊!別費話瞭,快弄幾樣拿手的上來!”

  胡二德笑道:“狼哥來瞭,我親自下廚,包狼哥吃得開心!”

  雖然過瞭吃飯的時間,但是二德小廚的生意還是不算,我帶著眾人來到我們專用的包間,叫江媚他們先進去,我轉身到瞭麻子他們留守的包間,打開瞭房門,今天我出門的早,這邊的事,還沒來得及問。

  麻子他們那夥人早吃過瞭,留著一個兄弟看著對面的“情灣”洗頭房,其他的人看黃書的看黃書,打牌的打牌,看我進來,一齊放下手中的東西道:“狼哥!”

  我笑道:“怎麼樣!有沒有事?”

  麻子笑道:“好象還真有情況,昨天肉熊蔣剛的一個兄弟,竟然逛到瞭我們這邊,說是要收我們的保護費,被我叫人請走,可能今天還會來!”

  我陰陰的笑道:“大狐真以為他是南天之王啊?竟然把爪子到伸到我們的地盤上來!”

  麻子恨道:“那踩點的眼線說瞭,我們南天道上的各路兄弟,不管是誰,要是正式開門做生意,都要去拜大狐,得到他的允許後,才能開碼頭,否則的話,他們就會按規舉,和其它做生意的一樣,要收我們的保護費,我也打聽過瞭,南門附近的痞子王、下關的江猴子,包括水西門放高利貸的高利國在內,果然都沒有公開開碼頭的,做都是零散的生意,或是暗底下的生意,另外,大狐收瞭桑大頭之後,竟然公開的在我們地盤內開碼頭,弄瞭一處大門店,聽說要開個賭場!”

  我沉思道:“他們想幹什麼?南天市最好的地段全給他們占瞭,連這點邊邊角角的都不肯讓給我們兄弟,難道他們真得想逼得我們大火拼?”

  麻子接聲道:“我打聽過瞭,是凡在南天開店做生意的,都要交兩份錢,一份交給某某黨,一份交給大狐,並且交給大狐的錢,是交給某某黨的兩到三倍!”

  我通過各種關系,經營的洗頭房、餐館、錄影廳、傢政公司、錄音公司等等幾乎都躲過瞭政府所有的稅或是交低稅,本來還以為大狐不會撈過界,想不到他的狗爪子伸得這麼長!

  麻子接聲道:“他們的人還放出話來,說是他們和省裡、市裡的大官都有關系,要是我們敢眥毛,他們完全有實力在一天之內,把我們這些小勢力連根拔起,真是太氣人瞭!”

  我沉聲道:“昨天和他們發生瞭大沖突?”

  麻子恨聲道:“這倒沒有,我聽瞭狼哥的話,施瞭個緩兵之計,要他們今天下午把肉熊請來談談,狼哥!不是我膽小,隻要狼哥一句話,老子第一個沖上去!”

  我陰陰的笑道:“還不到時候!你做的很對,今天下午我是不能走瞭,肉熊來得時候,你通知我一聲,我就在隔壁!”

  麻子道:“好——!”

  對於大狐那邊的情況,我一天也沒放棄打聽,但是想不到他倡狂至此,他們那邊的人員佈屬我也是知道的,象這種收保護費的小事,現在全由肉熊蔣剛負責,大狐自己做著白粉的大賣買,就是不知他們進貨後,那些價值上億的白粉存放在什麼地方啊?要是知道?嘿嘿嘿!

  胡二屁為瞭準備瞭愛吃的“清水羊肉”“口水雞”等等十幾樣好菜,江媚開瞭一瓶紅酒,要各人杯子裡倒瞭一點。

  沈莉夾瞭一塊羊肉,美美的咪瞭一口紅酒,嘆氣道:“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嘛!”

  我臉色有些不好看,沉聲說道:“吃完飯後,你們回去吧!我還有點事!”

  沈莉嚇瞭一跳,小聲的道:“對不起啊!狼哥!是我的錯!我不該挑嘴,惹你生氣的!”

  我拍瞭拍她的大腿安慰道:“我說的是別的事,你挑嘴?你挑嘴又能花幾個錢?你吃你的,和你無關!”

  江媚小心的道:“狼哥!到底什麼事?我能幫上忙嗎?”

  我道:“你和沈莉坐李亮的車回廠,李老板留下來,我在些事想和你聊聊,李特務也不要走,我現在不想出手,要是動真手的話,你老幫我擋一擋!”

  江媚低聲道:“是——!”

  我笑瞭起來,知道這個丫頭管理能力強,鬼點子多,踢瞭踢她的大腿道:“是肉熊蔣剛,下午要帶人來收我們的保護費,這是道上的事,你留下來確是幫不上忙!”

  江媚聞言,方才又活潑起來,笑道:“噢——!原來是這樣,依我看得話,不如給他們算瞭,花錢買個安嘛!”

  我笑道:“你不懂!就算是政府部門的頭兒,找我要錢,我還要看看用不上用不上他們哩,要是用不上,我一分錢也不會給,肉熊這夥人,給他們錢就象喂狗一樣,全是白給,得不到任何好處!再說,這塊地盤本來就是我們的,他們是撈過界瞭!”

  江媚低聲道:“狼哥!道上的事我不懂,但是我們是真想做生意的,要是他們天天來鬧,我們的生意還怎麼做?”

  我笑道:“那依你之見哩?”

  江媚媚笑如花的道:“依我之見?狼哥!人傢是小女人耶!什麼也不懂!”

  我把手伸到她高挺的胸脯上,隔衣捏住乳頭笑道:“再不說,我捏你奶子!”

  江媚笑道:“好瞭好瞭!我說還不行嗎?狼哥!我猜想,是凡這樣公然收保護費的,都有後臺,而這個區的公安局長張解放,是狼哥的老哥!他們竟然不買張解放的賬,那身後的勢力一定比張解放要大得多,狼哥要是覺得現在能拼得過他們就拼,覺得拼不過或是雖然能拼,但也要兩敗俱傷的話,不如和他們坐下來談談,就算給瞭他們保護費,也要把這個費用降到最低,比如可以私底下給那個肉熊一點好處,讓他把這項額外的費用降下來,等到時機成熟——!”

  我把手一擺道:“行瞭!我知道瞭!”

  江媚一笑,低頭吃起菜來。

  李德昌看瞭一下江媚,點瞭點頭,也不說話,慢慢的轉著杯中的紅酒。

  吃瞭一頓像樣的午飯之後,李亮帶著江媚、沈莉兩個先回廠瞭,這兩個全是美女,得用到刀刃上,可不能便宜肉熊這種跑龍套的小角色。

  我靠在沙發上消化著剛才吃的東西,李德昌在邊上的沙發上假寐,李德鵬坐在我的對面和我侃大山。

  我喝瞭一口龍井,笑道:“李老板!今天逛瞭一上午,有何感想哩?”

  李德鵬笑道:“狼哥!你手上的印刷廠確是很大,但是恕我直言,你把生產、設計、銷售全裹在一起,這樣負擔太重,得有個發展重點才行!”

  香港比大陸要先進幾十年,有些經營理念,在香港人看來,或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瞭,但是放在內陸,也是瞭不得的新觀念,我看著他道:“盡管說!”

  李德鵬接著道:“我覺得狼哥應該把印刷廠的版面、圖案設計和銷售網路從大印刷廠拓出來,單獨成立一個文化傳媒公司,至於生產嗎?全世界任何地方都能生產,不見得非要在南天印刷廠,或是紅旗印刷廠,畢竟梁園雖好,卻非久留之地,南天印刷廠你把他整得再好,也是中國政府的,紅旗印刷廠再好,也是那個姓吳的,你隻要掌握瞭設計人員和銷售網,那就是掌握瞭主動權!”

  我眨著眼睛看著他,一時之間,理解不瞭。

  李德鵬接著道:“成立瞭文化傳媒公司以後,不但可以設計書刊雜志,以後還可以從大陸招歌手、招模特、招制作、招導演,自己采編,自己灌盒帶,自己拍電影——!咦——!狼哥!你怎麼傻瞭呀?”

  我半晌方回過神來,合起張開的嘴巴道:“看來我還真得抽個時間,到香港考查考查!你說的什麼文化傳媒公司很好,我立即著手組建,但是誰能任此重任哩?”

  一直不作聲的李德昌接聲道:“江媚!不過中國大陸政府保守的很,文化傳媒公司你可以想辦法在香港註冊,起步時也可以從香港聘一個或是幾個總監來,不見得是大公司的,熟悉那一套的就行,多開一些錢給人傢,讓他教會你們具體的運作方法,學會瞭就找個藉口趕他滾蛋,然後你們再舉一反三的自己弄!”

  我豎起大拇手指道:“有你的,李特務!怎麼樣?香港那邊,李老板能不能幫個忙哩?”

  李德鵬笑道:“香港是個自由的社會,隻要有錢,註冊個公司沒有問題,我們那邊的文化傳媒公司,一個大樓裡面有幾十傢哩,或許、或許你可以連人帶公司買下一個現成的,所有的傳媒公司管理理念都差不多,那樣你連總監也不必請瞭,嘿嘿!”

  我皺著眉頭猶豫道:“連人買下?你們那邊到底是資本主義,連人也能買賣嗎?這得要多少錢哩?”

  李德鵬大笑瞭起來道:“狼哥!實際上我們香港,比大陸還要民主啦!我說的連人買下,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啦!我的意思是說,買下瞭某個傳媒公司之後,原來公司的員工,隻要他們願意,可以繼續和他們簽定合同啦,再有啦!香港的那些傳媒公司,很多的也就是十個人左右,做的是理念,仗的是軟技術,並沒有多少人,也沒有什麼值錢的設備,連辦公的地方、甚至辦公的桌椅都是租借的啦!不象大陸的工廠這樣的五臟齊全,說實話,大陸的這些國企,連人帶地帶設備的,不是大財團,還真啃不動哩!”

  我笑道:“那些傳媒公司不就是個體戶?”

  楊德鵬笑道:“不是中國意義的個體戶,他們確是公司呀!他們接到訂單後,設計方案,制做版面,再拿到印刷廠去印,或是找到模特做廣告、找歌手灌唱片,再找廠傢制做後續的產品,不是我誇獎你,象狼哥這樣有產房、有設備、有二千多工人的,算得上一個財大氣粗的土財主瞭!實力非同小可呀!”

  我咧嘴道:“財主就財主,為什麼要加個土字?你說的對,我的這些東西,全是人傢的,一旦被人傢要走,我就是兩手空空瞭,屬於我自己的,隻有這一傢洗頭房、一傢餐館和一傢還沒組建完成的錄影廳而已,而且還全是拿人傢錢買下來的,真要是較真格的,人傢連這點東西,也能把它從我手上要走,是得末雨綢繆瞭!”

  我眼珠兒一轉,想起瞭那莫名其妙的二千萬美金和即將進來的大筆銷售資金,如果真如李德鵬所說,成立瞭一傢自己的文化傳媒公司以後,那所有的業務,都可以經過自己的傳媒公司,然後再核算成本,分給各個生產廠傢做,那我們到底賺多少錢,生產產傢是不可能知道的,那筆飛來的資金,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轉到自己的帳戶上,問題是,如果有人有硬關系,還是可以通過銀行查出來的,得想辦法,盡快消瞭銀行那邊的痕跡。

  中國改革開放剛開始時,金融政策漏洞百出,並沒有後來那麼嚴,最起碼的連洗黑錢都不知道管制,使得我通過熟人,消除轉帳痕跡有瞭可趁之機。

  還有,就是那五千萬的貸款,可以先入我們自己傳媒公司的帳面,然後核算成本後付給印刷廠加工費,這其中隻要有一張印刷廠和我們傳媒公司的合同就可以瞭。

  一竊通百竊通,瞬間我就想明白這其中的關門過結,立即對李德鵬道:“這些天你也閑著,不如替我回一趟香港,價格合適的話,替我收一傢香港傳媒公司,你估摸著要多少錢?”

  李德鵬笑道:“狼哥這時候去收,還真是時候,現在正是年底,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有許多小公司倒閉,我估計收這種快倒閉的小公司,頂多也就兩三百萬人民幣而已,正好趁著年關,還能篩選一些有用的人來!”

  我笑道:“那好!這事你快替我辦,爭取在今年十二月三十日前,辦好過戶手續,可以先收一公司,有瞭銀行帳號之後,然後再慢慢選人!”

  李德鵬笑道:“香港不象大陸,政府部門辦事快得很,隻要相中一傢傳媒公司,人傢又肯賣,手續齊全的話當天就能辦好瞭!”

  我不通道:“那政府部門辦事的人就不要打點?”

  李德鵬笑道:“當然嘍,我說的是辦合法的事,不合法的事就算打點,也比大陸難辦,香港政府部門辦事的人,都有廉政公署盯著,沒有人敢貪污的,不象大陸,隻要給錢,不合法的事照樣辦,不給錢合法的事也辦不瞭!”

  我睜大眼睛道:“衙門八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這是古訓,還有不給錢就肯辦事的政府?奇怪!不過他們不要錢最好,要是伸手要錢的話,你也不要小氣,反正盡快幫我收一傢成熟的小公司是關鍵!明白嗎?”

  李德鵬笑道:“沒問題!明天我就飛回去,不出意外的話,半個月就可以幫狼哥把事辦好!”

  李德鵬說的話,我將信將疑,在大陸,老子死瞭把房子過繼到兒子頭上,很多也是辦瞭幾年也辦不下來的,但是隻要找到人,花個萬兒八千的就暢通無阻瞭,不收錢辦事的政府,我還真沒見過,將信將疑的點頭道:“但願如此吧!”

  正說著話時,兄弟王強寶推門進來道:“狼哥!肉熊蔣剛帶人來瞭,正在情灣店前羅嗦呢!俞哥已經下去穩住他瞭,要我通知你一聲!”

  我轉頭道:“噢——!來得正好!你叫麻子把他們帶過來, 就說我請肉熊商量要事!”

  王強寶答應瞭一聲,跑下瞭樓去。

  我對李德鵬道:“道上的事,請李老板回避一下,打個的先回去,準備一下明天的行程!”

  楊德鵬笑道:“好——!”

  不一會兒,肉熊蔣剛罵罵咧咧的帶著兄弟過來瞭。

  我對李德昌笑道:“李特務!我們下去看看吧!”

  李德昌睜開老眼,微笑瞭一下道:“狼哥前面請!”

  我走在前面,李德昌跟在我身後,望著以肉熊為首的一行二十個潑皮混混,耀武揚威的朝這邊走來。

  李德昌微笑著低聲道:“就這群人?遠不及狼哥的小兄弟嘛!兩分鐘之內,我可以把他們全部放倒,保證沒有一個活的,狼哥年輕力壯,放倒他們可能還要更快些!”

  我笑道:“就是以麻子他們的身手,頂多三四個人吧!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也決沒有一個能活的,但是打瞭哈巴狗後,他後面的主人就要出來瞭!”

  李德昌低聲道:“什麼主人?”

  我低聲道:“臺灣竹聯幫鳳堂!怎麼樣?是一塊大骨頭吧?”

  李德昌道:“也未必,國共勢不兩立,決不會允許有蔣氏背景的竹聯幫,在大陸公開發展勢力,最起碼是不支持,隻要給我一年時間,我就可以幫助狼哥再弄出一個小軍統出來,到時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竹聯幫勢力,在南天連根拔起!”

  我笑道:“看看形勢再說吧!他們來瞭!哎呀!熊哥!哪陣風把您吹來瞭,裡面請裡面請!”

  肉熊蔣剛仗著黃菲兒的勢力,老B老吊的道:“狼哥!你很久沒在道上露頭瞭,我還以為你從良瞭哩!怎麼又重出江湖瞭?”

  我笑道:“熊哥說笑瞭!來來來!我們哥兒倆坐下來,喝杯茶怎麼樣?”

  肉熊抖著臉上的肥肉道:“他媽的!哪個跟你喝茶!這傢餐館和對面的洗頭房,都是你開的?”

  我笑道:“不錯!做點小生意,叫熊哥見笑瞭!”

  肉熊狠聲道:“兩傢門面都不小呀!采花狼!我也不多要你的,一個月交五千塊錢來吧!”

  我伸手把肉熊往樓上讓,笑道:“熊哥說笑瞭!我們一個月,還不知道能不能賺五千哩?再說瞭,這片地盤,一直是我們兄弟的,我們在自己的地盤上開門店,怎麼反要給你們保護費?”

  肉熊把肉乎乎的大手握起,用一個大拇指向大狐總部的方向一指叫囂道:“我們狐哥說瞭,在南天,不管在哪個地段,隻要是開門臉做生意的,都要交給我們保護費,現在單是跟我的小弟就有五百多個,也就是你瞭,我還親自來一趟,要是換做其他人,老子根本沒空來,你們這些小魚小蝦,要是敢有異議,老子的人在一天之內就把你們蕩平!”

  黃菲兒之所以漠視我們這些小魚小蝦的存在,主要是認為我們不成氣候,收過去派不上的用處,反而白添一張吃飯的嘴。

  我的兄弟許震忍不住瞭,大叫道:“肉熊!你要看看你在跟誰說話!”

  我瞪瞭許震一眼,然後使瞭個眼色道:“下去!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哎呀!熊哥!我的兄弟年紀都太小,實在不懂事,熊哥大人大量,不要跟他們一般計較!”

  肉熊跳道:“他媽的!哪來的狗雜種!”說著話一巴掌就扇瞭過去,許震天天練武,對這種一點武功不會菜貨,根本就不在乎,正準備給肉熊一個好看時,一個影子閃出來,一把抓住肉熊的手,慢慢的用起力來。

  抓住肉熊手的,正是老特務李德昌,露牙陰森森的笑道:“年輕人!火氣太大瞭傷身!”

  肉熊感覺掌骨欲裂,一股涼氣就從骨頭裡面升瞭起來,驚叫道:“放手!快放手!”

  李德昌年輕時殺人如麻,那種煞氣可不是裝的,肉熊蔣剛隻是混混頭而已,連頭豬也沒殺過,碰到這種煞星,就像是野狗碰到瞭惡虎,氣勢上不自然的就低瞭半截。

  我笑道:“我說熊哥,說起來我們都是傢門口,還是給我個面子,上去坐坐吧,有話好說嘛!”

  肉熊疼得滿臉的肥肉直跳,恐怖的道:“叫他先放手!”

  我向李特務點點頭,李特務放瞭肉熊的肥掌,肉熊疼得把手直甩。

  我陰陰笑道:“熊哥!鄉裡鄉親的,還是上去,我們好好談談!”

  肉熊咬著牙,看著李特務道:“好!上去,看你跟我怎麼說?不過就我們兩個人,這個人不能跟著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