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街上除瞭公交以外,出租都沒幾輛,就更別說私傢車瞭,我坐著李亮開的北京吉普,二十分鐘不到,就到下關瞭,來時我看過鄭鈴傢的地址,李亮對南天市的地頭又熟,沒費多少勁,就找到瞭劉勇傢住的石橋巷。
李亮對我笑道:“狼哥!巷子口太窄瞭,我先找個地方把車停瞭,然後我們步行過去吧!”
我點頭道:“好!讓我先下車,我就在這小橋口等你。”
我下瞭車後,李亮把車往外倒,意思是想把車停在大街上,離開的時候好走,我信步走上瞭這座不知哪年就修的小石橋。
橋礅邊一個斷瞭腿的老殘廢,頭發亂七八糟的,渾身的臭氣,一把拉住我,慘叫道:“行行好,給兩個錢弄口飯吃吧!”
我一腳踢開他,轉身就走。
那殘廢在我身後叫道:“再沒有吃的我就要餓死瞭,劉小胖那個小烏龜啊!很久沒來給我吃的瞭。”
我心中一動,轉過身來道:“老不死的,你認識劉勇?印刷廠的小胖子劉勇?還知道他是小烏龜?”
那老殘廢一把鼻子一把眼淚的道:“是呀!就是那個胖小子,媳婦生得那麼漂亮,自己又沒本事,不做烏龜才有鬼,行行好,給點錢弄口飯吃吧!”
我笑瞭起來,蹲下身子道:“你就是那個會寫黃書的黑五類?國民黨中央日報的大記者?”
老殘廢嘆氣道:“說起來我也是書香門第,畢業於中央大學新聞系,寫黃書?唉——!隻是為瞭騙那個小胖子一口飯吃罷瞭。”
我笑道:“你公開承認寫黃書,不怕公安把你關進去?”
老殘廢道:“關就關唄,反正我現在也好不到哪去。”
我笑瞭起來,這樣的人的確不會有人再抓他,抓瞭他也沒什麼意思,我掏出十塊錢道:“這有十塊錢,把你全本的黑花會給我怎麼樣?”
老殘廢苦著臉道:“從前都是那個小胖子提供紙筆,我寫完瞭一章他就給我一點剩飯吃吃,我要是有錢,早買東西吃瞭,怎麼會有錢買紙存稿子?再說那黑花會都是現炒現買,哪有全本的,要不你先給我兩塊錢,再給我些紙一支筆,你過兩天來拿怎麼樣?”
現炒現買?有這本事?上學時我寫個蹩腳的作文還要憋好幾個小時哩,這個老殘廢學問不小呀!我心裡不停的在飛轉。
李亮停好車,拎瞭兩樣水果跑瞭過來,看我站在橋頭和一個要飯的說話,好奇的問道:“狼哥!怎麼瞭?”
我擺瞭一下手,心裡還是不停的在轉著心思,現在改革開放瞭,中國人被壓抑瞭那麼多年,精神上個個都是渴鬼,隻是一本《少女之心》的手抄本,一萬多字而已,印刷廠看的人就那麼多,傳抄起來也快,要是能大量印刷這種書,再配上風騷的插圖,那看的人決不會少,反正以後印刷廠也要自付盈虧,不如趁公安還沒註意到這方面的事時,我們大幹一場。
現在這道理大傢都懂,但是當時起步卻是有難度的,而且不小,主要是在貨源上,十年文革,不要說黃書瞭,就是古書也沒幾本瞭,民清時的通俗黃書根本找不到,但是可以創造啊,這個老殘廢,可能就是個寶。
我想過瞭之後笑瞭起來,插出錢包來,抽瞭三張十塊的,把錢丟在瞭地上,對他笑道:“這樣,這三十塊錢先給你,你替我重寫黑花會,最好能寫長點,內容盡量精彩點,越黃越好,而且能裝訂成一本一兩百頁的書,過幾天我來拿樣稿,要是不行,以後我就不會再找你瞭,但要是寫得好,你吃飯就不成問題瞭。”
老殘廢嘆氣道:“這麼多?就不怕我騙你?你是傻哩還是可憐我是個殘廢?想我堂堂中央大學新聞系的高材生,想不到有一天會淪為寫黃書的地步,這是什麼世道啊?算瞭,過幾天你來拿,包你滿意。”
這些黑五類經過十年的殘酷洗禮,被紅衛兵整得已經沒有一點傲氣,有的,隻是滿腹的心酸,當年沒死掉,現在也看得開瞭,好不容易碰到我這個凱子,寫得讓我滿意的話,一天能混兩頓飯吃就滿足瞭,沒看錯,是兩頓飯,實際上直到現在,在中國的很多地方,都是一天兩頓的,根本沒有條件吃三頓,能省就省吧,中國老百姓苦啊。
李亮笑道:“狼哥!你這三十塊錢可能是扔到水裡瞭,看這老殘廢的鬼樣子,認不認字還是個問題哩,就他還能寫黃書,大姑娘的屁股也不知道看沒看過哩。”
我毫不在意的笑道:“就算他寫不出來,或者寫得讓我不滿意,我頂多就損失三十塊錢而已,大不瞭當是扶貧。”
李亮笑道:“狼哥還真是看得開,我們一個月的工資才一百多塊,三十塊錢能斬幾碗鴨子吃哩,你一點就不心疼?”
我翻眼看瞭看他,平靜的道:“沒出息。”
老殘廢在我們身後叫道:“你小子好氣魄,有點象傳說中中正先生年青時的味道,揮金如土才是幹大事的人。”
我笑瞭笑,並沒答他,隻顧往巷子裡走。
李亮不解道:“這殘廢是瘋子,揮金如土那是敗傢子呀!”
我笑瞭笑道:“小李子,你受毛某某的毒害太深瞭,我記得明代少司馬馮夢龍在《智囊》中寫過這麼個故事,說是明代有個大官,很有錢,但是他傢的兒子善於繪畫,和那些達官貴人交往時,不以金銀美女,而是用自己畫的畫送人傢,他傢老子聽到這事後很生氣,就罵他傢兒子說,我傢有大筆的金銀,大群的美女,你怎麼能效仿那些沒錢的清客,用你自己的字畫結交朋友呢,以後敗我傢的,肯定是你,若幹後,這傢出瞭大漏子,達官貴人都知道這小子一貫以自己的字畫交友,扣門的很,在沒有大量金銀美女做後盾的情況下,關鍵時沒有權貴為他傢說話,結果敗這傢的果然就是這個兒子。”
李亮想不明白,問道:“什麼意思,我真是聽不懂,狼哥,你不是初中都沒畢業嗎?從哪知道的這些事?”
我笑道:“向上和大人物結交,又或者是想招有才能的人,手裡小氣是不行的,必須要有大手筆,金錢美女等閑物,所謂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嗎?劉邦第一次見張良,就給他黃金四萬斤,那叫氣魂,所謂指點江山,卻舍不得給自己兄弟最大好處的,有人願意跟他混嗎?”
李亮笑道:“天呀!狼哥你還好沒念大學,要是念瞭大學,指不定是什麼翻江倒海的人物哩,初中沒畢業就懂這麼多大道理,沒說的,我以後跟定你瞭。”
我笑道:“我幸虧沒念大學,要是念大學,這個主義那個思想的被多灌幾天,等到畢業就成呆子,還能做什麼大事?你看好瞭,以後名牌的大學生,男的蹲在我面前給我訓,女的跪在我面前給我操的日子有得是。”
兩個人說著話,就找到瞭劉勇傢的門牌,那是用黃泥加蘆桿築的一間簡易“披子”,所謂的披子,南天話,就是一種極簡陋的房子,通常都很小很差,比現在農村的豬圈都差,但勉強還能住人。
我上去用腳踢那搖搖欲墜的破門,扯著公鴨嗓子叫道:“有活人在傢嗎?”
門內有人大喊道:“是哪個呀!日本鬼子啊?不要亂踢門。”
屋門一開,現出一張老頭的臉,腦袋光光的,個子頂多一米六五的樣子,長得胖胖的,那種胖可不是吃的,應該是一種病,不吃飯光喝涼水都不掉肉的。
我大聲道:“圓蛄鹿子,鄭鈴阿在傢?”
(圓蛄鹿子,南天市對一種象蟋蟀,又比蟋蟀大的一種昆蟲的稱呼。學名應該叫螻蛄吧,形象就和這劉老頭差不多。)
開門的正是劉傢的老頭,瞇起眼看著我道:“你找鄭鈴幹什麼?”
李亮感覺不太過意,忙搶到前面和氣的道:“我們是她傢裡的同事,聽說她病瞭,特意來看看她的。”
李亮生得可比我俊得多,一米七五的個子,往那一站,還真是有模有樣。
劉老頭本能中,最恨的就是俊男,上下打量瞭李亮幾眼,狠狠的把門一關,怒吼道:“不在!”
李亮就是一愣。
我大叫道:“他媽的死圓蛄鹿子,在不在我們都要進去看看。”
李亮忙攔住我道:“不好啊!既然不在我們下次再來就是瞭。”
我狼眼瞪得彪圓,怒喝道:“他娘的,我水西門的小霸王到下關就沒人買帳瞭?今天非要見到鄭大奶子不可。”
我抬腿又要踢門,被關的房門忽然又開瞭,一個矮老太婆叉著水桶腰罵道:“哪個小王八蛋?還沒王法瞭?”
我抬起的腿,沒來得及放下,一腳就把攔在門口的矮老太婆踹瞭一個老大的跟頭,不由愣瞭一下,這個死老太婆真是太倒黴瞭,怎麼早不出來,遲不出來,這時候出來哩,但是踢都踢瞭,我也隻是愣瞭一下而已,就奪門就入。
李亮看我踢到老太婆瞭,急得直叫,忙從後面抱住我,但是我犯起渾來,怎麼是他能抱得住的?
老太婆捂著胸口在地上亂滾,大叫道:“不好啦!殺人啦!快來人呀!”
她殺豬般的一叫,門口的鄰居全來瞭,頓時有十幾個圍上來,有個青年叫道:“這青天白日的,怎麼回事啊?”
我冷笑道:“你叫人也沒用,鄭大奶子!是我!你在不在屋裡?”
李亮忙陪笑著向圍觀的人打圓場道:“各位大叔大伯,大姐阿姨,我們是鄭鈴廠裡的同事,鄭鈴已經有十天沒來上班瞭,廠裡的領導聽說他病瞭,書記要我們來看看她,沒有什麼惡意的,但是到瞭門口這老頭不讓我們進去,我的同事年齡小,性子也急瞭點,大傢不要在意。”
圍觀的有人道:“啊!十天都沒上班瞭,要是沒有省級醫院的假條,就算曠工瞭,曠工十五天就要開除瞭,我說劉老頭,人傢代表領導來看你傢媳婦兒到底怎麼回事不上班,你不給人傢進去就不對瞭。”
又有人道:“但是這幾天我都沒看見鄭鈴啊,連劉傢的三兄弟也一個都沒看見啊。”
劉傢就那麼點大,我一眼就看見除瞭這兩個老不死的外,根本沒人。
我瞪著一雙狼眼道:“圓蛄鹿子,說,他們到哪去瞭?不會是全死光瞭吧?”
劉太婆從地上爬瞭起來,尖叫道:“他們在醫院!”
我皮笑肉不笑道:“在哪個醫院?說!”
劉老太婆嘴硬道:“就不說怎麼樣?”
我笑瞭起來道:“好!你不說,我立即找人來,給你們兩個老不死的坐飛機。”
“坐飛機”是文化大革命大陸鬥造反派的慣用方法,就是把人的雙臂拼命向上拉起,文革中不少老桿子都被紅衛兵活活拉斷瞭一雙手臂。
圍觀的人勸道:“都少說兩句吧!老劉,你傢三個兒子和媳婦到底在什麼地方,和他們說說也沒關系呀!又不是欠人傢錢不還,有什麼大不瞭的事,這兩個小夥子,領導交待的事沒辦成,也不好回去是吧?”
劉老頭想瞭想道:“他們全在工人醫院,今天去不瞭,明天再去吧!”
我冷笑道:“死老頭!別和老子玩鬼,我們有車,跟我們上車,見到鄭大奶子,要是沒鬼,我再向你認錯,要是你敢和玩什麼花樣,哼哼,今天你老虎凳坐定瞭。”
劉老太婆怒叫道:“還真反瞭,我馬上去派出所找公安來。”
我狠聲道:“就算你把公安找來,我也要求公安讓你們帶我們先找到鄭鈴再說,嘿嘿,公安來時,我就說你們一傢幾口把鄭鈴殺瞭,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劉老太婆嚇得一哆嗦道:“小炮子子,話不能隨便亂說啊!”
現在鄭鈴找不到,這兩個老不死的又不肯說,公安來瞭我要是這樣說,公安不生疑才怪,找到鄭鈴當然沒事,公安也頂多把我訓一頓罷瞭,真有事的話,倒黴的就不是我瞭。
但是我是誰?我是道上千錘百煉的小痞漏,看兩個老不死的樣子,就知道準沒好事。
我吼道:“老不死的,到底帶不帶我們去?不去,我馬上就報案。”
劉老頭想瞭又想,也不放心三個兒子,低聲道:“好!我帶你們去,不過他們四個都在江浦老傢。”
李亮驚道:“什麼?那麼遠?”
我向李亮一拱手道:“麻煩哥們跑一趟,姓盧的那裡有我,他明天要是敢羅嗦,大不瞭我揍他一頓,然後開路,而你,是被我逼的,決不會連累你。”
李亮一咬牙,狠下心道:“好!為兄弟兩脅插刀,我就跑這一趟。”
我安慰李亮,笑道:“跑一趟江浦頂多挨姓盧的姓潘的一頓罵,還沒到兩肋插刀的地步,再說萬事還有吳書記,你怕什麼?老頭,我們走。”
老太婆道:“我也去!”
我吼道:“車太小,坐不瞭那麼多人!在傢等著我們吧。”聽他們兩個老不死的意思,江浦那邊,劉傢三兄弟已經在那裡瞭,再加上個劉老頭,要是沒什麼事還好,要是有事,他們劉傢四個大男人,雖說全是不會“放對子”的矮子,但是要搞定也要廢點事。
(放對子、擺場子都是打架的意思。)
但是這種樣子,擺明瞭有事嘛!必須先想好瞭,先下手為強。
一路上,我怕劉老頭算計我,也不坐在前面瞭,跑到後面和劉老頭坐在一起,其實說起來我倒是多慮瞭,劉老頭根本就不是道上混的,哪有膽子敢暴起傷人?
車子開到江浦鳳凰山,天差不多快黑瞭,還真是幸虧開的是吉普車,越野性能良好。
劉老頭指著那面的那一黃泥墻道:“就是那間房子。”
李亮道:“那前的那道溝車子過不去,你們先下車,我調個頭馬上就來。”
劉老頭也是心裡直打鼓,這次肯跟我們來,也是想知道劉傢兄弟三個和鄭鈴到底怎麼樣瞭,要是真出瞭事就糟瞭。
來到黃泥墻的門前,我對劉老頭說道:“叫門!”
劉老頭上前拍著那扇破門道:“小勇小強,快開門。”
裡面有人應道:“誰呀?來瞭!”
門一開,露出一張臉,和劉勇長得差不多,整個人也是又矮又胖,見是劉老頭,愣瞭一下道:“爸!怎麼是你?”
我湊上前去笑道:“小胖子!叫什麼名字?鄭鈴在裡面嗎?”
劉老頭道:“他是我傢老三劉強。”
劉強看著我,小眼裡閃著警惕的神色,對劉老頭道:“他是誰?”
我笑道:“我是鄭鈴廠裡的同事,鄭鈴已經十天沒去上班瞭,領導要我問一下怎麼回事?”
劉老頭道:“你們怎麼搞得,這麼久都沒回來,出瞭什麼事瞭嗎?”
劉強吱唔著小聲道:“爸!也沒有什麼事,你先進來再說。”
說著話,讓開身子,讓劉老頭往裡走,我想當然也想跟進去,卻被劉強攔住道:“你不能進來。”
我笑道:“土行孫,為什麼我就不能進來呢?”
劉強橫道:“這是我傢,就是不給你進來怎麼瞭?”
我是誰?根本就不是個講理的人,來時已經懷疑這事不對,鄭鈴又沒看到,這劉強又閃閃爍爍的,更加肯定瞭我的想法,當下再不猶豫,先動手再說,猛的沖上前去,抬手就是一個拳,直奔人體部位中軟弱的鼻梁。
劉強可從來沒在道上混過,想不到我說動手就動手,還沒反應過來哩,鼻梁上就挨瞭重重的一鼻,一聲脆響,可能鼻梁骨斷瞭。
道上打架,從來就不留手,上面的一拳他還沒挨完哩,我下面抬腿就踢,直奔檔下,腳面順利的接觸到他的檔下,劉強根本就沒有還手的時間,就被摞趴下瞭,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捂著褲檔,疼得在地上直滾,再沒有做戰的能力。
武打書上寫的東西,大夥可千萬別信,打架從來就沒有上三流下流的說法,那些全是文人杜撰的,和人鬥歐的目的,就是在最短的時間裡把對手弄倒。
也沒有使一成勁二成勁,發一成功兩功的說法,是凡兩人放對,都是全力以赴,打戰也好,打架也罷,都是一鼓作氣,孫子兵法也明確的寫過瞭,這天下用兵,兵貴神速,又說急水之激,可以飄石,哪有功夫和對手泡蘑菇?
我打倒劉強,往裡就闖,劉老頭一愣也急得追瞭進來。
劉傢的祖宅也不大,進瞭黃泥墻之後,就是一個二三十步的院子,左右各有一間簡陋的破屋子,可能是廚房之類,再向前,就是兩間正屋子瞭,正對著門的屋子裡,站著劉剛,並不認識我,看我闖瞭進來,愣愣的問道:“你是誰?找哪個。”
就在這二三十步間,我已經把腰間的九節鋼鞭解下來瞭,也不答劉剛的話,抬就就是一鞭,劉剛本能用手去擋,九節鞭的鞭頭流暢的轉瞭個彎,狠狠的吻在瞭劉剛頭部的左邊,劉剛慘叫一聲,忙用手捂住受傷的地方。
我趕上前來,對著劉剛軟弱的小腹又是一腳,把他踹倒在地,劉剛隻顧捂著小腹掙紮,也爬不起來。
劉老頭這時從後趕上前來,一把抱住我的腰,對裡屋大叫道:“小勇快跑。”
我會走路時就會打架,其經驗十分豐富,毛某某不是說過嗎,在鬥爭中學會鬥爭,在遊泳中學會遊泳,就算是少林寺練出來的,要是從來沒和人玩命的打幾架,也不會出什麼高手。
我冷笑一聲,頭向後猛撞,正砸在劉老頭的臉上,同時抬起腳來,狠狠的跺在劉老頭的腳背上,這兩處全是人體中脆弱的部份,劉老頭大叫一聲,放開瞭我,向下就倒。
我看裡屋的門虛掩著,心裡一轉,已經明白,跑上去抬腿就踹開破門,眼睛一掃,隻見鄭鈴一絲不掛的躺在一張破床上,背朝著大門,既沒聲音,也沒圖像。
我大踏步的往裡就走,到門邊時,雙手把九節鞭頭尾抓住,向上一擋,巧巧的架住瞭一個鋤頭,眥牙對拿鋤頭的笑道:“劉小胖,不老實嗎?躲在門後算計人?”
劉勇哆嗦著嘴唇結結馬巴巴的說道:“柴化梁!別逼我!我自己管我自己的老婆,犯著你什麼事瞭?”
我哪會跟他廢話?毫不猶豫抬起腿來,故技重施,又是一腳踢在他的檔下,我這一腳和鄭鈴踢他的那一腳有天壤之別,鄭鈴踢他一腳,他隻不過捂著老二跳兩下,我這一腳卻把他踢得白眼直翻,幾乎背過氣去。
幾乎就在同時,我雙手的九節鞭一絞,把他手中鋤頭連著我的九節鞭一起絞飛到一邊的地上,騰出雙手來,抓住他的頭發,往下就按,同時膝蓋上抬,狠狠的磕在他的肉臉上。
劉勇嚎叫一聲,口鼻處鮮血就冒瞭出來,頓時昏瞭過去,我恨恨的道:“犯著我什麼事?你個呆B自己去想,哼!”
劉傢的四個全放倒瞭,從頭到尾也就四五分鐘左右,我跑到破床邊,拍拍瞭鄭鈴的肥屁股道:“大奶子!你怎麼瞭?”
鄭鈴虛弱的哼瞭一聲,再沒有聲音,我在她身上一摸,乖乖,燙手呀!再一看,她滿臉赤紅,平常性感的紅唇此時乾裂一片,長發亂七八糟,肉胯間狼籍不堪,一隻小小掛鎖,穿過瞭牝唇鎖住,可能是消毒不良,牝唇已經開始發炎瞭。
渾身上下,全是被皮帶狠狠抽過的青紫血印,慘不忍睹,雙手被鐵鏈鎖住,鐵鏈的另一頭,鎖在破床的床腳上。
他娘的,這個劉勇,會調教美女嗎?這樣的胡亂調教就算能功瞭,也會把美女的皮相弄壞瞭,還更可能弄死,真是太野蠻瞭,這叫什麼?這叫暴殮天物啊!
鄭鈴這幾天,非但被用追子穿牝唇,更慘的是還沒有什麼吃的,而調教美女,最重要的就是要讓美女營養跟得上,還不能打壞打殘她,若然如此,也失去調教的意義瞭。
我打開連在破床腳上的鎖,本來也想把她手上,牝上的鎖的開瞭,眼睛一轉,停下手來,抱起鄭鈴就往外走。
鄭鈴虎弱的睜開杏眼,看瞭我一眼道:“不要這樣出去。”
我一本正經的道:“都什麼時候瞭,先出瞭狼窩再說。”
難道有這種機會,正好可以名正言順的對鄭大奶子進行一次暴出調教,就這樣光光的把她弄出去,而且還給她一個很好的藉口,要知道,對美女進行暴出調教,可是非常難的一步,大部分被調教的美女,在私室裡什麼都肯為你做瞭,但是就是不肯赤裸的被帶到大街上。
劉勇這時緩過氣來,長長的哼瞭一聲,我剛巧路過,對著他的小腹又補瞭一腳,把他又踢昏瞭過去。
外屋,劉剛依然疼痛難忍,對同樣狀況的劉老頭道:“爸!千萬不能叫鄭鈴跑瞭。我們把她的B穿透瞭,這樣出去,公安會抓我們的,快攔住他們。”
我理也不理,抱著鄭鈴奪路而逃,邊跑邊罵道:“她娘的,我說鄭大奶子,你生這麼高的個兒幹嘛?重死瞭!”
劉剛強忍劇痛,跌跌撞撞的爬起來道:“不要走!”上前一把抱住瞭我的腿。
我個頭本來就不高,雖說都十五歲瞭,還隻得一米六四六五的樣子,手上還抱著一米七二的鄭鈴,這鄭鈴偏又生得豐滿肉感,被劉剛抱住腿,我還真掙不掉瞭。
剛沒奈何時,李亮跑瞭進來,睜著一雙吊眼,看著赤裸鄭鈴的豐滿肉體,結結巴巴的道:“這這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心中一喜,對他叫道:“想看的話,回去給你看個夠,這會兒別愣著呀!快幫我救人要緊!”
李亮尷尬的笑道:“你手上抱著的是鄭鈴吧!她什麼也沒穿呀!怎麼救啊?”
我差點吐血,沒好氣的道:“幫我把姓劉幾個打死或是打昏都行,或者幫我抱著鄭鈴。”
李亮撓頭道:“這兩件事都有難度。”
我怒道:“幫我抱著鄭大奶子。”
李亮不好意思的笑道:“她沒穿衣服耶!我抱她不好吧!”
我怒道:“你要是不幹,廠辦主任再沒你的份瞭。”
李亮猶豫道:“那好吧!”伸手就來抱鄭鈴。
鄭鈴掙紮道:“我不要他抱。”
我把鄭鈴一把塞給李亮,對鄭鈴道:“以後多給男人抱抱就習慣瞭,小李子,跟著我快走。”
劉剛嚎叫道:“你不準走。”
李亮既然幫我抱瞭鄭鈴,我就騰出手來瞭,身上負擔一去,就又能發狠瞭,轉過身來,照著劉剛耳門就是一腳,耳門那地方能踢嗎?劉剛立即昏瞭過去。
我一不做二不休,蝙蝠眉倒豎,狼眼瞪得彪圓,跑到裡間,找到九節鋼鞭,復又跑出來,劈面又把剛剛站起來的劉老頭抽倒。
門外劉強已經怕瞭我瞭,看我拿著九節鞭走近,嚇得連連搖手,我暴喝道:“快滾!不要攔路,否則抽死你。”
許多中國人就和中國政府一樣,對外軟弱對內強狠,中國政府對外是絕對的軟蛋子,而對中國老百姓,手硬得出奇,劉傢這些個人,也是這樣,在社會上哪個都怕,好象非常善良似的,可是對傢裡人卻是殘忍毒辣的很。
李亮好歹是成年人,光溜溜的鄭鈴,雖然豐滿,但是對於成年人來說,並不是很重,李亮抱著她,隻有性奮,一點也不覺得累,跟在我身後一路跑過橫在黃泥墻面前的溝埂,三十米外,就是我們的吉普車。
我讓李亮把鄭鈴放在車後座上,讓她躺在裡面,李亮不幹心的道:“這麼快就到瞭?”
我笑瞭起來道:“你還要抱多久啊?快走,別叫劉傢的人追過來,我們連夜送鄭鈴去醫院。”
李亮道:“就這樣去?”
我笑道:“那還能怎麼樣?到醫院後,我看著她,你跑一趟廠醫務室范醫生傢,要他把鄭鈴的公費醫療的卡拿來,鄭鈴這個樣子可能要住院瞭。”
工人醫院裡,一群女醫生女護士把我圍在核心,一名女醫生怒指著我道:“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在女同志的那裡殘忍的穿兩個洞,還用鎖鎖上,你還是不是人?”
我苦笑道:“我都說過多少遍瞭,那B洞不是我弄的,你們怎麼就不信哩?有時間的話也不要在這泡蘑菇,快去救人啊!”
女醫生道:“那女同志倒沒有生命危險,我們已經給她吃瞭點藥,現在正掛著點滴消炎,等明天燒退瞭就沒事瞭,反正她有正規單位,都是公費醫療,我們早有人照顧她瞭,但是你把她弄成那樣,是對我們婦女嚴重的不尊重,快把鎖的鑰匙交出來。”
我什麼鎖都會開,但就是故意沒替鄭鈴開那B鎖,讓她B上掛著鎖給許多人看來看去,雖說女多男少,但是對她暴露的調教也是非常有利的。
正鬧著呢,公安也來瞭,二話不說就要抓人。
反正這也是不什麼殺人放火的大罪,我也不急,大聲道:“我說公安同志,就算你要抓,也要抓對人對不?我說瞭,這事不是我做的,等我們單位的同事來瞭,一切不就清楚瞭。”
那公安黑著個吊臉道:“是對是錯,先抓瞭再說,毛主席說過,寧可錯殺三千,也決不放過一人,看你這小子賊眉鼠眼的,就不是好人。”
我苦笑道:“寧可錯殺三千,不能放過一人的話是毛老頭說的嗎?再說瞭,好人壞人,憑長相就能看出來?許世友滿臉的橫肉,你看他是好人還是壞人?我跟你說啊!這人還是我救出來的呢!”
公安詐乎道:“少廢話!回所子裡再說,一頓皮帶子下來,你就老實瞭。”
我道:“總要有個青紅皂白吧?”
公安冷笑道:“我們做事,還要你來教,到底走不走?”
我有點急瞭,這都什麼事喲?這些三八醫生護士分不清好壞,這公安也分不清?難怪中國每年都要冤死好多人哩。
我死活不肯走,一心等李亮回來,李亮長得有模有樣,象個好人吧?中國人都明白,傢裡沒有人的話,就算是小蔥拌豆腐樣的一青二白,到瞭公安那也全給你全變黑瞭,哪管你有罪沒罪?
難分難解的時候,李亮來瞭,有瞭證人,我們兩個人當著這大群人,一五一十的一起說,當然省略瞭我打架鬥歐的那一段,全按我們在路上編好的話說,醫院裡的那群三八這才信瞭,那公安為掩飾其無能,尷尬的怒道:“你個小王八蛋,說話也不說清楚。”
我翻著眼道:“我說得再清楚不過瞭,你個人民公安整個就是個漿糊腦袋,IQ幾乎為零,就是聽不明白別人說什麼,關我什麼鳥事瞭?”
公安瞪眼道:“還敢狡辨?”
我笑瞭一下道:“算瞭,就算是我語言表達能力不好,讓公安同志誤會瞭行瞭吧?”
公安道:“本來就是,不過我還要取證。”
我笑道:“取證呀!你盡管去取。”
李亮拱手道:“在那地方穿洞掛鎖,這證不是明擺著?大傢都看到瞭,還要怎麼取呀?再說瞭,我們都來這麼長時間瞭,醫生早把那鎖給處理掉瞭吧?”
立即就有醫生道:“沒有沒有!我們也等著公安來取證哩!”
公安兩眼放光道:“拍兩張照片就可以瞭,之後你們兩個小鬼跟我到所裡,做個筆錄,為瞭保證婦女兒童的利益不受侵害,明天我們就去抓人。”
周圍大腦進水的醫生護士不明白這公安的真正齷齪的目的所在,隻往光偉正的地方想,竟然一齊鼓起掌來。
我看著那公安眼中性奮的綠光,已經猜到他的真正的目的,湊到他面前,順手握住瞭他的手,掌心裡不著痕跡的遞過兩張老人頭,笑道:“公安叔叔呀!為瞭體現多快好省的主席精神,樹立你們公安戰士為人民服務的高大形象,體現你們公安高效率的辦事作風,這筆錄不如今天晚上就幫我們做瞭吧?”
公安的手極速一收,飛快的攫緊兩張老人頭,不動聲色的放入褲子口袋裡,翻翻眼睛道:“這還象句人話,既然有改過的表現,你們的筆錄就免瞭吧,我去當事人那邊看看。”
鄭鈴吃瞭藥,掛瞭點滴,已經清醒瞭,這時被迫張開粉腿,被公安連拍瞭幾張牝穴掛著鎖的照片,又被祥細的詢問瞭穿洞戴鎖的經過,鄭鈴回憶時是痛苦不堪,公安聽得是津津有味,並且反復的追問細節,被穿環時的感受,被劉傢兄弟輪奸時的感受、細節等等。
鄭鈴實在說不下去瞭,含淚扭著頭道:“這事我自己會處理,不要你們公安管瞭。麻煩你別問瞭,我實在不想說瞭。”
公安的臉色馬上就沉瞭下來,狠聲道:“鄭鈴同志!我可告訴你,你要老實的交待問題?不要替罪犯隱瞞,你要是替罪犯隱瞞,你也是有罪的。”
鄭鈴鄂然道:“可是我是受害人呀?”
公安道:“是不是受害人,可不是你說的,要是不老實,我立即就把你帶到所裡,哼。”
我在門外怒道:“是哪個王八蛋報案的?”
一名上瞭年紀的女醫生道:“是我!要公安來把罪犯繩之以法不好嗎?”
我本意是想讓鄭鈴給大傢看看,受受暴露調教,卻想不到惹上瞭這個瘟神,聞言湊到那老女人的身邊,嘿嘿笑道:“就怕罪犯還沒繩之以法,受害人先給問死瞭。公安哪有好東西?你個老八婆,你給我聽好瞭,這鬼是你招來的,快想辦法叫這個公安滾蛋,否則我和你們醫院沒完。”
在外面旁聽的一些醫生護士也露出尷尬的神情,有人小聲道:“以後遇上事情,能自己解決的,千萬不能報案,這些公安也不知道在搞什麼?”
公安出來之前,對鄭鈴說道:“這鎖先不要開,等我們所子的其他同事來看過瞭,確認犯罪事實後再討論開鎖的問題。”
鄭鈴咬牙道:“謝謝你們公安的關心,我決定這事不麻煩你們瞭。”
公安道:“不行,已經有人報案瞭,我們就要處理。”
我笑嘻嘻的跑瞭進來,故技重施,又塞瞭三張老人頭,對公安道:“這也不是什麼殺人放火的事,受害人已經不告瞭,您大人大量,怎麼說人民公安都是為人民服務的嘛!雷大凱子說過,對待革命同志,要象春天一樣溫暖是吧?”
那時沒有賣淫嫖娼的可抓,這公安好不容易遇上這種樂子,自然要好好的玩玩。
那名報案的老八婆跑過來道:“公安同志,我對你們的敬業精神表示敬佩,但是受害人掛在陰部的鎖不趁早拿掉的話,可能還會發炎,更有可能引起生命危險,更何況剛才受害人也說瞭,這是她們傢的私事,她可能不想傢醜外揚,請您發表為人民服務的精神,尊重人民群眾自己的合理意見。”
公安收瞭錢,也不想多事瞭,齷齪的事隻能背著人幹,況且能沾的便宜他也沾瞭,說實話象這種案件,上面也沒有人逼,真管時,又沒有多大油水可撈,雖說看到絕色的鄭鈴B上掛鎖感到剌激,但是既然報案的都消案瞭,他也沒有再問下去的理由,就算處理瞭劉勇,這種小事,到上面也邀不到功,剛才拍瞭幾張照片,洗出來後,回去打打手槍也能過過癮瞭,於是借坡下驢的道:“那——!就算瞭吧!以後報案要先問問受害人,別讓我們白跑一趟!拿我們當猴耍!”
老三八忙點頭哈腰的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們的錯!害您白跑一趟瞭,以後有事,我們一定會問清楚以後再報案,決不會再麻煩你們瞭。”
公安把公文夾一夾,說瞭一句:“再見”,掉頭走人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