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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庸人很多,英雄很少

  不久後,主臥。

  謝知婧抱著任歆玥,黑著臉背朝任昊坐在床沿。而床上的二人,薛芳則腫著蒼白的臉蛋依偎在任昊懷裡,楚楚可憐的模樣惹人憐愛。

  被窩中,任昊的手溫柔的摩挲著薛芳小腹上長長的妊娠紋,嘴裡溫柔的說著安慰的話,不時的,任昊氣憤的轉頭瞪一眼謝知婧。

  “傻坐著幹嘛,你伺候她啊?不伺候去燒點熱水端過來,在拿條毛巾,你看看你給她打的!”任昊怒斥的同時,雙手撫上薛芳紅腫的臉蛋,為她揩去嘴角的血跡,掌心異能發動。

  謝知婧抿抿紅唇,沒忍住虎著臉巴巴犟嘴,“你不能全怪我!誰讓你藏裡面不說話的!而且就光我打她罵她!你看看給我掐的!”說完抽開絲質的睡裙,裡面啥也沒穿,撩起來後一片白花花的惹火肉段,先顯露的紅腫小穴還有幾小時前做愛未清理的幹涸淫漬,而雙乳暴露後,一側奶頭居然一片青紫。

  這也是為什麼謝知婧失控毒打薛芳的原因,顯然薛芳之前因為妒忌下瞭毒手……

  女人的嫉妒有多強,永遠都不要懷疑,她有多愛一個男人,那就有等量的嫉妒心。君不聞一寸後宮一寸血,古代皇帝的後宮殺人不見血,各種陰毒詭計無所不用。

  良知是什麼?男人最重要,特別是優秀的男人!

  如若任昊是個普通的男人,先不說這二人會不會跟他,就算真瞎瞭眼跟瞭他,以謝知婧的性子如發現他出軌也絕對不會在眷戀分毫,更不會天天把任昊當成絕世珍寶般看的死死的,估摸著瀟灑放手後,用不瞭多久就把負心漢給忘瞭……

  但任昊真的是個極品中的極品,不說別的,一根屌就能把女人喂的撐死。所以一旦他駕馭不好,絕對會上演現實版宮鬥,讓他見識最毒婦人心的同時說不定都能鬧出人命!

  顯然現在的任昊不懂,但現實生活中的女人有多無理取鬧,他是從謝知婧身上見識的清楚。

  上輩子屌絲的他實在把女人想的太美好瞭……

  謝知婧自己看瞭奶頭都荒唐,更加怒不可遏,“看見沒!下死手!你說我該不該打她!”說完杏眸瞪著任昊懷裡的薛芳,更加氣急。

  “那你不能把她打成這樣吧?”任昊手掌感受著薛芳明顯腫大一圈的臉蛋,語氣緩和瞭些。他相對更疼謝知婧,哪怕這女人賊麻煩賊能吃醋。

  “沒打死她就算輕瞭!”謝知婧話音剛落,薛芳就嘟囔著在任昊懷裡縮瞭縮,嚶嚶哭泣,她現在是怕瞭謝知婧瞭,兩隻奶子上臟臟的鞋印讓她明白,這動手自己是打不過對方瞭,那就隻能期盼“老爺”給自己出頭。

  自然,哭起來格外賣力。

  這下任昊更是焦頭爛額,接下來想讓謝知婧道個歉吧,但大姑奶奶可是倔的很,死活不依,全程挺著青紫紅腫的奶頭讓任昊講理還講不過。再回頭勸說懷裡的薛芳,這小姑奶奶就哭的梨花帶雨,淒慘的模樣就跟被人強奸瞭似得。

  最終同很多發生矛盾的傢庭一樣,一直折騰到後半夜,約摸下一點。

  終於忍不住暴走的任昊,從被窩拽出基本消腫的薛芳還有旁邊伸著腦袋巴巴犟嘴的謝知婧,將二女弄到床上後,發威的任昊讓她倆跪成一排,各自撅好屁股,然後就拎起巴掌一頓噼裡啪啦的抽打……

  二女都是身心百分百被任昊征服的女人,但任昊總是特別好說話,所以倆娘母平日裡被寵的十分嬌慣,特別是謝知婧,但任昊一旦真的生氣,謝局長也得老老實實撅屁股挨揍。

  任昊火氣上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有別的打算,所以這次謝知婧被揍的哭出聲來,任昊也沒心軟,反而一聲呵斥就讓她捂著嘴不敢大聲抽噎。

  屁股被抽讓二女脫力的屁股往下垂,任昊就喝斥一聲,倆熟女就用處吃奶的勁兒使勁抬起滿是巴掌印的大屁股……

  等到薛芳的黑絲大屁股腫起來,謝知婧磨盤大的雪花屁股更加肥腫鼓囊後,這兩個姑奶奶算是徹底老實瞭。

  守著兩個被馴服的嬌娃,血氣方剛的任昊忍耐不住,索性趁勢完成瞭男人的夢想——雙飛。

  一直幹到早上七點,六個點!

  花樣百出的直把二女六個銷魂窟肏的紅腫糜爛,精液都裝不下瞭,這才收拾東西上學。

  仍在床上幾乎癱瘓的二女直到一個小時後才互相攙扶著起來,居然奇葩的沒吵嘴,還一起洗瞭澡!

  如同死敵的倆人更是一起弄瞭點飯吃……

  可惜走掉的任昊看不到,也就不知道對二女強硬起來加上一頓肏這麼有效果,之後的後宮就開不會開的那麼坎坷瞭。

  ……

  次日放學。

  “昊昊,一起走吧。”蔣貝貝捅瞭捅發呆的任昊,這貨還沉浸在昨日的雙飛中,於是姑娘調皮的用一側馬尾在任昊眼前晃蕩,在任昊看向她的同時嬉笑問,“嘻嘻,想什麼呢?都流口水咯。”

  “唔……這不昨晚吃的大餐嘛,回味無窮呀。”任昊回過神來故意逗弄,嘴饞的大姑娘果然雙眼發亮,咽下香津掩不住火熱,“真的嗎,吃的什麼呀?”

  任昊狹促一笑,眨瞭眨眼睛把幾天前隨便看的滿漢全席背瞭出來,“龍鳳呈祥、洪字雞絲黃瓜、福字瓜燒裡脊、萬字麻辣肚絲、年字口蘑發菜……”

  一頓亂侃過後,小姑娘眼睛越長越大,懵懵的眼神似在告訴任昊,人傢聽都沒聽過……

  “唉,別呆啦,這一套有錢也吃不到,這是滿漢全席。”任昊咂咂嘴,感覺逗這種無知的少女實在是乏味,所以倒是有些灰溜溜的道出事實。

  “哦……你騙我!”蔣貝貝青春活潑的粉面露出撒嬌的意味,嗲著黃鸝鳥兒的聲線甜聲罵俏的同時湊到任昊身前,有意的與任昊做出親密的舉動。

  二人挨在一起,蔣貝貝這種掩著少女羞赧強行做出的親密舉動,其心昭然。

  “喂喂,你自己傻,怪我咯,唉,再拽我校服可告你非禮瞭啊!”

  “你告吧,我不管,說瞭你就得帶我去吃!”這一年大丫頭跟著任昊可沒少吃好東西,而任昊那麼寵她,北京這些名嘴兒也吃瞭不少。美食下瞭肚兒,大丫頭個兒倒是沒長,但這大胸脯……

  我的天,任昊捂著鼻子暗自感嘆,眼神不敢往下瞅,因為蔣貝貝主動湊上來用奶子貼在他胸口的那份綿軟已經讓他幾近“抬頭”瞭。

  “唉唉,我說你註意點行不行,就算老師不再你顧忌下同學,OK?”

  “不依!人傢不依!”蔣貝貝可不是那種嬌柔忸怩的女生,自打她發現跟任昊越不要臉就越能制住對方時,漸漸的,這姑娘的臉皮已經堪比城墻瞭。

  “唉!你夠瞭啊……”任昊表示這磨人的小妖精變著法的折磨自己,故意膈應自己呢。

  “不依!不管!吃飯……”一邊說一邊拽任昊領子,姑娘自己也跟著俏皮的左右轉動身子,自然,全班的男生全部看瞭過來,有幾個別的覺得欣賞的角度不好,還走來走去似乎要調整個好的角度。

  任昊見狀趕緊按住姑娘雙肩,對周圍豎中指的同時松口,“行行行,我看看能不能請到會做滿漢全席的廚子,到時候多叫些人一起吃一頓。”

  “耶……”

  “不過得先過段時間,等我手裡有點錢再說。”

  “也對哦,你媽那連鎖店貸款可不少。”

  聞言任昊翻瞭個白眼,也懶得解釋,畢竟自己才十七,要說是自己開的誰都不信,所以任昊打從開始解釋過一次不被相信後,之後則樂得自在,也省得被人當猴子看不是。

  言罷,任昊道別瞭少女,擠開瞭慢悠悠往外走的幾個同學,他要去會酒友。

  站在樓道的他左右一望,首先選擇瞭西邊的高一教室辦公室,熟稔的擰開門一看,夏晚秋不再。

  “阮老師,夏老師在麼?”

  “下次記得先敲門。”阮景源皺眉搖搖頭:“夏老師今兒不在這,你去政教處看看吧。”

  任昊歉意的道聲謝,暗忖不敲門卻是有些魯莽。旋而折身便往政教處趕,然而,在敲擰瞭無數次門後,掛著“政教處”牌子的屋中依然沒人回應。

  任昊心裡犯嘀咕,不是讓自己來找她嗎,怎的自己就走瞭?

  他一邊朝回傢的老師打聽夏晚秋的消息,一邊往校門口走,終於,在值班室附近,任昊見到瞭生物老師蘇蕓。跟夏、顧關系不錯的蘇蕓告訴任昊,夏晚秋今天下午沒課,三點半左右便回傢休息瞭。

  被放鴿子,任昊頓時滿頭黑線。

  尋思瞭下,還是撥瞭個電話過去,這姑奶奶按尿性絕對傲嬌的等著電話呢。

  任昊洞悉人心的能力越來越強,他猜對瞭,那頭傢裡的夏晚秋正守著電話呢,照例拿捏的嘟嘟響瞭五聲後,這才接聽,“哪位?”

  “夏老師,我任昊,你現在在哪兒呢?”

  “傢。”惜字如金。

  “你……算瞭,那我過去?”任昊如是問,不問問的話指定又要來事。

  夏晚秋在那頭表情緩和,這已經是她心情不錯的模樣瞭,“等明天再來,我媽今晚過來。”然後不等任昊回答,就利落的扣瞭電話。

  任昊訕訕的揣好手機,這一年她跟夏晚秋因為喝酒的興趣倒是經常小聚,任昊面對如此絕色的單身女性不能說毫無旖念,但卻緊守男女有別的界限……呃,除瞭夏晚秋偶爾喝醉酒讓他按腳,理由是崴腳留瞭後遺癥。

  任昊搖瞭搖頭,自己都覺得沒有信服度,但隻能這樣與夏晚秋互相催眠,畢竟他有女人瞭,任昊不主動,夏晚秋有是他老師,大姑娘哪能拉下臉倒貼?

  至於按腳的曖昧程度,雖在任昊的控制下沒有第一次那般誇張,但這一年下來按瞭十幾回,特別是後面這幾次任昊異能掌握熟練瞭,自認為好心的沒讓大姑娘丟醜,結果好心沒好報,最後一次被一腳蹬瞭個屁股蹲,並且被傲嬌的大姑娘以傲嬌的方式,非常隱蔽的透漏給他一個信息——她就要之前那樣的按摩!

  任昊好笑的搖搖頭,再次回到教室收拾書包,卻瞥眼到自己課桌上收拾的整整齊齊,不用猜,肯定是崔雯雯整理的。

  賢惠的小姑娘,比她那個不會做飯的媽強多瞭……

  次日,任昊先回傢把師大附中校服換掉,沒吃飯,便打車前往夏晚秋傢。

  陶然亭北門。

  按下瞭夏晚秋傢的門鈴,不多久,屋內照著鏡子整理儀容的夏晚秋小碎步跑到門口,再次撣瞭撣套裙上不存在的灰塵,旋兒板著臉打開門。

  “夏老師。”任昊提著好幾斤散啤點點頭,旋即熟稔的順著夏晚秋讓出的門縫進去,跟搞地下聯絡似得。

  夏晚秋順手關上門後,也不說話徑直走到沙發哪兒坐下,順手解開高跟鞋把一雙秀美的絲足側放到沙發上,勾勾腳趾仔細檢查瞭下襪尖整不整齊,這時任昊剛好換完脫鞋走瞭過來,大姑娘隱去那絲忐忑,板起臉來,看上去就好像她對任昊不很歡迎。

  “啪”任昊走過去隨手拍瞭夏晚秋腳底板一下,大姑娘這才如同打開開關,“別跟我動手動腳!煩你!”說著就用腳掌去蹬任昊,任昊一邊道,“買酒孝敬你還腆著臉……得得,別蹬瞭,我認輸。”一邊往沙發邊上躲,最後面對大姑娘伸著絲滑的腳尖追擊,隻能掐住對方的腳心。

  “松開!”夏晚秋不知是鬧騰也不知是赧然,總之臉紅撲撲的,另一隻腳也不停的蹬過去,腳心特敏感讓她下腳沒個輕重,珍珠般的腳趾抓捏間碾的任昊肋骨又癢又痛。

  這一陣折騰,顯然是上次惹惱她的後勁。

  “老娘們就是記仇”這話任昊隻能在心裡嘀咕,他不敢看夏晚秋因為撲騰卷到大腿根的套裙,都漏瞭大半瓣兒絲光溢溢的渾圓屁股,以及罩於其中小巧內褲的黑色蕾絲邊。按對她的瞭解,任昊也不敢出言提醒,因為他不提這茬沒事,一提大姑娘準翻臉鬧騰他。

  任昊去廚房拿大碗的同時不免琢磨,這沒防備的樣子是真當自己太監?

  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夏晚秋仍舊臉蛋兒泛著粉色,嬌媚的臉蛋五官精致,近乎於妖,沒等任昊把碗放下,大姑娘就攆人,“趕緊做飯去,你不餓?”任昊一聽知道姑娘餓瞭,不過看她自個兒在哪兒悠閑的拉開一罐啤酒,仰著脖子豪爽的暢飲,沒忍住惡作劇的心態,貓悄的快速摸過去,臉上掛著壞壞的笑容,一捏易拉罐。

  “噗”大姑娘濕瞭,還嗆得咳嗽,“咳咳……你……咳咳,別跑!”

  鞋都顧不上穿,小老虎發怒似得,任昊頓時想抽自己嘴巴子,怎麼就忍不住手賤……

  任昊嘗試掙紮瞭一下,直到夏晚秋開始“咣咣”的踹廚房門,任昊這才打開。

  一番折騰後。

  “蹲好!”

  “哎!跟你鬧著玩呢,你打算把我當花兒澆瞭?”任昊跟夏晚秋互相推搡,夏晚秋則虎著臉雌威凜凜,“你蹲下!我不管!我喝酒你憑什麼欺負我!”

  “我沒衣服換,女王大人放過我。”

  “你活該!犯瞭錯就得受罰!”說著夏晚秋用腳踢任昊小腿,反而自己腳疼,更加生氣的又撲過去折騰。

  招架不能的任昊隻能蹲下,夏晚秋就重新板起臉,高傲且特別氣人的,慢悠悠的給任昊“洗瞭個澡”。

  而任昊隻因為不喜歡夏晚秋每次一見面就傲嬌的高冷范,所以付出瞭淒慘的代價,酒都沒撈著喝,就被夏晚秋攆人瞭。

  當然,走之前夏晚秋莫名其妙的叫住任昊,費瞭老大勁迂回著讓任昊明白,他是可以留下睡一晚的,當然,按夏晚秋的意思是,衣服被她弄濕瞭,那隻能勉為其難的讓任昊留宿一晚,等明早衣服幹瞭直接上學行瞭。

  任昊眼珠子轉瞭轉,答應瞭,大姑娘這回開心的繃不住,露出一點笑,夏晚秋給卓語琴的留宿電話打完,任昊就打開門跑瞭!

  留下呆滯的夏晚秋臉蛋兒那叫一個難看,快步提溜著散啤走到陽臺,照著剛好下樓的任昊就扔瞭過去……沒砸著。

  夏晚秋氣瞭約摸十分鐘,噗哧一聲笑瞭,顯然是想起剛剛任昊的“落湯雞”形象瞭,一時心情瞬間晴朗,又到沙發上喝起啤酒,看著新聞聯播,眼睛卻出神,不時輕笑或蹙眉。

  這一年,回憶很多。

  那頭任昊去哪兒瞭?

  跑出去的任昊覺得有些過瞭,又去附近的餐館炒瞭個菜,給夏晚秋送瞭過去,這才表示自己要去陪女朋友——一個夏晚秋早已知道,但不知道任何信息的女友。

  這會夏晚秋表面是波瀾不驚,送走瞭任昊,卻狠狠的跺腳,尋思著是不是再把任昊送的菜丟下樓。

  天色漸暗,路上的任昊被夏晚秋不設防的折騰有些浴火蒸騰,暗忖今晚要不要繼續叫上薛芳雙飛,旋即荒唐的搖頭,昨晚已經過火瞭……

  就這麼想著,任昊走出瞭夏晚秋傢的小區。

  金百萬烤鴨店前,擺著七八個白色簡易塑料圓桌,三十幾人圍坐在那裡,又是幹杯又是聊天,吵鬧得很。

  被勾起食欲的任昊挑頭看瞭看,突然也想要吃些麻辣燙瞭,然而,這裡生意極為火暴,已是沒有空位瞭。他打瞭個電話給謝知婧,問瞭下對方吃飯沒,得到否定的答案後,便回憶瞭一下,逐溜達到陶然亭北門,隨後坐車一路向東。

  任昊記得,那邊兒不遠也有個賣麻辣燙的地方。

  坐40路公交在半步橋下瞭車,任昊繼續向東走著,眼看,就快到南櫻桃園十字路口瞭,忽地,任昊把目光拉到瞭路口東南邊兒的一排老舊五層樓,腳步下意識地停瞭下來。

  這個地方任昊不經常來,但前世買房的時候,曾經聽到過一些事情。就在與路口南的一傢房屋中介商隨意聊天中得知,這排危房出過事故,據說是因為年久失修導致四樓的過道突然塌陷,似乎,還傷瞭人。

  “啊!”

  兀然,一個女子的尖利驚呼自簡易樓南門飄瞭出來!

  隨後“轟隆”一聲,聽動靜,好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響!

  任昊一驚,不會這麼巧吧,剛回憶起那個事故,就讓自己給碰上瞭?

  由於距離隔著一條馬路,那兩聲後,就沒有聽到聲音瞭。

  任昊是個很有正義感的人,沒猶豫,小跑著往那邊跑去,姑且不說他幫不幫的上忙,可最起碼打電話叫個急救車之類的事兒,還可以辦到。

  竄過馬路後,大街上看到的是簡易樓的背面。穿過理發店旁的一個狹小過道,再往西一拐,樓體正面便出現在眼前。

  自東數第二個門前,幾塊碎石碎磚堆積瞭滿地,抬眼上看,一個女性就這麼扒在四層過道的半個細石欄桿上,整個身子竟在虛空搖搖晃晃,眼看,就有墜落的危險!

  周圍幾個鄰居站在遠處,一邊打電話一邊擔憂地仰頭望著,可奈何距離太高,他們也束手無策,隻能等待消防隊救援。

  “119說最快要十分鐘才能到!”

  “哎呀,那可來不及瞭!”

  “姑娘,你再堅持一會兒,消防隊馬上就到!”

  中國人,都喜歡看個熱鬧,周圍居民紛紛出來看熱鬧,任昊也快步過去。不過他可不是看熱鬧,心善的他沒空多想,隻是覺得必須去幫忙。至於怎麼幫,他哪兒知道,先看情況再說。

  視線自然落到越來越近的女子身上,幽幽月色下,朦朧中女人的側臉愈發清晰,任昊的腳步也越來越急促……

  一小步……

  兩大步……

  “嗖”任昊雙腿驟然爆發出全部的力量,離鉉的箭一般竄瞭過去!

  他滿臉肅然!

  那掛在半空的女人是顧悅言!

  一個總覺得虧欠瞭什麼的女人!

  這個五層的簡易樓是最老式的格局,靠南側是一條長長地破舊走廊,想要上到四樓顧悅言的位置,必須先去到最西面的樓梯,再回到東邊。

  任昊所處的地方根本沒有上樓的方法。

  懸在空中的顧悅言緊咬牙關,額頭已佈滿細密的汗珠,她無力說話,隻是將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一雙纖柔的素臂上,十指死死死扣住破損的石桿,一晃一晃的,就如秋季即將凋零的落葉!

  怎麼辦!

  任昊大腦迅速轉動。

  懸懸欲墜的顧悅言知道,隻要一松勁兒,她就完瞭。

  忽地,氣喘籲籲的顧悅言餘光向下一瞥,剛巧便在人群中發現瞭一個熟悉的身影,似乎是任昊?

  “救命……”顧悅言本能的艱難吐出呼救,聲音卻微弱的很,因為力量全部用到手上瞭。

  底下過道已是圍瞭十來個人,有看熱鬧的,有出主意的,心裡都是為顧悅言捏瞭把汗。這時,就見樓上顧悅言位置靠東側的一傢住戶打開瞭門,一個六十歲左右的白發老頭面色狐疑地走瞭出來,當瞧見三米外的兩條略微發抖的手掌後,臉色大變:“顧老師!”

  老人想要上前抓住她,可幾個看熱鬧的鄰居趕忙提醒道:“趙老啊,您可別過去!那邊已經塌瞭,要是再多一個人的重量肯定還會往外擴散!”

  顧悅言的上方位置,地面已是龜裂開來,就像鄰居說的,如果多出一個人重量,非但救不瞭她,反而會害瞭她。

  趙老一看,回身朝敞開的屋門大喊著兒子,叫他也來想想辦法。

  “趙老……教案……顧老師……南櫻桃園……”任昊嘴裡叨念瞭幾遍,忽然眼神一變,他想起瞭一個小時前夏晚秋的電話,她是叫顧悅言幫忙去趙老師傢取教案,而地點,就在南櫻桃園附近!

  嘩……

  啪嗒……

  幾聲細微的響動把眾人弄得提心吊膽,顧悅言手邊慢慢有碎石碎渣脫落而下,那本就剩瞭一半的石欄,也眼看就要支撐不住瞭!

  “不好!要掉下來瞭!”

  “是啊!誰有辦法快點兒想一個!要不就來不及瞭!”

  碎石接連不斷地落瞭下來,險些砸到圍觀的鄰居,除瞭任昊,剩下的人幾乎都下意識後退瞭幾步。

  幾條鋼筋暴露在石頭外,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外彎曲著,顧悅言的身體也一點點隨之下移!

  十萬火急!

  這種簡易樓一層有三米有餘,加之石板厚度,四層……離地面少說也有十米的高度。

  十米!

  如果墜落姿勢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搶救過來,但也肯定是殘廢,如若運氣不好……恐怕要當場慘死!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要有一個墊子的話,或許能逃過一劫,一個念頭在任昊腦子裡飛速閃過。

  “對,墊子!”任昊下意識喊出聲。

  想到一個辦法的他邊快速跑到顧悅言下方位置邊對著不遠處的鄰居喊道:“棉被!床墊!麻煩大傢快點拿出來!越多越好!越多越好!”

  樓上,趙老兒子聞言,猛地一拍腦門:“對!對!用被子墊住下面就能接住她瞭!小安,吳叔,柳姐,快多拿幾床被子出來,謝謝瞭!”言罷,他也折身回屋子。

  幾個鄰居略微猶豫瞭一下,也各回小跑著各傢取被子。

  年邁地趙老焦急地看著,他幫不上什麼忙,隻能一個人幹著急,“悅言,你再撐一會兒!”

  任昊此時在清理下方墜落物,稍小的石子土渣他已經顧不上瞭,就撿大塊硬物往一旁挪著,這個工作很危險,一個不好,上方顧悅言隨時都會帶著石板掉落下來。

  那任昊也得完球!

  剩下幾個因傢遠而沒有去抱被子的鄰居一看,均是原地沒動,他們可不想為瞭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把性命搭上。

  顧悅言已經說不出話,但不知怎的,眼角有些濕潤,第一次,她的表情不再是萬年不變的不食煙火。

  從剛才開始,顧悅言的視線就一直在任昊身上徘徊,即便高度讓她隱隱覺得眩目,但見任昊始終不管不顧地清理碎石,心中徒然一動,這個畫面,徹底觸動瞭她的心弦。

  如果說之前隻是對任昊很有好感,但也隻是好感,但經過這次觸動,任昊徹底打開瞭她的心,她那如同頑石般冥頑不靈的、天生就淡泊無比的心,這一刻,徹底破冰瞭……

  融化它的人是任昊,正下方的他,此刻與自己的生死聯系在一起。

  伊人面色蒼白,垂下如畫的眸子,眼簾抖動不已,似要將任昊此刻的形象印在心底,等在撐開眼時,姑娘咬著櫻唇的嘴角勾起瞭一絲恬然,用盡全身力氣喊道,“任昊!下面危險!快躲開!不值得為瞭我……為瞭我送命!”

  任昊頭也不抬猛搬石頭:“別說話瞭!抓緊!如果你不抓緊砸下來先死的可是我!”他在激發顧悅言的潛能!

  顧悅言死死的咬住嘴唇,麻木的雙臂卻如願的恢復部分知覺,讓隨時要力竭的感覺得以片刻緩解。

  然而隻幾秒不到,顧悅言大汗淋漓的開始渾身抖動,那是即將力竭的表現,“快躲開!我……真的……真的堅持不住……”很少鍛煉身體的顧悅言能堅持到現在,已是到瞭極限,她雙臂瑟瑟發抖,僅有的最後一絲力氣飛速流逝。

  腕子越來越軟……

  手指越來越松……

  “被子來瞭!”趙老的兒子飛快自屋中跑出,來不及觀察形勢,就一把將三床棉被丟去瞭樓下,沒有瞭棉被的遮擋,他終於看清瞭前方,然而眨瞭兩下眼,他悚然一驚!

  蓋因那石欄上,已經沒有瞭顧悅言的手臂!

  “媽呀!”

  “完瞭!掉下來瞭!”

  “啊!”

  不少女人驚呼著捂住眼睛,不敢看下去。

  看著飛速下落的顧悅言,任昊快速撿起棉被,他根本沒有發愣的時間!

  沒有時間將三床棉被鋪好以緩解下落時的沖擊,也沒有時間叫人拽住被子另一頭,以接住顧悅言的身體……

  甚至地上的被子隻撿起瞭一床,這一刻,抬頭看著飛速下落的女人,任昊有那麼一瞬間的無力感……

  顧悅言在滑下的那一刻,就認命般地閉上瞭眼睛,有人說,臨死前腦海裡會像放電影一般,將生前種種片段回顧一遍,然而,顧悅言卻不同,她的腦子很空,隻有任昊剛才的形象。

  然後……什麼都沒有。

  讓她留戀的不多,死,就死吧。

  似乎,也沒有什麼大不瞭的。

  遠處,隱隱約約間,好像都能聽到消防車鳴笛的聲響,然而,卻為時已晚。

  “悅言!”

  “顧老師!”

  時空近乎凝固。

  二樓的趙老師一傢,地面的十幾個鄰居,隻有眼睜睜地看著顧悅言一點點下落,他們似乎已經能看到下一刻的顧悅言,摔成肉餅化為亡魂……

  太遲瞭。

  真的太遲瞭。

  他們也知道,既然這三床被子全部攤開在地面,也根本無濟於事,棉被的厚度顯然無法承受這等高度,而且下面發呆的那個年輕人,顧悅言的落點恰恰在他頭上,估計也要被砸死!

  眾人全都放棄瞭希望,似乎已能預見兩條一動不動的屍體躺在地上……殷虹的血……不甘睜大的眸子……以及扭曲滲人的殘軀!

  但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面對那高高墜下的身軀,面對那一齊滑落的碎石,面對那飛速而至的死亡,這個年輕人竟然一躲也不躲,而他們也看不到他眼神中滿溢的炯然!

  重生的任昊具備英雄的所有素質!

  千鈞一發,沒人來得及開口提醒似乎呆掉的年輕人,隻當他嚇傻瞭。

  氣氛一下子緊張到瞭極點。

  八米……

  五米……

  看似軌跡清晰,實則彈指間!

  就在眾人駭然的視線下,任昊用他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將剛剛拿在手裡的棉被抖瞭開來,他抓住被子的兩角高舉雙手,刷,被體就這麼在空中滑落到瞭佈滿碎渣的地面。

  而後,任昊迅即邁出右腳,死死踩住垂在地上的被角,雙手再次向上用力,讓迎著顧悅言落點的被面位置緊繃起來!

  左手,右手,右腳,三點支撐下,被身立刻與地面斜成四十五度角!

  看著任昊迅疾到誇張的動作,眾人無暇反應,隻是這種情況……稍稍有些常識的人都會知道,這樣做,根本是自尋死路,非但救不瞭顧悅言,反而會把他自己的命搭上!

  但任昊沒有辦法,急智的他真的……沒有辦法!

  隻能這樣,盡全力,然後……聽天命!

  兩米!

  一米!

  留給他的時間太緊瞭,任昊還未來得及擺好姿勢,讓被面正對準她的時候,宛如萬斤的重量已然狠狠砸瞭下來!

  “呼!”下墜的勢頭極為猛烈,近在咫尺的任昊被烈風吹動略長的頭發,同時顧悅言如同子彈的身子快速近前,任昊強行止住閉眼的條件反射,雙臂慣足膂力,而他身軀裡經過神秘改造的力量,經過一年的沉淀,比去年那般強勁的力量還要翻一倍!

  如今的任昊已有資格競爭陸上第一大力士的資格,不客氣的說,他甚至可以與大象角力!

  在被面偏右一些的位置上,顧悅言的左臂與左肋便和被面的綠色綢緞接觸而上!

  “吼!”任昊表情扭曲的發出一聲霸王舉鼎般氣勢沖天的虎吼,這一刻他感覺手臂的肌肉似乎被撕裂瞭,他本是想著借用斜斜的角度將這份重量化解,讓顧悅言的身體直接順著被面滑到地上,以將傷害降低到最小。

  然而,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那一瞬間的毀滅性沖擊力根本不是肉軀可以支撐的,顧悅言連一絲角度都未改變,垂直而落!

  那就拉!

  任昊死死拽住棉被拉扯,手腕與肩胛骨瞬間脫臼,任昊身體也跟著擺動,所以胸肌也如同被野獸撕咬,皮下肌肉神經與毛細血管根根斷裂!

  “嘶——!”任昊手裡隻剩一塊棉被佈料。

  而顧悅言……

  顧悅言奇跡般被任昊借助斜面卸力大半,然後順著斜面橫著身體死死砸在瞭任昊身上,甚至,左胯骨竟活生生埋進瞭任昊的腹部!

  “噗!”

  腸胃在沖擊下,倒流出一口酸水,而且還有血!

  殷虹的血。

  任昊哼都沒哼,當場失去意識,而失去意識前,有意順著顧悅言沖擊的放松倒去……濺起塵土漫漫。

  氣氛驟然停滯,兩秒後,呼啦一聲炸開瞭鍋,眾鄰居飛快圍瞭過來。

  “怎麼樣瞭?怎麼樣瞭?”

  “哎呀!別問瞭!先叫救護車吧!”

  “對對!打120!”

  怕樓上還有碎石掉落,兩個較壯的男子打算將昏迷的任昊與雙目緊閉的顧悅言抬到旁邊,可大姑娘抓著任昊不松手,好半天才弄開扣死的五指。

  趙老師此時也被兒子攙扶著下瞭樓,略微顫抖地看瞭看一動不動的任昊,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的老伴有些哽咽,也是不敢看嘴角還淌血的任昊,那淒慘的模樣跟車禍現場何其相似,而任昊一側手臂明顯像被機器扯過一樣,長瞭老多,可以遇見裡面的血肉有多糜爛……

  而顧悅言還可以微微睜眼,但也是無法開口,隻是忍著腦部震蕩的極度眩暈惡心感,迷茫的眼神似在尋找,但沒等看到任昊,便慘然昏厥。

  相比於當多輕傷的顧悅言,任昊則要死瞭,他那口血實際不是被顧悅言撞出來的,而是因為之前自不量力的與不可能作鬥爭導致內出血,雖然沒有開放性創傷,但是他的身體內部,特別是雙手,如同被絞過!

  創造奇跡是需要代價的,代價就是武俠中所謂的經脈盡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