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桑綺很嚴肅的問女兒。她現在的表情很像是在訓斥一個小學生。此刻她的心裡很生氣，因為女兒是她今生唯一的希望。而她萬萬沒有想到，一向規矩的女兒竟然做出瞭這種事情，把一個男人領到瞭傢裡來上床！

　　“我不是說過瞭嗎？我們是在飛機上認識的。”

　　杜月仙低著頭不敢看自己的媽媽。她從媽媽的語氣與聲調裡就聽出瞭她有多麼失望。

　　“以飛機上見瞭一面就領到傢裡來瞭？”

　　“我……跟他也交往瞭一段時間的。”

　　為瞭證明自己並非草率，杜月仙才這麼說的。

　　“說說看，你們是怎麼交往的？”

　　桑綺將一條腿搭在瞭另一條腿上，準備跟女兒打持久戰。

　　杜月仙在心裡盤算著如何來對答媽媽的提問，雖然心裡曾經多次準備過臺詞，可一直沒有完稿。

　　“編不出來瞭？要不要我來給你編呀？”

　　“媽，反正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

　　杜月仙覺得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兩人的感情，雖然自己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可她卻可以肯定，齊心遠是真心喜歡她的。

　　“哼！你瞭解他嗎？”

　　“瞭解。”

　　杜月仙有些底氣不足瞭。因為一旦說出來齊心遠是個有傢室的男人的話，媽媽是絕對不會同意她跟齊心遠繼續交往下去的。

　　“那你說說他的傢庭情況，或許媽媽會同意你的。也該談婚論嫁瞭，女大不中留，媽媽也不想讓你一輩子都留在媽媽的身邊。”

　　杜月仙似乎看到瞭一線希望。其實桑綺正是不想把女兒的話一下子堵住，隻有這樣引誘著她，桑綺才能知道實情。

　　“媽，我說瞭你可別生氣。”

　　“我不生氣，你說吧。”

　　“他……媽，你真的不能生氣，我隻是想說一說我的感情的事兒。”

　　“說吧。我正聽著呢。”

　　“他已經結婚瞭。”

　　“我早就看出來瞭。”

　　讓杜月仙沒有想到的是，媽媽竟然出奇的平靜。

　　“就這些。”

　　“他答應你要離婚跟你結婚瞭嗎？”

　　桑綺繼續追問。

　　杜月仙搖瞭搖頭，“沒有。”

　　“那你還跟他上床？而且還領到咱傢裡來瞭？”

　　桑綺的火氣一下子竄瞭上來。

　　“媽，我不是想跟他結婚，我也不想破壞他的傢庭，我隻是喜歡他！”

　　“你不會是發燒瞭吧？跟一個不想跟你結婚的男人一起鬼混？我天天教育別人卻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卻做出瞭這樣無恥的事情來！真是報應呀！”

　　桑綺用手拍著自己的額頭有些痛苦的樣子。

　　“媽，我是真心愛他的，他也是真心的愛我，我管不瞭自己瞭！你不知道，這幾天沒見到他，我的心裡就空落落的，現在他已經是我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瞭，媽！”

　　杜月仙看到媽媽那痛苦的樣子，隻好表白瞭自己的心跡。她撲通一聲跪在瞭媽媽的跟前。

　　“那他是引誘瞭你還是強迫瞭你？”

　　桑綺很擔心女兒不是情願的。

　　“媽，什麼都不是，我是自願的，我真的是喜歡他的！”

　　“閨女，你到底是怎麼瞭？天底下有多少好男人，你為什麼偏偏就喜歡上一個有傢的男人呢？”

　　桑綺怎麼也想不通，女兒為什麼會走上瞭這一步。因為在她的眼裡，女兒一向是個聽話規矩的女孩子，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的。

　　“媽，他是一個天才的畫傢，是一個好男人，是我自覺自願的做瞭他的模特兒，後來……媽，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是他對我不尊重，而是我……主動的送給他的。”

　　杜月仙隻所以這麼說，就是想在媽媽面前證明齊心遠的清白與正直，她不想讓媽媽覺得自己喜歡的男人是一個偽君子。雖然從與齊心遠的短暫的接觸中已經瞭解到，齊心遠是一個性方面很隨便的男人，但他對自己的感情卻是不容置疑的。

　　“我暫且相信你們的感情是純潔的，真摯的，可是，你就這樣跟他好一輩子而不嫁人瞭嗎？”

　　“如果找不到我中意的男人，我寧願一輩子不嫁！”

　　杜月仙說得很堅決，現在她的眼裡，除瞭齊心遠，再也沒有更好的男人瞭。

　　“我也知道你現在的話是真心的，可是以後你就會後悔瞭，女孩子哪有一輩子不嫁人的，除非決心瞭出傢做尼姑。”

　　“媽，為什麼一定要做尼姑？我可以一輩子不嫁人而跟他好的！”

　　杜月仙主意已決，幾頭牛也拉不回來，這就是一向內向的女孩遇到事情之後的態度。

　　其實桑綺還是比較瞭解女兒的，凡是她認準瞭的事情別人不可能改變過來的。她知道，這事兒得慢慢來，若是急瞭，會把女兒逼壞的。她身為教師，當然知道春風化雨的道理。

　　“好瞭，今天媽媽累瞭，咱們先不談這個好嗎？”

　　桑綺立即來瞭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把女兒從身前拉瞭起來。

　　“媽，你能原諒我嗎？”

　　杜月仙並不是一個隻在乎自己而不體諒媽媽的孩子，畢竟娘兒倆個相依為命多年瞭，她也知道媽媽都是為瞭自己好。

　　“媽不是說瞭嗎？這事兒以後再說。”

　　桑綺不說原諒女兒也不說不原諒她。她覺得冷處理是最好的辦法瞭。

　　杜月仙這才慢慢的站瞭起來，坐到瞭媽媽的身邊，伏在瞭媽媽的懷裡。

　　“媽，對不起，女兒讓你失望瞭。可是，我真的離不開他。你就給我一段時間吧。”

　　杜月仙伏在媽媽的懷裡，這樣說，並不是說給她一段時間就保證跟齊心遠一刀兩斷，而是想通過這一段時間讓媽媽接納齊心遠這個有婦之夫。

　　桑綺心想，既然女兒已經跟那個男人好瞭，身子早已經被那個男人破瞭，這一點已經無法挽回瞭，如果女兒能回心轉意，那是更好，要是真的轉不過來，那也算是天意瞭。

　　輔導功課回來已經很疲憊的桑綺現在突然覺得好像走瞭很長的路剛剛停下來，身上像是散瞭架似的沉重。她原來賴以支撐著自己的精神支柱一下子斷瞭一樣。

　　“媽想去躺一會兒。”

　　桑綺從沙發上站瞭好幾站都沒有站起來，剎那間她覺得自己老瞭許多。

　　以後還要打拼嗎？桑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