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因為知道心語昨晚來瞭這裡,而且夜裡又那麼長時間沒有讓她睡著,她以為是齊心語弄出來的動靜呢,所以早上就賴在床上不起來做飯瞭。果然當齊心語進房間叫她的時候,飯已經做好瞭。跟齊心語的預料差不多,思思不再表現出對姑姑的往日熱情,慢悠悠的起瞭床下來洗漱之後坐在飯桌前像是沒有睡醒的樣子。
“怎麼瞭,沒有睡醒是吧?”
齊心語關切的問道。
“昨天夜裡讓貓叫給吵醒瞭!我聽見那貓叫好像是在屋裡呢,咱傢好像沒養貓吧?”
思思故意說道。齊心語卻不生氣,卻笑著看瞭看齊心遠,道:“我好像也聽到貓叫瞭,跟人嚎似的,而且還是在你爸的房間裡呢,心遠,那麼大的動靜你就沒有聽見嗎?”
齊心語明明知道昨晚是那個黑羅剎來過瞭,故意裝作不知。
“你們都是神經過敏,我怎麼就沒有聽見?”
但他卻掩飾不住自己的尷尬。齊心遠不在乎心語是不是聽到瞭,但不想讓女兒知道月影來過的事情。他偷偷的瞅瞭齊心語一眼,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思思有些茫然瞭,她看瞭看姑姑又看瞭看爸爸,而齊心語的臉上卻很坦然,不像做瞭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看什麼看,你不會以為是我弄進來的貓吧?我可是一直睡在你的隔壁,我還想下來看看那是隻公貓還是母貓呢。不過據我的經驗,一般叫的都是母貓,而且是發情瞭的母貓!”
齊心遠無奈的再次瞅瞭齊心語一眼。聽著姑姑的經驗分析,思思竟忍不住笑瞭。
“不過思思,你媽回來的時候,可千萬別告訴她說夜裡你聽到傢裡有母貓的叫聲瞭,你媽呀,她可最討厭發情的母貓瞭!”
照例還是齊心語送思思上學,她真的成瞭思思的專職司機瞭。但她確實是心甘情願的。
“姑姑,我想要部手機。”
車上,思思突然側過臉來獻媚的笑道。
“小孩子傢要手機幹嘛,還影響學習。”
“人傢同學幾乎人人都有。我不會用來上網的,隻是用得著的時候給你打個電話什麼的。”
“小丫頭,就會哄姑姑!”
齊心語雖然知道思思說的不是實話,但這謊言卻讓她心裡挺高興。
三輛黑色轎車在西單一傢飯店門前停瞭下來,前面一輛車上迅速下來瞭幾名彪形大漢,一人走到中間一輛拉開車門,手遮車門頂,一個戴著墨鏡的男子走瞭下來,從那件一年到頭不換的風衣就看出來,此人正是齊心遠。他抬頭看瞭看飯店的門頭上“祥瑞”二字,邁步走進瞭店裡。那幾個彪形大漢緊跟而入。
此時還不到上午吃飯的時候,但一個大堂經理模樣的人趕緊趨步過來,哈著腰問道:“老板要不是包間?”
“這是我們齊老板,讓你們烏老板出來說話!”
站在齊心遠身邊的一個大漢說道。那底氣分外的足。
早有人跑到樓上叫人去瞭。很快就有一個方面大耳的老板模樣的人出現在二樓的樓梯口上,他隻在那裡停留瞭片刻,便笑著走瞭下來,身後跟著一個保鏢樣的年輕男子,那男子氣宇軒昂,一身的陽剛。
“齊老板?咱們認識?”
那烏老板來到瞭齊心遠的對面慢慢坐下,很是沉穩。要是換瞭別的人見瞭這架勢早就嚇壞瞭。
“我叫齊心遠!”
“噢?齊大師?失敬失敬!”
一聽是個文人,雖然他臉上還戴著一副黑幫人物才喜歡的墨鏡,但那烏老板已心安瞭幾分。他的大廳裡就掛著落款齊心遠的牡丹寶貴圖,不過那不是齊心遠送給他的,而是別人買瞭送這位烏老板的。這幅畫的確也給祥瑞帶來瞭一些人氣。
齊心遠一擺手,免瞭他的恭維。
“不知大師有何吩咐?”
胖子那透著機智與奸詐的小眼睛瞇瞭起來。但他身後那位年輕人卻一直是一副嚴肅的面孔。齊心遠不急著說話,卻掏出瞭一盒香煙來禮讓瞭烏老板一下,不等他表示拒絕齊心遠又收瞭回來,他隻將那煙盒一甩,那滿滿的一盒中卻隻有一隻香煙從那裡面飛瞭出來正好夾在瞭齊心遠的唇上。旁邊一個壯漢趕緊趨前給他點上。烏老板也經見過不少到店裡來耍橫的,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牛逼的人物。好在那隻是一隻香煙而已,而不是一把匕首!
“聽說你烏老板這裡開不下去瞭?”
齊心遠吐出瞭長長的一口煙,那煙直接照著烏老板的面門撲去。他卻不敢立即躲開。
“誰造的謠,我這裡紅火著呢!現在還不到吃飯的時候,所以人不多,過會兒,這裡可就擠不下瞭!”
“烏老板這麼好的生意一定有不少人眼紅吧,就沒有人過來搗亂?”
齊心遠不緊不慢的說道。
那烏老板知道這是來找茬兒的,可並不記得跟這位國畫大師有過什麼過節。於是笑道,“有倒是有,不過,既然我烏某人撐起瞭大帆,也不怕什麼驚濤駭浪,更何況是幾個小毛賊呢!”
“你看看昨天來你這裡搗亂的是不是這兩個混蛋?”
齊心遠側過臉來朝無處站著的兩個小子吼道,“過來給我跪下!”
那兩個小子趕緊一瘸一拐的來到瞭齊齊的面前撲通跪瞭下來。
那烏老板一看正是昨天想吃霸王餐的那兩位。
“齊大師,小的不知道是你的兄弟,多有得罪,請大師原諒小弟魯莽!”
那烏老板向來都是先軟後硬。
“這兩個小子竟然拿一個蒼蠅來訛烏老板,所以該打。不過,我倒有些不大相信,還有人一腳就能踢斷瞭兩人的腿,所以今天我才硬把他們兩個從醫院的病床上拉下來的。能不能讓我見見那位高人啊烏老板?”
烏老板抬起頭來看瞭看身邊的那位年輕男子,面有難色。那年輕人卻上前一步底氣充沛的說道:“就是我!”
“就是他說大哥不過是個畫畫兒的!”
跪在地上的一個說道。
齊心遠身子未動,隻聽“啪”的一聲,一個耳光摑在瞭說話者的臉上。齊心遠的臉上堆上瞭笑容,那笑容有些恐怖,對著烏老板身邊的男子笑道:“不知道烏老板給這位小兄弟開多少薪水?”
“年薪五萬!”
那男子爽快的答道。
“呵呵,不少呀,烏老板這麼舍得花錢,一定是個人才嘍。我出十萬不知道,肯不肯跟我幹呀?烏老板不會說我挖你的墻角吧?我這可是明著跟老兄競爭的!”
齊心遠又吐瞭幾個非常漂亮的煙圈兒。
“不會不會,人各有志,再說瞭,人往高處走嘛,齊大師慧眼識才,我哪能擋瞭他的前程呀!”
那年輕人有些猶豫瞭,剛才滿臉的陽剛一下子泄瞭大半去。
“如果老弟嫌少的話,咱們可以再商量嘛。”
齊心遠說道。
那年輕人看瞭看烏老板,有些羞愧的說道:“可以。”
“不過,我要親眼看一看你的貨。我可是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並不想多花一分冤枉錢的!”
“怎麼看?”
那年輕人問道。
“隻要你一腳下去將這張桌子跺透一個窟窿,而不讓自己傷斷的話,你就是我的人瞭!”
齊心遠定定的看著那年輕人的臉,他接著又補瞭一句,“這桌子由我來給烏老板賠償,與你無關。”
那年輕人見齊心遠不像是耍他的樣子,便轉到瞭桌子面前,運足瞭丹田之氣,力聚於腿,達於腳底,大吼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右腿猛然間舉到瞭頭頂又刷的劈瞭下去,隻聽咔嚓一聲,那條腿有一半插進瞭桌面。就在這時,齊心遠身形微動,一隻手伸到瞭桌子下面,隻聽那年輕人“嗷”的一聲慘叫,同時伴有骨胳斷裂的聲音,抱瞭那條大腿滿臉的痛苦表情,汗如雨下。
“我摸過瞭,這不是一條假腿,絕對是真的,但……好像已經斷瞭。”
齊心遠非常可惜的搖瞭搖頭,朝一個手下一擺頭,一個大漢從懷裡取出一包錢來。
“這是五萬。即使這一年你不能為烏老板服務也不會餓著的,趕緊去醫院看看吧!”
那烏老板剛要發火,一個手下立即制止瞭他,湊在他的耳朵上耳語瞭幾句,他才慢慢的坐瞭下來,一臉的無奈。齊心遠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快到門口的時候卻又回過身來指著墻上的那幅牡丹圖道:“順便說一句,那畫是膺品,如果我高興的話,我可以把它從墻上揭下來,因為上面有冒充我的落款!”
齊心遠一行大搖大擺的出瞭祥瑞上瞭自己的車子,消失在車流之中。
下午放學的路上,齊心語朝她的小坤包裡努努嘴。思思打開姑姑的包,果見裡面有一款嶄新的手機。
“哇!給我的?”
齊心語看見思思興奮的樣子,得意的抿瞭抿嘴兒笑道, “不給你給誰?會用吧?”
“思思又不是弱智,還不會用個手機瞭嗎?”
思思非常滿意的把玩著那款紅殼子的女式手機。
“隻要是思思想要的東西,姑姑就一定給你買的!”
“姑姑為什麼對思思這麼好?”
“姑姑可不是討好你!你是姑姑最最疼愛的人!”
齊心語伸出左手來在思思的頭上撫摸瞭一下,目光溫柔極瞭。
“我看見瞭,你爸在傢裡,我就不下去瞭。”
齊心語把車子停在瞭齊心遠的籬笆門外。思思在齊心語的臉上親瞭一口,才下瞭車子。
當思思進瞭客廳的時候,卻見一個漂亮的女人坐在那裡。那女人一見瞭思思便激動的站瞭起來。
“思思……”
“你是誰呀?”
思思並不認識這個女人。
“我是……你爸爸的……同學。我是你……白阿姨。”
思思狐疑的從上到下的打量著這個穿著時髦的女人,讓她又聯想起瞭昨天夜裡的“貓叫”來。她放下瞭書包便去瞭廚房。齊心遠正戴著圍裙在那裡做飯。思思一下子從後面抱住瞭爸爸的腰,臉也貼瞭上去,也不管自己那小胸脯在爸爸的背上多麼撩人。
“爸,你是不是又往傢裡帶野貓瞭!”
“瞎說,她是你白阿姨!有禮貌點兒啊!”
齊心遠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