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夜色中的霓虹燈仍在閃爍,迷惑瞭不知多少男女在這個見不得光的場所裡胡作非為。一路上我滿腦子裡都是傢裡的這攤子破事,好幾次差點闖瞭紅燈,十幾分鐘後終於來到夜貓子夜總會,我停好車直闖舞廳而去。

  門口站瞭幾個五大三粗的黑衣壯漢,看到我進去,用眼睛斜瞟瞭一下,也沒有搭話。我整理瞭一下衣服,推門而入。一進門,就感覺掉進瞭魔窟一般,播放著讓人心臟都快要跳出來的激烈音樂。昏暗的燈光下,一群男不男女不女的人正在群魔亂舞著。

  我擠進人群,努力的尋找著小姨子蕾蕾和兒子小輝的身影。可是不管我怎麼努力,半個小時都過去瞭,在茫茫的人群中,想找到變裝瞭的他倆,簡直就像大海撈針。

  “算瞭先找個座位,喝點飲料再說。”我尋思道。

  我看到離我不遠的地方,有個空桌就走瞭過去,剛要坐下,我頭一轉,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穿過人群,朝門外走去。我定睛仔細一看,原來是表弟偉山,形色匆忙的就要離開舞廳瞭。

  “這小子,又是他,看到他準沒好事,跟他去看看他又在幹嘛!”想到這裡,我一轉身緊跟著偉山離開瞭舞廳。隻見偉山緊走幾步轉進一個胡同,我便跟瞭過去。

  到瞭胡同口,為瞭不讓這小子發現我,我輕輕地躲在胡同口朝著胡同裡看著。

  胡同不算很深,大約有四十多米,雖然有路燈但是很昏暗。胡同裡站著兩個人,有兩個人從外貌看上去是一男一女,男的一身西裝,皮鞋鋥亮,右腿插在女的兩腿之間,正擁抱在一起深情的熱吻著。

  這時,就看見表弟偉山湊瞭過去,“幹嘛的!你倆在這幹嘛?喲,是對小情人呀?嘿嘿,親熱著呢?嘿嘿,來,帶哥哥一起玩玩。”

  “你,你要幹嘛?”穿西服的男人說話瞭,聽聲音挺清脆,有點耳熟。

  “嘿嘿,不想幹嘛,看你倆親熱勁,哥哥我也想親熱親熱!你滾一邊去,小妞,陪哥哥玩玩?嘿嘿。”偉山一臉猥瑣的淫笑,手舞足蹈的朝著女的走瞭過去。

  “啊?不要!別過來!”女的一邊退閃一邊朝墻角退去。

  這時男的上前擋住瞭偉山,說:“你不要在靠前瞭,再往前走我就報警!”說完拿出瞭電話就要撥號。

  偉山見狀,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瞭男的手,就要奪下男的手機,倆人扭打在一起。

  “叔,別打瞭,是我!你放手呀!”這時,那個女孩突然從墻角站瞭出來說道。

  偉山和那個男的聞聽一愣,同時回頭看著那個女的。那個女的把假發一摘,站在遠處偷看的我立馬也愣瞭一下,竟然是兒子小輝!那那個男的是?我沒出聲,繼續看著。

  偉山借著微弱的燈光仔細看瞭一下小輝,終於認瞭出來,一撒手把那個男的摔在瞭一邊。那個男的一個沒站穩,摔在電線桿旁,面孔正朝著我。我仔細一看,正是小姨子蕾蕾,蕾蕾的嘴上本來貼瞭一撮假的小胡子這時候也歪到瞭一旁,蕾蕾掙紮著從地上慢慢地站瞭起來,短發的假發頭套也順勢掉瞭下來,瀑佈般的長發立馬飄逸的灑在肩上。

  偉山先看瞭一眼小輝,問道:“咦?這不是小輝麼?你怎麼在這?怎麼穿成這樣?我還以為是個女的!”

  “我,我隻是和朋友出來玩,反串著對方的角色玩玩麼。”小輝唯唯諾諾的撒謊道。

  “打小就看你小東西娘娘們們的,這會沒想到穿上女人服裝還真是夠味?嘿嘿,咦?他是個女的?”偉山的淫笑一直掛在臉上,一扭頭看到露出真面目的蕾蕾問道。

  “嗯,他是我朋友,叔,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們這就回傢!”小輝看到臉色不正的偉山說道。

  “呵呵,小輝,你可以回傢瞭。這個男扮女裝的小妞夠味,我喜歡!今晚我要帶她去爽爽!嘿嘿。”偉山轉過身,一臉豬哥的模樣,朝著蕾蕾撲來。

  小輝見狀,立馬上前去拉偉山,被偉山一拳打到瞭一遍。蕾蕾這時已經被偉山拉拉扯扯的快要拉到我這邊的胡同口來瞭,我正要躲閃。隻見小輝從偉山身後猛的撲瞭上來,抱住偉山的腰,大聲對蕾蕾喊道:“你快走,快給媽媽打電話,讓他派人來!快,快走!”

  蕾蕾深情的看瞭看小輝,並沒有就此脫離偉山自己離開,而是選擇瞭鬥爭,很快三人扭打在瞭一起,不一會就聽“噗通”一聲,我立馬看去。表弟偉山倒在瞭地上,頭部擱在瞭一塊石頭上,趁著燈光,鮮血汩汩的流瞭出來,人抽搐瞭幾下再也沒動。而兒子小輝和蕾蕾正在呼哧呼哧的喘著,兩眼對望著。

  “小輝,你看看他是不是死瞭?”一臉慌張的蕾蕾無助的看著小輝問道。

  小輝走到偉山身前,伸手試瞭試偉山的鼻孔和脈搏說道:“親愛的姨媽,我這個小叔叔從小就不是個好人,死瞭就死瞭,咱們快走,回傢問問媽媽怎麼辦?快,別讓人給看到!”說完,拉著蕾蕾的手就往胡同外走。

  站在胡同外的我,長出瞭一口氣,心想:“偉山死得好,小輝雖然是失手殺人,但畢竟是我兒子。偉山這個混蛋,霸占瞭我的母親不說,還想在外面在沾花惹草,死有餘辜!得先把她倆救出險地再說!”

  這時,我也顧不得其他瞭,畢竟這是人命關天,拖延不得。我立馬跑去停車場,開出車來發現他倆已不再胡同裡瞭,順著路邊我看到兩個影子在釀蹌的奔跑著,仔細一看就是小輝娘倆。我加大瞭油門,朝他倆開瞭過去。

  “快上車!”我開到他倆身邊打開車門召喚著他倆。

  “爸?姐夫?”

  “什麼也別說,先上車,快點!”我伸手拉瞭他們一把。二人借勢快速的鉆進瞭車裡,心神不定的看著我。

  我一看兩人都上瞭車,加大油門超傢中的方向開去。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但我從反光鏡中看到蕾蕾和小輝的眼神中充滿瞭恐懼。

  “下車吧,到傢瞭!”我一剎車,回頭看瞭看他倆說道。

  “哦。”小輝哆哆嗦嗦的拉著蕾蕾下瞭車,傻傻的站在門口看著我。

  我停好瞭車,看著呆若木雞的他倆,心裡是又生氣又心痛。

  “還傻站著幹嘛?還不進不去?沒帶鑰匙麼?”我掏出鑰匙打開瞭門,二人似幽靈般身形一轉閃進瞭屋內。

  我進瞭屋,打開燈,一看廳裡沒人。便對小輝說道:“你倆在廳裡等會,我去看看你媽!”說完朝二樓走去,推開房門一看,妻子愛琴在我倆的歐式大鐵床頂上掛瞭一條絲襪,打好瞭結,腦袋一伸就準備套上去。

  我見狀,立馬撲瞭過去,將妻子愛琴一把拉住,說道:“愛琴,不要啊,你這是幹嘛呀?”

  “嗚嗚,瑞文,我沒臉見你,我不想活瞭,咱們來世再見吧!嗚嗚!”妻子愛琴捂著臉哭瞭起來。

  “愛琴,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事已經過去瞭,咱們別想瞭好麼?”我抱著愛琴安慰道。

  “可我做瞭對不起你的事呀,我以後無顏見人呀?嗚嗚。”妻子還是在我懷裡不停的抽泣著說道。

  “愛琴,你放心,我不會把光盤散發出去的,我愛你,也愛兒子。隻是我真的一時無法接受這種事情,你也讓我冷靜一下好好想想好麼?”我拍瞭拍愛琴的肩膀,心中一陣難過。

  “嗯,瑞文,你的大度更讓我難過,嗚嗚,我以後再也不敢瞭!嗚嗚。我還是你的好妻子麼?你還愛我麼?”妻子抬起頭看著我說。

  “愛,怎麼會不愛呢?可是不管怎麼樣,以後也不能上吊呀?那隻能證明你不愛我瞭!你要拋棄我是麼?”我親瞭一下妻子愛琴的額頭說道。

  “親愛的,我愛你,愛你,我不會拋棄你的!隻要你不離開我,我會永遠愛你,一切都聽你的!”妻子愛琴擦瞭一把臉上的淚珠,將雙唇堵在我的嘴上親吻著我說道。

  愛琴的舌頭柔軟又滑膩,像蛇一樣在我的口中攪動著,雙唇不停地吸吮著我的舌頭,又時不時的從她的舌尖上分泌出香唾流進我的口裡。

  “唔,愛琴,先別,別這樣,還有個事和你說一下,等等再親,呵呵。”我享受瞭一會狂熱的舌吻後,腦中忽然想起廳裡的二人,於是掙脫開妻子愛琴的親吻說道。

  “嗯~ 什麼事麼?什麼事比我們愛愛還要重要?”妻子愛琴發嗲的問道。

  “客廳裡,有兩個人,你去問問他們就知道瞭。唉,禍不單行呀!”我喃喃的說道。

  “客廳裡有人?誰呀?”妻子愛琴一愣。

  “唉,小輝、蕾蕾!”我口打唉聲道。

  妻子愛琴一聽迅速整理好瞭自己的睡衣,照瞭照鏡子,又用濕毛巾擦瞭擦臉,調整瞭一下自己的情緒,打開房門,拉著我來到瞭客廳。

  客廳裡燈光明亮,隻見蕾蕾和小輝兩人渾身是土,一副落魄的樣子,看到妻子愛琴出來瞭,眼神從直勾勾的狀態一下子放佛看到救星般亮瞭起來。

  “媽!”“姐!”二人一人一邊抱住妻子的胳膊,哭瞭起來。

  “別哭,怎麼瞭?說!”妻子愛琴一邊安撫著二人,一邊問道。

  “媽,我倆闖禍瞭!嗚嗚,是這樣!…”兒子小輝哭泣著把剛才發生的事說瞭一遍,蕾蕾也不斷的補充著。

  開始的時候,妻子愛琴的表情還是很氣憤填膺的,後來一聽到出瞭人命,眼睛立馬瞪瞭起來。“你,你們怎麼弄出人命來瞭?雖然偉山哪個人是個流氓,但是也有國傢的法律來管制呀?你們雖然是誤殺,可是…可是…唉!這下麻煩瞭!”妻子愛琴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抬起頭來看瞭看我說道:“瑞文,謝謝你,幸虧你救瞭他倆。”

  “呵呵,他不也是我兒子麼?談什麼客套?隻怕我拿他當兒子,他可沒把我當成他老爸!”我自嘲道。

  妻子臉一紅,朝他倆說道:“你倆說的句句是真的麼?好瞭,你們先回房吧,讓我想想怎麼辦!哦,你倆沒有我的命令,哦不,沒有我和你爸的命令,不準出門!”

  “哦,知道瞭。對瞭,姐,你眼怎麼瞭?怎麼有點紅腫呀?”蕾蕾離妻子的臉比較近,一眼就看出來愛琴的眼睛不對勁。

  “哦,不用你管瞭,剛才眼裡進瞭點東西,揉紅瞭。快回房吧,早點休息,明天等我消息!”妻子避開話題說道。

  我看著蕾蕾和小輝的身影回瞭各自的房間後,也長出瞭一口氣,看瞭看愁眉苦臉的妻子,我說道:“愛琴,真是多事之秋呀!咱傢剛出完那檔子事,那,這又來瞭一把傢外面的事!這回你能搞定麼?”

  妻子愛琴眉頭一皺說道:“唉,是呀。這是比較棘手,我明天問問局裡的情況吧,摸摸底看有沒有第三者看見。到時候再說吧。瑞文,你累不累?我們早點休息吧,我頭有點疼!”

  看到妻子一臉憂鬱又帶著幾分嬌媚的眼神,我一把抱起妻子朝房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