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雨方歇,江南的一個不知名小鎮上仍遍佈著梅雨季節那特殊的慵懶氣氛,應和著街道上那未流盡的積水,幾個靠販賣零散物品為生的小販懶洋洋的掃凈積水,支起攤位,懶散地叫賣著。
可一位身著月白色儒袍的六旬老者卻透露出一股與這氣氛格格不入的感覺,他負手而行,雖然年邁,但英俊依然,周身散發出一股瀟灑飄逸的氣質。老者邊走邊看,眼神之中流露出一股滄桑之色,仿佛是在回憶著什麼。盡管老者看上去普普通通,可誰又能想到他年輕時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風流神劍”上官清,不知道當年有多少美艷女俠,官宦小姐,歌樓花魁都醉倒在他那雙仿佛能勾魂奪魄的雙眼之下。
老者信步而行,從鎮中走到近郊,又從近郊走入一片茂密的林中,最終,老者在一座陳舊的古墓前停瞭下來。
老者矗立良久,似是在緬懷過去。可片刻之後,一個聲音卻從老者身後傳瞭過來:“大師兄,想不到師傅作古已有幾十年瞭,你仍然不改每年來此拜祭的習慣啊。”
老者轉身看去,隻見一身著墨色長袍的中年人正悠悠然的站在他身後,面帶嘲弄之色。
“老三,當年師傅之死隻怕是老二與你都無法脫得瞭幹系,要不是我一直苦無證據,早就將你們斬於劍下,今日你還敢出現在師傅墓前?”
上官清原地轉身怒視著中年人,語調低沉。
“大師兄,我也是沒辦法啊,您來人傢行蹤飄忽不定,卻偏偏獨得師傅真傳,我和二師兄想要習得師傅的破雲摘星劍法隻有找你瞭。”
中年人一捋胸前胡須,滿不在乎的回答,“不過若是師兄此時還能提得起內力,那小弟的姓名就算交予師兄又能如何?”
上官清聞言臉色一變:“這香有毒!”
老者連忙轉身向墓前的那三柱清香看去,香煙裊裊,卻看不出有任何異常。
“師兄不要白費心思瞭,這香乃是當年你那老相好蛛娘所制,她的毒功你不會不熟悉吧?”
中年人放肆的大笑道,“我們也沒有想到你當年對她始亂終棄竟然讓她這麼恨你,我們一提要對付你她便馬上把這香交給瞭我們,還為我們設下這個圈套引你上鉤。”
老者聞言臉上紅白不定,又隱見羞愧之色,最終大吼一聲,並指為劍,一片綿密的指影像中年人攻瞭過去。
面對老者驚怒異常的攻勢,中年人卻不屑的一笑,輕輕一掌拍出,瞬間將指影排散,一道月白色的身影踉踉蹌蹌的跌瞭出來,一口鮮血噴出,顯然受傷不輕。
眼見自己就要失手被擒,上官清當機立斷轉身奔入古墓,運起最後的力氣向身旁一拍,當即一陣“隆隆”聲響起,一塊巨大的石塊瞬間墜落到古墓口,將墓門死死封住。
“老傢夥,你竟然放下瞭隔世石,為什麼你寧願自絕生路也不把劍法給我!”
眼見巨石落下,中年人臉上悠然之色一掃而空,展盡身法奔瞭過去,可惜仍遲一步,巨石早已將墓口封的死死的,再無一絲縫隙,墓內墓外出瞭中年人的叫罵聲再無聲響。
光陰如是,十幾年時間轉瞬即過,當年的那個小鎮早已荒廢,叱吒江湖的破雲摘星劍法也漸漸被人所遺忘,隻剩下一座殘破的古墓似乎仍在向世人暗示著什麼,不過這一日……
一陣巨響響徹密林,古墓堅固的石壁不知被何等巨大的力量硬生生的炸開瞭一個大洞,一個蓬頭垢面的老人從中跌跌撞撞的走瞭出來。老人一走出古墓就急忙用手遮住瞭雙眼,這也難怪,在暗無天日的古墓中居住瞭不知多少年,突然見到陽光任誰也無法忍受。老人原地站瞭一會,似乎眼睛已經習慣瞭光明,他緩緩將手拿下,低頭看瞭看身上那件已看不出原來顏色的長衫,這件長衫不禁臟的失去瞭原有的顏色,甚至於好多地方都已經破爛不堪,隻能算是堪堪遮住老人身上重要的部位而已。
老人捋瞭捋同樣滿是塵垢的長須,苦笑道:“想不到我上官清今日竟然淪落至此,不過既然這麼多年來我都未死,就該那兩個背叛師門的叛徒倒黴瞭!”
說完最後一句,老人那被滿頭亂發遮住的雙目精光四射,顯然武功修為已遠非當日所能比擬。
上官清縱身躍出,短短一會便離開密林,奔入瞭多年前的那個小鎮之中,輕功之高簡直令人咂舌。可上官清卻沒有心思為自己的輕功進境而自豪,因為他已經被眼前小鎮的破敗之象震撼住瞭。雖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古墓中被困瞭多久,可絕對沒有久到讓一個小鎮破落到如此程度,上官清甚至可以猜到,不,是可以肯定是自己那兩個“好師弟”所為,當年他們肯定為瞭遮掩自己最後的行蹤而將這個小鎮殘害到瞭如此程度,隻是連累瞭那些無辜的鎮民讓上官清心中滿懷愧疚。
老人一路感慨著走上瞭官道,卻沒有註意此時的自己已是衣不遮體,他就這樣不知走瞭多久,一輛馬車突然迎面駛來,車夫趕得飛快,絲毫沒有在乎有一個他這樣的老人正垂頭走著。馬車飛揚的塵土將上官清徹底淹沒瞭,但他卻沒有絲毫在意,反正他的身體已經那麼臟瞭,不在乎再沾染這一點點的塵土。
就在上官清還在沉思中的時候,一個悅耳的聲音傳瞭過來:“老先生請留步。”
上官清聞言詫異的轉身,卻見到一個柔媚的少女正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身後,手捧一套衣物。這少女生的嬌媚異常,肌膚白皙如美玉,雙目澄澈似秋水,一抹淺笑自始至終的掛在臉上,兩個可愛的酒窩隨著那淺笑若隱若現。
如此佳人,就連閱女無數的“風流神劍”也不禁心中暗嘆一聲好!
“老先生,方才車夫無禮,讓老先生受驚,小女子在此致歉瞭。”
這柔媚的少女就連聲音都是柔媚的,聽在耳中軟軟的,讓人很是受用,“這套乃是傢父的換衣衣物,若是老先生不嫌棄便拿去更換下吧,這裡還有些許銀兩,也請老先生一並手下吧。”
少女輕移蓮步,將手中衣物親自交到瞭上官清的手中,絲毫沒有介意老人一身污垢。
待得少女走近,一股未施脂粉的女兒傢幽香傳到瞭老人的鼻腔中,與少女那柔軟細膩的蔥白玉指相接觸,一股異樣的滿足舒適感傳遍瞭老人的全身,一股久違的男性沖動竟然產生在瞭上官清的身上。
好在上官清已經從少女手中接過瞭衣物,順勢擋住瞭下身,否則被這少女見到自己一個老頭子下體將破損的衣物高高頂起那怎麼解釋?不過會有這種反應也怪不得老人,畢竟他無論年輕還是年老,即使是頭發花白,垂垂老矣也時常有女伴隨行,可這十幾年在古墓中的禁欲生活著實讓他痛苦不堪,如今見到如此的出色的小姑娘,說不動心那是騙人。
上官清在原地躊躇唏噓的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少女已不知在什麼時候離開瞭,這讓忘記問少女名字的上官清懊悔不已,不禁自惱道:“上官清啊上官清,想不到這些年未見女子就變成這幅德行……不過也好,想我如今如乞丐一般,若是真問這少女芳名豈不是嚇壞瞭人傢……”
半日之後,一處深林泉眼旁邊,一位須發皆白,慈眉善目的老人身著一套墨色長袍看著泉水中自己的倒影若有所思。這老人便是洗凈身體的上官清瞭,此刻他看著自己的倒影不但須發變得雪白,就連那兩道垂到眼角的壽眉都白的耀眼,看來他是真的老瞭啊。不過說到老,他又不禁又好氣又好笑看著自己高高翹起的下體,盡管已經經過巧妙的掩飾,可他的下體還是鼓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包。
“自從見瞭那小姑娘後就一直這樣,就連這冰冷的泉水都不管用,難道這幾年真的把自己憋壞瞭不成?”老人悶悶不樂的想著,“難道自己脫身後的第一件事不是報仇而是要先找一傢妓院不成?”
老人想歸想,可是腳程卻沒慢,身形一晃之下便在原地消失,身法比起剛脫身時猶快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