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看夠瞭嗎？”

　　陳清然微蹙雙眉，臉上顯示出些許的不悅，這個學生也太大膽瞭，犯瞭錯誤竟然不知悔改，來到辦公室後還偷窺老師，簡直是無法無天。

　　自己瞪瞭瞪發現他還滿臉笑意，中間夾在這一絲滿不在乎的樣子。

　　“呀，這個，陳老師我不是有意的。人們看到賞心悅目的東西總是想多看一點，尤其是色狼。”

　　林陽撓瞭撓頭，看見暴風雨馬上就要來臨，趕緊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你……”

　　陳清然本來已經準備好說辭，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學生，可是看到他那張驚慌而略顯真誠的臉，一時接不下去，有心放他一馬，畢竟他隻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殊不知陳清然自己也不比林陽大幾歲，就在這時忽而又想起這樣一句名言：“色狼這個職業沒有年齡限制。”“你可知你犯瞭什麼錯？”

　　陳清然已經決定放過他，不過面子上的工作還是要做的，不然以後這個學生自己還控制不住瞭，她轉過身子，腰肢輕輕的一扭，正對著林陽，林陽本來就低著頭，水晶色的肉腿完全呈現在林陽的跟前。

　　一時林陽的臉更紅瞭，雙眼骨碌碌的直轉，利用餘輝掃描瞭一下，發現老師並沒有註意到自己，就略為安下心，心安理得的繼續瞧下去，還不時地對陳清然的話符合幾聲。

　　陳清然自然不知道林陽的小九九，看到他膽怯的樣子，以為效果出來瞭，就更加起勁的陳述，哪料隨著她腿部的擺動，光滑的地板上倒影出鮮亮的美腿，剛才因為角度欣賞不到的地方又往上更進瞭一步，雖然影影綽綽，若有似無，但是仍然可以看到那粉紅色的內褲，林陽此時也極力控制，害怕罪加一等，可是眼睛早已經不聽指揮，目不轉睛的望著那裡，不時發著綠光，好像一個窮光蛋見到一筆財寶那樣激動。

　　陳清然說得口幹舌燥，本來才開始還聽到林陽對自己的話偶爾應答一聲是，誰料最後竟然沒有聲音，不知這個傢夥頭低著到底在想什麼，又是一陣怒氣：“老師說話你聽見沒有，到底在想什麼？”“真美。”

　　林陽正在對美腿進行鑒賞，口中自然而然飄出這樣一句話，剛一出口，馬上意識到後果很嚴重。

　　果然陳清然臉登時變色，哪裡還不知道他指的什麼真美。

　　雖然林陽的聲音很小，但是辦公室中沒有其他的聲音，所以陳清然聽得清清楚楚，頓時貝齒緊咬，柳眉倒立。

　　秀美的臉容上黑雲壓城，一聲雷鳴：“林陽，你給我抬起頭，剛才說的什麼？”

　　老師真的發怒瞭，林陽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對自己的行為進行檢討，而是腦瓜和眼睛一起賊轉：

　　老師胸前的豐滿隨著自己的聲音上下輕盈的晃瞭幾下，雖然不是波濤洶湧，但也卷起一陣漣漪，老師生氣的樣子也很美。

　　等林陽完全清醒過來，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眼前可是老師呀，趕緊把頭部再次抬高，盡量不讓眼睛往敏感部位看。

　　正好越過陳清然的怒臉，正對著她背後的一副國畫，中間畫的是一副蘭草圖。

　　沒想到英語老師竟然喜歡蘭花，林陽靈機一動說道：“老師，我剛才看到你背後那幅畫，畫得真好。”“真的嗎？”

　　陳清然面色一喜，繼而又紅瞭起來，以為自己誤解的瞭學生，也為自己的剛才的想法搞到不好意思，就順水推舟說道：“那你說說這幅畫畫的哪裡好呀？”

　　林陽此時舌頭完全解脫，仔細端詳瞭幾眼，奇怪的是也融入其中的意境之中。

　　畫上畫瞭幾朵蘭花，細小的花瓣伴著微風在懸崖邊上微微的擺動，顯得脫塵出俗，高潔孤傲。

　　既然成功的轉移瞭老師的視線，林陽自然不吝嗇誇獎之詞：“這幅畫畫得清淡高雅，尤其是那灼灼蘭花更失靈氣乍現，猶如神來之筆。有道是一葉落而知天下秋，一花芳而知萬蕊香，畫面上隻畫此一朵幽蘭綻放，恐怕就暗含此意。更有孤單矗立凜然於懸崖之上，大有卓爾不群之感，不禁讓人想起……”

　　林陽一口氣說瞭這麼多，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什麼時間口才變得這麼好瞭。

　　那邊陳清然更是上下打量，第一次正眼註視著自己的學生，發現雖然臉上略帶幼稚，但精辟的言論，和自己當初畫這幅蘭花時的初衷一字不差，也算知己。

　　暗嘆還是平時對班中瞭解少，這樣的人物自己居然不知道。

　　陳清然忽然又想，既然這個學生對蘭花也有研究，就讓她也指點指點缺點吧，於是臉色一轉，面帶鄙夷之色，說道：“這是一個男生送給我的，我看瞭都煩，總覺得有點不合時宜，你怎麼能說它好呢。”“不會吧”林陽大驚，暗道這馬屁拍錯地方瞭，也話鋒一轉：“的確這幅畫畫風和技巧都很純熟。不過，畫面上隱含傲意，讓蘭花本來的意境大大降低，實乃敗筆。”“什麼？”

　　陳清然本想讓她挑出一兩處敗筆來，誰料他竟然把畫貶的一文不值，就問道：“那你說說到底哪裡是敗筆？”“作畫人把蘭花畫在懸崖邊上大概意思很明顯，是為瞭突出蘭花的潔而不群吧，難道不知‘虛谷若蘭’？蘭花不若荷花‘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這般自命清高，一個字平平淡淡才是真，蘭花不會借誰的高枝炫耀自己的清高，而是生於渺無人跡的靈谷當中默默無聞，真正瞭解它的才會發現它的平淡美。”

　　林陽此時已經是鎮定自若一口氣說出那麼多，雖然有點賣弄之嫌，但是卻是一番感悟。

　　“嗯，平淡美。”

　　陳清然若有所思地點頭附和林陽的話。

　　“尤其是這畫上的……”

　　林陽頓時神色一焉，揮舞的雙手也老老實實的垂下，因為他在旁邊的題詞上清清楚楚的看到幾個小字：

　　清然閑來無事，做此畫以明心志。

　　“怎麼不說瞭？”

　　看到林陽的表情，啞然不動，似一個木偶一般，陳清然那裡還不知道她看到瞭自己的名字，差點笑出聲來，但即可想起自己是老師，馬上又恢復正色。

　　“這個，這個……”

　　林陽尷尬的撓瞭撓頭發，一時不知如何說下去。

　　“想不到你懂得還挺多呀。”

　　陳清然也站起身子，玉指在衣服上輕輕的彈瞭彈，往前走瞭幾步，頓時一股清純的香水味撲鼻而來，林陽剛剛擾亂的心神更是無法集中。

　　“那你能不能為老師畫一幅畫呢？”

　　她微瞇含波的杏眼，走到飲水機旁給林陽倒瞭一杯水，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讓林陽一時捉摸不透她到底是喜還是怒。

　　“這個？”

　　林陽本想推辭，可是到嘴邊的話不知怎麼又開始笑侃，好像掌握不住自己的言語。

　　“賜教？”

　　林陽望著那似喜非喜得含情目，笑道：“我的畫那麼容易出手嗎？”“恐怕你是光會說不會練吧？”

　　陳清然激將到，一個學生還在老師面前擺譜，你說她能不氣憤嗎？

　　“小生要是畫出瞭怎麼樣？”

　　林陽明知道她在激自己，但仍然管不住自己的嘴還是忍不住地說，竟然略帶之乎者也的說出這樣一句話。

　　“撲哧”陳清然再也忍不住瞭，這個學生倒是有點意思，就也學古人文縐縐的說到：“那小女子甘拜公子為師。”“可是我並不想當你的師傅呀，我很忙的，”林陽看她已經笑瞭出聲，完全放松下來，繼續笑侃到：“當然如果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當場獻醜。”

　　一看林陽要無休止的說下去，陳清然急忙催促。“有話快說，有……”

　　陳清然剛想說“有屁快放”但馬上意識到自己是老師在學生面前說這樣的話語實在不合適，急急得煞住口。

　　但林陽也因為在老師面前，不好意思笑出口，忍得相當辛苦。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瞭。”

　　林陽神色一正，看見陳清然桌子上材料齊全，當即不再推辭，展開畫紙，思索一番，狼毫頓舞，頃刻而就。

　　陳清然呆呆的望著自己的學生，此時他臉上已經盡去輕浮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莊重和高雅。

　　全身更是被一股淡淡的儒雅之氣包圍。

　　恍然陶醉其中，身上就有多年未出現的感覺。

　　林陽直的嘆瞭一口氣，良久沒有接觸毛筆，力度把握很不到位，在技巧上已經輸瞭一個層次，但真正懂得的人才知道我畫的高深之處，畫面上雖然簡簡單單的幾株蘭花，不分主次的競相開放，略顯蒼白，上邊也沒有懸崖峭壁的渲染，甚至看不到土地。

　　不懂畫的人看畫面，真正懂畫的人看意境，畫隻要人努力都可以畫好，但是意境卻不一樣，是一個人的修為高深，就像武功一樣，同樣的招式不同人使出效果自然不同。

　　林陽自問這幅畫雖然畫面上沒有陳清然畫得好，但是境界卻高出許多，首先沒有背景的渲染，顯示瞭蘭花的真正平平淡淡，幾株蘭花不分主次，卻是說明毫無爭勝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