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江伊皺瞭皺眉,搖頭道:「那可不行!咱們和她不一樣,可不能那麼張揚!」說著話,尋瞭張椅子坐下,扶著黃潔坐在自己腿上,一邊撫弄她的乳房和屁股,一邊抬頭對她說道:「咱們倆都有自己的傢庭,你老公雖然自己在外面鬼混,但是如果知道你也出來玩,怕是會真的打死你。我傢陳傑也是真心對我好,我不想失去他。羅樂已經進瞭咱倆的碗,接下來要做的,是怎麼把他永運留在碗裡,而不是向碗邊的餓鬼炫耀!」

  黃潔被江伊摸得燥熱,想起車上見到的羅樂的大傢夥,不禁腿間發癢。嚶嚀一聲倒在江伊身上,點頭問道:「姐,那咱們該怎麼辦?」

  江伊見黃潔情狀,戲謔地用手指尖隔著胸罩摳弄她的乳頭,直弄得她嬌喘連連,才開口答道:「其實剛才我對羅樂說的,就是咱們的大方向,隻是,在具體的地方,要稍加改動。如果他真的夫妻和睦、傢庭幸福,那怕是就沒咱們倆個什麼事瞭。所以,不僅不能讓他和丹丹真的在性事上如魚得水,還要幫他們兩個制造點矛盾。丹丹單純的很,而且容易輕信。這幾天我刻意接近之下,她已經把我當成瞭最好的姐妹,很是信任我。我確實教瞭她一些討好男人的法子,但隻是將她往岔路上引。她信瞭我的話,昨晚就應該已經走偏瞭。今天看見羅樂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和丹丹起瞭矛盾,可是他的反應好像太大瞭點,我有點嚇到瞭。想必對他們夫妻倆來說,這藥有些猛,所以我才要你和我一起把他勸回傢去,也好讓他們的關系有點緩和。」

  黃潔情動性起,把頭低著,不停地與江伊耳鬢廝磨。好不容易聽她說完一大段話,趁她停頓,貼近她的耳朵道:「他都回去瞭,咱們也該做些正事瞭吧?」

  江伊抬手勾過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蜻蜓點水般親瞭一下,笑道:「讓他回傢隻是第一步,接下來還得讓他再出來。」

  黃潔發出「嗯」的一聲,訝異問道:「今晚麼?」

  江伊撲哧一笑道:「哪有你這麼心急的?我的意思是,讓他傢宅不寧、心底難安,總在回和離之間徘徊,咱們兩個才能長久地享受他的大雞吧帶來的自在快活。」

  黃潔赧然一笑,撒嬌打趣道:「你嘗過他大雞雞的滋味,當然不急,我還沒受過這好處呢!姐,你可得快點幫我,我就要受不瞭瞭!」

  江伊聽出她的一語雙關,在她挺翹的臀上啪地一拍,道:「是你幫我!明天我把你也介紹給丹丹認識,咱們倆一個正面、一個反面地誘導她,讓她改變,卻又不讓她變得太好,甚至讓她時好時壞。羅樂在傢受瞭不公,咱們就陪他說說話,玩玩他的大雞吧,用身子讓他嘗嘗做愛的極樂,然後再勸他回傢去陪老婆。他惦著咱倆的好,想倒向咱們時,老婆忽然變好瞭;想徹底放下咱們、回歸傢庭時,老婆忽然又變壞瞭。哈哈,想想就有趣。今天我仔細地觀察瞭他,覺得他好像心裡憋瞭好多話沒處去說。我想,隻要他肯把咱們倆看作傾訴對象,咱們的事就成瞭一半瞭!今天就是個好的開始。」

  黃潔沉吟道:「姐,你說的方法好是好,可他老婆有那麼傻嗎?咱們說什麼,她就能信什麼?」

  江伊哼瞭一聲,嗤之以鼻道:「我就沒見過她那麼傻的女人!二十七八的年歲,十七八的心智。羅樂那麼愛她,她有話不直說,反倒拿我當體己人。如果不是為瞭吃到羅樂,我才懶得理她!嘿嘿……你就放心按照我說的辦,保證你不但能長久地玩上羅樂的大傢夥,還能看那個傻女人無數的笑話。」說到此處,忽然笑道:「羅樂也不聰明,你騙他說丹丹是性冷淡,看樣子她還真的信瞭。」

  黃潔興高采烈地點頭,吃吃笑道:「這也是為瞭讓他回傢好好努力嘛!」頓瞭頓,忽然想起件事,於是問道:「姐,羅樂的老婆到底和你說瞭什麼秘密?我看他和你打聽時候的樣子,好像懷疑她外面有人瞭似的。她那麼傻,不會是真的在外面被人騙上床瞭吧?」

  江伊搖搖頭,答道:「她對待兩性關系那麼保守呆板,誰稀罕去騙她?不過她對我說的這件事,倒是也蠻有意思,你想知道嗎?」話問出,見黃潔點頭,卻不著急回答,而是抬頭與她四唇相接,又將舌頭探進她口中尋她的舌尖,和她來瞭個法式濕吻。待黃潔動情回應,倏地收瞭口,微微一笑道:「那就要看你表現如何瞭!」

  黃潔會意,再不多說。起身拉著江伊奔進暗室,咔嗒一聲鎖瞭門,然後便一刻不停地抱住江伊,與她接吻。

  暗室空間寬闊,設計精巧。室門上鎖的一剎那,幾處壁燈就已經亮起。柔和的光發散出來,照亮瞭屋內的每一個角落,左是歐式床榻,右是玻璃浴間,幹濕兩區被兩色瓷磚分得清清楚楚。兩個女人適才都喝瞭些酒,彼此的津唾在口中流轉,勾起對方酒意,如同點燃瞭蟄伏在體內、一直等待噴發的欲望火山。不知是江伊帶著黃潔,還是黃潔推著江伊,二女跌跌撞撞地親吻著從幹區向濕區走過去。腳步細碎、速度不均、時晃時轉,仿佛兩個舞者伴著優美的樂曲跳出瞭絢爛的華爾茲。縮手、抬腳,舞者身上的衣物一件接著一件離開身體,在空中劃出弧線,散落在舞步經過的地上,恰似朵朵鮮花盛放。

  二女尚未進玻璃浴房,就都已經一絲不掛。兩具凹凸有致的胴體之上,緊繃著同樣如錦緞般的雪白皮膚。一個光滑,另一個也光滑;一個鼓脹、另一個也鼓脹;一個動情、另一個也動情;兩個人親吻、愛撫、揉捏、扣弄,覺得自己是對方、對方才是自己,血液漸漸沸騰逆流,帶出腿間桃源中的汩汩山泉。一個又一個嬌癡的音符從二女喉間流淌而出,化作淅淅瀝瀝的婉轉,譜成一曲動聽的樂章。

  噴頭裡的熱水帶著白霧,如大雨般向下潑灑,落在一直纏繞著的兩具妖嬈之上。白皙的皮膚叢裡向外透著潮紅,胭脂般的色彩被熱水的溫度一逼,又深入到二人的心內、眼中,化作欲望的火焰。江伊在上、黃潔在下,首尾相對地伏臥在浴室的正中,如同見到花蕊的蜜蜂般,用舌尖舔舐彼此的桃源。隨著時間的推移,侍弄桃源的方式從舌尖變作手指,熱度也從沸水變作火炭。二女舒爽,水流不斷,鶯聲燕啼亦充盈在鬥室之中。

  暗室裡上演著唯美且沁人心脾的雨中即景,而此時正開車往城裡去的羅樂,被臨走時江伊的那一句「我倆還有事」引起瞭豐富的想象,也在腦海裡勾勒出瞭與此相差無幾的一副影像。被二女挑逗整晚,卻未得發泄的大槍硬邦邦地挺立,若是拉開拉鏈,說不定會直接頂在方向盤上。他憋得難受,想停車擼一管,卻又為自己感到不值。垂著眼皮,用手將自己的傢夥往腿側掰瞭掰,再抬眼時,發現不遠處有一片警燈閃爍。

  「我操!夜查!」

  羅樂大驚失色地咒罵,卻對眼前的情況束手無策。唐城近幾年對酒駕查得很嚴,為瞭防止人情關系、徇私舞弊的事情發生,所有夜查的交警都是從隔鄰的城市抽調過來的,根本沒有任何漏洞可鉆。此時道路空曠,無論躲避還是調頭都太過明顯,被警察追上更是罪加一等。羅樂無奈之下,隻得將車子放慢速度,期望能夠有交警疏忽大意,讓自己逃過一劫。

  天不遂人願,一個體態略胖的交警離老遠就註意到瞭羅樂開著的奧迪。在他的印象裡,越是深夜出現的好車,越是和酒駕脫不開幹系,於是將前面幾輛車子放過,徑直來到羅樂車前,敬禮道:「先生您好!請開車窗,出示駕駛證和行駛證。」

  羅樂暗嘆倒黴,依言先降下車窗,然後彎腰去副駕駛的手扣裡面翻找。手扣裡除瞭行駛證和一包紙巾以外什麼都沒有,羅樂急得冒汗,也沒想出逃避的辦法,隻得磨蹭著將兩證交到交警手上。交警核對無誤之後遞還,舉起手中的酒精測試儀道:「進行酒精檢測,請您配合。」一指儀器上的一次性吹嘴道:「吹這裡。」

  羅樂鼓腮假意一吹,然後迅速把嘴挪開,希冀能夠蒙混過關。那交警看瞭看儀器,又看瞭看羅樂,面無表情重復道:「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吹這裡。」

  羅樂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哥,您怎麼稱呼……」一邊套著近乎,一邊從褲兜裡摸出壓兜的幾百大元,摸索著夾在駕駛證裡,然後將駕駛證伸出車窗道:「大哥,剛才我駕駛證拿錯瞭。這個才是我的,您再看看!」

  交警一怔,結果駕駛證打開,眉頭一皺,瞪瞭羅樂一眼,將駕駛證原封遞回,語氣嚴肅地道:「吹這兒!」

  羅樂見唯一的招數失效,隻得一面腹誹交警死板,一面乖乖就范,扶著儀器,老老實實地吹瞭一口。

  讀數八十一,醉駕。記十二分,罰款兩千,暫扣駕照三個月,拘留十五天。

  羅樂以司機為職業,被扣瞭駕照就等於被奪瞭飯碗,又加他在民企供職,如果讓公司知道瞭拘留的事,肯定會炒他的魷魚。他沒想到喝瞭一瓶紅酒會有這麼高的讀數,更想不到這異地的胖交警竟真的不吃賄賂。他暗罵自己不該酒後開車,可此時懊悔也是無用,倒不如想想怎樣才能度過可能到來的丟工作的危機來的實在。這份工作關系著他擁有的一切,用瞭隱婚的代價才維護下來,因此對他來說無比重要,是萬萬丟不得的。

  羅樂一邊垂頭喪氣地將車停靠在路邊、下車隨交警到依維柯警車裡接受處罰,一邊飛快地尋思著瞞住公司的辦法。編理由、請病假,把這十五天混過去容易,可怎麼把車送回公司地庫,還有出來之後怎麼解釋被暫扣的駕照就困難瞭。

  「先讓陳傑來把車開回去,明天一早再幫我請假。至於駕照的事怎麼解釋,等進去之後再慢慢想吧!」

  羅樂拿定主意,掏出電話翻找陳傑的號碼。依維柯上負責處罰的交警見狀,提醒道:「罰款兩千呢!您身上帶的錢夠嗎?不夠的話打電話讓傢裡人來取車的時候帶上錢!」

  羅樂不敢得罪,陪笑唯唯,電話那頭卻傳來「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他左思右想,再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來幫自己。那警察見他手裡掂著電話,一副茫然的樣子,還以為他喝得太多、神志不清,於是問道:「是不是眼睛花瞭?結婚瞭嗎?用不用我幫你找媳婦兒的電話號碼啊?」

  羅樂搖搖頭,示意自己沒有問題,打開未接來電的列表,看著王夢丹的名字發愣。他不想給妻子打電話,自己的事也再不想告訴她,可眼下獨自一個坐在警車裡,頓覺孤獨無助。想來想去,腦子裡除瞭陳傑和她之外再沒有合適的第三個人。

  正常生活中,傢人、朋友、熟人圍繞在身邊,久而久之會讓人產生一種知交滿天下的錯覺。一旦出瞭不願人知的事,卻又需要幫助時,心中能想到的人其實寥寥無幾。隻有他們才是你願意信賴的依靠,也是一筆隱形的財富。對於此時的羅樂來說,陳傑找不到,王夢丹便成瞭唯一可信任的人。可幾個小時前,他剛剛下定決心放淡兩人的關系,又執拗地不接她打來的數通電話,再加上自己是折在去和其他女人幽會的返程路上,此時找她來救危難,難免有些拉不下臉。

  羅樂端著手機,將屏幕看黑瞭好幾次,這才一咬牙按下撥通。以往他開夜車晚回傢的時候,王夢丹都會不睡覺等他。雖然礙於隱婚的事情,不敢打電話關心他,以防被同事聽到,但隻要羅樂打她的手機,兩聲之內她一定會接起來。今天卻反常,電話就那麼一直響到自己斷掉。

  羅樂尋思著,肯定是王夢丹在生自己不肯聽她解釋的氣。想到前些時候自己不接她電話的原因,有些後悔不該給她打電話,但現在形勢比人強,隻得黑著臉再次撥通。這次的電話打通之後倒是沒有響那麼久,四五聲之後,話筒裡就忽然靜瞭下來。羅樂以為妻子接瞭,踟躕著「喂」瞭一聲,剛要接著說話,就聽電話裡傳來瞭一句「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竟是王夢丹將電話掛斷瞭。

  羅樂本就心中壓抑,此時更是怒火中燒,起身猛地一甩胳膊,手機脫手飛出,狠狠地砸在車廂壁上,摔瞭個四分五裂。警察沒想到他好好地打著電話,會忽然來這麼一出,嚇瞭一跳,但他處理的醉漢多,倒也見怪不怪,隻是警惕地看著羅樂,防止他腦子犯渾,再幹出點別的打砸的事來。

  羅樂抱著頭,坐瞭一會,漸漸地平靜下來。閉上眼將能求助的人在腦子裡都過瞭一遍,卻無奈地發現自己剛才的想法是對的,除瞭陳王二人,再沒瞭第三個。為瞭隱藏自己已婚的秘密,他疏遠瞭所有的朋友,幾近自絕於社會。同事倒是有幾個還算熟絡的,可這事瞞還來不及,怎也不能找他們幫忙。

  羅樂實在想不出好辦法,但眼前這事不能拖,必須要盡快搞定。左思右想,隻好將心一橫,在近來和自己有肌膚之親的幾個女人身上挑選起求助對象來。

  「江伊?不行!」

  「黃潔?更不行!」

  「唐嫣?……唐嫣?……唐嫣!」

  羅樂雖然對江伊的看法大有改觀,但還是從心底裡不願和她牽涉過多。而那天醒來時唐嫣的態度,讓此時的他下定瞭決心求助。他伸手去褲兜裡摸瞭個空,才恍然記起手機剛剛才被自己摔瞭。低頭見手機就在自己身前不遠處,電池和後蓋都不見瞭蹤影。俯身將手機拾起,發現屏幕已經裂成瞭一個蛛網,回頭在座位下發現瞭電池,後蓋卻哪裡都沒有見到。他將電池裝上,試著開機,幸好手機質量還算不錯,依舊能用,隻是屏幕上的裂紋讓他有些看不清電話本裡的人名。裂紋整體偏左,右邊的手機號倒是沒受太大影響,隻是開頭的三四位看著有點困難。

  羅樂憑著記憶找到唐嫣的號碼,想要撥通卻因為觸屏沒有反應而難以成功。那警察見狀,掏出自己的手機道:「說號碼,用我的撥吧!」

  羅樂千恩萬謝,然後將電話號碼說出。那警察撥通電話,卻不肯交給羅樂,按下免提用手送到他面前,將話筒正對瞭他的嘴舉著。羅樂猜他是怕自己把他的電話也摔瞭,因此才不放手,心中不由一陣好笑。知道自己即便向他打包票不摔,他也難以相信,隻好示謝以目,伸長著脖子等待通話。

  電話的撥通音一聲一聲地響起,在將斷未斷的時候,終於被人接起。羅樂翹首多時,立即如久旱逢甘露般急切道:「喂,唐……小嫣,我是羅樂,有件事想找你幫忙!」

  電話那頭沒人回答,幾秒鐘後才傳來唐嫣的答話:「羅樂哥,這麼晚,什麼事?」

  此時已是凌晨,唐嫣的聲音卻十分清醒,顯然還沒有睡下。羅樂將酒駕被查,即將拘留的事說瞭一遍,最後道:「我的情況你也清楚,不能讓公司知道這事。你先來把車開回去,明天再幫我請個長假……」

  唐嫣先是連著用瞭好幾個「什麼」表示驚訝,繼而沉默著聽他說話,最後打斷他,既責怪又關切地問道:「你這麼晚不回傢,是不是又和那個女人鬼混去瞭?公司的事你不用操心,有我呢!把你現在的位置告訴我……對瞭,這事你女朋友知道瞭麼?」

  唐嫣聲音甜膩,語氣中帶著各種情緒時,更是別有一番風味。那好心的警察舉著手機聽得心曠神怡,忽然聽到後面這幾句,瞪大眼睛看瞭看羅樂,對著他一挑大指。羅樂赧然,卻又不得不答,飛快地想瞭個法子,低聲解釋補救道:「不是鬼混,是開車送竇總應酬!我沒告訴她,怕她擔心,回頭我再慢慢和她說。」

  唐嫣不明就裡,撲哧一笑,歡欣地輕呼瞭一聲,道:「羅樂哥,不用解釋,我明白的!這麼需要人幫助的時候你先想到瞭我,我好開心!來,親一個!麼麼……快,把你現在的位置告訴我,我去找你!」

  羅樂聽唐嫣這麼說,再看看好心警察那羨慕的表情,真心無語。尷尬地嘿嘿笑瞭幾聲,便開始告知唐嫣位置。說到一半,那好心警察忽然插話道:「我們就要收隊瞭,你讓這姑娘直接去我們隊裡吧!不然白繞個大彎子!」

  電話那端的唐嫣聽到另一個人的聲音,「哎呀」叫瞭一聲,半是吃驚半是埋怨地嚷嚷道:「羅樂哥,你用免提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啊!這……這……」喀喇一下,掛斷瞭電話。

  羅樂還在考慮著要不要把電話打回去,好心警察已經笑道:「老弟你好本事!我把隊裡的地址給她發個短信吧!」說完,嘖嘖贊嘆著走瞭。

  羅樂搖頭苦笑,向後歪在座椅上。心事既去,酒意上湧,迷迷糊糊地睡瞭過去。再醒時,車子已經行駛在路上,順風順水地到瞭交警隊,亂七八糟的手續都辦完也沒見到唐嫣的人影。簽瞭欠款書,便和一票昨夜被抓的難兄難弟坐上警車,一同出發。到拘留所門口時,東方的黑暗已經變淡,眼見就要亮起來。

  在拘留所大廳登記信息、舉牌拍照、物品上繳、搜身徹查……登記的時候,羅樂把公司和傢庭住址之類的選項亂寫一通,也沒有人查問,他還在心裡感慨瞭一番不過如此,等搜身徹查的時候,卻被警察叔叔裡裡外外摸瞭個通透,連第三條腿都沒放過。眼見他的小弟弟就要生平第一次被摳腳大漢摸硬的時候,搜身終於結束,得瞭件編號9527的黃色背心,然後就被塞進瞭號子。

  羅樂一進屋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瞭,一個大通鋪上整整齊齊地碼瞭十來個大老爺們,打呼嚕的、磨牙的、放屁的、吧唧嘴的、打把勢的,各種聲音,各種動作,應有盡有。屋子的一角壘瞭道矮墻,騷臭的味道不斷從裡面飄出來,也不知堆瞭多少屎尿。

  羅樂倒吸瞭口冷氣,卻被屋子裡的異味嗆得想吐。尋瞭個離矮墻最遠的角落對付瞭一會,過不多時,就到瞭起床的時間。上午,看守遞進來一條毛毯,毛毯裡還裹著幾件尚未拆封的全新衣物。他低聲下氣地詢問時,隻聽對方沒好氣地答說「傢屬送來的」,就再不搭理。從下午開始,隔三差五的便有看守來喊名字,然後就報傢屬往名下存的錢數,告訴號子裡的人可以用這個錢買些吃用。羅樂所在的號子裡十幾個人,算上他在內,隻有三個是新丁。那兩個人分別被喊瞭一次名字就再沒動靜,可羅樂的名字卻連續被叫瞭三次,每次內容都是如出一轍——你老婆給你送來多少多少錢。羅樂粗略一算,總數怕是差點就夠五千瞭。他知道毛毯和衣服應是唐嫣送來的,卻不知道究竟都是誰給他存瞭錢,糟糕的環境讓他沒心思思考,隻得放寬心留待出去再說。

  羅樂詫異,號子裡的一幹人等更是詫異,都把他當瞭二奶無數的有錢人。一個常來常往的吸毒者見他有錢,小聲提醒他可以花錢住到二樓好一點條件的屋子去。羅樂大喜,掏腰包給他買瞭些吃的,然後向看守說明己意,下午就搬到瞭二樓的四人間裡。

  房間裡的陳設若如便宜的旅店,四張單人床靠墻擺的整整齊齊,衛生間裡面幹幹凈凈,幾乎沒有味道,最讓人驚喜的是,居然還有電視可以看。唯一美中不足,同住的三人中有兩個都是話癆,說話聲一刻不停,吵的他頭痛。羅樂雖然身陷囹圄,心境卻平和瞭許多。竇總和唐嫣的關系微妙,羅樂是親眼見過、親耳聽過的,因此唐嫣的那句「公司有我」讓他萬分心安。想想唐嫣的俏臉,心裡滿是感激;再想想江伊黃潔,胯間一陣沖動。隻有王夢丹出現在腦海時,還是讓他心裡發緊,難以釋懷。

  羅樂一次次地勸說自己,不要再想王夢丹所做的一切,可怎麼努力都是無濟於事,對妻子的失望和恨意總在他心頭纏繞,讓他難以安枕。越是如此,就越讓他覺得自己該在外面風流快活,結果與妻子以後如何相處的事沒有想出頭緒,與別的女人如何瘋狂的幻想倒是添瞭很多。

  這麼渾渾噩噩地又過瞭兩天,就在羅樂開始對拘留所裡寧靜清苦的生活逐漸習慣的時候,忽然有一個看守來提他出房。詢問緣由,竟然是傢屬又花瞭錢將他買到瞭更好條件的屋子。在同屋三人艷羨的眼神中,羅樂收拾自己的東西隨著看守離開瞭四人間。二人沿著拘留所的走廊一前一後行進,不多時,卻到瞭大廳側面的一個辦公室前。羅樂開口要問,看守已經在前面推開瞭門,向屋子裡點瞭點頭,然後轉身自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