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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末日之夢

  在榮子的強烈要求下,坂本帶好瞭手槍,開車帶她去瞭薔薇宮殿的街區。

  距離薔薇宮殿的瓦解,已經過去瞭三天。沒人說得清楚,那天晚上究竟發生瞭什麼,也沒人知道,那些被掠奪走的女人此刻身在何方。

  這是榮子自被獵人襲擊之後,第二次切身感覺到人類引以為傲的社會結構正在迅速的崩塌。

  上次來到這個街區的時候,還是比外界更加繁華的景象,而此刻,破敗的崗亭邊零落著女警制服的碎片,裡面的街區更是如同發生過暴亂一樣,找不到一扇完好的門。就在大街的中央,四處掉落著女式衣褲。

  一處稍微寬闊些的廣場上,散落著差不多幾十條內褲,地面上還能隱約看到點點滴滴幹涸的血跡。也不知道那一晚,到底有多少發作的男人在這裡化為瞭野獸,將被徹底制服的女人們圍繞著侵犯,羞辱,折磨,蹂躪。

  “啊。”車子拐進上次來時那個大廈坐落的路口,榮子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抬起手捂住瞭驚叫出聲的嘴巴。

  坂本也驚慌的踩下瞭剎車,要不是安全帶,額頭一定會撞上前方的方向盤。

  大廈的門口,花壇裡的植物全部被扒出來扔到瞭一邊,原本是用來掛起薔薇宮殿旗幟的細長竹竿深深地插在瞭泥土中,另一頭,被人用刀削尖,變成瞭一根簡陋的竹矛。

  這樣的竹矛,約莫有十七八根,亂七八糟的插在地上。而每一根竹矛上,都掛著一具屍體。

  那是赤身裸體的女屍,臉上全是血污,看不清樣貌和年齡,竹矛從她們血肉模糊的私處——那裡已經被割開到肛門連成一個血洞——插入,從她們的口中穿出,烤青蛙一樣張開的雙腿中心,臀部的下方,被纏繞在竹竿上的粗麻繩托住,維持著屍體懸在半空的狀態。

  可以輕易地看出她們是為何被這群男人虐殺,每一具屍體的一邊乳房上,都用匕首插著她們的制服帽子。

  薔薇宮殿裡那些天真的女人,傻呼呼的相信瞭,靠這樣一些稍微不那麼柔弱的女性,就可以阻止那些越來越多的禽獸,才會導致最後徹底成為俘虜和獵物的下場。

  榮子神情復雜的看著那些屍體,最後搖瞭搖頭,擦去瞭眼角的淚水,對坂本說:“走,咱們回去吧。”

  坂本嘆瞭口氣,調轉瞭車頭,“你……不打算記錄下來嗎?”

  榮子想瞭很久,才嘆息一樣的說道:“我……盡力而為吧。”

  回傢的路上,街道已經幾乎看不到什麼活動的人。而每一個陰暗的拐角和窗口之中,仿佛都有一雙冒著寒光的眼睛,穿透瞭車窗的玻璃,死死的鎖在榮子的身上。

  經過市中心那傢已經關門歇業的超市時,榮子看到瞭更加令她吃驚的景象。

  一個穿著孕婦裝挺著大肚子的孕婦,正為難的拎著口袋站在那超市的門口,身邊沒有男人,也沒有見到有人尾隨她。

  榮子搖下車窗,不明所以的看著那個孕婦,問:“那個……太太,你……你這樣出門,不會很危險嗎?”

  那個孕婦愣瞭一下,然後靦腆的笑著,搖瞭搖頭,“不會,真有人襲擊我的話,危險的反而是他們。啊……你們有車,太好瞭,我知道有傢商店還沒歇業,你們能帶我一程過去嗎?拜托瞭。”

  榮子看瞭坂本一眼,點頭摁下瞭後座的鎖,“上來吧。”

  汽車開動後,榮子立刻提出自己的疑問:“太太,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會有男人襲擊你?現在……整座城市對女人來說都很危險吧?”

  那個孕婦搖瞭搖頭,微笑著說:“不,唯一安全的,就是孕婦哦。”她有些害羞的紅瞭紅臉,撫摸著滾圓的肚子,“不是沒有人試圖襲擊過我,隻可惜,他們很快就發現,孕婦是沒有辦法幫他們解開詛咒的。我丈夫詛咒發作的時候如果不是我堂妹恰好在傢裡避難,他也就死瞭呢。”

  “你的意思是……”

  “就是沒辦法停止倒數啊。”那孕婦笑的很開心,仿佛那些男人因此而死對她來說是件很有趣的事情,“有四個男人在我上街買東西的時候試圖強暴我瞭。呵呵呵,他們都死瞭呢。尤其是第三個,一副不甘心也不相信的樣子,就那麼在我裡面搗阿搗的,最後硬邦邦的插在我下面死瞭。”

  榮子從後視鏡看著那個孕婦的笑容,那笑容此刻看起來竟顯得瘋狂而怪異。

  這裡……就快要沒有正常人瞭嗎?

  “消息應該是傳開瞭吧。我和在育兒班認識的同伴經常一起出來玩,幾乎沒有被男人註意過,我還真是有點遺憾吶。”

  “你們……”榮子想要說什麼指責的話,可張開口,又覺得自己的指責毫無道理,頓時覺得心中無比的苦悶。

  “真羨慕芳子妹妹啊,懷孕才四個月,身材又控制的好,光靠看根本看不出是不是孕婦,她老公死在她肚皮上之後,她就滿世界勾引那些獵人,我才害死瞭四個,她的話,零頭就有我的十倍瞭吧。”那孕婦玩著自己修飾精美的指甲,笑容依舊維持在臉上。

  坂本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直在顫抖,而榮子的臉色,也蒼白得近乎透明。

  他們都意識到瞭同一件事。

  這詛咒,根本無解。

  女人如果避孕或是無法生育,就一定會死。而男人如果不能進行讓女體受孕的行為,也一定會死。現在加上瞭孕婦無法讓詛咒的倒計時停止的準則後,最終的結果完全可以預料的到。

  懷孕的女性勢必越來越多,男人為瞭生存,必須不停地搶奪未受孕的女人,而未受孕的女性也會很快懷孕,在這種不將種子播下就會死的可怕詛咒下,男性的數量勢必會越來越少,而如果這個詛咒最終擴散到全世界,又沒有徹底解決的方法的話,最終的結果,必然是這一代男性的滅亡……

  “不會是這樣的……明明……明明隻是個懲罰而已,不會這麼……這麼過分的。”那孕婦下車後,榮子接近崩潰的抱住瞭頭,靠在車窗上顫抖著說。

  坂本連說話的聲音都在發顫,“也許、也許事情還會有變化。你也看到瞭,這個不知所謂的神明,非常喜怒無常啊。說不定……說不定有一天一高興,這詛咒就噗的一下沒瞭。”

  榮子也隻能姑且這樣安慰自己,但不知道為何,她看著遠處漸漸靠近的雨雲心底湧上的,是更加濃烈的不安。

  正像坂本說的,事情,確實還會有變化。

  兩周後,一切都改變瞭。

  隻不過,唯一沒變的,就是詛咒。

  Z市的周圍,終於不再有看守的士兵,網絡和電話的訊號,也終於不再需要限制。隻不過,對榮子來說,和外界的聯系,也已經不再有意義。

  48小時的時間裡,降臨在Z市人民身上的那個噩夢,隨著黑夜圍繞著地球的速度,順次出現瞭全世界所有人的睡眠中。

  不分國傢,不分地區,不分膚色,不分語言。

  不管是出生率連年走低的歐美,還是人口不斷爆炸增長的南亞。

  這一刻,人類空前的平等。

  Z市的資料在內閣的授意下公開給瞭世界,之後,恐慌席卷瞭這個已經千瘡百孔的星球。

  這時,榮子才明白過來,自己錯的有多麼離譜。

  神根本不是在懲罰人類對原欲的背棄,它懲罰的,是背棄瞭整個自然的人類種群。

  她猜不到她們這些女人最後會生下什麼,她卻可以猜到,她們這些女人也會在失去生育能力之後迅速的死去。

  不需要洪水,不需要地震,不需要什麼冰川和隕石,隻是這樣一個詛咒……

  統治地球的人類,就將徹底的更新到未知的新一代。

  她回頭看著坂本,已經預料到同樣結果的他對她露出溫柔的微笑,“榮子,不要想那麼多瞭。即使是末日,有你陪在我身邊,我也不會難過的。”

  “其實……還未到絕望的時候。”榮子給自己鼓瞭鼓勁,“你不是也說,這個神明有些喜怒無常嗎?咱們隻要堅持下去一定能等到一切都過去的那一天。”

  她壓抑著心中的酸楚,小聲說:“英一郎,你手上有槍,趁著……趁著我還沒有懷孕,趕緊……趕緊去再抓一個女人來吧。”

  坂本皺起眉,雙手扶住她的肩,註視著她說:“榮子,你是認真的嗎?”

  榮子點瞭點頭,眼裡的水霧無法再靠眨眼消解,終於還是變成瞭眼淚流瞭下來,“我……不想你死。即使會對不起誰也好,你能活著,陪我一起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事。”

  坂本沉默瞭很久,才用低沉堅定地聲音回答:“榮子,我不想那麼做。”

  榮子抬起臉,望著他,“可是……會死的……”

  坂本低下頭,用手掌托著額頭,“是,我很怕死,我還有很多事沒做,很多書沒讀,我不想就這麼離開世界,失去自己所有的意識。可是……榮子,我真的已經絕望瞭。我能感覺得到,這些天,我的身體一直在變化,詛咒發作得越來越頻繁,現在和你做愛的時候,要很專心才能讓自己不那麼粗暴。我很認真的想瞭想,這樣下去,我還是我嗎?到最後,可能……會變成一個神罰的道具而已。既然最後的結果是那樣,那,能在你身邊死去,又有什麼不可接受的呢。”

  榮子哽咽著握住瞭他的手,“可……可那樣的話,我要怎麼辦?”

  坂本抬起手,替她擦著眼底流下的淚水,“你一直都是個堅強的女人,我最後悔、又最感到慶幸的,就是用謊言讓你來到我身邊。從我死的那一刻,你就是安全的瞭。也許……到生下那個孩子的時候,你就會沒事瞭。”

  榮子雙手捂住小腹,不甘心的搖著頭:“不會的,這是末日,女人隻是更新下一代生命的工具而已。”

  “你想太多瞭,事情也許不是那麼悲觀。”坂本摟住她的頭,抱在自己的胸前,撫摸著她的長發,溫柔的說著。隻不過,就連他自己的眼神,也透著濃重的悲哀。

  “我……想把知道的一切,都公開到大傢面前。”榮子抽泣瞭片刻之後,小聲這樣說道。

  “嗯?”

  榮子拿定瞭主意,擦幹瞭眼淚,推開瞭坂本,拿起自己的包,掏出瞭至今為止所有的記錄,“趁著世界的秩序還沒有崩潰,我……要把這裡發生的一切都說出來。這世上有七十多億人,我不相信,他們都會走上Z市這樣的路。”

  坂本看著她在鍵盤上飛快移動的雙手,苦澀的微笑著,走到她的身邊,“好吧,英語和阿拉伯語的部分,就由我來翻譯吧。”

  “嗯,英一郎,拜托瞭。”

  用很長篇幅的文字,榮子竭盡全力的描述瞭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包括Z市的變化,自己心理的變化,坂本生理的變化,和那最重要的,沒有被Z市的機構公開過的,和孕婦有關的規則。

  她沒有寫上自己的猜測,並不是害怕被那些人說她是妄想的瘋子,而是害怕所有的人都認同她的猜想,最終失去生存的勇氣。

  她知道,如同她做過的很多報道一樣,會有人不信,會有人反駁質疑,隻不過,這一次,她不再關心這些反饋。

  作為她最後的工作,這些記錄,已經足夠。

  晚上,榮子蜷縮在坂本的懷裡,放下瞭所有的心事和負擔,對他敞開瞭柔潤光滑的肉體,尋求著並非詛咒所致的溫存。

  坂本溫柔的回應著她,撫摸她全身每一處肌膚,親吻她每一處敏感,輕輕啃咬著飽滿的臀丘,用舌尖戲弄著濕潤的花瓣。

  榮子也親吻著他的嘴唇,鬢角,耳根,脖頸,肩頭,胸口,用滑嫩的舌頭挑逗他的肚臍,用牙齒拉扯著他亂蓬蓬的恥毛,含著他仍然軟綿綿的陰莖,輕柔的吸吮。

  就像正常的互相愛戀的男女,兩人的肢體反復的糾纏,隻不過,男性的一方還需要等待分身的雄起。

  也許是神眷顧瞭榮子最後的心願,在她扭動呻吟著徹底濕潤的時候,她口中的男根迅速的膨脹起來。

  她喜悅的舔吻著巨大的龜頭,用口水擦試著每一處緊繃的皮膚,然後翻轉身體,用柔順的姿態趴伏在被褥上,高高翹起彌漫著雌性芬芳的美臀。

  坂本從背後握住她豐挺的雙峰,耐心而有力的占有瞭她,他並不平坦的小腹緊緊的依附在她的臀後,隨著前後聳動的動作,傳達著他身體的熱度。

  榮子暢快的呻吟,搖晃著柔韌細滑的腰肢,不再在意所謂的羞恥,毫無顧忌的淫叫著,用紅腫的蜜穴緊緊包裹著坂本的分身,連變換姿勢的時候,都不舍得讓它滑脫出來。

  為瞭延長這情愛放縱的時間,榮子主動拉開瞭雪白的臀肉,用後庭吞入瞭將要射精的肉棒,張縮的括約肌仿佛在一口一口的咽下那些白濁的漿液。一直到所有的思維都在快感中凝固,所有的絕望都在歡愉中麻木,榮子在接二連三的高潮中攀上瞭前所未有的頂峰,她嘶啞的尖叫,章魚一樣緊緊的纏住坂本的身體,柔軟的秘處劇烈的收縮。

  精液不知第幾次噴射在子宮深處,榮子翻著眼睛,腦海一片空白,身體仿佛失去瞭重量,輕飄飄的,升向閃耀著白色光芒的天堂……

  午夜,榮子做瞭一個無比逼真的夢。

  夢裡,她站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上,草葉鋪成瞭碧綠色的海洋,蔓延在無止境的大地上,一群健壯的青年男女正在清理著殘破的水泥廢墟,他們沒有穿任何衣服,赤裸著健康美麗的肉體,他們有棕黑的頭發,淺麥色的肌膚,深邃的眼窩和烏黑的眼睛,他們偶爾停下來擦汗,快樂的大笑起來。

  累瞭的人笑著坐到一邊,男人坐在女人的身旁,很自然的把手放在堅挺上翹的乳房上,紅著臉的女人也扶摸著男人腿間軟垂的分身。很快,嫣紅的乳頭和淺褐的男根一起硬翹起來,他們笑著擁抱在一起,凸起進入瞭凹陷,柔軟包容瞭堅硬。

  其餘的人並沒有太過驚奇,隻是偶爾微笑著看他們一眼,然後在異性間交換著溫和而濕潤的眼波。

  碧海的所及是仿佛無邊無際的森林,透藍如巨大寶石的天空下,一座高大、破敗的大廈轟然倒下。

  一個少年趕著一群羊走過這裡,他看到瞭正在迎合著男人動作扭動的赤裸女體,呼哨著跑瞭過來,笑嘻嘻的蹲下來摸著女人的胸部。

  接著,他湊到女人的身邊,把還帶著稚氣的肉棒放進瞭張開的紅唇中。

  那群羊也沒有散開,而是安靜的低頭吃草。

  榮子迷茫的看著,一陣陣清冽涼爽的風吹在她的臉上,讓她覺得要融化在這畫面裡一樣的迷醉。

  她的手好象握住瞭一個柔軟的細小手掌,她扭過頭,身邊站著一個可愛的幼童,赤裸著他嬌嫩的身體,用水晶一樣清澈的眼睛看著她一字一字的叫瞭出來。

  “媽、媽!”

  隨著那童稚的聲音,眼前的世界扭曲、旋轉,接著,化作膠片一樣的連續圖案,飛快的在她眼前閃動。

  佈滿彈坑的街道上,一群雙眼通紅的士兵沖向瞭一個擠滿瞭女人的教堂,他們的身後,是一具具還在抽搐的屍體……

  殘破的大樓內部,十幾個強壯的男人揮舞著武器廝殺,他們的身邊,是一圈面無表情的孕婦,和一個掩面哭泣的少女……

  被血染紅的河流邊,一些面頰豐潤的女性在挺著肚子的孕婦幫助下,將一具又一具的屍體拋進河中,因污染而變異的怪魚瘋狂的撕咬起來……

  穿著黑衣的女人們麻木的看著一排排的墓碑,撫摸著自己的鼓脹到透出青筋的肚皮,墓碑的間隙中,幾十個赤身裸體的男孩女孩在大笑著跑來跑去……

  最後的畫面,依然是開始時的那個孩子,蹲在她的眼前,一字一字的叫著:“媽、媽!”

  眼前的一切旋轉著縮小,像被無底的漩渦卷入,一霎那邊被徹底吸瞭進去。

  而在吸入一切的位置,榮子看到瞭自己。

  她赤裸裸的躺在那裡,安靜的睡著,而所有的畫面,就都消失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不是被嚇醒,也不是自然的醒轉,榮子睜開瞭眼,就像被未知的力量從夢鄉喚回。

  窗外的天空還是烏雲密佈的黑夜,她擰開床頭的燈,側身看著身邊的坂本,伸出手指,放在他的鼻孔下方。

  沒有氣息,坂本安靜的躺在床上,身體冰涼。他的拳頭緊緊地攥著身下的床單,下唇被咬破,耳鼻中的鮮血,也已經凝固。不知道忍耐瞭多大的痛苦,他才在這樣的死亡中,沒有發出會驚醒她的聲音。

  榮子低下頭,雙肩起伏,無聲的哭泣起來。

  她雙手抱住小腹,感受著一股無形的悸動在子宮中蔓延。她躺瞭下來,像嬰兒一樣的蜷縮成一團,嗚咽著靠在坂本的屍體上,用額頭磨蹭著他冰冷的肌膚。

  她知道,一切都將結束。

  一切,都將重新開始。

  (卷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