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藻上瞭樓,一開客廳門嚇瞭一跳,另一屋的人在宴客,高朋滿座,海藻淡淡招呼一聲,走進自己的房間躺下。
小貝正在打電腦遊戲,頭上戴著耳機,見到海藻忙摘下耳機說:“要不,咱們出去走走?屋裡太吵。”
海藻搖頭說:“不要,我累瞭,走瞭一天。”
小貝把耳機遞過去:“那你把耳機戴上?”
海藻生氣的一摔門:“怎麼那麼不自覺呢!三天兩頭搞聚會!這房子又不是他們一傢的!還讓不讓同屋的休息瞭!”
小貝用手指放在嘴唇上暗示海藻輕聲點:“別破壞瞭人傢的興致,再說畢竟還早,到11點還不走的話,我就轟他們。”
海藻不說話,忍受著外面公鴨嗓子的嚎叫。
沉默片刻,海藻對打遊戲的小貝說:“你說,咱們以後也會為錢而吵架嗎?”
小貝頭都不回地大聲問:“什麼?”
海藻問:“小貝,咱們什麼時候會有自己的房子?”
小貝摘下耳機:“很快的。再攢一兩年,加上你爸我爸的資助,咱們就能買得起瞭。”
海藻嘆氣說:“你就不用惦記我爸瞭,我爸的錢都給海萍瞭,咱們還是靠自己努力吧!”
小貝笑著說:“要是完全靠自己,咱隻有兩條出路,一條是一夜暴富,一條是誇父追日。”
海藻問:“什麼意思?”
“就是說,總追總追不上。就像你姐和你姐夫一樣,他們倆就是咱們倆的榜樣。”
“姐姐他們今天買房子瞭。終於追上瞭。我去看瞭,除瞭遠點兒,真是喜歡,多希望有一天,咱們也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啊!不必每天跟人傢搶廁所,不必聽別人的熱鬧。”
“哎?你以前不是一直說不買房子的嗎?慢慢來吧!羅馬又不是一天建成的,這城市這麼多人不都這麼過來的嗎?再說瞭,你不是漲工資瞭嗎?咱們的錢也在漲。”
海藻苦笑,是啊,這錢漲得不明不白,莫名其妙。
宋秘書辦公室裡。他正跟一個小姑娘說話:“哦?這個活動還是很有意義的,我等下看看。哎?最近怎麼沒見你們公司的郭海藻?她已經不在公司瞭嗎?”“小郭啊!她升職瞭,專門負責策劃活動,不再跑外勤瞭。”“哦!是這樣啊!”
小姑娘走後,宋秘書想瞭想,笑瞭,主動給陳寺福打瞭個電話:“小陳啊!
有些日子沒見瞭。最近好不好?呵呵。上次那個投標的事情,很抱歉啊!沒幫上什麼忙。主要還是公司實力問題,我們搞行政的,是不方便幹預的。不過呢,你的事情我也放在心上瞭,等下你去找找天大置業的徐總,他會關照你的。就這樣吧,有什麼問題再聯絡。“電話那頭的陳寺福自言自語:”守得雲開見日出啊!寶還是押對瞭!“掉頭就往天大置業跑。
海藻在辦公室收拾文檔,同事小劉跑過來說:“海藻,海藻!我今天去宋秘書那裡瞭,他還問起你呢!”“哦?”海藻疑惑地問,“他問我什麼?”“他問你還在不在我們公司,奇怪吧?”“呵呵。”
街道居委會主任在天大拆遷辦副總的辦公室裡。
副總翻看著桌上的小冊子,說:“怎麼到現在連登記造冊都沒完成?我們在搶時間,你辦事不力嘛!”
居委會主任說:“已經有2/3的人登記瞭,剩下的人有各種原因沒登記。像15號302室的房東,人早不在這裡住瞭,把房子租給住戶,手機號也換瞭,我們聯系不上她。17號212室在外面做生意,半年不回,傢裡老太太又聾又糊塗,沒辦法交代,我已經跟他們電話聯系過瞭,最近他們就回來。另外就是還有幾傢,催瞭幾次都不來登記,也沒什麼原因。我看,這幾傢才比較麻煩。”
“登記暫時就告一段落。他們不登記,你也不要主動找,否則顯得我們求他,就更不好對付瞭。等他們周圍的鄰居一個個都搬走瞭,水也斷電也斷,屋子走一傢拆一傢,到時候滿地蟑螂老鼠滿屋灰,不信他們到時候不來求我們。現在不識抬舉,等以後再找回頭,就沒這個價瞭。跟我來這套,走著瞧好瞭,看誰兇!”
正這當兒,陳寺福走進來,笑容滿面,還帶著恭敬。“張總,呃,徐總讓我來找您……”他比劃瞭個打電話的姿勢。
”哦!是的是的。你來的正是時候,我正需要合作單位配合拆遷,以後,你就跟居委會王主任配合好瞭。我們定瞭個死期限,無論如何,到6月中一定要完成拆遷,離現在還有半年的時間,任務是很艱巨的。這個重擔就交給你們瞭。在此期限之前完成任務,每提前一天就是3萬的獎勵。去吧去吧去吧!還有,你隻要把這拆遷的活兒幹漂亮瞭,這期工程的佈線工程就歸你瞭。”
陳寺福笑瞭,感覺天上掉下瞭大餡餅。一天3萬啊!一個月就是近100萬啊!我要提前個三五個月幹完,那不就發達瞭?他的手指,已經下意識開始做捻錢的動作瞭。
說幹就幹,不帶含糊的。
陳寺福回到辦公室,召來小劉問:“今天宋秘書跟你說什麼瞭嗎?”“他說這個活動有意義。”“沒瞭?”“沒瞭。”“就沒瞭?”“沒瞭啊!哦!他還問海藻在不在咱們公司瞭。”“對嘛!我就說,肯定有別的。你先去吧!”
陳寺福想瞭想,暗暗發狠說:“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然後打開抽屜,依依不舍地拿出一套鑰匙,給海藻打瞭個電話:“小郭,你來一下。”
海藻來到老板辦公室,老板吩咐:“小郭啊!麻煩你下午到宋秘書那去一趟,把這個交給他。”說完,遞過去一個信封。海藻疑惑地看著老板,那我說什麼呀?老板說:“你啥都不用說,就給他就行瞭。”
“那他問我,我怎麼說?”
“他不會問你的,去吧去吧!”
海藻帶著信封去瞭宋秘書的辦公室。宋秘書正忙得不可開交,一看到海藻,很驚喜地叫瞭一聲:“海藻!哦!小郭!”
海藻笑瞭,說:“海藻是我,小郭也是我。你到底想見誰?老總讓我給你送一樣東西。”說完,將手裡的信封交給宋秘書。
宋秘書拆開看瞭看,不動聲色地收下瞭,放在桌子上,並沒問話。
“哎呀!夢遊娃娃!”海藻註意到宋思明桌上的娃娃。
宋思明捕捉到海藻眼神裡掠過的喜歡。“喜歡嗎?你拿去吧!”
“那怎麼行!這個是奈良美智的!很貴的!一級棒!太酷啦!”說完,打開夢遊娃娃背後的開關,夢遊娃娃像在空中漂浮般地邁著腳步行走。
宋思明的辦公桌上,一個藍色娃娃走來走去。
隨著夢遊娃娃的腳步,宋思明和海藻都也在夢遊……
海藻夢遊中感到自己身體中部的那個部位在跳躍著,跳躍的她感到面紅耳赤,跳躍的她血液澎湃,跳躍的她想立刻墮落。
海藻如蛇的身體很快就把宋思明夢遊的思維包裹起來,在海藻醉人的呢喃聲中,宋思明開始透過夢遊娃娃從海藻身上尋找久已失去的美好,她的哪一塊芳草地,在那塊沒有耕耘過的土地上,他放馬馳騁,讓他堅硬的意志力把她摧毀,在哪裡重新建立他的營地,我是國王,我是霸王,我是她的統治者……
海藻看著夢遊娃娃,微紅的臉、喘息而嬌艷的唇、柔軟靈活的脖頸、高聳的山丘、平坦柔軟的草原……目標在望,可宋思明的眼朦朧地夢遊著已經被海藻嬌艷的唇吻住,他用手的觸感在探索、挖掘,讓這塊芳草地上流出輕輕的泉水……
欲望在馳騁,呻吟、低語,嬰兒的孱弱、哀求,他的手從那個幸福之地滑出,那眼清泉在遠離他,嬌艷的唇在引導他,在挑逗他即將勃發的欲望。
清脆的電話鈴聲把兩個夢遊中的人驚醒,宋思明迅速地抄起話筒,一邊畢恭畢敬地接著電話,一邊用手示意海藻關掉夢遊娃娃的開關。
宋思明接完電話,轉身對海藻說道:“送給你,這個對我沒什麼用處。我一直頭疼怎麼處置呢!你看我這個大男人的辦公室,怎麼能放這個東西呢?”
“可是,你從哪兒弄來的?這是限量發售的。”
“別人放在我這裡的,我看這個倒是跟你很合適。隻要我看到你的時候,你總是心不在焉。”
“有嗎?”
“是啊!對瞭,誰是奈良美智?”
“啊!奈良美智你不知道啊!你好土,他現在很紅啊!是日本很著名的卡通造型設計師,他設計的東西很Q的!”
“哦!日本人啊!那我就更不能放瞭。你既然喜歡,還是拿去吧!君子成人之美,咱們皆大歡喜。”
“哈哈!看不出,宋秘書有抗日傾向哦!”
“哦?這個這個……如果從工作的角度來說,不存在。如果從個人情感來說,不回避。對瞭,海藻,我這裡有個商界的朋友,是個外國人,他因為在我們這投資,需要找個學中文的教師,托我有一段時間瞭,可我一直想不到誰合適,你要不要去試一試?”
“我?我不行啊!我英語不好,沒和外國人接觸過。”
“沒接觸過才要接觸啊!多好的機會,又有額外收入又能鍛煉口語。別怕,去試試看嘛!”
“不行不行!我真的不行,我一看見黃頭發就緊張,還是算瞭吧!要不我給你留意留意,看看周圍有沒有朋友願意的?”
“行啊!那就拜托你瞭,你可要把我放在心上啊!我可是認真的!”宋秘書一語雙關。
“一定。”海藻轉身準備走。
“哎!帶上娃娃!”宋思明將娃娃塞進海藻手裡。
“那……謝謝啦!”
“你太客氣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