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此女不錯是死有餘辜,可是湯仁是地獄老祖的身外化身,有他護著,要殺她可不容易,千萬不能魯莽,還是從長計議吧。”
秋怡從未見過雲飛如此大動肝火,恐怕他會冒險犯難,趕忙出言勸止道。
“什麼是身外化身?”
蘭苓愕然問道。
“老祖神通廣大,能夠移魂懾魄,他的魂魄已經附在湯仁身上,臉目是湯仁,實際是他!”
秋蓮害怕地說。
“怪不得他的武功如此利害,秦廣王也以他為首瞭。”
蘭苓恍然大悟,看見雲飛的俊臉忽紅忽白,隻道他志切為自己復仇,不禁生出絲絲暖意,低聲道:“公子,這個賤人雖然該死,但是凡事順其自然,無需強求的。”
“說得對,老天爺也不會饒她的!”
靈芝憤憤不平地說。
“……”
雲飛心裡滴血,不知道如何說話,蘭苓該沒有冤枉玉翠的,然而這樣便沒有自新的機會嗎?
眾女見雲飛默然不語,不禁奇怪他正在打什麼主意,蘭苓更不敢打擾,含羞告退,心裡卻對金鷹公子留下瞭無法忘懷的印象。
***玉翠的消息,使雲飛備受囷擾,可不明白好好的女孩子,為什麼會貪慕虛榮,變得如此不堪,恨不得能夠潛入百納城,與玉人會晤,問個清楚明白。
雲飛也曾考慮使用蕭飛的身份,再入虎穴,然而與秦廣王等人交手多時,恐怕有人見過自己的本來臉目,貿然入城,無異自尋死路。
盡管努力忘記,玉翠的倩影還是在腦海中徘徊不去,使雲飛無法定下心來,籌畫以後的行止。
雲飛本來打算,是趁著金淦缺糧,暫緩進攻龍遊城,覤空收復百福五城的,可想不到湯仁與黑白無常突然帶來五萬兵馬,連同秦廣王本來的駐軍,共有六七萬人,使他完全陷於被動。
倘若湯仁揮軍進攻虎躍城,雲飛倒有信心堅守,可慮的是湯仁駐軍百福,靜待金淦出兵,那時便要兩面受敵瞭。
根據蘭苓的情報,湯仁南下是為瞭征剿駐馬湖北的神風幫,隻要自己不再進攻,湯仁該會退去的。
雲飛當然希望湯仁全力對付神風幫,這不是為瞭自己,亦是為瞭駐馬湖的百姓,因為經過草原一役,知道神風幫更是殘暴,讓他們自相殘殺,無論對人對己,也是有利無害的,最理想的是湯仁與神風幫兩敗俱傷,但是世事豈能盡如人意,自己隔岸觀火,也是氣悶。
“公子,這幾天你心神仿佛,茶飯不思,是身子不爽,還是心裡不痛快?”
吃完瞭晚飯,秋蓮奉上香若,看見雲飛呆坐發呆,忍不住問道。
“我沒什麼。”
雲飛啜瞭一口香茗,搖頭道,知道眾女已經發覺有異,然而心裡的煩惱卻是不足為外人道的。
“是不是在想那個地獄公主?”
靈芝扭瞭一把香巾,送過來給雲飛擦瞼問道。
“我…”
雲飛心裡劇跳,可不明白靈芝如何看出來的。
“不要想那個婊子瞭,蘭苓知道你為她操心,也是自怨自艾,寢食不安哩。”
秋怡柔聲道。
“她如何知道?”
雲飛訝然道,知道她們是誤會瞭。
“你的樣子,縱是瞎瞭眼睛,也能瞧出來的。”
銀娃呶著嘴巴說:“那個婊子究竟是什麼人,你認得她嗎?”
“她是…”
雲飛長嘆一聲,道出前塵往事。
“這樣水性揚花,貪慕虛榮的女人,死不足惜,可別為她心煩瞭。”
靈芝憤然道。
“不是為瞭她,隻是…”
雲飛不想多說,砌辭掩飾道:“你們有誰知道湖北的情況?”
“可以找蘭苓探聽一下的。”
靈芝道,百福五城在湖南,該知道湖北的情況的。
“我也去過幾趟。”
秋蓮皺眉道:“公子,你不是要過湖吧?”
“是的,現在既不能攻,也不能退,太被動瞭,我打算過湖看看,尋找戰機。”
雲飛毅然道。
“那裡是鐵血軍的天下,太危險瞭。”
銀娃吃驚道。
“金鷹公子自然不能去,地獄門的蕭飛便可以瞭。”
雲飛笑道。
****雲飛決定過湖時,湯仁的大軍正在途中,他們分乘百多艘海船,從百納城啟程,橫越駐馬湖。
那些海船大得驚人,每艘可以乘載六七百人,在風平浪靜的湖上航行,穩如磐石,安全穩妥,隻是走得慢,河船走一天便行,海船卻要三天才能登岸。
玉翠從沒有乘過船,別說這樣大的海船,倒也新鮮有趣,白天在甲板飽覽湖光山色,晚上在艙房與湯仁行淫尋樂,其樂無窮,可沒有氣悶。
當瞭地獄公主後,生活奢華豐富不說,還處處高人一等,好像除瞭湯仁,地獄門便以她為尊,使她生出飄飄然的感覺。
除瞭物質的享受和權勢的虛榮,湯仁的強橫耐戰,也使玉翠在肉欲上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種種好處,讓她深信隻有與湯仁在一起,才能得到真正的快樂。
美中不足的是,湯仁的心裡有毛病,以摧殘女孩子為樂,喜愛淫虐的玩意,要是獸性勃發時,每每弄得玉翠死去活來,苦多樂少。
也許這便是快樂的代價吧!
這樣的代價也是值得的,直覺告訴玉翠,湯仁愈來愈喜歡她瞭,對其他人,湯仁是說一不二的,隻有玉翠才能讓他改變主意。
海船終於靠岸瞭,白無常已經在岸上接應,與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高大威猛的大胡子,經過引見後,玉翠才知道他是統領駐馬湖的大將火縈。
黑白無常指揮大軍登岸時,火縈也自領親兵,護送湯仁和玉翠返回城裡。
“現在形勢如何?”
湯仁問道。
“我管轄的地區共有八個城池,中軍駐在順昌城,有五萬人,其他每城駐軍兩三萬,尚算太平,隻有西邊靠近山區的喜昌城,前些時為神風幫攻破,這時還有點亂。”
火縈答道。
“要這麼多軍隊幹麼?”
湯仁皺眉問道。
“神風幫神出鬼沒,詭計多端,線眼又多,喜昌城便是給他們乘虛攻破的,所以要在城裡多駐軍隊。”
火縈慚愧道:“軍隊之中,隻有順昌城的是精銳,其他全是就地招來的,戰力不強,而且不大可靠。”
“神風幫有多少人?”
湯仁繼續問道。
“最少有十多股自稱神風幫,大的有萬多人,小的也有二三千,還有些是和我們作對的亂黨。”
火縈嘆氣道。
“一塌糊塗!”
湯仁惱道:“我軍在那裡駐紮?”
“營房在順昌城西十裡,已經送去五千營妓,陸續還會送去的。”
火縈答道。
玉翠知道營妓是供鐵血軍泄欲的,在百納城時,秦廣王強搶瞭萬多個民女,充當營妓,弄得天怒人怨。
“五千太瞭少吧?”
湯仁不滿道。
“該夠瞭,那裡靠近花街人市,兒郎們不會寂寞的。”
火縈道。
“什麼是花街人市?”
玉翠好奇地問。
“公主沒有去過北方嗎?”
火縈笑道:“和北方一樣,花街是煙花之地,大小有千多所妓院,人市是販賣奴隸的地方。”
“這兒也有人市嗎?”
湯仁訝道道。
“有的,每月朔望開市,規模不大,可比不上老傢瞭。”
火縈點頭道。
“爹爹,我們抽空去看看吧,可以買幾個丫頭使喚。”
玉翠興致勃勃道。
“不用花錢瞭,我已經給湯爺準備瞭八個靈俐的丫頭,要是不夠,盡管去挑吧。”
火縈笑道。
“看看也無妨的。”
湯仁笑道:“待這裡事瞭,我帶你回北方,那才大開眼界哩。”
“快點帶女兒去吧,人傢已經等不及瞭。”
玉翠撒嬌似的說,她久仰北方如何繁華富貴,窮奢極侈,恨不得背插雙翼,一飛便至。
“順昌也不賴的,經過多年經營,雖然比不上北方的大城市,也頗具規模瞭。”
火縈笑道。
行行重行行,走瞭兩天,終於抵達順昌城瞭,玉翠可不能想像如何修築這樣宏偉的城池,城高六七丈,周圍十數裡,單是城門便有十多個,城墻全是堅硬的大麻石,四角有箭樓,還有寬若兩丈的護城河,相對來說,百納城寒嗆得可憐,黃石城更是微不足道。
城裡更是繁盛熱鬧,寬闊的大街,兩旁盡是各行各業,還有許多小販,車水馬龍,熙來攘往,摩肩接踵,但是看見火縈率軍入城時,人人自動肅靜回避,讓開道路,使玉翠感覺自己高人一等。
火縈的將軍府像一個堡壘,守衡森嚴,湯仁的府第就在隔壁,門庭高大,富麗堂皇。
門裡已經有八個美婢排在堂前,見到眾人進來,立即下拜行禮,玉翠看見她們渾身綾羅,滿頭珠翠,暗叫慚愧,決定要做多點新衣,可不能讓幾個丫頭比下去。
“湯爺,她們全是精挑細選,其中兩個還是黃花閨女,最宜做陰棗的爐鼎瞭。”
火縈諂笑道。
“這裡也有人吃陰棗嗎?”
湯仁訝然道。
“怎麼沒有,所以處女愈來愈難找瞭。”
火縈笑道。
“陰陽子周方也有點學問的。”
湯仁笑嘻嘻地摟著玉翠道:“處女不要瞭,要是再吃陰棗,我的寶貝女兒可憎死你瞭!”
“為什麼要憎他?”
玉翠莫明其妙道。
“我不吃陰棗,已經弄得你死去活來瞭,要是吃瞭,你說會怎樣?”
湯仁吃吃笑道。
“我憎死你才是!”
玉翠唾瞭一口,轉頭吩咐婢女道:“打水給我洗澡吧,熱死人瞭。”
“大傢歇一下吧,天覺寺的主持和尚是誰,明天著他來見我。”
湯仁道。
“主持是覺明,可要帶他那些漂亮的徒弟嗎?”
火縈詭笑道:“有幾個也很不錯的。”
“你也有參歡喜禪嗎?”
湯仁不答反問道。
“天覺宗是我們的國教,自然要捧埸瞭。”
火縈笑道。
玉翠暗叫奇怪,想不到鐵血帝國竟然有宗教信仰,卻不願在火縈身前好像什麼也不懂,唯有隱忍不發,等待時機,才向湯仁詢問。
第二天,玉翠卻見到覺明和尚瞭。
這個和尚隻有卅多歲年紀,穿著月白僧衣,頭上剃得趣青,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卻是俊朗不凡,玉翠一見便生出好感。
隨著覺明前來的四個徒弟,全是妙齡女尼,頂上牛山濯濯,還烙上法印,一身月白的緇衣,盡管與尋常尼姑無異,衣料卻是輕柔的絲綢,不獨貼身適體,還故意束上腰帶,突顯瞭那靈瓏浮突的身段,而且塗脂抹粉,香氣襲人,一看便知道不是好貨。
“覺明,你是天日的徒弟嗎?”
湯仁大刺刺地問道。
“天日上人是貧僧的師伯,傢師天星上人。”
覺明稽首道,看見湯仁踞坐堂前,火縈卻坐在下首,忍不住問道:“這位施主認識傢師伯嗎?”
“認得這個嗎?”
湯仁從懷裡取出一枚鐵牌,擎在手中道。
“這是…”
覺明抬頭一看,俊臉頓然變色,立即拜伏地上,惶恐道:“屬下叩見老祖令主!”
“我叫湯仁,起來吧。”
湯仁收起鐵牌,道:“你的動心移志聲聞大法練到第幾重?”
“屬下現在修練習第六重的功夫,希望短期內會有成就。”
覺明慢慢爬起來,侍立一旁道。
“駐馬八城還有那個道行較高的?”
湯仁不滿似的說。
“屬下還有幾個師兄弟,分駐各城,第二代弟子裡,小的是比較像樣的。”
覺明慚愧道。
“算瞭,你準備一下,遲些時帶幾個弟子往百納城向秦廣王報到,在那裡宏揚佛法。”
湯仁嘆氣道。
“湯爺,覺明大師是天覺宗在這裡的宗主,要是他去瞭…”
火縈猶疑道。
“這隻是權宜之計,我已經著天月老兒盡快趕來,老的換個小的,該沒有吃虧吧。”
湯仁擺手道。
“湯爺,小僧該什麼時候動身?”
覺明聞得湯仁竟然能夠支使二師伯,不禁更是恭敬。
“秦廣現在開始修築寺廟,估計要幾個月才能完成,快要完工時,你便動身吧。”
湯仁計算著說。
“為什麼不讓天月上人去百納主持大局?”
火縈囁嚅道。
“要是他能及時趕到,自然讓他去,但是百福五城急要安撫,就算趕不及,覺明也要去的。”
湯仁懊惱道:“如果他們三個不是一起閉關練功,我也不用奔波瞭。”
“湯爺,她們幾個是小僧的得意弟子,瞭緣和瞭靜的搖魂蕩魄手也練得不錯,還望你老指點一下。”
覺明知道此人來歷非同小可,趕忙把幾個呆立一旁的艷尼推到身前,諂笑道。
“也好,留下她們兩個吧。”
湯仁眼珠一轉,指著玉翠道:“她是我的女兒玉翠,也是地獄門的公主,可沒空招呼她,趁這個時間,讓她跟你習練搖魂蕩魄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