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7月4日,下午4點。

  在秘密藏身處,鳳舞和我正在綜合分析著這幾天勞動的成果。經過幾天的偵查,鳳舞決定今天晚上行動。這幾天跟她在一起的時候,通過觀察發覺她對於偵察和反偵察技能相當老練,而且大概是以前對於張朝平有些瞭解,我們費瞭一番周折後查到瞭一處秘密住宅。

  這處住宅位於成都路的一個小區內,當然登記的名字並不是張朝平,不過鳳舞說這是張朝平的一個秘密落腳點。

  我相信她所說的並非空穴來風,既然張朝平是混黑社會的,而且還是牽扯到上億金額的大生意,這樣的人所過的生活肯定也是一般的老百姓所無法想象的,狡兔三窟很正常。鳳舞身份特殊,肯定也有某些特殊的手段能查到這些情況。

  “如果那處公寓真的是張朝平的秘密據點,那說不定可以查到有用的線索。

  但是你真的確定咱們去瞭以後不會有一大票殺手等著咱們?再沒有人知道這地方瞭?“

  對於現在的我來說,處處都要加著小心提防。上次能從警察的手中逃脫實屬僥幸,鳳舞自己也承認這一點,我可不想再亡命狂奔一次。

  “張朝平如果真的對他的組織懷著二心,那這個落腳點就應該沒有曝光。我能找到這兒也是因為偶然的一個線索。我有次開他的車出去辦事,結果車半路出瞭毛病,隨便找瞭個修車站修車的時候,結果張朝平的車讓修車站的老板給認出來瞭。他有次就在那個小區見過張朝平的車,我那次後就上瞭心瞭,結果真的給我查到這兒有問題。”

  “原來如此,看起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句話還真是至理名言。張朝平可能就那麼一次疏忽,巧合還讓你給碰上瞭。”

  “所以運氣好的話,咱們可以把張朝平當場堵在屋裡。這小子背著別人搞這麼一個地方,肯定是除瞭自己信任的人之外不會告訴別人,這就可以斷定碰見別人的幾率不會大。”

  行動時間敲定在凌晨3點,因為這個時間是人們睡得最熟的時間段。

  鳳舞接著就把先前我看過的那個大旅行包給拿瞭出來,這大概就是我們所需要的裝備瞭。先是一把麻醉槍,我吃過這東西的虧,這槍是打麻醉針的,有效射程大概有十米。鳳舞還有一把手槍,但是不知道放在哪兒瞭,我也不贊成她用真槍實彈,畢竟真槍太危險,容易鬧出大事來。

  那個小區裡隻有普通的保安,而且不是專業保安公司訓練出來的,對付他們這把麻醉槍就足夠瞭。

  接著是萬能鑰匙,這東西我用過,但是鳳舞的這套顯然比我以前見過的更全更精密,而且還是電動的,相當的先進。

  鳳舞拿給我看瞭看,問道:“知道怎麼使嗎?”

  我聞言頗有些不服氣,就算你是真的朝鮮特工的出身,畢竟本人也是部隊裡混出來的,簡單的開鎖、別鎖的竅門我也懂,況且我還受過A先生的訓練。

  我拿過那個電動的小把手,然後看看門上的鎖,又抽出一片鋼條插進齒槽裡。

  從外面關上門,將鋼條插入鎖眼之中,輕輕的撥動,感覺卡上鎖簧瞭,按動電門鋼條轉動,三晃兩晃喀吧一聲門鎖就給別開瞭,但是令我尷尬的是門雖然開瞭,萬能鑰匙卻卡在鎖裡拔不出來瞭,也不知道那裡出瞭問題。

  “哼哼,怎麼瞭?”鳳舞的臉上明顯帶著揶揄的笑。

  “……我習慣用手動的,這種電動的我用不慣。”我掩飾著我的尷尬,鳳舞接手,清楚地給我演示瞭一遍,三兩下便將鋼條拔瞭出來。

  “OK,到時候開鎖就由你來負責。”

  鳳舞知道現訓練我也來不及,於是又拿出兩個催淚瓦斯煙霧彈,“這東西你總會用吧。”

  “當然會用,否則我當兵不是白當瞭。”我接過一看,竟是兩個軍用型號的正品。不由得吃瞭一驚,“這東西你是從哪兒弄來的?不會也是你從朝鮮帶過來的吧?”

  “你說呢?我要是說是我買的你相信嗎?”

  “不相信。”

  “那跟你說瞭也是白說。”鳳舞不再言語,但是我相信很有可能是她真的從朝鮮那裡帶過境來的,她以前就執行過暴力任務,還成功滲透進中國境內很長時間,藏點裝備在這邊真的也是不算什麼新鮮事。她能成功從朝鮮叛逃到中國,就說明她是個隨時準備充分的人。

  “還有這個,夜視用的。小心點,電子的東西特別麻煩,碰一下摔一下就容易出毛病。”鳳舞從裡面拿出兩個包裝盒,打開來看裡面是用泡沫包裹的兩個夜視鏡,不是軍用的那種傻大黑粗,而是就像兩套防風護目鏡,但是上面集成瞭電子元件和兩個鏡頭。關瞭燈戴上後眼前一片綠光,但是屋內的陳設看得確實很清楚。

  “這東西造價要多少錢?你究竟是……我靠……”

  我知道問她現在也問不出來什麼結果,索性不問。拿下夜視鏡,問道:“如果箱子真的在那裡藏著,肯定不會是隻打開一道門鎖就夠瞭,說不定還有保險箱什麼的。那萬能鑰匙打得開保險箱麼?”

  “沒關系,如果真的遇見打不開的鎖,就用這個。”鳳舞拿出兩個普通麻將牌大小的好像口香糖一樣的軟膠塊,剝開外面包裹著的一層銀色錫紙樣的包裝,裡面的塊狀物確實很像香口膠,隻不過從中間分開一半是紅色一半是綠色。

  “知道這是什麼嗎?”

  “總不會是口香糖吧?”我直覺這東西像是塑膠炸藥。

  “你想把它當口香糖嚼也可以,這是微型炸藥。使用的時候把紅色和綠色糅合在一起,粘在目標上,5秒鐘之後就會產生劇烈的光熱能量沖擊,但是爆炸的爆速不高,使用起來比較安全。不過能不能嚼我就不知道瞭。”

  鳳舞說的好像很隨意,我卻看著我手心內的這兩個東西直冒汗。

  “你開玩笑?”

  “你看我開玩笑嗎?”

  “這東西真是炸彈!?”

  “你究竟想說什麼?”

  “……你,你是恐怖分子嗎?還帶著這種危險的東西?”我原以為她有把手槍就夠可以的瞭,沒想到還隨身帶著炸彈。回想自己原先坐她的車都是與炸彈同行,萬一引爆的話……

  “放心,這東西很安全,隻要有外面的那層包裝包著就沒事。”

  我咽瞭口吐沫:“這東西爆炸威力有多大?”

  “大概和一枚手榴彈的威力差不多。放心,對付防盜鐵門或者保險箱是足夠的瞭。”

  “靠,你是去偷東西還是去打仗?還帶著炸藥?萬一把那箱子也給炸壞瞭,我們不是前功盡棄瞭。再說炸彈動靜那麼大,你就不怕把警察給招來?”

  “那箱子才沒那麼容易被破壞,而且這是最後的手段,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用的。”

  “那你拿著好瞭,我不要。”我想把這兩個危險的玩意還給她,萬一走著走著在我的衣服兜裡爆炸瞭,那可就好看瞭。

  “你什麼都給我,難道你自己就不打算出一點兒力?萬能鑰匙你也不會用,夜視設備你也不行,拿兩個這東西你還在這推三阻四的。你告訴你它很安全,你不用害怕。”

  “……你是怕萬一咱們被警察抓到,你好把黑鍋往我頭上推吧。”

  爭論到最後,最終還是我妥協瞭。隻好小心的把這兩個要命的鬼東西收藏在褲兜內,我懷疑她說得是不是真的,心中祈禱著玩意可千萬別自己胡亂引爆,一定要找機會把它們暗中扔掉。

  弄完瞭裝備,開始養精蓄銳。睡到半夜1點半,養足瞭精神的我和鳳舞離開瞭朝鮮菜館,直奔成都路。

  這個小區裡面有一兩棟高層,其餘的都是六七層的樓房。經過這幾天的踩點,我們已經摸清楚瞭周圍的路況,小區內的保安措施表面上很是嚴密,但是其實還是有不少破綻。攝像頭的角度有死角,而且半夜時保安巡邏的不是很負責,有時候會偷著找地方打盹。就算是巡邏也都是在院子裡轉,基本上不進樓。

  因為樓道門上都有密碼鎖,不是住戶進不去。但是有關這一點我已經搞清楚瞭。這裡面的住戶相當之缺乏警惕性,別人開鎖的時候在旁邊用手機遠遠錄下來,回來看幾遍就知道瞭。

  天氣預報說今天晚上可能有雨,我們在等著。雨水會給我們提供可靠的掩護,而且一旦下雨,小區內的保安巡邏也會松懈很多。

  3點鐘,真的開始下雨瞭,我們開始行動。

  翻過不算高的圍墻,我們成功的突入瞭小區的內部。這時小區內隻有路邊的路燈還是亮著的,其餘的地方都是一片漆黑。遠處有手電光無目的的搖來搖去,那是值夜班的保安們在雨中披著雨衣敷衍瞭事的巡邏。很快他們就會找地方避雨直到雨停為止。

  我們已經知道瞭小區內靠墻的各個攝像頭的位置,這裡死角很多,我們倆貼著墻慢慢的前進。靠墻有燈光,但是這並不構成障礙。因為燈光的范圍隻有周圍幾米,再遠的地方便是一片黑暗。

  來到一個墻角,我和鳳舞抬頭向上看,張朝平就住在頂樓第六層。

  不知為什麼,他的窗戶外面沒有安防盜網。現在我們面臨兩種選擇,要麼順著下面的防盜網爬上去,要麼從樓道進去。鋁合金玻璃窗總比鐵質的防盜門好弄開,但是走樓道不用那麼麻煩爬高上低。

  我們決定走樓道。

  樓道的密碼門很輕易的就打開瞭,這種非高層的樓裡面並沒有監控設備和電梯。我和鳳舞快速而無聲的上瞭六樓。

  屋內不知道是否有人,但是隔著門卻聽不到任何的聲息。

  也許張朝平在裡面,也許不在。我們沒有足夠的人手來全天候的監視這裡,況且我們倆現在身上濕淋淋的,樓外面有保安在四處晃悠,我隻想快點完事離開這裡。

  鳳舞的水準果然專業,很快就搞開瞭防盜門。

  屋內一片黑暗,但是我們沒有開燈,而是戴上瞭夜視儀。我註意到門邊的紅外報警器上紅燈閃爍,頓時出瞭一身冷汗。這說明屋內沒人,但是該死的小區監控報警設備還在正常工作,消防安全中心的監控此刻肯定也報警瞭。

  等關掉報警,已經來不及瞭,信號肯定已經發出去瞭。

  我看著鳳舞,她迅速的在屋內轉瞭幾圈,隨即開瞭燈卸下瞭夜視儀。看樣子她還不打算離開,我穩瞭穩心神,也決定陪她唱這出戲,保安畢竟不是警察,說不定能糊弄過去。

  燈又關上瞭。

  果然,過瞭大概能有十分鐘,保安才姍姍來遲。屋內的通話器響瞭,等瞭幾聲之後,鳳無才打開燈,示意我去接電話。

  我拿起聽筒,裡面傳來瞭例行公事的問話。外面的雨下的很大,相信下面的人也不會在雨中耽擱很久。我告訴他們說是誤報,三言兩語就把他們打發瞭。那些保安甚至沒有問我的姓名,道瞭聲打擾就掛瞭電話。

  鳳舞隨即關瞭燈,用夜視儀看著下面,視野中兩個保安和打著一把傘連蹦帶跳的跑過一些水窪,消失在樓的另一側。

  接下來就是我們的時間瞭。

  既然屋內沒有其他人,原本準備的夜視儀和瓦斯彈就用不上。我們大大方方的打開瞭燈,在屋裡開始尋覓我們要找的東西。

  但是該死的是最終我們一無所獲。

  我確信我們把所有的角角落落都找遍瞭,而且天花板、墻壁、地板也仔細的檢查過,沒有隱秘的保險箱存在。鳳舞不甘心,因為這裡是唯一的線索瞭,又和我重新找瞭兩遍,依然沒有任何線索,眼看就快要到5點瞭,而且雨勢正在減小,夏天天亮得早,外面的能見度正在逐漸升高。而我們被發現的危險也正在逐漸加大。

  我覺得我們是時候該撤退瞭。

  “見鬼瞭,什麼都沒有!?”鳳舞雖然表情仍能保持冷靜,但是語氣卻帶著惱怒和頹喪。

  “我們走吧,再等下去就天亮瞭。”我催促道。

  鳳舞無奈之下開瞭門,正要往外出,卻看到瞭門外墻上的郵政報箱。她眼睛一亮,兩下撬掉瞭上面的鎖,打開看時,卻發現裡面除瞭一些小廣告之外沒有其他的東西。但是她的動作卻是提醒瞭我,我轉回頭看著桌子上的煙灰缸,剛才雖然註意到上面有些好像燒焦的紙片之類的東西,但是卻沒在意,現在我卻有種瞎貓碰死耗子似的直覺。

  我拿起來,發現像是一張廣告的殘片,但是已經被燒的隻剩下瞭一角,原本在灰燼堆裡不易察覺。但是我發現上面似乎有數字,像是電話號碼。

  我來不及仔細看,在這裡燒東西的人隻可能是張朝平。而且如果是一般的不要的東西,正常人會把它扔進垃圾箱,根本沒必要特意去燒毀。如果采用到燒這種行為,就說明是要徹底讓它消失。

  既然是張朝平很想徹底讓它消失,那就說不定和我們的目標有關。

  我閃身出來,鳳舞輕輕的關上瞭門。在天色完全亮起來之前,我們下瞭樓,順著事先確定的路線,翻墻溜出瞭小區。沒有驚動保安,所以我最擔心的武力沖突也沒有發生。

  等回去之後,我們開始研究那張紙片。

  這種紙片看起來像是那種小型的街上發的廣告紙一樣,印刷的還算是精美,但是現在隻剩下瞭一個角,和幾個看起來像是電話號碼的數字。

  “張朝平既然特意要燒掉他,就說明這張紙會威脅到他,現在我們的線索隻有後面的這五位數字,看起來像是電話號碼,但是不知道是手機還是座機,或者是小靈通。”

  “這像是廣告紙,難道是什麼人給他發的廣告,小區裡面經常有人亂發一些小廣告,這很正常,但是其他的廣告他不燒,偏偏燒這個。就說明這可能是某個特定的訊息,不同於其他的那種,有可能某個特定的人發給他的。”

  “奇怪瞭,如果哪個人是他的同夥之類的,用不著用這種手段吧,有什麼事打個電話或者別的渠道也可以說明,就算寫信也用不著拿個廣告來,這太奇怪瞭吧。”

  “也許……那個特定的人並不是他的同夥,而張朝平也不知道他會給他發來一個廣告,咱們還是先弄清楚這是不是電話號碼吧。”

  鳳舞從他的韓國人朋友那裡找來瞭本市的電話黃頁,讓我翻著找,而她則上網查,我們倆就隻有這麼一個都不知道是不是電話號碼的幾個數字,開始瞭鏖戰。

  不知道看瞭多久,我的眼睛酸疼疲累,似乎有些發花。而該死的黃頁還有厚厚的幾百張,我覺得這根本就是難以搞定的任務,現在連這些是不是電話號碼都不知道,我覺得我是在浪費時間和精力。

  而鳳舞則一如既往的那樣全神貫註盯著顯示器,她搜到的結果不知道有多少,她也在一個一個的查看。

  我揉瞭揉眼睛,繼續看,但是不知何時我竟然睡著瞭。

  我夢見瞭汪慧,但是她卻被別的男人壓在床上,赤裸著身體被強奸。初時她還反抗,但是漸漸的她的反抗變成瞭順從和迎合,很歡樂的和陌生的男人們做愛。

  我就站在旁邊看著,但是卻莫名其妙地感到恐懼,身體一動都動不瞭。

  後來她一個人向前走,不知道要到哪裡。我在後面追,卻怎麼也追不上。我很著急,越急身體越重,簡直是舉步維艱。

  而我的後面,似乎還有些看不清楚地、好像一團團黑影一樣的怪物在追我。

  然後我就給鳳舞給推醒瞭,我猛地抬頭,癔癥瞭幾秒之後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在做夢。在看鳳舞坐在我的面前,手中拿著一張紙,好像她的搜尋竟然有瞭結果。

  “你找到什麼瞭?”

  “我在這兒辛苦,你就在這兒睡大覺,哼……這些數字的號碼,可能是這個意思。這是我能找到的最沾邊的結果。”鳳舞板著臉,把紙推給我。

  我接過仔細看,脫口而出:“整容醫生?這是真的嗎?”

  “我也不知道,這是在某個論壇裡的一個帖子的回帖裡發現的,說是某個私人整容醫師的聯系方式。但是現在卻是真假難辨。”

  “你是說張朝平在聯系整容醫生?他想幹什麼?”

  “也許他想溜之大吉?誰知道呢?”

  “這條情報的可信度有多高?如果是醫生的話,誰知道他是不是正規醫院的醫生?在網上發這種信息,弄不好是沒有行醫資格的江湖郎中,這種黑市醫生的信息大多數是假的,搞不好竹籃打水一場空。”

  “黑市醫生是多,但是有財力去印發這種廣告的卻少。再說網上的東西也不一定就是假的,正因為他們沒辦法光明正大的打廣告,才會在網上亂發貼。”

  “那你打算怎麼辦?去找這個醫生?”

  “對,現在知道瞭他的電話,就去看看這個電話是不是真的。我估摸著這個電話未必是那醫生本人的,搞不好是聯絡人的電話。”

  “聯絡人的電話會印在廣告上麼?”

  “管它呢?先查查再說。”鳳舞出去瞭,留下我一個人。我呆呆的坐在板凳上,其實我們現在就是像在大海撈針,說白瞭就是在碰運氣。誰知道這座城市裡有多少個黑市醫生,誰知道那串數字是不是電話號碼的意思。沒人能確定,但是我們隻能是憑感覺在這裡瞎碰,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況且我覺得這個可能性是有的,而且我相信以鳳舞的經驗應該是有幾分把握。

  張朝平如果真的從中搗鬼背叛瞭他的組織,那麼他下一步肯定是設法脫身。

  整容改變自己的相貌也是一種手段。

  但是他現在才開始是不是太晚瞭呢?

  管它呢,等鳳舞查回來再說吧。

  ***    ***    ***    ***

  7月5日,下午3點。

  鳳舞的辦事效率是很高的,跑瞭趟網通營業廳,很快就查明瞭那個電話號碼的機主姓名,是一個姓陳的男人,而且這個號碼現在還在用,就是本市的號。

  此人很有點警惕性,開始聯系他的時候,他一口回絕說是打錯瞭。但是鳳舞的說謊技巧也不是吃素的,再次和他聯系之後,終於取得瞭他的信任。

  “你編瞎話編得還真像啊,我剛才都差一點相信瞭。”我等她打完電話,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她跟我說的那些情況裡有多少是假的我沒聽出來呢?

  “沒什麼,實際上隻要抓住對方的心理就行,盡量把自己帶入自己扮演的角色。要取信於人並非想象的那麼困難,這個傢夥真正的目的還是錢,隻有顯得好像是咱們去求他一樣,他才能趁機提價。”

  “那現在怎麼辦?去找他?”

  “和他約個時間,會會他去。隻要他露面就好辦瞭,咱們現在沒時間慢慢來,他要肯合作當然是好事,要是不合作就得強迫他合作。”

  約定的時間是第二天,也就是7月6日的下午。

  我和鳳舞兩人在公園內等瞭半天,終於等到瞭那個姓陳的男人出現。長相很平凡,三十多歲,有點像社會上的混子。他看著鳳舞的眼神很有點猥瑣,但是有我這個男的在旁邊,他還不敢太放肆。

  “你們是不是要找醫生做臉的?”

  “是。你就是陳先生?”鳳舞回答,眼中露出瞭一絲獵手盯上獵物的精光。

  “他是誰?”姓陳的指著我。

  “他是我表哥,不放心跟著來的。”

  “你長的這麼漂亮,根本用不著整容啊?”不愧是經常幹這個的,男人突然發覺瞭不對勁。左右看瞭看,似乎懷疑我們是警察。

  “你說對瞭,我找你來不是為瞭整容的事。”鳳舞的嘴角突然溢出瞭一絲冷笑。

  那男人打瞭個哆嗦,突然轉身想跑,我一個箭步上去抓住他的胳膊腳下一別他,一個擒拿把他摔翻在地。那男的大喊:“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

  我狠狠地對著他的肋岔子鑿瞭一拳,一下把這小子打的疼的說不出話來。

  鳳舞若無其事的站起來,周圍的人似乎有想過來看熱鬧的,鳳舞把眼一瞪,罵瞭聲滾蛋,結果這些人沒一個敢上來的,全都嚇的當沒看見,躲開去瞭,沒人出來管這閑事。

  把這小子帶到瞭面包車上,他已經緩過瞭勁。

  “你們……你們不能抓我,你們沒證據……”這小子真地把我們當成瞭警察,話沒說完就被鳳舞狠狠扇瞭一耳光。

  “你他媽少廢話!不說實話就打死你!見過這個人嗎?”

  將張朝平的照片拿到他眼前,這小子依舊裝瘋賣傻,大喊什麼都不知道,還叫喚著要找律師。我看瞭看鳳舞,她做瞭個無奈的手勢,我掄起拳頭照著他的臉上身上就狠狠地砸瞭下去。

  這一頓拳頭打的就像打沙包一樣過癮,最後把這小子揍的爹媽亂叫,鼻子和嘴角都掛著血跡,牙齒都飛出來兩三顆。最後他狂叫著別打瞭,我才住手,接下來的情形就簡單多瞭,問什麼說什麼,現在免受皮肉之苦是最重要的。

  他確實不是醫生,隻不過是幫醫生聯絡客戶的,是醫生的表弟。

  他沒見過張朝平,但是他認出來那張紙片確實是見過,我們跟著他回瞭他的住處,見到瞭一些同樣的小廣告紙卡,是一種優惠折扣卡,聽他說隻有花錢超過五萬以上的客戶他們才會寄出這樣的優惠卡。

  我和鳳舞同時察覺到今次確實是碰對瞭,張朝平在這裡花瞭這麼多錢,所以對方才自作主張給他寄瞭這張卡片。

  但是鳳舞覺得奇怪,她和張朝平相處瞭那麼久,根本沒發現他的容貌上有什麼變化。

  他究竟是哪裡整容瞭更是不得而知,他花瞭這麼多錢一定是做瞭什麼的。

  再問這姓陳的傢夥才說關於客戶的信息他知道得也不全,有些是直接去找醫生的,關於這些人的情況他就不知道瞭。

  問出瞭那醫生的地址之後,鳳舞給瞭他一麻醉槍,把他扔到瞭公園的廁所裡。

  “現在咱們就去找找這個醫生吧,沒想到這回真的給咱們碰對瞭。時間緊迫,以張朝平的心狠手辣,他要是利用完瞭這個醫生,鐵定會滅他的口,咱們要抓緊。”

  “等等,你不帶槍嗎?就憑這個。”我想起張朝平的那兩個殺手,有點不寒而栗。

  “沒時間瞭,先去看看再說。”

  車子順著路向西,到瞭趙村。這裡原本是農村,城市擴建之後這裡就變成瞭所謂的都市鄉村,這兒的房子大多是連成一片的二三層小天井樓,都是出租用的。

  不過也有獨門獨戶的院落,醫生的診所就坐落在外圍的一座小樓的三樓。

  “就是這兒瞭,先找個人問問吧。”我左顧右盼,卻發現樓裡面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男人,穿著的挺整齊,不過卻坐著個輪椅。

  我和鳳舞過去,鳳舞幫他下瞭臺階,他對我們道瞭聲謝。

  “請問羅醫生的診所是不是在這上面。”鳳舞很客氣的問道,美女的魅力果然不是蓋的,青年很客氣的說就在上面,還說剛才見有人進去,羅醫生此時可能正在接待病患,如果我們有事的話,或許應該等一會兒再上去。

  “正在接待別人?”

  我和鳳舞對視瞭一眼,同時想到瞭可能上面的人就是張朝平!

  “謝謝你。”我對那小夥子舉手致意,然後和鳳舞一起上瞭樓。

  三樓上掛著牌子:羅醫生整形美容診所。但是卻沒見有護士或者接待人員,我走瞭幾步,突然覺得那裡不對勁,再看鳳舞的臉色早就變瞭,她一把拉住我。

  “不對!有血腥味!”

  說完她拔出麻醉槍,對準瞭門口,我則閃身躲在墻邊。我們倆交替掩護著向門口靠近,但是到瞭窗戶口時就發現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壞瞭!晚瞭一步。我先沖瞭進去,鳳舞緊隨其後。

  桌邊的男人已經斷氣瞭,是被勒死的。找他的證件一看,此人應該就是那位整容醫師。而裡間的手術臺上則躺著一位,脖子上被一刀斃命,血都快給放光瞭,流瞭滿地都是。英俊的面容,不過已經沒有任何的生機,正是張朝平。

  “靠!張朝平!?”

  我當時就懵瞭,這傢夥怎麼也死瞭?看樣子死的時間不長,難道是剛遭毒手不久?

  鳳舞也吃瞭一驚,看樣子也有些不知所措瞭。她拿出手機對著屍體拍瞭幾下之後,拉著我就要往外面退。

  “快走,快離開這兒!”

  “等等,剛才那人不是說剛有人上去嗎?說不定就是那個殺手!咱們沒見他下來,一定還在這上面!”

  鳳舞聞言立刻拔槍警戒四周,但是我卻發覺到地上有很多血腳印,是剛才鳳舞不小心踩上的,我的目光下意識的轉移到瞭她的鞋上。

  “你的鞋。”

  “我的鞋怎麼瞭?”鳳舞不解,低頭看。

  “有很多磨損!”我突然打瞭個冷戰。

  “那當然瞭,我天天在外面跑,不磨損才是奇怪!”鳳舞很奇怪我現在說這些個幹什麼?

  “剛才那小子的鞋,也有很多磨損!”

  鳳舞愣瞭,坐輪椅的人又用不著走路,他的鞋怎麼可能會有磨損?除非……

  “快追!”

  我們倆好像一陣風一樣飛奔下樓,門口隻見到瞭一張輪椅。但是我們同時看到瞭斜對面的一個人影閃進瞭另一座樓裡。

  “在那兒!我正面追,你從後面包抄!”鳳舞說著拔出麻醉槍追瞭上去,我則撒腿就往樓後面繞。這裡的房子基本上都是亂蓋的,到處可供攀爬的地方很多,我能看見上面有人在跑,而且能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和鳳舞的喊聲。

  在下面胡亂跑瞭一段,前面出現瞭一堵矮墻,我爬上去後直接順著一段消防梯也上瞭屋頂。

  剛上去就看見一前一後兩個人順著房頂跑過來瞭,跑在前面的正是那個小夥子,難為他剛才裝的那麼像,現在跑得比兔子還快。

  “站住!”我剛閃出來攔住去路,結果那小夥子好象一頭發狂的公牛一樣迎面撞進瞭我的懷裡。他的力量很大,我被撞的一下仰面栽倒,但是他也被我牢牢抓住。

  我們倆在地上打起滾來,他抽出一把匕首,我死死抓住他的手,鳳舞在旁邊沒法瞄準,上來一腳踢掉瞭他的匕首。我也借機一用力,把他從身上掀瞭下去。

  我們倆同時站起,但是這傢夥的敏捷出乎我的意料,剛站起的同時就飛起一腳蹬在我的肚子上,我被蹬的倒退瞭好幾步,鳳舞手中的麻醉槍也響瞭。

  結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此人蹬瞭我一腳之後,被反作用力的作用下也倒退瞭幾步,結果又挨瞭一搶,竟然退到瞭樓房邊沿,腳下恰好又踩到他掉落的匕首滑瞭一下,竟然喪失瞭平衡,一頭從樓上栽瞭下去。

  我和鳳舞同聲驚呼,再想上去救已經晚瞭。下面很大的一聲雜物撞擊聲,再看時,殺手已經斷瞭氣,他跌落的地方比較衰,一堆廢鋼筋堆放的地方,幾根鋼筋紮穿瞭他的胸口,他正在抽搐,顯然是命不久矣。

  這樣一個活口,就這樣又沒有瞭。

  “快走,等會這傢夥會被人發現的!”在這種情況下,我和鳳舞隻能是快速的離開。

  原本以為今天是充滿希望的一天,結果張朝平死瞭,醫生也死瞭,來殺他們的殺手也死瞭,我們什麼也沒有得到,除瞭身上又多背瞭三條人命。

  “這殺手什麼來頭?”在車裡,我問鳳舞。

  “我怎麼知道?”鳳舞沒好氣地回道。但是該死的車子在關鍵時刻卻是熄瞭火,怎麼也發動不著,氣的鳳舞狠狠一拍方向盤。催促我趕緊下車,同時拿出抹佈來把我們可能留下指紋的地方全都擦瞭一遍。

  “先離開這裡再說,我感覺這裡不對勁!”

  鳳舞和我若無其事的向村外的公路走去,沒碰見什麼人。

  “可能是張朝平上面的人發現瞭他的貓膩,派人來清理門戶瞭。也肯能是組織派來的復仇的殺手。”鳳舞小聲地說著。

  “組織的人?他們知道咱們在這兒?”

  “我也不清楚。不過張朝平派人殺瞭咱們的小組那麼多人,組織不報復說不過去。派人來殺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隻不過不知道怎麼他們竟然比咱們先找到這裡來瞭。”

  “這下可糟瞭,張朝平也死瞭?難道箱子已經被別人給弄走瞭?”

  “如果是組織的話還好說,至少咱們身上的冤屈有希望洗清。如果是……等等!”鳳舞說著突然又拉住瞭我,我驚疑的看著四周,卻見對面的出租車裡面似乎不止一個人。

  “不對,跑……快跑!”話音剛落,隻見左右兩側各有人影閃出,同時我和鳳舞掉頭就跑。

  鳳舞拉著我拐進一條路,隨手往後面扔瞭一個瓦斯彈。爆炸聲就像響瞭一個二踢腳,然後具有強烈刺激性的白色濃煙滾滾而出。後面的追兵沒有料到我們還有這等的裝備,一時間咳嗽聲不斷。

  但是在翻墻的時候,我卻和鳳舞分散瞭。她踩著我的肩膀爬瞭上去,結果我還沒向上爬,後面的追兵就追到瞭,無奈之下我第一時間選擇瞭斜刺裡飛奔。

  不過好在鳳舞還算是夠意思,她又投瞭最後的一枚催淚瓦斯彈,幫我擋瞭一下。然後消失在墻外面,而我跌跌撞撞的見胡同就鉆,最後竟然給我順利跑到瞭外面的公路上。

  但是此時我已經不知道鳳舞的下落瞭,我也沒工夫等她或找她,我想憑她的能力應該能夠自保。此時恰巧有一輛公交路過,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去瞭。

  上去之後,我直接蹲下,看著趙村裡面的情形。隻見有兩股煙霧升騰著冒瞭出來,似乎村裡的人被驚動瞭,狗叫的聲音和人吵吵嚷嚷的聲音響成瞭一片。

  待到遠去之後,我的心才稍微的放下。問旁邊的人,才知道這路公交是回B市的。

  見鬼瞭,回B市也不敢再回去那個朝鮮菜館瞭,那地方肯定已經變得不安全瞭。剛才那些人究竟是什麼人,難道和那個殺手並不是一路的?張朝平究竟是誰要殺他?難道真的是他的組織察覺瞭他的反心?

  難道在他的後面,還有什麼更大的黑幕不成?

  鳳舞不知道怎麼樣瞭……不知道她能不能順利逃脫。我現在回到B市究竟該怎麼辦?找不到鳳舞,我就像個瞎子聾子一樣,而且我身上的錢也不多。

  不知不覺地坐到瞭終點站,我下瞭車。

  此刻已經是晚上7點左右,我站在一個墻角的陰影裡,茫然的看著面前來來去去的人們,思索著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辦。

  先找個地方吃飯吧,經過瞭劇烈運動,不補充能量是不行的。

  想瞭半天,我決定在這裡等鳳舞三天,到時候看看能不能找個可以就近觀察那間朝鮮菜館的地方,想到這裡,我從陰影處溜溜達達的出來,左右看看,就像不遠處的一傢小飯館走去。

  剛走瞭兩步,身後突然被人撞瞭一下。一個脆生生的女音哎呦瞭一聲,我下意識的攙住瞭差點摔倒的女孩。

  “對不起啊……”女孩怯生生地給我賠禮道歉,同時她的旁邊還有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一起過來給我陪不是。

  “沒事,下次小心點。”我不想多惹事,就想離開,誰知那女孩突然驚喜地說道:“咦?怎麼是你?”

  我現在對於熟人特別敏感,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一抖手,結果待看清楚面前的這個女孩之後,我真的覺得挺面熟的,好像在哪裡見過她。但是我卻沒時間想,隻是說:“不好意思,你認錯人瞭吧?”

  “你忘瞭,咱們在A市見過面,公交車上!你那天和你女朋友幫我解瞭圍。

  你想不起來瞭?“

  “你……哦,原來是你!”我腦中靈光一現,這才想起來。原來是認識張寧的那一次,還有個女孩在車上被人騷擾,我幫瞭她一把,她後來還把我和張寧誤認為是男女朋友。真是太巧瞭,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見瞭她。

  對於這個僅見過一面的女孩來說,她對我來說應該是安全的。

  “哪,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天幫我解圍的那位大帥哥。這是我的同學。”

  這女孩很是落落大方,有點自來熟的樣子,給我和旁邊的那個女孩互相介紹。

  “真巧啊,沒想到咱們又見面瞭。哎?怎麼沒見你的女朋友呢?”

  “哦,我來B市是來辦點事,你們呢?”

  “學校放暑假瞭,我當然就回B市嘍,我傢在這裡住啊。”女孩的笑容甜甜的。我突然想到瞭也許我可以找她來幫忙。

  “這樣啊?你是在A市上大學嗎?”

  “嗯,大三瞭,學會計電算化的,還有一年就要畢業瞭。你吃飯瞭沒有,要是沒吃飯我請你,也算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啦。”

  女孩的邀請正趁我意,於是我跟著她打車到瞭B市新區。

  她請我吃飯的飯館不算大,但是也能擺下十幾張桌子,而且裝修的都相當不錯,幹凈明亮,座位之間有隔板隔開成一個個小隔間,而且還有吧臺,但是此時人很少。隻有一個服務生在,吧臺後面是收銀員,吃客也隻有一男一女。

  我們正式作瞭自我介紹,她說她叫王珂。

  “這裡的炒牛荷很棒的,絕對讓你不虛此行。”王珂熱情地給我介紹著。

  “OK,你請客嘛,我一切都聽你的安排。”

  我笑著應對,飯菜沒上來之前我們先閑聊瞭幾句,原來她是B市的人,考大學考到A市去瞭。

  “那天真是謝謝你瞭,要不是你,我一個人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小事,沒什麼的。你大三瞭,該找地方實習瞭吧。”

  “這沒事,我傢是做生意的,將來大不瞭就給我爸爸打工就是瞭。”

  “哦,這倒是條捷徑。”

  “你來B市幹什麼啊?工作方面的事嗎?”王珂要瞭瓶汽水,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我看。

  “嗯……也不算工作,來找個朋友。”

  “找到瞭嗎?”

  “……算是找到瞭吧。”想起張朝平,真不知道該怎麼算,找到的隻是個死人而已。

  炒牛荷端上來瞭,果然是香氣撲鼻。王珂又要瞭兩個小菜,我饑腸轆轆,抄起筷子就準備動手,但是之前還是客氣的問瞭一句:“你們不吃啊?”

  “我們要的是擔擔面,還沒好呢,你先吃吧。你來B市幾天啊?什麼時候回去啊?”

  “嗯……沒準,可能還得再待幾天吧。”

  “那你朋友傢住在哪兒啊,我有時間去找你玩。早知道你來瞭我早就去找你玩瞭。”王珂的態度很熱情,但是我的筷子夾著荷粉還沒送到嘴裡,卻停瞭下來。

  “你怎麼不吃啊?吃不慣嗎?”

  “你……等等,你為什麼會認為我住在我朋友那兒?”

  “你不是說你找你朋友……”王珂沒聽明白我說些什麼。

  “我隻說我找我朋友,又沒說我住在他傢。而且如果你要找我的話,問我要手機號就行瞭,問我要地址,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些奇怪。平常人很少有這麼問的。”

  “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明白?”

  “還有你憑什麼知道我早就來瞭?這句話說得也是很有問題。”

  “奇怪,你不是……”

  “哦們今天是第一次碰面,一般人第一反應都會是認為我是今天才來的。就算是不這樣認為,你卻問都沒問我,你怎麼知道我早就來瞭?”

  “你不是說你要來幾天嗎?”

  “我說我要來幾天,但是沒說我已經來瞭幾天瞭。你也沒問我,就那麼斷定我早就來瞭,這種說話的語氣實在是令我不能不感到奇怪。還有我們相遇的實在是太巧瞭。我實在是不能不懷疑你的身份。”

  “你究竟在說什麼啊?”王珂有些生氣瞭。

  “對不起,也許我錯怪瞭你,但是我不想冒險。我現在要走瞭。”說著我站瞭起來,但是王珂的臉色瞬間變瞭,由剛才那個活潑的大女孩一下變得非常的沉穩,那眼神犀利的好像兩把刀子,刺入我的神經。

  “坐下,你出不去的。”她說話的神態實在和她的年齡不符。

  “果然是……沒想到啊。難怪人這麼少,這裡在場的都是你的人吧。”

  我慢慢坐下,這才察覺周圍人所處的位置很巧妙,恰好封死瞭我的退路。而我的對面,王珂的表情已經像完全變瞭一個人似的。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A先生向你問好……”王珂的語氣就像冰塊一樣冷酷,我明白瞭,她是組織的人。

  飯店中的空氣好像凝聚瞭,一時間沒有人說話,其他的人好像沒受影響那樣該幹什麼還幹什麼,但是我知道我如果逃跑的話,他們絕不會放我出去。

  也許他們帶著槍呢。

  “我是被冤枉的,A先生的死和我沒關系。”半天,我才低聲說道。

  “是嗎?但是為什麼你活下來瞭?”

  “我活下來是因為我運氣好,就這樣。”

  王珂笑瞭,明顯不信。

  “我們上次相遇也是設計好瞭的吧。”

  “我們早就懷疑組織內有人暗中當瞭叛徒,每個嫌疑人身邊都有人監視,經過這次總算是確信瞭。活著的人嫌疑是最大的,箱子也不見瞭,張朝平在你去拜訪他之後也死瞭,這是滅口吧?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你,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這,張朝平不是我殺的!我也不知道箱子在哪裡!”

  “哼哼,是嗎?但是為什麼你的妻子失蹤瞭?為什麼你還活著?”

  “等等。我妻子?這是什麼意思?我妻子也和此事有關?”

  “當然……”王珂的目光變得很深邃,“你用不著裝傻,從一開始,她就有莫大的關系,你現在唯一需要告訴我們的是,箱子在哪兒?你妻子究竟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