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周惠再端瞭兩個涼菜出來後,就坐到瞭餐桌上一動不動瞭,她覺得自己的思路像一隻瘋狂的飛蝶,一會兒向東,一會兒向西,完全亂瞭陣腳。周軍也從桌邊挪瞭一張椅子,一動不動地坐著,修長的雙腿裡在牛仔褲裡,舒展在眼前。他們坐到瞭圓形餐桌的對面,兩人之間出現瞭令人尷尬的沉默。

  周惠在桌子底下脫去瞭高跟鞋子就光著腳,她身上的襯衫松松垮垮,袖子卷到瞭臂肘,領子大敞著。頭發松散地披在肩上,像一團火焰。她在等待著,盡量使自己不動聲色,顯得寧靜而又謹慎,一雙清澈的眼睛迎接著他的註視。

  當他的眼神和她碰在一起時,一股說不出的顫栗和激動穿過他的全身。他感到她的膽子太大瞭,竟敢擅自闖入他的私人世界,但同時又有一陣情欲的暖流像蛇一樣滑過他的小腹。他有意識地慢慢喝著碗子裡的濃湯,品評著周惠親自煲的湯滋味。

  周惠註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每一次呼吸,她都默默地看在心裡。她感到自己像是懸在瞭半空中,幾乎被灼傷,隻因為他的存在,他的身體。她陶醉在自己的想像中,是他改變瞭她,喚醒瞭她,她心甘情願地等待他撩起這層面紗。

  她一直一言不發,但身體卻不為人知地顫抖著,她試著不再發抖,她留意到一股灼熱的暖流凝聚在她的小腹處,甚至波及到她兩腿間的陰戶上,似乎有些淫汁在滲流出來。她努力地把自己的雙腿合攏,不幸的是由於肌肉的的磨擦,陰唇更加騷癢難奈,使她現在身體裡渴望著更多。

  她想像著周軍的陰莖是什麼樣子。它是大而粗,或是長而細的?它是短的,或者是……?她閉上瞭眼睛,並且想像著她的手在他的褲子裡。為瞭掩飾她現在的困窘,周惠站瞭起來,拿過瞭那瓶紅酒說:「這是一個香港的富豪送的,我也不知好到什麼程度。」

  說著將插進起塞的螺桿兒軟木塞拔出來,發出好聽的聲音,「砰」,仿佛兩股氣流向她表示贊同,在空中打個響榧。她往桌上的三個高腳玻璃杯子倒瞭些酒,「來,為難得的歡聚,乾一杯!」周惠將酒斟好,遞給周軍。

  「怎麼用這詞呢?惠兒,我看你用詞不當瞭。」

  不愧為語文老師,秀娟微笑著指出,並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這一眼讓周惠覺得更混亂,好像她隱藏在心裡的秘密讓母親徹底地看個一清二楚的瞭。

  這隻是因為在她心裡面的渴望而想像出來的?還是在他們之間突然間發生的情愫?必須承認,她從沒有剛才那樣親密無隙地接近他。那時候她真的有意讓他緊摟著自己,假如他那時做出更加大膽的舉動,相信她立即便有更熱烈的回應。

  她看著他的唇,並且想像著它們吻起來會是什麼感覺。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周惠感到一陣燥熱,她不能讓周軍知道她的秘密,不能讓周軍猜到她的綺想。「好,我向葉老師顧認錯誤,自罰一杯。」說畢揚起脖子把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不能這樣喝的,惠兒,等會一下就醉瞭的。」秀娟勸告著說。

  周惠又把斟瞭些酒:「這是在我傢裡,又是我的媽媽哥哥,我醉瞭又會怎的。」

  「好好,軍兒,把這酒也喝瞭。」秀娟說完舉過杯子。

  周軍遲純地瞭一會,聽到瞭秀娟說話的聲音而猛醒瞭起來。為瞭快速地掩飾他的困窘,他把杯子的酒喝瞭。這次是周惠把他的杯子斟滿瞭,他心不在焉地應和著,兩眼直愣愣地看著她,鬱鬱醉人的香水味和白嫩的皮膚總讓他意亂神迷。

  「媽,你看我哥,比我先醉瞭。」周惠笑笑說,她能感受到他膨動著的欲望,那欲望充斥著整個房間,沖擊著她,席卷著她,她暗暗有些得意,她現在可以輕松地控制他,擺佈他。然而,她有點奇怪地發現,她的身體隱隱地在呼應著他的欲望,欲火慢慢地在體內升騰燃燒,灼燒著嬌嫩的肌膚,那令人震顫的的欲念又好像在皮膚上沙沙遊動,攪得她心癢癢的。

  「周軍,這個周末我想去看梅姨。」周惠雙手緊攥著玻璃杯子直對著周軍問。

  周軍說:「望山坪的路又險又陡,可不是鬧著玩的,你不能自己去。」

  「那你陪我去?」周惠揚著笑臉說。

  「讓東平跟你去。」周軍把酒喝瞭說。

  周惠臉一沉冷冷地說:「我可不想梅姨把我小時候的醜事讓東平聽到。」

  「你有什麼醜事?小時候也就是偷偷把媽的口紅抹瞭,穿站瞭她的高跟跟鞋子摔瞭一跤。」周軍戲謔著。

  周惠伴做生氣:「媽,你看周軍越說越不像話瞭。」

  秀娟端坐著不動,整個晚上他們兄妹倆眉來眼去嬉戲調侃,但在秀娟的眼中似乎跟以往一樣的親密無隙又多瞭點什麼,她望著周惠笑道:「惠兒,這紅酒不比別的酒,最易發散。我知道你回頭還要用嗓子,少喝點兒,不然會傷喉嚨的。」

  周惠不聽,本來坐著卻站起來走瞭過去,也不謙讓,自己先斟滿瞭一杯,舉到周軍面前笑道:「周軍,我也好久沒有和你喝過雙盅兒瞭。」周軍推開瞭她的手,輕輕咳瞭一下說道:「小惠,這樣喝法要醉瞭。」

  「到底是不賞妹妹的臉,我喝雙份兒好瞭,回頭醉瞭,最多讓你抬回去就是啦。」說罷一仰頭便幹瞭一杯,周軍連忙捧上另一杯,她也接過去一氣幹瞭,然後把個酒杯倒過來,在周軍臉上一晃。

  「好好好,我先乾三杯,表示敬意,媽你隨意好瞭。」

  周軍一連便喝瞭三杯,一片酒暈把他整張臉都蓋瞭過去瞭。他的額頭發出瞭亮光,鼻尖上也冒出幾顆汗珠子來。秀娟端起瞭酒杯,在唇邊略略沾瞭一下。周軍替她拈瞭一隻貴妃雞的肉翅,自己也夾瞭一個雞頭來過酒。

  「噯唷,你敬的是什麼酒呀?」周惠把身子挨住他的後背,伸頭前去嗅瞭一下他手裡那杯酒,尖著嗓門叫瞭起來。

  周軍覺得肩膀上觸碰著軟軟的兩團肉球,頓時整個人僵住瞭,動都不敢。他的臉上飄浮著一種不易被人發現的憂慮。這周惠從沒像現在這麼興奮的,今天是怎麼啦?,周軍這時背轉一隻手拍打著周惠的屁股:「你這真是醉瞭。」

  他的手拍打之後便沒離開,似乎順著屁股圓滑的曲線,朝她的大腿探去。她覺得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欲襲過全身。她沖動地按住他的手往自己的兩腿之間去,隻要他碰碰她的那塊神秘的領地,那他們的關系就能更進一步瞭。但他像看懂瞭她的心思似的,站起身來,抓著她的手。

  「我給你泡杯茶去。」他說著,他們的嘴唇幾乎碰在一起,她能感到他身體的熱量,她聞著他身上散發出的不可抗拒的男人的味道,口幹舌燥。

  「我不需要茶水,我要酒!」

  他已經註意到她全身動不停,雙頰緋紅,呼吸急促。

  「讓她去,難得今天這麼高興。」秀娟適時地說。

  「啟娘娘,奴婢敬酒。」周惠果然裝瞭醉態,東歪西倒的做出瞭種種身段,一個臥魚彎下身去,用嘴將那隻酒杯銜瞭起來,然後又把杯子當啷一聲擲到地上,唱出瞭兩句:人生在世如春夢,且自開懷飲幾盅。

  秀娟早笑得滾做瞭一團,笑得岔瞭氣,沙著喉嚨對周軍喊道:「再也別喝瞭,我看我們小惠今晚真的醉瞭!」

  「軍兒,把惠兒抱到床上躺會。」秀娟說。

  周軍便將周惠攔腰一抱,將她整個身子提拎著離開地面。周惠的雙手很自然地勾住瞭他的脖項,這倒讓他覺得輕松瞭些。周軍的懷中緊擁著熱情誘人、帶著甜香的肉體,她整個身體都被舉瞭起來。身體因欲望而變得僵硬,她用手緊抱著他的脖子,她的雙腿緊夾著,而把自己抬得更高瞭。

  當周惠伏進瞭他懷裡的時候,嗅到瞭濃重的汗味兒。她的身體感覺到瞭他厚實的胸脯,暖烘烘,濕漉漉。那脖頸由於氣喘,一緊一松。他同樣暖熱而汗濕的胸脯,與她的胸部滯澀的磨擦,發出聲響,輕微地牽扯得疼痛。他的手覺出瞭她努力活動的腰。

  周軍努力使自己鎮定清醒,拋開那盤旋在腦子裡的欲念,可是這一幕情景仍揮之不去,周惠一個軟癱的身子就在他懷中,擁攬著他,釋放出那麼不可思議的性的誘惑力?從客廳到臥室隻有幾步的距離,但周軍仿佛歷盡千山萬水,隻覺得懷裡端瞭一個炭盆似的燎烤,燎烤得按捺不住。

  他將周惠輕輕地攤放到床上,像是擺放一個易碎的瓷器。周惠的雙手緊緊箍住他,她的衣領已皺巴巴地歪在一邊,一半圓潤的肉球從上衣裡的蕾絲乳罩露瞭出來。他註意到,當他的目光向下脧巡,正好停在她圓球的頂端,她的乳頭輕微地抖動著。

  周惠的嘴張著,她的舌頭伸瞭出來,並且舔著自己的雙唇。周軍已經用一隻手臂環繞她的腰而將她輕輕往後仰,並且用他的中指沿著她豐盈的乳房外側滑動,並使他食指和無名指堅實地順著她的乳頭外側而輕觸壓揉。

  周惠完全沒有反抗或可以理解她已經默許瞭,她喘息著。而在他把嘴壓在她的唇上吻她時,他環著她纖纖細腰的手,更緊更實地緊摟住她。興奮的感覺在他的體內流動釋放,並且威脅著要吞噬瞭他。足有半分鐘,他才從將周惠放落,也沒顧上給她蓋上被單,就惶惶地逃跑瞭。

  「安穩瞭?」秀娟問。周軍有些發慌地說:「醉得像灘泥一樣,不省人事。」

  周軍看著母親疑惑的眼睛,心裡湧起難堪的滋味。好像他剛做的根本隱瞞不瞭秀娟,沒有比母親更能瞭解自己的兒女。他給老人倒瞭一杯茶,放到她手邊的茶幾上。秀娟的手在他的肩上輕輕拍瞭拍,他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一天,向母親傾吐自己內心的苦惱,像他和周惠從前經常做的那樣。

  「周惠就讓她睡著,我給東平去個電話,讓他過來。」周軍說。

  秀娟點點頭,試探著:「小惠從沒像今天這樣失態,一定心裡有事?」

  「沒有吧。」周軍吱吱唔唔地說。

  離開母親在回傢的路上,周軍仍舊不能相信這事已經發生瞭,她居然投進到瞭他的懷抱,盡管她的唇,她的臉頰,她的脖子,她的手,都在提醒他慫恿他的擁抱和親吻。周軍還覺得這一切難以置信。自從他對妹妹有瞭情愛的意識之後,他還沒體會過這樣如此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