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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日暮西山

  夜晚的風有些微涼透骨,步夜風卻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天空中隻有幾朵輕紗般的浮雲,繁星如發光的棋子,散落在天際這塊黑漆漆的棋盤上。躺在輕柔細軟還掛著露珠兒的草地上,赤裸的上身正汗珠滾滾,冒著熱氣的皮膚被冰涼的水珠一激,似乎渾身毛孔都在打顫。那帶著生命氣息的青草香味,沁人心脾。

  隻差一步就能晉階元嬰中期,步夜風得意地一咧嘴角。修道不過六十年便達到如此境界,古往今來也沒有幾人罷?憑著自己的資質隻需穩紮穩打,百年之後達到元嬰巔峰,成為這一界最頂端的有數幾人並非癡人說夢。與西華魔宗一戰參與進去實是正確的選擇,在血與火的洗練中,在生與死邊緣徘徊,那種切身的感悟不是枯坐修行能夠得到的。

  步夜風的心情並不是完全大好。自從西華魔宗潰敗之後,先前團結一心的神州修者便開始瞭互相攻擊,爭奪利益。爭吵愈演愈烈,最終演變成瞭刀兵相見。不少強勢門派打著清算的旗號對弱勢門派動手,理由幾乎千篇一律:勾結西華魔宗禍害神州。

  對於所有的中小門派而言,生存才是第一要務。神州巨擘們的相爭哪裡有他們說話的份兒?他們隻能選擇做墻頭草,對西華魔宗與昆侖派都虛與委蛇。玲瓏宗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玲瓏宗原本隻是個二三流的宗門。弟子不過千人,占地不過百裡。隻有掌門一人是元嬰初期修為,其餘幾名護法也隻是金丹期,即使在西域地界裡也頗有些夾著尾巴做人的味道。直到驚才絕艷的步夜風崛起!

  此人雖然出身小門派,可修行速度堪稱神州最頂尖的天才人物。不僅如此,自他修行至築基後期之後,玲瓏宗便有意著力培養,除瞭物資的支持不遺餘力之外,門派事務也開始讓他參與。正是在他的籌謀之下,玲瓏宗在西域穩穩站住瞭腳跟。而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當步夜風無法阻擋的修為提升到一定境界之後,玲瓏宗將迎來前所未有的輝煌。

  西域各傢門派又擔心又害怕,隻是沒有人敢擅自向步夜風出手。神州有神州的規矩,向天資卓絕的後輩下暗手為各傢門派所不容。前面是不敢動手,再往後則是有資格動手的人越來越少。

  不僅如此,步夜風更是像夜空中突然出現的彗星一般耀眼奪目,一手按孔吹簫之技已達簫韶九成,鳳凰來儀的境界。在玲瓏宗建宗二百年慶典中,眾目睽睽之下一曲《微雨燕歇》引得空中群鳥收翅,靜立枝頭聽曲的奇景。

  說到這曲《微雨燕歇》,最讓步夜風得意的不是在玲瓏宗上技驚四座,而是借此一曲贏得神州天仙榜排名第三的落英仙子商妙瑜芳心。

  落霞山仙霞派弟子商妙瑜,美若天仙身段風流。她幾乎不著任何粉黛不穿名貴華衫。隻因再普通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會變得格外出色,而精致的臉龐無論如何增減,都像是會破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脂粉已不能再增加她一分美麗,反而是種累贅。她的每一次出現都會讓所有人不但停下動作,幾乎連呼吸都會停頓。曾在一片桃花林落英繽紛中婷婷而立,驚艷瞭整個神州,也為她贏得瞭落英仙子的美稱。

  步夜風與商妙瑜的第一次見面並不算愉快。作為名滿神州的天才人物,步夜風的風流性子同樣傳遍天下。商妙瑜的修為資質不算突出,不過角色美女都有自己的矜持與傲氣,對於步夜風到處留情的行事風格極不入眼。

  滿心討好的步夜風碰瞭個釘子卻不覺得難堪。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總是如此奇妙,步夜風已有十五位紅顏知己,有些甚至已成瞭他的侍妾。可她在見到商妙瑜的第一眼便認定此女就是他的良配,就是步傢不做二想的大婦之選。

  此後兩人便是糾纏不清,修真界裡出色的晚輩與絕色的美女,本就是一場佳話,步夜風孜孜不倦的追求更是成瞭茶餘飯後的有趣談資。隻是商妙瑜始終對步夜風不咸不淡,保持著明顯的距離。

  一來商妙瑜對於步夜風的風流確實有諸多看不順眼的地方,二來她也有自己的難處。作為一名除瞭姿色其餘並不突出的弟子,在門派裡幾乎沒有自主決定婚配的權力。是的,這樣的女子大多會被宗門為瞭各式各樣的利益以聯姻的方式嫁出去。——步夜風是如此的出色,商妙瑜既明其心意,又怎會沒有絲毫心動呢?

  步夜風的追求引發瞭仙霞派的警惕,神州天仙榜上的每一位女子都奇貨可居,玲瓏宗太小太弱根本入不瞭仙霞派的法眼,至於日暮公子足夠出色,可要等他成長起來至少是百來年後的事情,且能否達到那一步還未可知。一傢宗門不可能去賭這樣一個未知的未來。

  當仙霞派掌門降下法旨,將商妙瑜許配給蓬萊派聖子朱清秋做妾的時候,商妙瑜雖是早對此事有瞭心理準備,還是忍不住精神上的重創。朱清秋她並不瞭解,正是因為不瞭解她才不願。可是蓬萊派啊,直追昆侖派的一等一宗門,聖子更是內定的未來掌門,面對這等巨無霸,商妙瑜隻覺得心裡泛起深深的無力感。

  “商仙子怎麼瞭?看著好沒精神頭兒。”“若是不介意不妨與在下說一說,隻要派的上用場在下全力相助。”“妙荷,咱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我的為人你應也知曉的,哪是亂嚼舌根子的人?有什麼話憋在心裡沒有好處,或許我能幫上些忙呢?”“有天在山裡我見著一隻其醜無比的猴子,直接把我看吐瞭。玲瓏宗裡有個師弟聽說後第二天也去看那猴子,結果猴子吐瞭……”“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我心裡好痛……”商妙瑜失魂落魄地在雲間穿行,步夜風跟在她身後從午間說到瞭月上柳梢。商妙瑜終於落在一處無人的山谷坐下道:“聽聞公子吹簫之技當世無雙,妾身想聽一聽您那一曲《微雨燕歇》,不知公子可有雅興?”步夜風端坐正色道:“樂曲如醇酒當贈佳人,世間出瞭商仙子,又有何人配得上這一曲《微雨燕歇》?”清幽的蕭聲自竹管中徐徐而出!初時時斷時續有如遊絲卻又連綿不斷,一如朗朗晴空忽然飄來幾朵烏雲,淅淅瀝瀝的雨滴打在湖水中泛起點點浪花。偶爾還夾雜著幾個清脆的音符,像是翱翔燕子的鳴叫。繼而蕭聲緩緩走低幾不可聞,似是世間隻剩下清雨降落飛燕安歇。商妙瑜隻聽著蕭聲眼前便渾然出現一副安寧的山水畫卷,煩躁失措的心境也漸漸平和。

  蕭聲忽轉時高時低,似是一片安寧的湖邊有人踏步而來,卻又放輕瞭腳步害怕破壞這一幅絕妙山水。輕輕的腳步聲與嘀嗒的雨滴聲節奏相間,給山水畫卷平添瞭一道生氣。

  蕭聲悠揚極盡反復變幻卻又悅耳動聽,似是來人正沉浸在微雨燕歇的寧馨湖邊,一邊欣賞雨景一邊卻又心潮澎湃。蕭聲越來越急,莫名其妙的竟讓人心中一痛,似有什麼心意無法抒發。俄而蕭聲中雨滴聲漸歇,燕子的鳴叫又起,清脆的嗓音讓人心懷大暢直至一曲終瞭。

  步夜風隻覺平生所奏之曲,無一首比得上今夜這一曲。那是情與曲的完全交融所得瞭。睜開眼來,隻見商妙瑜淚珠滾滾而下,勸慰道:“世間本就有許多無奈之事,如何選擇?要麼屈從於世事。要麼……”他頓瞭頓以手指心道:“按本心做事!”商妙瑜哭瞭一陣情緒漸復,目光中前所未有的柔和道:“我常聽人說歌為心聲,直到今夜才知公子之心……”步夜風笑道:“風流而不下流,我早和你提過。”商妙瑜臉頰飄起兩朵紅雲啐瞭一口,讓步夜風心中一蕩情不自禁想要握住她的手。四隻手看看將握在一起,商妙瑜又毫無征兆地一縮,一臉淒苦道:“太遲瞭……太遲瞭……”步夜風雖未聽商妙瑜說明今日為何魂不守舍,到瞭現下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抓住商妙瑜的雙手大聲道:“不遲!我步夜風才智天資無一不是上上之選,自信不下當世任何一人。隻要你想,我想,什麼時候都不算遲。”商妙瑜一雙柔荑被男人粗糙有力的大手握在手心,那股熱力竟讓她面頰發燙嬌軀微酥。步夜風的話字字驚心,又聽步夜風大聲道:“我想,告訴我,你想不想?”商妙瑜心驚膽戰卻又不受控制地道:“想!”步夜風欣喜若狂,當即跪叩天地起誓道:“我步夜風今日對天起誓,定娶商妙瑜為我步傢大婦,永生不負!若違此誓心魔噬體!”商妙瑜嚇瞭一大跳,修道中人以心魔起誓原是大忌,也蹲下捂住步夜風的嘴急道:“我信你便是,莫要亂說胡話!”男人粗硬的胡樁紮在手心癢癢的,更癢到瞭心裡。步夜風的眼神飽含化不開的濃情,粗暴地侵入商妙瑜的心田。

  夜空明月星光陪伴之下,兩人緊緊貼在一起,衣衫紛飛喘息漸急,旖旎的夜色讓兩人終於融合為一……

  當清晨的陽光驅散夜晚的陰霾灑落在草地上,兩具赤裸裸的身體緊緊糾纏在一起。商妙瑜初嘗情愛滋味猶如深陷泥潭無法自拔,而落英仙子完美又帶內媚的身體亦讓步夜風回味無窮。兩人縱情山野之間,日則結伴同遊,夜則雙宿雙棲。蜜裡調油一般的感情難免一時興起,那也顧不得是否到瞭夜間,白日便縱情歡愉也是時有為之。

  時光悠悠過瞭十日,商妙瑜依舊在男人寬廣的懷抱中醒來。這幾日兩人感情與日俱增情愛深篤,商妙瑜本以為他又會在晨風中大肆享用自己的身體,她也很喜歡自己的身體帶給他和自己的滿足。

  步夜風並沒有如她所想這麼做。起身,沐浴,為她穿戴整齊後才道:“時間差不多,咱們該回去瞭。”商妙瑜面露難色。如此作為與背叛師門無異,她心中所願是就此與步夜風避世隱居。不過她也清除步夜風身為玲瓏宗棟梁之才,僅僅為她一人便隱姓埋名太過自私,因此她的想法是自己從世上消失,隻待步夜風成就元嬰巔峰的時刻再行出現,或許師門與蓬萊派也不會為瞭一名無關緊要的女子而去與一名元嬰巔峰修者計較罷?

  步夜風並不同意,彼時他春風得意風頭正勁,若是自己的女人都無法護住豈不是奇恥大辱?美人在懷諸事順遂,讓年輕的他也不免有些飄飄然。帶著商妙瑜在蓬萊仙島外求見蓬萊聖子朱清秋,步夜風將事情原委一一說出,請朱清秋成全。

  原本以為朱清秋會勃然大怒,不想蓬萊聖子雖說臉上錯愕眼神中甚是不快,倒也表現得頗具君子之風道:“本座與落英仙子並無婚定,一切不過是仙霞派一廂情願而已。步公子既然與落英仙子兩情相悅,君子有成人之美,本座唯有恭賀二位。”蓬萊派門人原本心中有氣,不過聽聖子都如此發話也隻得作罷。

  步夜風暗道一聲虛偽,不過此人當眾表現得頗為大度,言辭也得體,到讓他準備的諸多後招沒瞭使出的必要。至於是否言不由衷也變得不再重要,蓬萊聖子如此身份既然當眾說出瞭這些話,那便不必再擔心他日後報復的問題。——真要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說出去還不夠丟人的。

  遠處的轟然巨響打斷瞭步夜風回憶的思緒,他驚詫地翻身而起。運起法眼觀看隻見玲瓏宗被數千人圍住,而那聲巨響竟將護山大陣打得光華暗淡搖搖欲墜。

  顧不得多想,步夜風向著宗門方向趕去。惶急之中並未失瞭方寸,他沒有駕起遁光而是在隱匿瞭氣息在空中滑翔飛行。這樣雖然行程稍慢,也免去瞭被發現的麻煩,對頭如此人多勢眾一旦陷落重圍,不過是大海中丟進去塊石頭,掀不起任何波浪。

  行至半途,玲瓏宗的護山大陣便在一名虯須男子手中的巨斧法寶劈落下轟然崩潰。步夜風焦急萬分卻又不敢輕舉妄動,反而減緩瞭速度慢慢靠近。

  來人組織嚴密行動有序,距離玲瓏宗三十裡開外步夜風便發現瞭探查的暗哨。他不願過早發生沖突以免暴露行蹤,小心避開後積蓄前行。以他元嬰期修為要避開暗哨自然是輕而易舉。

  這樣的距離步夜風已能聽見宗門裡連綿不斷的慘叫聲。整個宗門四處都在發生戰鬥,而明顯的,玲瓏宗的抵抗越來越是微弱。

  好容易挨到宗門殿堂口,步夜風已完全隱匿瞭身形猶如一陣夜裡看不見的輕煙。玲瓏宗的慘狀觸目驚心,死去的弟子躺瞭滿地,汩汩的鮮血還從屍體裡流出。進犯宗門者並未隱藏面容而是大大方方地攻瞭進去,步夜風至少認出瞭九傢門派的人。

  沒有摸清楚情況之前他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那名虯須男子正是玲瓏宗的對頭天鋒門門主范成剛,元嬰中期修為。至於其餘人等,想來西域近年來想要遏制玲瓏宗撅起的各傢門派怕是一傢都不會漏下。

  一路潛行至宗門西北角,終於發現落單的八名一隊修者,三名金丹五名築基,領頭的金丹修者叫盧封,也是天鋒門弟子。八人剛剛將三名玲瓏宗弟子擊斃,盧封舔瞭舔刀口的鮮血,獰笑著向七人道:“好好的搜,這幫叛逆一個都不許漏過。”步夜風瞳孔一縮,悲憤之中再度確定近處無人便含怒出手。元嬰真人動若電閃雷鳴,又是從暗處暴起發難,八人沒做任何抵抗便已斃命,八顆人頭還保持著之前或輕松或兇惡的表情滾落一地。

  此刻玲瓏宗內抵抗之聲已變得稀稀拉拉,步夜風不敢久留旋即閃身離去向中央議事堂靠攏。仗著地勢精熟藏身在一處地窖中,聽方才盧封所言應是此前玲瓏宗向西華魔宗委曲求全之事發瞭。他心中悲憤,中小宗門憑什麼對抗西華魔宗?不過是個爭權奪利的借口罷瞭,還要如此下手狠辣無情。他也知道光憑無鋒門這幾傢門派鐵定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下死手,背後定有些大勢力在支持。步夜風心中悲憤莫名,玲瓏宗蒙此不白之冤,對手來勢洶洶今日勢必無法善瞭。隻憑自己孤身一人此生不知何時能報此大仇還宗門一個清白。自己一幹妻妾全在宗門內,此刻怕也是落入敵手,想起商妙瑜等諸女,五內如焚。

  左右彷徨無計可施,直到一個清亮的聲音響徹整個玲瓏宗:“步夜風,本座知道你在這裡。玲瓏宗勾結西華魔宗,還請出來一見說個明白。”步夜風一愣,心中泛起涼意。發聲的竟然是蓬萊派聖子朱清秋,他都已經大駕光臨那麼背後支持的勢力已然不言而明。

  躲也躲不過去,步夜風把心一橫現身而出。之前圍攻的眾人應是得瞭什麼指令並未阻攔,放他進入議事堂內。

  玲瓏宗的重要人物均被封閉瞭修為扣押在此,人人帶傷。步夜風掃視一圈見少瞭兩名護法的身影,想是已然隕落,難免目光中一黯。一幹女眷也在角落被看管起來,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廳堂正中本該是掌門師尊的主位,如今朱清秋正安然端坐,高高在上。除瞭蓬萊派之外竟然還有八傢門派的掌門俱在,步夜風不由得握緊瞭拳頭質問道:“各位戕害玲瓏宗門人,到底意欲何為?”

  朱清秋放下手中的茶碗,居高臨下望瞭步夜風一眼,淡然道:“與西華魔宗一戰,神州正道拼盡全力方才艱難獲勝。各傢門派弟子隕落無數,本座掌門師尊更身負重傷。不過總有些蠅營狗茍之輩與西華魔宗暗通款曲,玲瓏宗……嫌疑極大。”

  步夜風冷笑一聲道:“貴派掌門以身作則沖鋒在前令人敬佩,玲瓏宗雖是小門小戶也未曾落後半步。暗通款曲?步某手下斬落的魔宗元嬰修者足有三人之多,是何等款曲值得西華魔宗拿三名元嬰修者來與小小的玲瓏宗交換?”

  范成剛喝道:“玲瓏宗若不是心中有鬼,今日何必阻攔我等搜查?”

  步夜風看也不看他一眼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范掌門可否容我入門搜查一番,看看無鋒門是否勾結魔宗?”

  朱清秋擺瞭擺手打斷二人的爭執道:“是非曲直總要說個明白。本座今日便是來審問玲瓏宗通敵一案。扈掌門就沒有一句話想說嗎?”

  玲瓏宗掌門始終閉著雙目,似已萬念俱灰道:“可憐門人弟子在西華魔宗魔爪下逃生,卻被同道戕害殆盡。”

  此時門外進來一人,聞言向朱清秋拱瞭拱手,道:“在下來遲瞭些。扈掌門,有何冤屈不妨說出來。難道信不過聖子大人,信不過在下?”

  來人是天泉堂堂主鄭立明,古道熱腸處事極有公道頗有俠名。步夜風心中泛起瞭一絲希望大聲道:“玲瓏宗確有向西華魔宗答應結盟的行為,不過此事全為暫時穩住魔宗不做無必要的犧牲,且全由在下一人所為與宗門無關。還請鄭堂主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