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無意識的輕敲,看著前面堵得洶湧的車流,任辰風皺眉,猛的扭轉方向盤,便往旁邊空曠的高速路上拐去。
舒憐側頭看著窗外,盡管情緒已較之前平靜許多,但仍然抑制不住的流淚,上車的時候她還是沒能忍住回頭看他,韓澈的表情陌生得讓她害怕,陌生得好象之前一切都是虛幻,她隻是做瞭一場縹糜邙又不實際的夢。
梔子花謝瞭,韓宅已經陳舊瞭,爸爸死瞭,那個拖著鼻涕隻會跟著她打轉的澈,也消失瞭。
她仍是那個灰姑娘,沒有王子來救她,在有錢有勢的花花公子面前,她仍然是那個毫無反抗之力的玩具。
車子在山間的小路間繞行,不斷往上慢慢攀爬,從旁邊看去,山腳的馬路如同一條長長的帶子,上面來來回回的車輛如同黑色的螞蟻,小得可憐。
沒有去想車子為什麼會在這樣僻靜的地方爬坡,舒憐怔怔的看著山下,心頭突然出現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打開車門從這裡跳下去,是不是一切都可以結束。
一隻手伸瞭過來,把她攬到懷裡,舒憐木然的沉默著,她沒有反抗,因為知道反抗也沒用,不過是給他增添性趣而已,隻是仍然抑制不住的全身輕顫,她恐懼和這個男人接觸,恐懼得尋死的念頭更為強烈,從沒有哪一刻,讓她這樣迫切的想要逃離,哪怕付出任何代價。
就在她全身僵硬想要伸手拉門的時候,耳邊傳來任辰風的聲音:“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來這裡坐一會。”
他手裡拿著紙巾,出人意料的沒有任何不軌的舉動,隻是伸過來一點點把她臉上的淚痕擦拭幹凈,擦完之後,又定定的看瞭她好一會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然後松開手:“我第一次帶女人來這裡,你要是心情不好點,就枉費我跑這一趟瞭。”
任辰風坐瞭一會,便拉開車門下瞭車,半倚在車門邊點瞭一支煙。
山很高,吹著凜冽的風,冬季蕭瑟,卻仍然擋不住眼前的風景。男人指尖燃著煙,面前是連綿起伏的山巒,身後是紅葉落盡的枯樹,偶爾有風吹過,卷起地上幾片發黃的樹葉。
舒憐裹緊瞭身上的衣服,跨出車門便看見這樣的景象。任辰風雖然生得英俊挺拔,但他向來強勢霸道,可眼前的這個男人,卻與他平時有些不同,也不知道是哪裡不同。
見舒憐出來,任辰風彈彈指尖的煙灰,唇角揚起:“這裡很漂亮吧,我小時候常常一個人來這裡。”
尋瞭塊石頭坐瞭下來,舒憐沒有理他,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抽瞭什麼瘋,突然跟她講小時候的事情。
“我媽的墓地就在前面那座山上,我以前想去看她,怕忍不住哭會被人嘲笑,所以就找到這塊地方。”
“雖然這裡太遠瞭,我什麼都看不見,但每次隻要遇到不開心的事,我就會過來,我覺得我媽應該看得見我,所以常常一個人在這裡自言自語。”任辰風抽瞭一口煙,挑著眉看她,“呵呵,是不是很可笑。”
他的眉生得極濃,挑起來的時候,頗有幾分凌人的氣勢,偏偏生瞭一張笑唇,唇角揚起來的時候,幾分邪氣,幾分惑人。
如果不是他之前那樣對她,舒憐想,這樣的男人,若說找不到女人,連她自己都不信,卻不明白為什麼,他非要揪著她不放。
“我不介意你和韓澈的事,畢竟把你逼到這一步,我有很大的責任。”任辰風的聲音傳過來,似乎被風吹散瞭,聽起來有些模糊,“舒憐,我今天帶你來看我母親,是想當著她的面告訴你,我想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