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舒憐咬住下唇,又松開,張口說話,發現聲音冰冷得不像自己的:“任辰風,我知道你很卑鄙,卻沒想到你能卑鄙到這種地步!”
“這句話我可以當贊美來聽。”任辰風微微瞇眼,貓捉老鼠的遊戲,結尾永遠隻有一個,那就是她永遠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對於隨時都可以到手的獵物,他有耐心跟她周旋,而不是像之前那樣毛毛躁躁。
“也許澈會怪我自私……”舒憐用手撐著書桌,指節泛白,吐句艱澀,卻又十分堅定,“但不管你要用什麼樣的方式對我和韓澈,我都不會再妥協。”
“韓傢再風光,也是過去的事,姐弟相戀固然不恥,但你用各種手段來要挾我也不見得光明得到哪裡去。”
任辰風臉色微微變瞭變,舒憐沒有變,還是那樣贏弱的表情,她幾乎將全身的重量都放在書桌上,好象那樣就會多些跟他說話的力氣,她明明還是害怕他的,然而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毫不猶豫。
好象他來之前的一切計劃,都被打亂成一團糟。
“如果你非要逼我到絕路,到時魚死網破,誰臉上都不好看。”舒憐說出瞭最後一句話,隻覺得全身都好象脫瞭力,手心也全是汗,她若無其事的轉過身,“我的話已經說完瞭,如果你要等韓澈,請到客廳裡去。”
任辰風伸手一把拉住她,聲音低沉:“舒憐!”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一點都不把他的話放在眼裡,韓澈是她的命,誰都看得出來,偏偏她卻在這節骨眼上,義無反顧的強瞭起來。
舒憐身體頓住,緩緩側頭看瞭看肩上的手:“怎麼,你是想在這裡再度演一出強奸的戲碼?”
她側頭,冷冷的看著他,表情裡是不帶任何情緒的淡漠:“任傢少爺果真就這麼缺女人?你是想怎麼做?站著?還是躺著?反正我跑不掉的,你可以為所欲為。”
任辰風臉色變得很不好看,他承認他對她的身體很迷戀,但從她嘴裡說出來,卻生生變瞭股味道。
還是自己原本就是那麼齷齪不堪?難怪傅容凡說舒憐會走到姐弟亂倫這一步,基本上是他自己在推波助瀾。
當一個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隨手抓住的稻草,也會變成他的救命良藥。
見他不說話,舒憐嘗試著抽回手,竟然很輕松就掙開瞭束縛,她呼瞭一口氣,急步向門口走去。
“做我的女人。”任辰風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不是很清楚,舒憐驚訝的轉過頭。
“什麼?”
“我不會為過去對你做的事情道歉。”任辰風盯著她,臉上仍是那副桀驁的表情,好象他是古代帝王,極給她面子的要賞她一個封號,“不過我認為我們很契合,至少從身體上來說是這樣,如果你答應做我的女人,我會尊重你的意見,盡全力補償你,就算以後你發現我倆不適合,也是好聚好散,我不會再糾纏你,你覺得怎麼樣?”
你覺得怎麼樣?這句話任辰風隻有在商場上與人談判的時候才會用到,不過多數情況下也隻是表面上的客套,實際上根本就是宣告,而不是商量。
他做人一向強勢,不管對事業,還是女人。而現在他居然發現自己有點緊張,雖然他不想表現出來,但幽深濃黑的眸子牢牢的鎖住她,沒有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舒憐的驚詫隻是一小會,手放在門把上,思忖片刻後便定神回答:“第一,我並不想做一個曾經強暴過我的男人的女人,第二,如果這個男人在一段感情的開始便已做好瞭分開的準備,他一定是個很不可靠的人,而且最可笑的是,他還要將分開的理由強加在女方的身上,自稱是尊重對方的選擇。”
她的言辭並不激烈,陳述也很緩慢,任辰風的心卻在一點點沉下去,好象明明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卻還是十分不甘心。
他隻是沒想到,原來看似懦弱的舒憐,也有自己的意願,也有自己的思想,她並不是他想象中那個唯唯諾諾的可憐蟲,他自認為的盡在掌控,都是以前她給他的假象而已。
就算她曾經是毛毛蟲,如今卻在一點點的化羽成蝶。
沒有人不喜歡勇敢的女人,他不知道什麼是愛情,卻分明的感覺到,現在這樣的舒憐,比以前那個隻知道哭哭啼啼的舒憐,更有吸引力。
不僅是身體,還有更多其他的。
“第三,”舒憐的聲音還在繼續,卻如同宣告,“我愛的人,是韓澈,不是你,永遠都不會是你。”
“我明白瞭。”任辰風垂下手,唇角勾起,卻沒有笑的弧度,他怎麼都不願意承認,心裡那股子連自己都沒有料到的失落。
門外響起輕微的金屬聲,然後把手被扭開,韓澈清秀英俊的臉出現在兩人的視線裡,他嘴角微微上揚,聲音極輕卻很柔和:“舒憐,我回來瞭。”
那一瞬間,任辰風終於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對於他們來說,隻如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