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法租界海格路西段大勝胡同,有一棟別具風格的別墅,坐北朝南的宅子很有北方特色。古樸的大院子是被整齊的青磚大墻圍住,幾棵高大繁茂的梧桐樹均勻的散落在各處,透過高聳的圍墻,隻能看到樹木頂端的枝繁葉茂。
紅漆的大門遮不住裡面一棟兩層小洋房,古樸不失瞭時尚的氣息。因此,那裡面的別墅便有一種被樹木掩映其中的感覺。到瞭晚上,馬路上的燈光會透過樹枝椏斑斑駁駁的射到洋房二樓的窗戶,而屋裡的燈光也會從那淡雅的鵝黃色的窗簾漫出來,給路人暖融融的溫馨感覺。
傍晚時分,趙雲峰與三師姐柳菁菁並肩站在紅漆大門的外邊,看著這無比熟悉的環境,和周圍的一草一木,一股子親切、溫馨湧上心頭。
“馬上就要見到同樣疼愛自己的師娘瞭,還有那個喜歡捉弄自己的淘氣小妹妹瞭。”趙雲峰忽然有點迫不及待的想推開面前這扇大門瞭。
“師姐,你真的不跟我進去?”趙雲峰轉頭對著旁邊的柳菁菁柔聲問道。
“不瞭雲峰,你還是自己進去吧!”柳菁菁直直的望著這闊別十餘年的,既熟悉又有點陌生的大院,一時百感交集。
趙雲峰也能理解此時柳菁菁的復雜心情,誰能想到三師姐僅僅離開幾年後,師傅就不幸逝世。雖然這與柳菁菁沒什麼關系,但柳菁菁一時間,還是無法從容面對疼愛她的師娘。
“好瞭,你快進去吧!”柳菁菁催促著趙雲峰,自己則上瞭等候她的一輛黃包車。
趙雲峰上前握住柳菁菁嬌軟的小手,沖著她點點頭,兩人四目相對,除瞭彼此眼中的柔情和蜜意,還有一切盡在不言中的默契。
看著柳菁菁乘坐的黃包車消失在胡同外,趙雲峰收斂心情,整理瞭下衣服,走到大門的面前,把手舉在空中,正打算敲響大門。
忽然,趙雲峰心中一動,嘴角露出一絲頑皮的笑意。趙雲峰想起瞭自己少年時,每回到師傅傢裡,很少走過正門的,都是飛身翻墻入內,這回不妨也這麼辦,給師娘一個大大的驚喜。
想到這裡,趙雲峰繞到院子的邊側,左右看瞭看,發現沒有人註意到他。隨即,趙雲峰腳步輕輕震瞭兩下,風衣微微一抖,隨後身體一躍,騰空而起。
此時的趙雲峰真個如大鵬鳥起飛升騰般,雙背肌肉舒展,擊打空氣,“拍!拍!”極其輕微的兩聲做響,趙雲峰的身子已經到瞭墻頭。
接著,趙雲峰在空中一個翻身,即無飄飄如柳絮樣的輕逸,也無快速翻騰間的威猛氣勢,而是表現出來一種叫做“夭矯”的韻味。
“夭矯,很夭矯。既不剛,也不柔,如神龍躍水,無跡可尋,非常的有味道。”趙雲峰把一個化勁巔峰高手的風范,通過這一個小小的動作,細致入微的表現瞭出來。
當趙雲峰無聲無息的落到瞭院子中後,先轉目瀏覽瞭一翻,發現院子裡的擺設與自己四年前離開時,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院子的西墻依然擺放著一排兵器架,架子上十八般武器應有盡有,在夕陽的照射下閃亮生輝。東面在高大的梧桐樹下,有兩張石桌和若幹石凳,陳世龍在世時,就喜歡在樹下,邊喝著茶水邊看著他練功,師娘則在旁含笑陪伴。
趙雲峰側耳傾聽瞭一下,確定洋房中有人,於是輕輕的咳嗽瞭一聲。
“什麼人?”一聲嬌叱從洋房後面傳來,接著是“嘩啦啦”的出水聲。之後,人影一閃,一個套著粉紅拖鞋,白生生粉嫩的小腳丫子,轉眼到瞭趙雲峰的小腿處。
白嫩的小腳丫先斜著踢出、外拐,鏟向趙雲峰的小腿脛骨,再猛的向內鉤掛!好像一柄割麥子的鐮刀,這正是梅花拳中的潑腳鉤掛腿。
趙雲峰判斷,這個小腳丫子一鏟一勾之間,絕對可以直接割斷十公分粗的棗子樹木樁,更別說是人腿瞭。這迅若奔雷的潑腳勾掛一出,是要把趙雲峰的腿骨割斷!出手十分的毒辣。
趙雲峰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招式,下盤動也不動,生生的讓腳丫子的腿鉤掛上,等對方回拉的時候,小腿肚子陡然一彈。
“砰!”白嫩的可愛小腳勾到瞭趙雲峰的小腿肚子,正要回拉的時候。陡然感覺到趙雲峰的小腿上,好像是萬斤弓弦彈抖,炸得小腳丫子的主人下肢幾乎麻木。
隨後這人身體似乎踩著蹦床,一下騰雲駕霧般地倒飛瞭出去兩米,直到身體狠狠被甩到瞭墻角,才勉強停下來。如果有旁觀者,都隻能看見這人突然踢出一腳,隨後那個人無緣無故的就飛瞭起來背貼到墻壁上。
“嗨!”小腳丫子的主人被趙雲峰一下子抖飛,似乎十分的不服氣,突然又用腳蹬院墻,借力猛撲過來,兩拳齊撞。拳頭到瞭半路上,五指好像梅花開瓣一般炸開,打向趙雲峰的小腹和胃尖脾臟。
這是梅花拳炮捶中的“五梅分瓣”,拳打變指炸,又能點穴又能變抓摳帶著擒拿,抓衣服摔打,打法詭異多變,一般人碰上瞭,簡直傻眼。
但是趙雲峰對這些復雜的變化視而不見,直接橫著小臂往下一壓,正好壓在她的兩手胳膊彎取地方。
就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壓,把一切變化都消於無形。小腳丫子的主人隻感覺到自己兩手胳膊彎曲處,好像被壓上瞭一根大鐵柱子,連帶得她地身體都不能動彈瞭。
她連連運力,掙紮得臉紅脖子粗都無法動彈半點,又抬頭看見趙雲峰氣息平平,心臟跳動緩慢,呼吸均勻,知道對方地功夫遠在自己之上。
“臭師哥,你壞死瞭,竟欺負人。我要向娘告狀去。”一個似嗔似怒,銀鈴般的撒嬌聲,響徹在傍晚的院落中。
“哈哈哈哈……”趙雲峰朗聲大笑,“你個小丫頭,這幾年自己不好好練功,說什麼師哥欺負你,不羞啊?”隨即,趙雲峰把手一松,順便拍瞭拍對面少女的小腦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