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算什麼──
被兩個彪形大漢強行架進瞭雷梟離C縣兩個小時車程的行館,溫雲美被強迫著洗澡吃東西身上也換上瞭幹燥的新衣,可是她現在的處境實在是稱不上好,甚至可以說是十分的令人難堪。
“喂!雷梟,你放我出去!你沒有權利這樣對我!”
惱火的拍打著囚禁著自己的牢籠,溫雲美嗓子都快喊啞瞭卻還是得不到對方的半點回應。
六年不見,他似乎更變態瞭。
叫天天不應的情況之下,女人全身無力的跌坐在結實的牢籠中,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既沮喪又傷感。
這種半人高的鐵籠子她曾經在寵物店裡見過,專門關大型犬的。現在她被塞瞭進來隻能坐著或者蜷曲著身體躺著,連兩條腿都不能夠完全的伸展開。
雷梟這麼對她是把她看得像狗一樣嗎?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縱使這些年來她的性子已經被打磨得格外圓潤平淡,也禁不住胸口的怒氣像是火球一般熊熊的滾做一團。
雷梟!
是的,他真的出現瞭,捕捉她的速度堪比光線。蕾蕾昨天才拿她的卡取瞭錢今天他人就到瞭,也不知是使用瞭什麼詭異的方法。
看來,他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在乎她的不是麼……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溫雲美有些惶然的定瞭定神,心裡不知道是該害怕還是興奮。原本以為這個傢夥會像自己印象中的那樣因她的不告而別而對她大喊大叫,甚至還有可能狠狠扇她幾個耳光。但是這些事卻不像是現在這個雷梟能夠做出來的。
你看他就在籠子之外自在的吃飯穿衣批改文件,用電話和A城的客戶談生意。沈穩的樣子就像是根本看不見自己臥室的角落裡還這樣不人道的囚禁著一個人。
最可惡的是,時不時還有傭人進來送些茶點水果之類的,那些傢夥也像是早已被吩咐好瞭一樣,完全無視她的喊叫與求救,冷漠的就像是沒心肝的假人。
這個世界瘋瞭麼,怎麼會讓這種精神病有權有勢。如果不是他,自己的生活也不會最終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溫雲美──好久不見。”
不知過瞭多久,興許是將她戲耍得夠瞭。那男人忽然間饒有興致的端著一盤水果走到籠子跟前,用叉子戳起一塊新鮮的桃肉穿過欄桿遞到她的唇邊。
“要不要吃點東西?”
“姓雷的,你鬧夠瞭沒有。”
冷冷的盯著他看似正常實則跟瘋子沒什麼兩樣的舉動,溫雲美盡量保持著不卑不亢的姿態。盡管這麼多年過去瞭,現在的她氣勢已經大不如前。
湊近瞭看,她才知道自己這些年究竟錯過瞭些什麼。
眼前的雷梟輪廓比六年前更深邃,氣質也更加沈穩。想當初他為瞭不被自己嫌棄外貌而跑去找唐闖出謀劃策的傻氣舉動還歷歷在目,然而現在的他顯然保養的很好。就算沒能抵擋住一些地心引力的變化,但是那種歲月的痕跡卻隻讓雷梟看上去充滿瞭成功男性所獨有的成熟魅力。既不落魄,也不頹廢。舉手投足之間都帶有獨霸天下的從容。
那是一種狠──見慣瞭拼殺與廝鬥之後的處變不驚。就好比一個殺人如麻的人,有一天你讓他去幫你殺一隻狗對他來說又算得瞭什麼呢。
“不喜歡吃桃那就來塊菠蘿?剛摘的,很新鮮。”
完全忽視女人的任何行為,雷梟自顧自的又挑起一塊菠蘿送過去。
“雷梟……你到底想怎麼樣嘛……”
被他摸不清頭緒的舉止弄得坐立不安,溫雲美猶豫再三最終還是軟瞭下來。帶著一點柔弱的求饒口氣跟他尋一個靠譜的答案。
是瞭,她早就已經沒有跟他對抗的底氣瞭。
以前敢跟他張牙舞爪無非是仗著年輕、漂亮他又愛著自己。可是現在,看著這一雙做慣瞭傢事而變得粗糙的雙手。更不用說洗完澡沒擦保養品就幹得要命的臉頰,還有那紮慣瞭平庸的馬尾而毛躁枯萎的及腰長發……
這麼多年來,她的青春就在上班做傢務吃飯睡覺這樣的瑣事之中消磨。雖然平淡但是她也樂得清靜,甚至漸漸還生出一種避世的恬淡心緒。
但是在別人眼中,她也不過是一個稍微殘存點姿色身材尚未走樣兒卻又沒有男人垂青的老女人。
三十多歲,對於一個應召女郎來說,這個數字是致命的。更不用說,她並不像他這樣有能力一直保持著神采飛揚。
“別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男人的手在空中驀然停滯,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麼,那雙黑色的長眸裡最終閃動出復雜的光芒。
“不要以為口氣軟一點,我就會饒瞭你。”
“溫雲美──”
手中的水果被他含入瞭自己的嘴裡,帶著一點恨意用力的咀嚼。
“我以前就是太慣著你才會在你身上吃瞭這麼多虧。從今往後,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讓你怎麼樣就怎麼樣。沒有你選擇的餘地。”
頓瞭頓,他又說。
“這樣你就不會再趁我不註意就私自離開我瞭。”
“我離開你是因為你要和別人結婚!”
聽瞭這番話,前塵往事又像是炸彈一樣轟瞭溫雲美的頭。怎麼可以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在她的身上!!怎麼可以一丁點的愧疚都沒有?
難以自抑抓緊瞭鐵籠的欄桿,女人一雙眼眸頓時溢滿瞭憤怒的淚水。
“我沒有和別的女人結婚,說到底,你還是不信任我……”
靜靜地看瞭激動的她一會兒,收斂瞭火爆脾氣的男人冷寂的可怕。下一秒鍾,沒有再她面前多加流連,雷梟又開始隻顧自己的忙碌起來。
“雷梟!!放我出去!!!你這個變態!!!!”
拿著電話正在講生意的事的男人按住話筒皺瞭下眉。
“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