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梟今天沒什麼應酬,下午忙完瞭事兒婉拒掉杜心蕊給他安排的夜生活就開車回楓臨苑找溫雲美吃晚飯。卻不料此時對方正跟提著大包小包叫苦連天的唐闖擠在一所學校旁邊的小商品市場裡專心的買文具,根本就沒想過他會這麼早就回傢。
其實溫雲美也有她自己的孩子氣,好多年沒進過教室瞭,看著那些花花綠綠的筆竟然比看見限量版的鉑金包還要興奮。這腳底下立刻就走不動道瞭,又是小青蛙又是小皇冠的看哪隻都喜歡。一來二去挑花瞭眼什麼都新鮮,竟然足足買瞭三個多小時都還賴著不走。
這一邊男人回來後先是吃瞭一個大閉門羹,自己掏鑰匙開門後心裡就老大不爽的。而後打溫雲美的手機她也不接,一下子怨氣又上瞭一層。
“操!他媽去哪瞭!”
頹喪的坐在沙發上生悶氣,雷梟看看周圍,這沒有瞭溫雲美的屋子一下子顯得冷冰冰空蕩蕩的。把他給憋屈的,忍不住又拿幾個無辜的靠背墊拳打腳踢的出瞭氣。
沒過多久門鈴就響瞭,以為是她回來忘帶鑰匙瞭。喜出望外的跑去開門,對上的卻是快遞大叔木然的表情。對方遞過來七八個沈甸甸的包裹,也不知道溫雲美自己在傢沒事幹都網購瞭些什麼,這麼一大堆,還要他一一簽字。
他媽的,他雷梟平常簽名不是在支票上就是在合同上,一個名字值好幾千萬呢!今天居然要在這些臟兮兮的小破單子上一下子簽七個,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臉色陰沈的做完這些事,抬頭看看表都已經六點半瞭,肚子早就餓得咕嚕咕嚕直響。又打瞭好幾個電話對方依然是一點響應都沒有,沒辦法,雷大少隻好站起身來到廚房去跟老鼠似的開始翻箱倒櫃。
溫雲美終於買齊瞭所有的東西,為瞭犒賞唐闖這個“苦大仇深”的小搬運工,兩個人就到一傢新開的餐廳去吃瞭一頓美味的日本料理。回來後女人一推開門就看見雷梟坐在沙發上正不甚優雅的吃著康師傅方便面,還是最惡俗的紅燒牛肉味兒。這俏臉先是一愣,緊接著就沒心沒肺的笑瞭起來。
“喲厚,我的爺……您這是唱得哪一出啊?”
“媽的你還說!”
見溫雲美回來雷梟幾乎要飆淚瞭,“框”的一聲將方便面桶扔地上顧不得嘴角上還沾著紅色的油花跑過去對著她就是哇啦哇啦一頓狂卷。
“你去哪瞭!手機也不接,電話也沒有!你還把不把我放在眼裡瞭!”
聲音雖大,獅子吼似的。但是那一雙黑亮亮的眼眸裡卻明顯透著委屈,看得溫雲美也不覺得被他數落有多難過,反而心疼的要命。趕緊將買的東西往地上一放,她上前一步就緊緊摟住瞭男人的腰。
“是是是,我不對瞭。我在市場裡太吵瞭沒聽見,哪知道你打電話給我瞭啊。別氣瞭啊,餓瞭吧?我這就給你做飯去。”
一邊柔聲的哄著這爺們,逗小孩兒似的語調,她一邊捧著他的俊臉用大麼指輕輕為他拭凈唇角。
剛從外面回來,溫雲美的臉也凍得紅撲撲的,此時看上去像是開在面團上的兩朵小紅花,可愛的要命。瞪著她為自己做著這些貼心的舉動,雷梟心中一動,伸出手來反抱住她的腰將頭埋進她的頭發裡悶悶的哼瞭幾聲。
“還吃什麼呀,我吃方便面都吃飽瞭……”
聲音不大,還有些冷,但是撒嬌的意味卻很濃很濃……
“方便面哪能吃飽?我給你炒倆菜去,不然你晚上又餓瞭。”
深知男人的食量,溫雲美拍瞭拍他寬厚的背脊笑著說。
“飽瞭……我吃瞭三碗……”
撇著嘴角抬起頭來一臉哀怨的瞪著懷裡的女人,男人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剛吃瞭一堆耗子藥。
“天吶,三碗啊?那都是防腐劑啊,你吃這麼多對身體不好的。”
溫雲美徹底崩潰瞭,扭過頭往餐桌上一瞅──
果然,另外兩個吃剩的泡面桶還在桌子上七零八落的擺著沒人收呢。
“不好就不好,吃死瞭罷瞭!反正我傢婆娘就知道在外面瘋,根本沒人心疼我。”
忿忿的翻瞭個白眼,雷梟一邊繼續說著氣話一邊瞄瞭瞄溫雲美買的那些東西。
“你這都是什麼啊,怎麼連書包都有?”
“哦,不是說要考會計證麼。我先報瞭瞭從業證的班,過兩天就要去上課瞭總得準備準備。”
漫不經心的回答著男人的話,女人一瞅旁邊地上堆瞭好幾個快遞的紙盒子。眼睛一亮連忙跑過去蹲下就拆瞭起來。
“那包裹呢,包裹裡又都是些什麼?”
耳邊一聽溫雲美真要去上課考證,雷梟方才還有些玩笑意味的臉色立刻就真陰瞭下來。然而女人卻還不知道危機已經來臨,聽見對方問就邊拆包裹邊毫無防備的回答他。
“上課用的書啊,我從網上訂的,算上郵費也還能便宜不少瞭。還有些零零碎碎的東西,衣服啊什麼的,都是小玩意兒。”
“我沒錢給你麼,還用得著你省那塊兒八毛的?人傢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雷梟虐待你呢。”
在一旁抱著雙臂冷冷的盯著她如獲至寶的取出那一套看上去就是翻版的便宜書,男人的臉色跟發喪似的,說話都說的咬牙切齒。
“沒啊,你別多想……錢要留著花在刀刃上,其它的能省還是省些好。”
拿著書從地上站瞭起來,溫雲美發現其它的不好拆就準備去書房拿裁紙刀。然而當她的目光再度對上雷梟那一張不善的俊臉時,遲鈍的自己這才猛然發覺她不知什麼時候又觸瞭這大少爺的“雷區”瞭。
“什麼叫‘刀刃上’?呵呵,也跟我說說……”
一步一步的走向隨著他的逼近不由自主跟著後退的溫雲美,雷梟最終把她逼到墻角用手臂圈著,陰森森的問瞭一句。
“沒……沒什麼啊……怎麼瞭?”
溫雲美看他這個樣兒心裡就暗叫不好,可是想逃卻已經沒有去路瞭。
“是指和我分手,還是你自己遠走高飛?嗯?說呀──又或者是留著等你和別的男人結婚瞭養孩子用的。怎麼,我說的對不對?”
手臂圈成的牢籠慢慢的收緊,到最後雷梟的整個人都貼在瞭溫雲美的身上。雙手作勢卡住瞭她的脖子,一雙黑曜石一樣的眼睛直勾勾的幾乎要釘死瞭她。
“溫雲美……你這小婊子可真無情啊。到時候你嫁人生子,過著逍遙的日子,花錢的時候想起我來瞭最多就是在心裡罵一句‘傻逼’。”
“……你究竟把我雷梟當什麼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