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三天,張東都是在遊手好閑中度過。
雖然和徐含蘭的交易達成瞭,價格也談妥瞭,不過那些舉報的資料還沒拿回來之前,這一切都不算數。
徐含蘭倒是客氣地說過可以搬去別墅住,不過張東並不傻,除瞭叫人過去收拾一下外,壓根就沒搬過去的意思。
陳玉純買瞭不少好看的衣服,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張東面前晃來晃去,那青春動人的身材讓張東好幾次都快噴鼻血瞭,無奈的是這幾天飯店忙,找不到什麼偷情的機會。
林燕那邊就更不用說,李姐和徐含蘭最近都很閑,幾乎眼一睜就開始長城大戰,張東也找不到半點下手的機會。
啞嬸和陳楠都住在張東的房間,她們除瞭幫忙做一些傢務外,哪裡都沒去,在這樣的情況下,張東更難找到偷情的機會,畢竟三樓整天人來人往的,大傢抬頭不見低頭見,想亂來還真是沒辦法。
由於樓下住宿的環境實在太差,張東索性就在三樓的走廊打地鋪。
對此啞嬸有些過意不去,幾次想叫張東睡床,她們打地鋪,不過都被張東嚴詞拒絕。
至於林燕那邊,暫時不用指望,雖然張東總是有機會和她眉來眼去,偶爾親個嘴什麼的,不過想睡她的客廳沙發也不太行,畢竟林鈴還和她住在一起,她這個當姐姐的也得顧忌一下,雖然頗有點掩耳盜鈴的感覺,不過張東也沒辦法。
算瞭算日子,差不多是該回省城一趟。
這段時間徐含蘭似不慍不火的,不過徐立新和她老公也一直在催促著,她過來打麻將的時候經常看似無意的問一聲,表面上不怎麼著急,估計心裡快急壞瞭。
這麼多好處,張東倒不是不想撈,隻是撈得那麼迅速,似乎有點過於輕易,所以每次徐含蘭問起的時候,張東都會當著她的面打電話催促幾次。
中午忙完退房時,眾人剛歇一口氣。
今天啞嬸早起去菜市場,按照張東的要求買瞭一條肥美的草魚,中午做瞭一道讓人垂涎三尺的酸菜魚,疼陳楠的她還順道買瞭不少糕點。
陳楠和陳玉純樂壞瞭,立刻上樓把鍋碗都端下來,準備在大廳來個小聚餐。
東西準備好後,眾人坐下來,享受著新風扇帶來的涼意,一邊吃飯,一邊聊起天。
陳玉純吃魚肉的時候,一直小心翼翼地看著張東,憋瞭好久後忍不住問道:「東哥,你真的明天要走瞭?」
原本大傢聊的都是一些傢常話,她一開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林傢姐妹、啞嬸母女的眼神都有不舍又各有心思,而林燕的眼神裡明顯多瞭幾分忐忑,她都有些忘瞭張東隻是一個過客。
「不是要走,我是回去一趟辦點事。」
張東一邊夾著魚肉,一邊說道:「這次徐姐托我辦的事差不多瞭,辦完瞭我還得回來接手那些生意,到時少不瞭要忙碌一陣子。」
「哦,多久啊?」
林燕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問,但眼裡的關切和期待一閃而過。
「我哥回來瞭,差不多得待一個禮拜吧。」
張東想瞭想,道:「那些程序上的事比較難跑,估計再回來也不得安寧,辦手續的時候還得三天兩頭的來回才麻煩。」
「東哥,你還會回來這裡住嗎?」陳楠咬著筷子問道,眼裡已經隱隱有些濕潤。
從小就在那個貧瘠的傢裡,沒有父親、沒有兄弟姐妹,這突然冒出來的表哥,短短兩日,在陳楠的心裡已經變得很重要,雖然張東和她接觸的時間比較短,但隨意的話裡都在關心她,讓她感受到瞭與母親不同的親情。
「應該是。」
張東扒瞭一口飯,道:「不過你得和我去一趟,大哥想看看你。」「我也去?」
陳楠有些回不過神,幻想著另一個哥哥是怎麼樣,先前偶爾撒嬌的一問,張東都把張勇描述得活像會吃人,頓時有些忐忑。
啞嬸溫和的一笑。比劃起來。
陳楠和啞嬸「交談」瞭一下後,點瞭點頭,說道:「東哥,我媽說去看哥哥、嫂子不能太寒酸,要不要買點什麼?那邊有什麼要註意的?」
「沒,空手去就好瞭。」
張東心想:那麼客氣就算瞭,到時買的東西還得我拿著多累。
「嗯,那明天我一起去?」
陳楠還有些不確定,模樣迷茫,顯得極為可愛。
「對,不用收拾什麼,衣服到瞭省城買幾件換就好瞭。」
張東感覺到林燕等人情緒的低落,馬上笑道:「這次回去也沒幾天,燕子、鈴鈴,你們要不要一起去玩?」
張東說話的時候,臉是朝向林燕,眼睛卻偷偷看向陳玉純。
陳玉純一開始顯得有些失落,不過當迎上張東的眼神時,心裡一暖,見張東悄悄在意著她,頓時咬著下唇,暗自竊直n.
「不好吧!你辦正經事,又不是回去玩的。」
林燕心動瞭一下,馬上又搖瞭搖頭,覺得這麼多人一起去,這一趟根本不算兩人世界的旅行,到時張東恐怕照顧都照顧不過來,而且徐含蘭那邊的事似乎很著急,這一趟忙下來肯定很沒情趣,還不如不去。
「就是嘛,我也不去。」
林鈴很懂事地搖瞭搖頭,道:「現在忙得根本走不開,再說,如果是去旅遊,大傢一起去當然好,可你是要去辦事,我們去不是無聊死瞭。」
啞嬸點瞭點頭,表示贊同。
陳玉純見狀,雖然也有些蠢蠢欲動,不過也不敢表態什麼,林燕姐妹都不去瞭,她自然不好死皮賴臉跟去,更何況想去也找不到什麼好理由。
張東掃瞭四周一圈,明白陳玉純等人都想去省城逛逛,不過林燕說得也對,這次有事要辦,到時候少不瞭跑一些得辦手續的地方,帶著她們確實不方便,再說陳楠是自己表妹,帶著她去無可厚非;要是帶著林燕被張勇看見,沒準他興致一起,來個逼婚什麼的就麻煩瞭;陳玉純更不能帶,張勇一直自詡是正氣的化身,被他知道自己勾引這麼一個女孩,恐怕會被他剝皮。
眾女一時都有些失落,畢竟正值青春,誰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不管是高樓大廈還是都市的繁華,對她們都有著空前的吸引力。小鎮裡的一切雖然安寧又愜意,但絕對不如都市的生活多彩絢爛。
氣氛一時有些低沉,張東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就在眾人有些沉默的時候,嘎吱一聲,大門打開瞭,傳來陳大山那憨厚的聲音:「喲,這麼多人。」
「姐夫回來瞭。」
林鈴馬上站起來,但這聲姐夫一叫,不自然的瞥瞭張東一眼,感覺有些別扭。陳大山木訥的笑著,這幾天他不知道在忙什麼,整個人瘦瞭一圈,神色也憔悴不少。
在陳大山身後跟著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給人的感覺很不好,賊眉鼠目的,一進來眼珠子就四處亂轉,看到這一桌大小美女的時候,更是眼睛一亮,流露出忍不住的色意。
「舅媽。」出乎意料的,年輕人一上來就先喊林燕一聲。
「小德來瞭,坐啊。」林燕似乎有些別扭,但出於禮貌,還是招呼道。眾人讓開位置,那年輕人和陳大山就坐下來,不過他們都沒開口,氣氛一時有些壓抑。
陳大山掏出煙來,卻沒敬給張東,而是一個勁抽著,越抽眉頭皺得越深。良久後,陳大山似乎下瞭決心,一邊往樓上走,一邊說道:「燕子,跟你談點事。」
「哦,好。」
林燕似乎沒看過陳大山如此沉重的樣子,跟上去的時候也有些驚慌失措。年輕人嘿嘿一笑,跑到櫃臺玩起電腦,並自顧自的開瞭飲料,顯得輕車熟路。一頓飯吃完,啞嬸和陳楠開始收拾碗筷,陳玉純則開始掃地,不過她們都是面露擔憂,不知道陳大山到底要做什麼。
趁著這機會,張東悄悄把林鈴拉到門外,見林鈴有些擔心,悄聲問道:「陳大山帶的這個人是他姐姐傢的孩子?」
「嗯,他大姐傢的孩子。」
林鈴一臉厭惡地道:「這傢夥小小年紀不學好,三天兩頭不鬧點事不甘心,幾次鬧得他媽差點要上吊瞭。」
張東點瞭根煙,開始打聽起來。
原來那個年輕人叫小德,是陳大山大姐傢的孩子,他大姐很早就嫁到外地,但不到十年,她老公就得尿毒癥走瞭,之前的治療都把傢底掏光瞭。
為瞭還錢,陳大山的大姐沒日沒夜工作,對剛進入青春期的孩子疏於管教。
而不知道是不是爹死、傢窮帶給小德的刺激太大,原本他還不錯,但上國中後開始學壞,和一幫小流氓混在一起,抽煙、喝酒全學會瞭不說,在學校打架更是傢常便飯,有一次訓導主任說瞭他幾句,他竟然脾氣一起,扇瞭訓導主任幾記耳光。結果自然不用說,任憑他媽怎麼哀求,最後還是被開除瞭。
之後,小德更不學好,他媽求爺爺告奶奶的,幫他找瞭一間肯收他的學校,結果證明他是狗改不瞭吃屎,居然在開學典禮時和其他人打起來。
看著下面的學生打架連板凳都掄起來,可想而知在講臺上慷慨陳詞的校長氣成什麼樣子。
這麼一來,小德自然連課都沒上一堂就又卷鋪蓋走人,他媽是操碎瞭心,但附近已經沒學校肯收留他。
那時,小德在小流氓們的慫恿下做瞭一件驚人的事——翻墻爬到女生宿舍和他所謂的「女朋友」睡在一起,當著其他女孩的面性侵那女孩。
事後雖然小德沒被告強奸罪,不過從此以後他媽也死心瞭,根本管教不瞭他。
之後小德三天兩頭的闖禍,不是和人打架,就是尋釁鬧事砸別人的攤子,事情越做越離譜,小小年紀,已經是看守所的老江湖,進去瞭好幾次。不過因為年紀小,犯的事又不嚴重,也關不瞭多久,可每次出來都變本加厲,做的事越來越出格。甚至有謠傳他後來不回傢住,而是搬去和兩個做特種行業的女人同居。
張東一聽頭都大瞭,心想:這傢夥還不是一般的有本事,居然能哄那些小姐養他,這麼好的天賦不去幹小白臉,沒事打什麼架!
「可恨吧,他媽現在都不管瞭。」說著,林鈴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道:「他沒錢瞭就三天兩頭來找姐夫要,且每次進看守所,姐夫都得拿錢過去不說,他一出來,姐夫還給他買這買那的,我看他這身臭毛病就是姐夫慣出來的。」
「喲,這麼疼他啊?」
張東倒不覺得奇怪,舅舅疼外甥是正常的,隻是沒想到陳大山也有這麼溺愛的一面。
「是啊。他考駕照、買手機、買摩托車的錢全都是姐夫偷偷給的。」
林鈴忍不住苦笑道:「你也知道我姐還欠徐姐那麼多錢,每次姐夫都是偷偷給完才和我姐說,為瞭這件事,他們常常吵架。」「那看這架勢,黃鼠狼給雞拜年瞭?」
張東往裡面掃瞭一眼,看瞭看小德的德性,大概就心理有數瞭。
這類的孩子,說穿瞭就是自卑心理作祟,傢裡有變故,他的自尊太強,怕被人看不起,所以做一些荒唐事來引起註意,被一些流氓慫恿著,腦子一熱,做起事不管不顧,這種人通常是恨人有,笑人無,好做又懶做,整天就圖著享樂,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理。
「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林鈴俏皮的用成語回應,不過苦笑中多少有絲無奈。
張東悄悄瞄瞭裡面一眼,小德就坐在櫃臺前一邊玩電腦,一邊玩手機,手機的款式還是最新潮的土豪金。
也難為陳大山,自己一屁股債,日子過得窘迫,居然還有錢買手機給小德,看來他對小德還真不是一般的溺愛。
剛才林鈴說小德叫陳德,張東覺得有些不對勁,疑惑地問道:「對瞭,他姐嫁的也姓陳嗎?」
這一帶陳姓是大姓,這倒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不過林鈴搖瞭搖頭,道:「不是。姐夫他姐嫁過去時就說好小孩要過繼,當時姐夫的爹就和婆傢說好瞭,所以這孩子就姓陳。他回來也不喊外公,是直接喊爺爺;喊姐夫不喊舅舅,是喊麼爸。」
「這樣啊。」
張東這才恍然大悟,難怪陳大山那麼殷勤,原來這是他傢的香火。
張東正八卦著,突然樓上傳來一陣吵鬧聲,伴隨著林燕氣急敗壞的大罵。
陳德微微一愣,但馬上又低下頭裝沒聽見,明顯早就做好準備。
其他人都愣住瞭,林鈴聽林燕的聲音很急躁,馬上跑上樓。
按理說人傢的傢事是不適合插手的,不過張東這時管不瞭那麼多,馬上拔腿跟上去。
三樓的大門敞開著,地上是摔碎的玻璃瓶和茶具。
此時林燕氣急敗壞,身軀瑟瑟顛抖著,銀牙緊咬,兩行眼淚已經流下來,狠狠的瞪著陳大山,握緊的拳頭一直顫抖著。
「鈴鈴。」
陳大山聽到腳步聲,尷尬地轉過頭,一看到林鈴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看到隨後而來的張東卻是愣瞭一下,似乎沒想到身為外人的張東也會出現。
「姐,你怎麼瞭?」
林鈴點瞭點頭,然後跑過去扶住面色鐵青的林燕。
陳大山這一轉頭,張東才看清楚他臉上有道鮮紅的掌印,看來這一下的力道不小,剛打下去就有點浮腫。
張東頓時心裡一疼,這陳大山皮糙肉厚像山豬似的,這一巴掌打下去,不知道林燕的小手有沒有受傷?
「這是怎麼瞭?有話好好說啊!」張東咳瞭一聲,用和事佬的口吻說道,不過他總感覺怪怪,心想:人傢夫妻吵架,自己一個奸夫來勸架,這算什麼?
「陳大山,我說瞭沒錢就是沒錢,你給我滾!」
林燕眼淚直流,氣惱無比地說道:「這幾年你給你那混帳外甥錢,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不知道傢裡還欠著債嗎?這時你叫我去哪理拿出這筆錢?」
「別激動、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見林燕幾乎要氣瘋瞭,張東趕緊倒瞭一杯溫水遞過去。
林燕接過水,咕嚕咕嚕喝瞭幾口後,依舊對著陳大山怒目以視。
陳大山有些愧疚地低下頭,說話的時候幾乎帶著哭腔:「燕子,我也知道傢裡困難,但我實在沒辦法啊。小德自小就沒瞭爹,眼下不靠我還能靠誰?我在我爹靈前發過誓要帶大他的。」「我不管!那是你的事。」
林燕氣得胸口微微起伏,決絕地說道:「現在欠瞭多少債,你比我還清楚吧!賺的那點錢除瞭還債,你憑良心說,我有給自己買過什麼、有給我妹妹買過什麼嗎?稍微有點積蓄,你全拿去你姐傢,以前還周轉得瞭時,我說過你半句嗎??」「燕子,我不是這個意思。」陳大山愧疚地低下頭。
「不是這意思,那是什麼意思!」林燕轉身走進房間,取來所有提款卡和存折,猛的朝地上一摔,道:「全部拿去!你自己查查我林燕有沒有存半分私房錢。這裡是所有的卡和存折,能提多少你隨便提,你看看這傢還有剩錢嗎?」說完,林燕惱怒地哭瞭起來。
林鈴趕忙安慰著林燕,眼見林燕被氣得不行,趕緊用眼神示意陳大山先出去。陳大山嘆息一聲,隻能灰溜溜地走出房間,將門輕輕關上。
張東自然不好再留,和陳大山一起走出來。
陳大山一臉苦惱地下樓,張東尾隨在後,遞給他一根煙。
在張東下樓時,啞嬸母女倆和陳玉純都投來關切的眼神,唯有陳德馬上站起來,一臉期許地說道:「麼爸,錢拿到瞭?」
「沒。」陳大山搖瞭搖頭,一臉無奈,坐到大廳沙發上時,渾身一軟,給人極為頹廢的感覺。
陳德頓時眉頭一皺,又低下頭去玩手機,一副很失望又生氣的樣子。
張東把陳大山和陳德的表情收在眼裡,在心裡冷笑道:看來這傢夥討人厭是正常的,隻為自己著想,卻不考慮他人的感受。和這種人當親戚,真是倒瞭八輩子楣。
陳德沒有上前詢問陳大山,也沒關切地安慰幾聲。
陳大山抱著腦袋,一臉的痛苦和無奈。
張東倒瞭一杯水給陳大山,抱著八卦心理挨著他坐下,開始套著他的話。
此時陳大山的神色很憔悴,本就顯老的他,一瞬間似乎老瞭許多,滿眼血絲,一開口連聲音都有些嘶啞。木然的看瞭看自顧自玩手機的陳德,沉重地嘆息一聲,才把事情的始末緩緩說來。
原來陳德不學無術,整天遊手好閑,沒個正經,陳大山這個麼爸可謂是比親爹還操心,畢竟陳德過繼到他傢,按理說就等於是陳傢的香火,陳大山為人古板,自然覺得有義務管教這個孩子。
陳大山是個孝子,從他能為瞭讓他父親安息而娶林燕這事就知道,他身體的缺陷,讓他更加重視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道理,所以他撫育陳德並不比陳德母親少,操的心與花的錢也算不清楚有多少。
去年年底,陳德在他媽求關系,告姥姥的情況下,進瞭「個單位當臨時工,也不知道是不是玩累瞭,還真的有點收心,社會上磨練的那套圓滑也很受上司的賞識,隱隱暗示他有轉為正式工的可能。
陳德的母親打聽過,這正式工最少得花五萬多元,可她一直靠打零工過日子,傢裡積蓄都沒一千元,哪來這麼多錢?所以她想都不想就找陳大山商量。可說是商量,其實就是來要錢,畢竟這孩子也是陳傢的根。
這段時間據說陳德還交瞭個城裡的女友,兩人已經同居一段時間,肚子都搞大瞭,眼下雙方傢長一見,談得可說是不歡而散,女方那邊倒沒多少要求,但最起碼要有間房子,不能再租著房子胡混下去。
陳德的母親算瞭一下,把房子賣掉再買間普通樓房,也差十萬元左右,再連婚事一起算下來,恐怕沒二十萬元,這工作和成傢兩件大事是辦不成的。
眼下孤兒寡母的,他們隻能指望陳大山幫忙,陳德的母親甚至寫好瞭借據,說什麼老爹泉下有知,抱瞭孫子也會瞑目之類的話,這孩子得成傢立業才能成人,這也確實觸動到陳大山的弱點。
可陳大山一想,頭都大瞭,他根本沒有這麼大一筆錢,飯店的經營情況他自然知道,但陳德母子倆苦苦哀求之下,他也沒有辦法,隻能硬著頭皮過來找林燕。
事實上,陳大山也清楚不可能有這筆錢,唯一的可能是把房子抵押出去,否則根本沒辦法拿出這麼多錢。
陳大山說完時,臉色都有些扭曲,苦笑瞭一聲,想不出其他辦法。
「打算怎麼辦?」張東沉聲問道。
看人的話,張東自認還是有些眼光,陳大山這種老實人既然開口,那肯定不會輕易放棄,更何況他的性格古板又頑執,為瞭老爹能瞑目,他敢傾傢蕩產,眼下又涉及他傢香火的事,更是不會輕易妥協。
「我……晚上再來一趟。」
陳大山嘆息一聲,熄滅瞭煙頭就朝外面走。
陳德一看也沒說什麼,連招呼都不打就跟著走瞭。
陳大山總是一副木訥憨厚的表情,不過臨走的時候,張東分明從他眼裡看到少有的堅決。
這次陳德母子倆都哀求到這分上,看來這事他是絕不會推辭。為瞭這筆錢,不管後果會如何惡劣,他恐怕都在所不惜。張東抽著煙沉思起來,畢竟老實人一旦發狠可不好對付,不知道陳大山會不會用什麼極端的手段來解決這件事?
發生瞭這樣的事,氣氛一時有些壓抑,陳楠和陳玉純在櫃臺前忙碌著;啞嬸在旁邊打聽一些事情的始末,除瞭嘆息,她也明白傢傢有本難念的經,陳大山也是被錢逼著才會開這個口。
張東腦子還在轉的時候,突然門口響起高跟鞋的聲音。
一身套裝的徐含蘭走進來,一感受到裡面的氛圍,頓時一愣,問道:「怎麼瞭?怎麼一個個都苦著臉?」
「徐姐。」陳楠和陳玉純很乖巧地喊瞭一聲。啞嬸也笑著點頭示意。
「你來瞭。」張東知道下午又有麻將局瞭,隻是不知道林燕氣成那樣還能不能打,這麻將局的抽成對她來說可是重要的經濟來源。
「到底怎麼瞭?」徐含蘭秀眉微皺,雖然張東的語氣平淡,但她也聽出一絲鬱悶感。
「走,上樓說。」張東嘆息一聲,帶著徐含蘭一起上樓。
三樓,林燕姐妹倆的房間門緊閉著,裡面沒有聲響,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張東帶著徐含蘭來到陽臺,傳簡訊和林鈴說瞭一聲後,這才把事情的始末說瞭一遍。
「這小子我倒是聽過。」
徐含蘭頓時秀眉一皺,道:「以前他打架鬧事的時候被抓瞭兩、三次,每次燕子都有找我幫忙照顧他。燕子對陳大山也不小氣,陳大山這次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對啊,吃喝拉撒都找舅舅,當舅媽的肯定不願意瞭。」
張東有些嘲諷地笑道:「陳大山這可比當親爹操心多瞭,眼下人傢當媽的都管不瞭,要是沒這舅舅,難不成陳德還打一輩子光棍?我看就是他姐吃死陳大山肯定會想盡辦法掏這筆錢。」
「想掏也得有啊!」徐含蘭嫵媚的白瞭張東一眼,道:「燕子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還欠我錢,想湊這筆錢給他陳傢娶媳婦生孩子,除非她把這飯店賣瞭,否則沒別的辦法。」
「這樣啊……」
張東眉頭一皺,不由得琢磨起陳大山的打算,心想:看樣子陳德母子倆也不傻,他們應該知道陳大山找林燕也不可能籌出這筆錢,難道是要逼陳大山把飯店賣瞭不成?但雖然陳大山有拿錢投資飯店,房子卻是林燕姐妹倆的,即使有夫妻之名,但難不成把房子賣瞭成全陳德,然後林燕姐妹倆喝西北風?
陳德這母子倆也真夠缺德的,明顯知道陳大山不會拒絕,他們還玩這一出,看來他們真是看上這飯店,眼下不把飯店賣瞭,根本拿不出這筆錢,想來陳大山開這個口前也考慮過這一點,操!這傢夥腦子進水瞭吧!張東不禁罵瞭一聲。
張東心想:陳大山這傢夥是認真的,絕不會以一句沒錢就敷衍他姐姐母子倆,他是先來和林燕說一聲,到時恐怕一言不合,他會提出分財產,最少也會拿走他該得的那一份,為瞭陳傢的香火,他這是打算破釜沉舟。
「陳大山應該是認真的。」
徐含蘭也得出與張東同樣的結論,道:「他看似老實,但性子很倔。這次哪怕和林燕撕破臉,他都得拿出這筆錢。這傢夥為瞭這個外甥,是真的瘋瞭。」「是啊,所以燕子也被氣得不輕。」
張東嘆瞭一口氣,道:「這不是把她們姐妹倆往火坑裡推嗎?外頭還有一筆債,除瞭賣掉房子外絕沒別的辦法。」
張東和徐含蘭面面相覷,雖然這是別人傢的事,不適合過問,但多少覺得陳大山這樣做有些過分。
隻是沒等商榷幾句,李姐和那個面目可憎的老女人就來瞭,張東兩人也沒多少時間談這件事。
臥室的門緊閉著,林鈴在客廳等著,見到張東過來,馬上小聲說道:「東哥,我姐哭累瞭,說想睡一下,要你替她打。」
「嗯,多安慰你姐一下。」
張東嘆息一聲,點瞭點頭,心裡知道這幾個富婆可是林燕重要的經濟來源,所以得罪不起,隻能舍身給她們一個三娘教子的機會。
張東四人分落而坐,老女人依舊罵罵咧咧,李姐說話依舊夾槍帶棒,徐含蘭則靜靜地專心打牌,張東自然不會說這檔子狗屁倒灶事,一坐下來就殺氣騰騰地自摸第一把。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盡管張東知道自己的身份很尷尬,沒資格生氣,但想到陳大山就是一肚子的火,打起麻將來黑著臉一句話都不說,兇神惡煞的模樣倒真鎮住那兩個一直嘮叨不停的老女人。
有時候賭很邪門,一下午打下來,老女人和李姐黑著臉罵罵咧咧的走瞭,徐含蘭則小贏一些,張東倒成瞭最大的贏傢。
打完牌的時候差不多七點,徐含蘭站起來,忍不住伸瞭一個懶腰,一剎那身材火辣異常,張東頓時看直瞭眼,忍不住朝她嘿嘿的一笑。
徐含蘭臉一紅,嫵媚地白瞭張東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快滾下去看林鈴她們吃飯瞭沒?我去叫醒燕子並安慰她一下,再怎麼生氣,飯總是要吃的。」
張東心想:如果要安慰林燕,我自己來就可以瞭。
不過礙於徐含蘭在,張東隻得老老實實下樓。
樓下現在正是忙的時候,櫃臺後林鈴等人忙碌著,啞嬸則在一旁幫忙遞東西。
張東擠開入宿的人群走過去,關切地問道:「你們吃飯瞭沒有?」「吃瞭,啞嬸做的飯很好吃。」陳玉純害羞地笑道。
陳楠打趣道:「當然好吃,你這個小饞鬼都把飯菜吃完瞭,也不知道給東哥和燕姐他們留點。」
「沒關系,你們正在發育,吃飽最重要。」張東嘿嘿一笑,目光若有若無的掃瞭陳玉純發育良好的胸部,惹來瞭她嬌嗔的一個白眼。
陳玉純破身後,張東害怕她的傷口會發炎,買瞭一些消炎藥給她吃。這種藥吃完,肚子總是很容易餓,陳玉純會吃那麼多反而是好事,證明她的消化系統很不錯。
櫃臺一陣忙碌,想說笑幾聲也沒空閑,張東也不打擾她們,跑到一邊打電話給阿龍,說他明天要回去的事,又打電話給大頭,確認那些資料的情況。
當張東講完這兩通電話後,徐含蘭已經下樓,林燕跟在她身邊,嬌美的容顏有些憔悴,兩眼紅腫,帶著哭過的痕跡。
原本大剌剌的林燕,此時真是我見猶憐,張東看得心疼無比,恨不得沖過去抱著她好好撫慰一番。
兩人眼神相對,或許是看到張東眼裡的關切,林燕心裡一暖,搖著頭勉強笑瞭笑,表示自己沒事。
張東三人直接上徐含蘭的車,鎮上沒多少餐館,所以還是選擇在菜園吃。走進菜園時,張東三人剛好碰見啞仔,啞仔憨厚一笑,馬上表示他親自下廚,或許是看見林燕心情不太好,所以他沒多說什麼。
找瞭一個清靜的地方,隨後四、五道既下飯又下酒的海鮮上桌。
徐含蘭剛想叫茶水的時候,林燕卻搖瞭搖頭,看著張東,輕聲說道:「我想喝酒,能陪陪我嗎?」
「嗯,也好。」徐含蘭沒阻止,而她車子的後車廂內就有好酒,馬上就拿來一瓶酒,酒精濃度很高。
林燕拿起酒杯,嘆瞭一口氣,道:「你們放心,我沒事瞭,陳大山算什麼東西?我不會再為瞭他生氣的。」
說完,林燕猛的喝瞭大半杯酒,劇烈咳嗽起來。
張東和徐含蘭見狀,也陪著喝起來,畢竟林燕的性子倔強,這時候去安慰她,不如讓她好好發泄更適合。
喝完一杯酒,林燕這才開瞭口。原來下午她休息的時候,陳大山又打電話來,盡管話說得很委婉,但他的態度很堅決,這次陳德成不瞭傢的話,他對不起在九泉之下的父親,所以無論如何他都得幫忙解決這件事。
「解決?這是在逼你吧!」
徐含蘭冷笑道:「一個大男人什麼能耐都沒有,事事都得靠一個女人拿主意,想來陳大山除瞭逼你賣房子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瞭。」
「他還幫我們算好瞭。」
林燕嘆瞭一口氣,道:「房子賣掉後,除瞭把你那筆錢還瞭,他就能拿到自己那一份。想來新城這邊地價一直升,還會有些結餘,夠我們姐妹倆買間小點的房子住。」
「是他算,還是他那個姐姐算的?」
張東已經忍不住瞭,氣得破口大罵道:「這對母子倆夠他媽的過分,錢又不是他們的,居然還幫別人算得那麼精細,大概他們已經把陳大山的錢都當成是他們的瞭,能給你姓林的留點錢買間小房子都算是一種恩惠。」
「是啊,陳大山想事不會想得那麼理所當然。」林燕嘆息一聲,並沒有開罵,想來她對於陳傢的親戚已經有點麻木瞭。
「燕子,打算怎麼辦?」徐含蘭關切地問道。
自始至終,徐含蘭都沒有提那筆債的事,雖然那筆債可能會轉嫁給張東,不過明顯看得出她和林燕的關系很好,才會一直陪著林燕。
「賣掉這房子吧。」林燕思索許久,說出這話的時候滿面痛苦,因為這房子是她們姐妹倆的棲身之處,也是唯一的依靠。
「你還真打算賣?」
一向溫和有禮的徐含蘭頓時有些惱火,道:「你管他陳大山那麼多事做什麼!那是他外甥沒錯,但這些事也輪不到當舅舅的來操心,你就一口咬死瞭沒錢,看他能怎麼辦!陳大山總不能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要吧!」
「沒錯,哪有這種事。」張東也忍不住怒罵道,心想:這陳大山被他姐姐母子倆一擺弄就言聽計從,難道他不清楚這房子對於林燕姐妹倆的重要性嗎?
「眼下這是唯一的辦法瞭。」
林燕反而顯得比較平靜,搖瞭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道:「陳大山既然開瞭這個口,那他肯定是鐵瞭心。和他做瞭這些年的夫妻,我也明白他性子好,卻是死腦筋,這事根本沒商量的餘地。」
「不行!憑什麼白白便宜那個什麼陳德。」
徐含蘭也氣得不輕,一開口也不顧忌,道:「他要是個好孩子就罷瞭,可那傢夥什麼德性你還不清楚嗎?小小年紀吃喝嫖賭哪樣不會,根本就是扶不上墻的爛泥,好吃懶做,有什麼事就靠你們養,天底下哪有這種事!」
「我都明白。」林燕面色很平和地說道:「就是因為考慮到這個,我才會想賣房子。」
「燕子,你可要想清楚瞭。」
張東猶豫瞭一下,雖然話有些不好聽,但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如果賣瞭房子,你們姐妹倆怎麼辦?買間小房子擠在一起,然後去幫人打工嗎?說難聽點,你們可能沒受過那種苦不說,這鎮裡又有什麼好工作可做?賺幾個錢就能把人累得半死。」
「這我也清楚。」林燕道:「不過事情到瞭這種地步,看來這房子是非賣不可。張東、蘭姐,我不是一時沖動,我是考慮瞭很久才做這個決定。」
「嗯,說說你的想法。」徐含蘭嘆瞭一口氣,為三人都斟瞭酒。
林燕一臉愁容,說道:「其實電話中陳大山講過,如果我願意,他會和我離婚,不願意耽誤我。他找瞭一些老朋友借瞭差不多十萬元,隻要我再拿出十萬元,他可以寫下協議書,以後這房子和所有的一切他都不會要半點。」
「哦,這傢夥,張張嘴就十萬元。」徐含蘭頓時冷笑一聲,道:「他陳傢的親戚夠不要臉,真以為錢都是大風吹來的,難道他們沒想過,陳大山四處舉債又把錢提出來後,他的日子要怎麼過嗎?」
徐含蘭的說法,張東很贊同。
陳德母子倆確實很自私,他們不考慮林燕姐妹倆的處境就算瞭,陳大山的身體有些問題,將所有傢底掏空又借債,以後的日子怎麼過?難道真指望那寶貝香火養他嗎?
張東自信看人很準,陳德看起來就很刻薄自私,不會顧念親情和別人恩惠,他母親能提出這樣的主意,還出謀劃策,證明她也好不到哪裡,這母子倆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做事自私自利,從來不會為別人考慮。
「所以我才會同意陳大山的要求。」林燕一臉厭惡地道:「這次算瞭,下次呢?他姐姐和那個陳德你們也知道,眼下結婚、工作要錢,恐怕以後買車、生活也會要錢,等有孩子瞭,養孩子得要錢,孩子上學也得要錢……這樣無休止的鬧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說得也是。」
徐含蘭微微一愣,沒想到林燕會把問題想得這麼長遠。
「所以陳大山既然提出離婚,然後寫一紙協議,我細想之後,反而有松瞭一口氣的感覺。」
林燕搖瞭搖頭,冷笑道:「他喜歡養陳德就隨他去,但我林燕又不是傻子,再這樣無休止被他們吸血,恐怕再有餘錢都會被他們掏光。陳大山溺愛那個傢夥,對他姐姐又言聽計從,恐怕這事不會有到頭的時候。」
「你已經決定瞭?」張東關心地問道,這是林燕的大事,雖然他可以關心,但在這時候出主意似乎不太合適。
「是啊,既然這日子過不下去,還能怎麼辦。」
林燕笑瞭一下,顯得釋然又有些冷漠,道:「我沒有陳大山那樣的胸襟,我也沒必要去養他姐姐和那個外甥。現在他們就能這樣獅子大開口,再不劃清界限,難不成以後我還得養他們全傢不成?是不是連他姐傷風感冒,都得來我這理拿醫藥費?笑話,我可沒那麼多錢。」
這時張東三人都無心吃飯,偶爾夾一筷子,不過話匣子一開,酒倒是喝得挺快,沒一會兒已經喝瞭大半瓶。
徐含蘭的面色有些發紅,林燕原本慘白的俏臉也紅潤許多,看起來很嬌媚。「其實燕子考慮得也對。」徐含蘭想瞭想,贊同道:「陳大山對他姐言聽計從,對這個外甥更是寵得上瞭天,這次如果不和他劃清界線,恐怕被他們傢一糾纏上,以後就沒好日子過瞭。」
「你怎麼和他談的?」張東沉吟瞭一下,問出事情的關鍵。
「賣瞭房子後,給他十萬元,以後就各走各的。」林燕眼神一黯,她並沒有因為這段畸形的婚姻要結束而傷心,而是舍不得那棟在她眼裡幾乎是傢一樣的飯店。
「如何?」徐含蘭看向張東。「順其自然吧。」
張東心想:看我幹什麼,這件事我又拿不瞭什麼主意,再說就算我想幫忙,也得林燕願意。這事牽扯她的丈夫和婆傢,似乎怎麼算都輪不到我來說話。
氣氛有些壓抑,唯獨林燕痛下決心後反而有一些釋然,隻是這房子畢竟是她和林鈴共同擁有,盡管她已經做瞭決定,要賣掉房子擺脫陳傢這個麻煩,卻不知道該怎麼和林鈴開口。
吃完飯後,張東三人一邊商量著,一邊回飯店。
因為李姐又要打麻將,帶瞭一個人來,所以林燕和徐含蘭閑來無事也過去開打,畢竟事情已成定局,也不能就此不吃不喝的抑鬱。
晚上是比較清閑的時候,陳楠和陳玉純在櫃臺前說說笑笑,林鈴則坐在沙發上看著書。
張東猶豫瞭一下,還是走向林鈴,道:「林鈴,有些事和你談一下。」
「哦,好。」林鈴有些錯愕,馬上放下書,跟著張東後面走。
張東兩人站在飯店門口,張東點瞭一根煙,把事情的始末,包括陳大山再打來的電話都說瞭一遍。
見林鈴面色陰晴不定,張東猶豫瞭一會兒,才說出林燕做的決定,包括她的想法和無奈的顧慮。
林鈴畢竟涉事未深,聽完後,低下頭久久沉默著,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張東自然明白林鈴的糾結之處,一方面陳大山養育她那麼多年,她對這個姐夫還是有一定的好印象;另一方面,恐怕對於陳德母子倆的厭惡她並不比誰少,一時心亂如麻,甚至有些迷茫。
張東柔聲說道:「我覺得陳大山人不錯,不過他姐姐實在不行。你姐選擇快刀斬亂麻也是對的,畢竟再這樣下去,你們能賺多少錢補貼他們?這母子倆的無恥程度你也知道的。」
「我姐真的要和姐夫離婚?」
林鈴一臉痛苦,隻是說起這話的時候,她多少有些尷尬,畢竟在她看來,張東可是林燕的奸夫。
「除瞭這樣,恐怕也沒辦法瞭。」
張東一時也有些別扭,明明他隻是傳個話,為什麼搞得像是他幹瞭人傢老婆還要拆散人傢的傢庭?
「我想想……」
林鈴靠在墻上,——臉茫然,這副嬌弱的模樣楚楚可憐,眼裡的委屈之色更是讓人心碎,張東差點想上去抱住她。
張東抽著悶煙,不打擾林鈴,心裡清楚她也該權衡得出一個利弊。
「這事我全聽我姐的。」林鈴思索瞭良久,一邊往裡面走,一邊輕聲說道:「我姐想怎麼樣我都聽她的,反正我姐不會害我,陳大山是她老公,我相信她應該是考慮很久才會答應的。」
「嗯,你明白就好。」
張東頓時松瞭一口氣。好在林鈴明事理。
事實上,林燕做這個決定是自己的事,她似乎有些麻木,但最擔心的還是林鈴的感受,林鈴能這樣想證明她很懂事,知道林燕為瞭帶大她確實付出瞭很多。
張東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飯店,林鈴顯得有些低落,坐回沙發看書的時候明顯有些心不在焉,雖然表面上看得開,但張東明白傢庭的變故讓她心理很脆弱,一旦陳大山和林燕離婚,在她看來等於少瞭一個親人。
「鈴鈴怎麼瞭?」陳玉純悄聲問道,今天的事她們多少知道一些,隻是寄人籬下,自然不敢多問。
陳楠也投來關切的眼神,不過她與林鈴並不熟悉,也不好意思問。
「不知道。楠楠,你收拾東西瞭嗎?」張東看瞭看陳楠,忍不住伸手掐瞭一下她的小鼻子。
「收拾好瞭,人傢也沒什麼東西。」陳楠甜甜一笑,明顯很喜歡這種被哥哥溺愛的感覺。
「你們要去幾天啊?」
陳玉純嘟著小嘴,語氣多少有些不舍,但在張東聽來,幾乎更像是小媳婦的哀怨。
「盡快回來吧。」張東思索瞭一會兒,說道:「玉純,不然你也一起去。」「好啊!」陳玉純頓時欣喜不已,但一想又有些鬱悶地低下頭,道:「燕姐都沒去,而且她們都說你去辦正經事,我跟去幹什麼?」
「呵呵,我事多,你沒事的時候可以陪楠楠啊。」張東眼裡閃過狡黠的笑意,不過馬上又表現出一副大哥很關愛妹妹的嘴臉。,「好啊!玉純,這樣路上我們就有伴瞭。」陳楠,頓時咯咯一笑,親密地拉住陳玉純的胳膊搖晃起來。
張東溫和的一笑,畢竟陳楠年紀還小,又是第一次出遠門,到瞭省城,估計他會很忙,陳玉純能陪她,他也少操點心。
更重要的是,這段時間沒多少可以亂來的機會,隻要把她帶在身邊,趁陳楠不在的時候,我就可以為所欲為瞭!想到這裡,張東腦子裡頓時浮現無數漣漪場景,笑容也變得淫賤起來。
陳玉純雖然還和陳楠說著笑,不過一看張東的模樣,哪裡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嬌羞地給瞭張東一個白眼,嫵媚得張東頓時渾身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