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燕倒沒有問什麼,馬上打電話給徐含蘭,不過還是很客氣地說是張東想約她吃飯。
這時,張東馬上說道:「先說好,不去老飯館也不去菜園,天天都去那兩個地方吃飯,吃都吃膩瞭。」
林燕把張東的意思轉達給徐含蘭,徐含蘭很爽快地答應瞭。
掛掉電話後,林燕說道:「蘭姐叫你別亂跑,她馬上就處理完學校的事,一會兒她會過來接你。」
「對瞭,你妹呢?」張東說道:「你們也一起去吧!這次不吃頓好的,難平我的心頭之恨。」
「鈴兒出去買東西瞭,等等應該就會回來。」
林燕看瞭看時間,雖然心念一動,但還是搖瞭搖頭,說道:「算瞭,你和蘭姐肯定是要談正經事,我們就不跟著湊熱鬧,而且現在店裡人手不夠,鈴兒這幾天夠累瞭,我得讓她好好休息。」
此時已是黃昏,張東和林燕聊瞭幾句,才知道林鈴的手機壞瞭,雖然修瞭幾次,但還是有問題,張東心想:難怪這兩天小妮子都沒回我訊息。
一開始張東以為是林燕摳門,隻是她拿的手機款式也很老舊,心想:她們的債務情況應該比我想象的嚴重。
櫃臺的工作並不輕松,才一會兒就陸續有山民進來住宿,林燕忙著登記收錢,張東則在旁邊幫忙,替他們拿被褥和熱水壺,這一忙碌起來,倒有點夫唱婦隨的感覺。
張東好幾次淫賤地笑著,那饒有深意的眼神,換來的全是林燕一個個嫵媚的白眼。
過瞭一會兒天黑瞭,忙碌瞭好半天,張東剛想喘一口氣,就見一輛白色轎車停在門口。
轎車的車窗搖下後,徐含蘭溫柔地笑道:「怎麼?打麻將贏那麼多錢還滿足不瞭你,現在還兼職打工啊?」
「蘭姐!」林燕趕忙招呼道,又推著張東說道:「快去吧。」
張東打著哈欠走向轎車,上瞭副駕駛座後打量著徐含蘭。
徐含蘭穿著一套黑色套裝很得體,勾勒出雖不火辣但仍性感動人的身材曲線,一頭黑發隨意地披散著,那副黑眼鏡透著嫻靜知性的誘惑,讓人一看就感覺心裡發癢。
隨後,徐含蘭發動車子,沿著大道一直開著。
一路上,張東都在閉目養神,懶得說話。
徐含蘭一邊開車,一邊瞄著張東,好半天後才開口問道:「你對海鮮不過敏吧?」
「隻要是貴的東西,我就不過癮。」張東嘻笑著,然後伸瞭伸懶腰,說道:「我這人很隨意,別人請客吃什麼我都好,所以你別在意,隻管挑貴的點,反正是你請客。」
「真不客氣。」徐含蘭笑道:「那我帶你去個比較特殊的地方。蔡老爺子說話一直雲裡霧裡的,其實這邊他還有很多好地方。」
「哦,隨便。」張東很好奇,心想:那老狐貍又怎麼雲裡霧裡瞭?而且關老子什麼事?
車子開上國道,國道的一旁可以看見大海,盡頭處是一座小漁村。
漁村位在內灣,雖然不熱鬧,不過看起來還算富裕,海上漂浮著不少網箱,看來這一帶也有靠養殖業致富的漁民。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這邊山也靠海也靠,就看各人的門路。
車子一直開到小村最裡面,過瞭坑坑窪窪的的一段土路後,停在一個小碼頭邊,碼頭旁邊停瞭幾輛車子,看樣子是個做生意的地方,附近是座小型魚市,不過現在沒有多少人。
徐含蘭下瞭車,輕車熟路地走向碼頭,張東也趕緊跟上去。
前面是一個個網箱所在的魚塭,不少漁民在網箱中間建簡陋的木房,常年都居住在這裡照看魚群。
這裡的水上人傢偶爾會上岸,都是為瞭采購日用品,不過大多時間都是在水上度過。
網箱養殖有高利潤,但會碰上臺風之類的天災又有極大的風險,吃這一行飯也不容易。
水面上有一條長長的竹走廊連著網箱,張東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後,隻見第一個網箱養殖規模極大,木屋也建得比其他木屋更加整齊,黑暗的海面看不出裡面養的是什麼,不過沒錢可弄不起這種規模的網箱。
木屋前一大片的開闊,住在這幾乎跟住別墅一樣舒服,門前一張太師椅搖著。
一看張東兩人前來,蔡雄頓時愣瞭一下,但馬上呵呵笑道:「徐校長,前幾天你說和我談這邊的買賣,我還以為你不急,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到瞭。」
「老爺子,這也是你的好地方啊?」張東笑道。
這裡的規模光是建造成本就幾十萬元,加上網箱裡養殖的海鮮,蔡雄沒有投資至少一百萬元,可連道浪花都翻不起來。
「是啊!你這小子真是冤魂不散,在哪裡都能看到你。」蔡雄很開心,調侃道。
「老爺子,我們過來吃點東西,等等順便和你談這裡的事。」徐含蘭很有禮貌地說道:「現在我和張東有點事要談,順便帶他來嘗嘗你這裡的好貨。怎麼樣,這幾天有沒有什麼好東西?」
「就你賊,都找到這裡來瞭,我還能說什麼?我給你們做飯,正好這幾天有些不錯的海貨。」蔡雄馬上叫來他一個徒弟,然後跑到後面的廚房忙碌著。
徐含蘭帶著張東走到旁邊一棟看起來也是水上人傢居住的木屋,不過這木屋外表刷上油漆,看起來比較像樣。
徐含蘭拿出鑰匙開門,一邊開著燈,一邊說道:「進來吧。這裡是我傢聚餐的地方,很少用來招待客人。」
燈一開,明亮中又帶著一絲暖意的翠綠,讓人感覺很舒服,與其他水上人傢木屋的簡陋不同,這裡裝潢得極為時尚,地上是平整的木地板,四周是櫃子和裝飾,燈具的設計也別出心裁,一般的窮苦人傢可沒辦法這樣鋪張。
小屋不大,頂多五十平方公尺,窗戶邊一套柔軟的真皮沙發,另一邊則是一套餐桌,感覺像是酒店的包廂,餐桌旁邊還有冰箱和酒櫃,以捕魚為生的漁民不會舍得弄這些高級玩意放在這種潮濕的地方。
徐含蘭一邊打開酒櫃,一邊輕聲問道:「喝什麼?」
「隨便。」張東一看,心想:這酒櫃裡不管白的還是洋的,什麼樣的好酒都有,而且大多我都叫不出名字,光這一櫃的酒都不知道得要多少錢瞭。
徐含蘭還沒挑好酒,蔡雄就走進來,笑道:「徐校長,咱們還是先談這事吧!啞仔今天有空,等等他燒菜給你們吃,談完瞭,我還有點事得去老飯館。」
「嗯,好。」徐含蘭有些錯愕,有些猶豫地看瞭看張東,不過還是點瞭點頭。徐含蘭和蔡雄坐到沙發上,泡瞭壺茶後開始談瞭起來。
張東則在一旁裝作擺弄櫃子裡的酒,不過還是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他們的談話內容。
原來這網箱養殖項目是徐含蘭的父親徐立新引進的,當時還和徐含蘭的老公鼎力經營,不過那時這一帶的漁民很多都不討海而跑出去打工,沒有那麼多人響應,更何況投資動輒幾十萬,這偏僻的地方根本接受不瞭這新的養殖概念,沒人願意投入那麼多錢冒險。
技術風風光光地引進,卻這樣擱淺,未免太丟人瞭,在情急之下,徐立新拜會鎮上的有錢人,最後總算有蔡雄和另一個做海鮮加工的老板動心,試探性地投瞭一些錢進來。
不過那點錢不成規模,於是徐傢拿出傢底和蔡雄一起投資,建立這個規模最大的網箱養殖。
雖然中間有些變故,但好在有驚無險,在充足的技術扶持下,沒多久就有盈利,這才吸引其他投資者的目光。
當年兩傢一共投資一百八十多萬元,徐傢占瞭大頭,不過這裡一直是蔡雄在打點,雙方一直是平分利潤。
而網箱養殖的全是章紅魚之類的高價魚種,也有不少鮭魚,加上網箱裡養大的魚群,這個魚塭的價錢翻瞭一倍還不止。
操!這麼多錢哪來的?張東心裡暗罵道:這小鎮窮歸窮,有錢人還是很有錢。
事情的來龍去脈,張東總算搞清楚,蔡雄這一走就不打算回來,不隻是老飯館和菜園,包括這魚塭的股份他都想脫手。
蔡雄在這裡紮根將近一輩子,他的產業零零散散的,不隻是張東看到的這些,竹林之類的更是數不勝數。
蔡雄想賣掉這魚塭的一半股份,開的價是一百五十萬元,如果賣給徐傢可以是一百二十萬元,不過徐立新認為這魚塭的價格還沒漲到這地步,價格有些高,一時有些談不攏。
張東百無聊賴地抽著薛,打量著蔡雄這個穿著短褲背心的糟老頭,沒想到他傢底這麼厚實,城裡那些穿西裝人模人樣的人,口袋裡都不一定隻有幾百元,甚至穿名牌西裝的說不定還是賣保險的人,心想:蔡雄這才是悶聲發大財的榜樣,不顯山不露水的,但隨便露露都能讓人羨慕。
徐含蘭和蔡雄談瞭一會兒,但還是沒結果。
蔡雄有事在身,隻能無奈地先告辭,臨走的時候還招呼張東一定要吃好、喝好,仿佛他才是請客的人。
蔡雄前腳一走,啞仔就把菜端進來。
近海的人傢吃海鮮都簡單,就是圖新鮮,要的就是食材最本質的鮮美,所以這桌海鮮很清淡,不過一看就很昂貴,那隻大龍蝦肥美得讓人垂涎三尺。
「坐吧。」徐含蘭嘆息瞭一聲,招呼著張東。
見徐含蘭開瞭一瓶進口紅酒,張東覺得當官的還真會享受,不過他一點興趣都沒有,這躁熱的天喝洋酒更不舒服。
吃海鮮哪有喝紅酒的?真沒品味。想到這裡,張東從冰箱拿出啤酒,一看徐含蘭還用高腳杯倒紅酒,頓時更加鄙夷,心想:就是看不起你們這些當官的,不裝模作樣會死嗎?
徐含蘭很優雅地抿著紅酒,客氣的招呼幾聲後就一直按著手機,估計是和傢人聯系在說蔡雄這些事。
張東懶得理會徐含蘭,啤酒一開,立刻開吃,快如閃電般掃著桌上的海鮮。張東吃得很過癮,這些海鮮全是這魚塭的人下網捕的,非常新鮮,一般的酒樓哪吃得到這樣的鮮貨?尤其是那道響螺,張東一輩子都沒看過這麼大顆的。這頓飯吃得很沉悶,誰都沒說話。
吃完飯後,徐含蘭叫小弟把東西收拾出去後把門關上,她已經喝瞭半瓶酒,臉上一片紅潤,看起來嫻靜中竟然有幾分媚態。
「坐吧。」徐含蘭動作優雅地搖著高腳杯,饒有所深意的坐到瞭沙發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啊!張東隻喝瞭三瓶啤酒,還很清醒,知道是要來辦正事的,馬上拿出電腦,說道:「好瞭,徐大校長,我是吃過癮瞭,你叫我辦的事也有瞭眉目。昨天你忘瞭跟我說你爸的名字,我叫朋友查瞭一下,你看看是不是這一件?」
徐含蘭接過電腦,一邊看著電腦,一邊皺起秀眉,不知不覺連喝瞭兩杯酒,點瞭點頭,道:「沒錯,應該是這些資料。我知道舉報的時候遞交的都是原件,隻要把這些資料拿回來,事情就算解決瞭。」
「事情倒是可以辦,不過你看看這是怎麼回事?」張東馬上指著另一個文件資料夾,問道:「你也沒詳細和我說,我朋友就把兩個資料寄過來,還有一個貌似也是有人舉報的事。這傢夥是誰不知道,不過貌似也要倒黴瞭。」
「我看看。」徐含蘭馬上看起資料,視頻和圖片都有些模糊,她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徐含蘭仔細地看瞭好幾遍後,思索瞭半天,突然皺眉問道:「這兩件事一起壓下來,你朋友開價多少?我要的是把原始資料全拿回來,而且這些事短期內不能曝光。」
看來這傢夥也是個金主,徐含蘭明顯知道那開車的人是誰。張東瞇起眼睛,但馬上裝作沒興趣地說道:「你管人傢那麼多閑事幹嘛?不過是個車禍,這世界每天被車撞死的人那麼多,哪管得過來?」
「算我欠你個人情,讓他開個價吧。」徐含蘭的神情有些激動,道:「這車禍和我朋友有關,現在他已經和傢屬協商得差不多,沒想到還有這種資料被人偷藏瞭。」
事情絕對沒她說的那麼簡單!張東眼睛微瞇,不過還是裝作為難地說道:「這兩件案子差不多都要進入播出的安排日程,把一件截下來已經很不容易,要兩件一起的話可不太好處理。」
「你就盡點力吧!」徐含蘭有些著急地說道:「隻要能壓住這兩件事,價錢不是問題。」
「我不敢保證,再問問吧。」張東一副為難的口吻,拿出手機走到一旁,自言自語的說瞭一出大戲後走過來,搖瞭搖頭,說道:「不行,車禍的資料已經有員工在開始排版寫稿,想壓下來沒那麼容易。」
「你再幫我問問,絕對不能播出。」徐含蘭銀牙一咬,有些哀求地說道:「他們那些都是單位內的事情,你既然有門路能那麼快找到這些資料,那肯定有別的辦法,就算先把這件事壓住也好。」
「我再問問吧。」張東為難地嘆息一聲,又拿起手機。
自導自演的這一套是單口相聲的絕活,身為一個總撈偏門飯吃的人,張東早就把嘴上的功夫練得爐火純青,嘴一張要人話有人話,要鬼話有鬼話,價錢一談妥,哭爹喊娘之類的也不在話下,求爺爺、告奶奶,文筆上佳的臺詞,誇張的面部表情再加上一點內心戲。
裝作掛瞭電話,對於自己的評價,張東隻能感慨上天不公,覺得以自己出色的表現,不是什麼影帝,最少能混個資深表演藝術傢什麼的。
「怎麼樣瞭?」徐含蘭馬上問道,有些掩飾不住急切。
「可以壓住,不過暫時拿不回資料。」張東點頭道:「我朋友的意思是,這件事已經排上日程,接手過的員工不少,想拿回資料暫時不可能。不過他可以找人先把這個往後拖,拖得差不多瞭,才能把資料拿回來。」
「壓得住就好。」徐含蘭松瞭一口氣,馬上一臉深意地說道:「對瞭,你朋友開什麼價?壓這件事開口就是人情,不能讓人傢白白幫忙,應該先給他點活動費吧。」
這妞這麼急切,看來這件事能夠從中大作文章。張東暗笑道:一開始沒傻傻的松口是對的,要是讓她覺得事情很容易就辦好,一顯不出我的能力,二更是賣不出好價錢。
「他說先看看。」張東搖瞭搖頭,道:「這件事排上瞭日程就有些麻煩,他也不一定有把握,如果實在不行,我明天再找別人吧,有別的朋友辦這事更合適,不過我不想欠太多人情。」
「嗯,好。」徐含蘭松瞭一口大氣,馬上為張東開瞭一瓶啤酒,殷切地說道:「你放心,隻要事情能處理好,就不會讓你白忙。省城那邊的關系該怎麼辦你就多費點心,隻要這兩件事情能擺平就行。」
坐瞭一會兒,但孤男寡女的居然沒什麼暖昧的氣氛,或許是昨晚在林燕身上得到莫大的滿足,現在張東並沒有沖動勾引徐含蘭,腦子裡計劃的全是錢的事,再坐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張東說要走,徐含蘭開車把張東送回鎮上。
到瞭飯店,徐含蘭殷勤地遞上兩條好煙,客氣地說道:「這個你先拿去抽。小地方的煙你可能抽不慣,先將就著。」
「謝瞭。」張東也不客氣,剛才一番唬弄,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將事情弄得一波三折的才有意思,否則也顯不出他有這個能力。
「明天等你的電話。」徐含蘭點瞭點頭,有些急切地開車走瞭。
這娘兒們。張東搖瞭搖頭,心想:到底還是嫩。
此時飯店的客人滿多的,林燕忙得一塌糊塗,不過和羞澀靦腆的林鈴不同,那些大老粗占不瞭她半點便宜,潑辣的性格一擺,再漂亮也是朵帶刺的玫瑰,沒人敢招惹。
張東什麼話都沒說,隻是看著林燕忙碌的身影往旁邊一站,這副流氓樣也讓不少想出口調戲的人老實下來。
林燕忙到十點多,才總算處理完事情,這才松瞭一口氣,對張東說道:「大爺,戲看夠瞭吧!」
「我不是在這裡給你當保鏢嗎?」張東嘿嘿一笑,趕緊上前獻殷勤:「晚飯吃瞭嗎?要不要吃點東西填一下肚子?」
「少來,你吃得過癮瞭,現在來炫耀是吧?」林燕嬌媚地白瞭張東一眼,沉吟瞭一下,有些好奇地問道:「你是和蘭姐談那件事吧?結果怎麼樣?」
「靜候佳音吧。」張東說道,不知道為什麼很想和林燕說實話,但話到瞭嘴邊還是忍住瞭。
「姐,我肚子餓瞭。」這時,樓梯上響起步伐聲,一件白色短褲遮掩不住雙腿的修長,綠色的連帽丁恤極是陽光,林鈴提著一隻黑袋子跑下來,一看到張東頓時愣住瞭,俏臉不自然的浮現一抹嫣紅。
「東西收拾好瞭嗎?」林燕對於昨晚的電話倒沒多想,而是開玩笑般的說道:「餓瞭別跟你姐說,你姐現在窮得快被鬼抓走,沒看這裡有一個大爺在嗎?」
「東哥。」林鈴羞答答地走過來,小臉低得都看不見她的表情。
那袋子裡應該是裝垃圾,林鈴跑出去外面丟掉瞭。
林燕關心地問道:「怎麼樣,手機到底能不能修?」張東有些尷尬,也不好意思說什麼。
林鈴扭捏地走進飯店,小聲說道:「姐,手機店的人說修不瞭瞭,就算能修,現在也找不到那麼舊的配件,所以我當廢品賣瞭。」
林鈴說得很是輕巧,不過稍微一想就知道那人的話肯定刻薄得很,張東一聽,莫名有些惱火。
張東剛想說什麼,門外卻響起一道鬱悶的聲音,幾乎是大罵一樣地說道:「死鈴兒,滾出來!陪我喝酒!」
玻璃門被推得嘩嘩作響,一道火紅色身影跑進來,伴隨著倔強的哭泣。這少女的曲線很火辣,一身寬松的深紅色運動服遮掩不住發育很好的身材曲線,她一把抱住林鈴號啕大哭著。
林燕見狀,輕聲問道:「玉純,怎麼瞭?是不是又和傢裡吵架瞭?」
「吵架?如果隻是吵架那還好。」玉純抬起頭,一邊哭著,一邊惡狠狠的罵道:「那個王八蛋把我傢的房子都賣瞭,現在連我弟都被趕出來瞭。」
少女赫然是張東在老飯館見過的那個小辣椒,眼下她披頭散發,哭得梨花帶雨,甚是惹人憐愛。
張東關心問道:「小妹妹,你沒事吧?」
「別管我!我想哭!」玉純什麼都不想說,抱住林鈴就大哭起來。
「好瞭,玉純,別哭瞭,和姐說說怎麼回事?」林燕趕緊關上門,將玉純帶到旁邊,省得別人以為這是逼良為娼。
玉純一陣哭哭啼啼,想找個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張東有些煩躁。
林燕姐妹倆都在安慰玉純,但玉純哭起來和沒完一樣,即使過瞭半晌聲音依舊高亢,讓人不得不佩服女人的嗓音天生就高。
眼見勸不住,林鈴帶著玉純先上樓。
林燕這才松瞭一口氣,苦澀地笑道:「傢傢有本難念的經,玉純這孩子算不錯瞭,就是有個不負責任的爹。」
別人的傢事,張東不想管,看著林燕唉聲嘆氣,問道:「好瞭,那都是別人的事,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等一下。」林燕拿起電話,撥通一組號碼。
過瞭一會兒,就有個中年婦女上門來守夜,那是沒事賺外快的,一晚三十元。林燕把櫃臺的錢都拿走,給瞭那中年婦女一百元,今晚守夜的事就算是交托出去。
那中年婦女是隔壁小店的老板娘,平時忙不過來就會過來幫忙守夜,價格三十元其實不高,張東心裡頓時有些不好受,看來林燕背負的債務確實沉重,否則怎麼會連這點錢都能省則省。
「吃點東西吧,我餓瞭。」林燕似乎有些心煩意亂,道:「我想喝點酒,好好的睡一覺。」
「好。」張東應瞭一聲,不敢多問。
林鈴也需要休息瞭,雖然不知道今晚是怎麼回事,不過看林燕的狀態,感覺她有著很沉重的壓力。
飯店裡有的是啤酒,在外面買瞭一些下酒菜就回來瞭。
這一路上林燕都沉默,張東則老實地跟在後面,看她心情不佳,不敢多問。
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不知道是不是受瞭玉純的影響,總之現在林燕的情緒不太好。
回到飯店,林燕回頭看瞭張東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但什麼都沒說就上樓。
張東苦笑一聲,趕緊跟上去,雖然不知道林燕在惆悵什麼,但應該和早上問他的問題有關。
三樓的鐵門虛掩著沒鎖,房內還有嚶嚶的哭聲。
林燕推開門走進去,換好鞋後,不知道是不是心裡煩躁,喊道:「好瞭,玉純,出來吃點東西,有什麼事好好的跟燕姐說。」
鎖瞭鐵門,再進瞭房門,張東感覺自己幾乎是合格的管傢,不過一進門也不敢多看,雖然好奇林燕姐妹倆的房間,不過現在明顯不是貪圖香艷的時刻,隻能老實地把食物放在一旁,乖乖的當起受怨小媳婦的角色。
房門虛掩著留著一條縫隙,隱隱傳來一陣哭泣聲,那嬌弱的聲音讓人聽瞭心都要碎瞭。
過瞭一會兒,林鈴探出頭,有些別扭地看瞭看張東,小聲說道:「姐,玉純一直哭個沒完,不然你們先吃,等她好點我再帶她出來。」
「好。」說著,林燕轉頭向張東說道:「搬椅子,我們出去吃。」
「哦,好。」張東苦笑道,心想:這娘兒們使喚起我來倒是很自然,難道我也有點天生的奴性?
飯店的面積還滿大的,但三樓隻有兩間房間,走廊的盡頭有一扇鐵門,林燕拿出鑰匙打開,外面是空曠的陽臺,地上鋪著老舊的紅磚,一旁堆瞭一些雜物。陽臺的面積很大,有的地方甚至裸露出鋼筋,看起來還沒完工。
林燕站在陽臺邊深吸一口氣,張東則老實地搬來桌子、椅子,又拿來碗筷擺好,有些納悶地心想:我怎麼做起事來那麼嫻熟?
這一帶的平房居多,三樓算是較高的建築,加上圍墻很高,一眼望去看不到幾戶人傢。
林燕坐下來,喝瞭一口飲料,有些煩躁地說道:「真不知道這丫頭是怎麼瞭?竟哭成這樣子。」
「你們還挺熟的。」張東喝著啤酒,說道。
桌上的食物以鹵味為主,畢竟小鎮晚上做買賣的少,能買的下酒菜有限。林燕沒吃晚飯,一邊吃著,一邊說瞭起來。
原來玉純老傢也在山裡,來老飯館打工後和林鈴滿合得來的,偶爾飯店這邊忙碌的時候也會過來幫忙,是個勤快的小丫頭。
玉純傢究竟在哪裡、傢裡有什麼人,倒是沒聽她提起過,她看起來一直很開朗,不過估計傢裡的環境不太好,不然也不會隻字不提。
林燕隻隱隱聽過玉純和她父親的關系不好,但具體怎麼回事就不知道瞭。閑聊瞭幾句,現在想占點便宜也不是時候,張東有些鬱悶,酒一罐接一罐的喝著,看林燕也有些不開心,試探著問道:「今天怎麼感覺你總心不在焉的?」
「喲,你也有細膩的時候啊!」林燕錯愕瞭一下,馬上咯咯嬌笑道:「怎麼?聽這語氣酸溜溜的,你以為我在想陳大山?還會吃醋啊?真可愛。」
被林燕逗弄般戳中心事,張東頓時覺得面子有些掛不住,但他嘿嘿一笑,也不否認。
「唉,不知道怎麼跟你說……」林燕欲言又止,神色復雜的看瞭張東一眼,還是沒有說。
看來是傢傢有本難念的經。張東一副表示同情的模樣,看著林燕難得柔弱的模樣,立刻開瞭一罐酒給她。
林燕接過酒後,很自然的喝瞭一大口,馬上又饒有深意的看著張東,嬌笑道:「怎麼瞭,又想灌醉我?」
「嘿嘿,用不著。」張東意有所指地擠眉弄眼,一臉賤相。
張東剛想調情幾句,卻隱隱聽見房門開瞭,似乎有人走過來,好半天,嘎吱一聲,鐵門動瞭一下,林鈴有些撒嬌的抱怨道:「姐,你不是說下午要收拾房間,怎麼連地都沒掃啊?」
「你老姐我忘瞭。」林燕回頭,給瞭林鈴溫柔的一笑,道:「知道我傢鈴鈴勤快,是典型賢妻良母的榜樣,我不想搶你的工作。」
「東哥。」林鈴有些羞怯地別過頭,不過還是禮貌的喊瞭一聲。
嬌滴滴的小芙蓉,含胞待放的小花蕊。見林鈴滿臉羞紅,張東的腦子裡立刻出現這樣的詞匯,心裡邪惡地想著:看來昨晚那通電話林鈴真的聽到瞭,否則她不會這樣扭捏。
「坐啊。」張東嘿嘿笑著,殷勤地說道:「忙壞瞭吧?飲料、啤酒一應俱全,先休息一下。」
「鈴鈴,被子鋪好就行瞭是吧?」這時,走廊傳來玉純那甜美的聲音,雖然還有幾分哽咽。
「嗯,鋪好瞭就過來吃點東西。」林鈴應瞭一聲,就坐在林燕旁邊小聲的耳語著什麼。
過瞭一會兒,玉純跑瞭過來,眼睛腫腫的,淚水還沒擦幹,像隻可愛的小花貓,聲音還有些哽咽,但一坐下來,還是倔強地給瞭張東一個微笑,然後吃起東西,不說話瞭。
三個女人在竊竊私語著,張東納悶她們在說些什麼,但看這情況也不好和林燕親熱,在鬱悶之下,張東隻能玩起手機,老實地當起擺設。
張東不知道女人之間哪有那麼多的話題可聊,當食物吃完後,林燕三人竟然回房繼續說著悄悄話。
獨自坐在陽臺上玩著手機、喝著悶酒,張東有些煩躁,忍不住傳一封簡訊給林燕調戲幾句,沒想到林燕回的卻是晚上她要和林鈴睡,順便說些話,叫張東自己解決,張東頓時鬱悶至極。
張東心想:看來林燕還有些拉不下臉,估計她也是掩耳盜鈴的心態,難道她以為林鈴還不知道我已經順利和她從醉奸變為通奸的事實?
在鬱悶中鎖上陽臺的門,看著林燕三人所在的房間微微的光亮,張東有些不甘心,不過束手無策,隻能乖乖地回自己的房間。
房內已經打掃過,空氣似乎還彌漫著昨夜留下的淫靡,床單已經鋪得整整齊齊,看來剛才是林鈴和玉純一起打掃的,張東頓時面露淫笑,昨晚林燕可是洪水大泛濫,床上有一大灘痕跡。
張東邪惡地心想:林鈴應該看到瞭!嘿嘿,不知道身為妹妹的她有什麼感觸?張東洗瞭個澡,然後穿著短褲上床,又發簡訊糾纏林燕一會兒,感覺是徹底沒搞頭瞭。
張東看著這張偌大的雙人床,不禁感慨浪費是最大的犯罪,這麼好的房間、
這麼好的床,不用來滾床實在浪費。
玩瞭一下手機,和幾個朋友哈拉幾句,愈發感覺沒勁,張東鬱悶得直打哈欠,隻能關上燈,老實地當起早睡的乖寶寶。
還沒過十二點,已經幾年沒這樣早睡過?這樣熬下去,老子遲早未老先衰。在一陣自嘲中,張東還是進入瞭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