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井村,地處萬山叢中,四周高山環抱,長年與世隔絕,一直過著自給自足的世外生活,五十年代全國地質大勘察時,被進山找礦的地質隊發現,才算與外界有瞭聯想。
葉曉華落戶天井村,完全是出於對生活的絕望、逃避現實,由於受父母牽連,學校工宣隊不等他醫科大學畢業,直接就把他下放到偏遠的大山區、勞動改造。
山裡人樸實,三年生產隊的勞動監督改造,除瞭上面要求的每個月的思想總結會,其他也並沒有過多的為難於他,反而在陳傢嶴的三年勞動鍛煉讓他的身體結實瞭不少,期滿時隊長王大滿親自將他送去公社,還一個勁地向公社領導匯報,說他表現積極、改造徹底。
領導聽瞭匯報,表示可以取消監督,鼓勵他安心紮根山區,可以發揮自己的一技之長,在公社做一名光榮的赤腳醫生,為廣大山民群眾服務。
葉曉華心想:“我這樣的改造對象,如果留在公社,必然要成為大會小會的批判目標,還不如遠遠地躲進山裡,落個清靜。”於是當即表態,堅決要求到最偏遠、最艱苦的地方去,接受再教育。
領導聽瞭抬頭一看辦公室墻壁上的公社地圖,正好百裡之外的天井村,缺醫缺教像個孤兒似的被遺忘在大山深處,既然葉曉華主動要求去最偏遠的地方,不妨就讓他去那裡教育醫務一把抓,這樣也體現瞭組織對天井村的關懷。
葉曉華就這樣,背著藥箱拿著公社的介紹信,獨自走進深山,一路翻山越嶺、整整兩天才到村上的山口,俯身看去,四面絕壁自然圍出一方天地,一道瀑佈自東而下,蜿蜒成溪從谷中穿過,天井村百十戶人傢依水而居,四周是一片平整的田地。
路到絕壁、葉曉華來來回回四處尋找,就是不見有下谷的山道,眼看天色漸暗,再不下谷,自己豈不是又要在山上過夜,情急之下,對著山谷大喊,一看谷底行人小如紅豆,看來多半難以聽見,想找個東西丟下去,引起底下人的主意,可腳下是光禿禿的巨巖,毛都沒有一根。
正一籌莫展時,見腳邊用油佈捆紮的鋪蓋,心道:“幹脆把鋪蓋扔下去,目標大比較容易被人發現。”一念至此,把鋪蓋又緊緊地捆瞭一道,確信不會半途散開,再雙手使勁一揚,鋪蓋飛出,隨即直落而下,隔瞭多久才傳來一聲輕微的悶響,落在瞭絕壁下的坡地,又彈瞭起來向下急滾。
終於看到有人發現瞭鋪蓋,向自己這邊走來,他急忙揮舞手中的毛巾,見這幾人直接走向崖壁,在垂直的絕壁向上攀爬,他當場一頭霧水,難道就這樣上來?自己一會兒也要這樣下谷?想到這裡,兩條腿不由自主地就開始哆嗦,心道難怪外人從不來天井村,這數百丈的絕壁,誰看瞭不心顫。
他神情茫然,雙腿一軟便坐瞭下來,心卻蹦蹦亂跳。過十幾分鐘,見自己面前的崖前冒出瞭個腦袋,接著跳上瞭巖面的是個二十上下的小夥,濃眉深目、短發自然微曲,口中笑問道:“是地質隊的同志吧?”
葉曉華趕緊從口袋中摸出介紹信說:“你好!我叫葉曉華,是公社派我來教書的,這是介紹信。”說著雙手遞上。
小夥子一笑說:“教書先生、太好瞭,我叫吉虎,這個什麼信就不用看瞭,看瞭也不認識,蓋著大紅印,定就是官差瞭,錯不瞭。”指著介紹信上的公章呵呵一笑,又說道:“我們這裡除瞭地質隊,還沒來過其他客人,官傢派的人,你是第一個。”
葉曉華心道:“大紅印?官差?官傢?這都是什麼時代的語言啊?這村子不會也在用古語吧?”這時又上來兩人,都和吉虎差不多的小夥子,葉曉華和他們打過招呼後急忙問道:“我們怎麼下去呢?還走這裡嗎?”
吉虎道:“這叫天梯,進出就這一條道可走,不怕,我們用繩子栓著你走。”隨即吩咐兩個同伴道:“毛娃,你幫先生拿東西先走,駒子你和我一起帶先生下去。”說完從腰下取出一條長繩,綁在葉曉華的肩背,繩子的兩頭分別系在自己和駒子的腰上。要葉曉華跟著毛娃先下,他倆提著繩子最後。
有繩子在身曉華心裡定瞭不少,他盡量不去看懸崖底下,嚴格按照毛娃提示的路線,那塊石頭踩腳、那塊石頭抓手都十分講究,等繩子放完,找個可以下腳的地方等著,上面兩個人才往下攀,等到他倆下來、找到地方站穩,他又接著往下,看得出來,誰都十分小心、絲毫不敢大意。
如此循環,曉華盡管也有幾腳差點踏空,然半小時後總算還是平安落地,等解開繩索,才發現自己已經是一身冷汗,再仰頭看看絕壁,見百丈懸崖哪裡又有來路,心裡依然不敢相信,自己是剛從上面下來。
待走下山腳斜坡,見先下來的毛娃領著男女老少都面帶笑容迎出瞭村口,幾個阿婆走在最前面,隻見她們迎上前來,幾雙手同時伸出,一邊幾個拉著曉華就笑,嘴裡還不停念道:“教書先生好!教書先生好!”
一大幫人,就這樣前呼後擁地把他領上瞭一處,以青石條築臺的木屋,木屋古樸、三面開窗、開間極大,鋪地的木板已經是油光發亮,兩邊各擺一排半米高的條桌,地上是大大小小的蒲團,中央鋪就一大塊地毯,曉華看瞭心中納悶,這裡應該就是他們的祠堂之類的地方,可無論從建築還是陳設,都與中原習俗相去甚遠,尤其是那條大地毯,與外面的形勢也太格格不入瞭。
這幾個阿婆把曉華推上主位坐下,她們自己挨著曉華分坐在他的兩邊,再招呼大傢坐下。
葉曉華自父母被批判以來,已落拓多年,先是被女友拋棄、再是被從大學發配到山村,隨時開會都要交代思想總結反省,見人自低一等,何時受到過如此這般的尊寵,此刻見這裡的人,淳樸自然,自己在心中感念上蒼,竟然留下這樣一塊凈土,讓自己棲身。想到這裡,心中枷鎖盡去、如釋重負,見四周坐下的盡是老老少少的女人,也不見村上領導,忙從口袋中拿出介紹信去問身邊的阿婆道:“老人傢,那位是村上的領導?這是我的介紹信。”
見阿婆笑著接接過介紹信,說:“那來的領導,村裡的事就是我們幾個老太婆當傢。”說完回過頭叫瞭聲“香雲!”便上來個三十多歲的婦女,對曉華道:“先生,香雲是我們這裡管事的,你以後有什麼事就讓她幫你。”曉華連忙向她點頭微笑,阿婆接著又把手中的介紹信遞給香雲道:“收好瞭,這是先生的官牒,先生以後就交給你來照顧,別人我不放心。”
香雲接過介紹信,笑著看瞭一眼曉華道:“老傢主放心,我一定把先生照顧得白白胖胖的。”說完見條桌上已經擺上酒竹碗,便拿起酒壺給曉華滿上,自己也倒上一碗,呵呵一笑,眼角瞟瞭一眼曉華,說道:“傢主啊,你們看好俊的先生,我可要搶先跟貴客先喝一碗。呵呵”說完便與曉華幹瞭。
一杯入喉,曉華感覺米酒十分綿柔、甘醇,清香包口、餘味悠長,接著幾位婆婆傢主也分別來敬先生,好在此酒度數不高,幾碗下肚也不見上頭,直喝得渾身暖意洋洋。
不一會,端上瞭大盤的羊肉,香味入鼻,讓久不知肉味的曉華如墜落入瞭天堂,剎那間感覺周遭的一切如夢如幻,仿佛脫離瞭真實世界
這一夜,曉華一直身處夢中,夢見瞭自己大學的女友,學校性感的輔導員,夢見瞭自己勞動根造三年的陳傢嶴村,村中一直照顧自己的地主小老婆玉蓮
原來曉華剛被下放山村時,陳傢嶴村還有個四類份子、地主的小老婆玉蓮,地主一傢被鎮壓後,房子充公變成瞭生產隊辦公室,她無處可去,隊上就安排她住在原來長工房中。
曉華去後就被安排住在她的隔壁,第一天開會就是倆人一起被批判教育,好不容易等大會散場,曉華回去倒頭就睡。
也不知睡瞭多久,被一陣水聲吵醒,起身從窗戶向外一看,目瞪口呆,隻見月光下,原先被黑色大佈襖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村婦玉蓮,正身無寸縷地站在井邊沖洗身體。
朦朧中,見身材豐碩錯落,一身肌膚瓷白潔凈,彎腰時,更見股後一個巨大柔軟的圓,從中裂開對著自己,曉華胯間沉睡多時的小弟,如瞬間被接通瞭電源,頃刻間便昂首挺胸、不屈地立起瞭一頂高高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