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浴室中出來,艾文拿起他的多功能軍用表,看瞭看時間,居然快凌晨三點瞭,他爬上床,抱著尤娜和瑪琪,三個人很快就沉沉地睡去。
再醒來時,已經中午一點,帶著兩個女孩吃過午餐,並把她們送回傢,艾文撥通瞭安娜的電話。
“嘿,艾文,是你嗎?”電話那頭的安娜還像昨晚那樣,言語中透著輕松和隨意,好像全然忘記曾作弄過艾文一樣。
“是的,媽媽,你現在在哪?”
“我?我和艾咪在海濱廣場,怎麼瞭,你要來嗎?”
“哦,你們在給市裡的流浪者送吃的吧?你們等等我,我就過去。”
電話裡傳來安娜開心的笑聲,她說道:“不用急,我們也剛到,還得有一會兒。”
“那好,回見,媽媽。”艾文掛斷電話,發動他的福特皮卡,十幾分鐘後,他出現在海濱廣場。
廣場上的遊客並不多,倒是流浪者聚集瞭一大群。
今天是安娜組織的“關愛流浪者協會”的活動日,協會準備在今天給紐文市的流浪者們提供一些食物、鞋襪和防雨工具。
現在已經是四月份,位於東海岸新約克灣附近的紐文市,由於處在阿巴拉其亞山的迎風坡,且受到大西洋暖流的影響,已經進入降雨期。熱心於慈善事業的安娜和與她同樣熱心的人們,開始擔心缺乏雨具的流浪者們,在春雨中會淋出病來,於是他們共同籌劃瞭這次活動。
“嗨,艾文。”一個坐在廣場邊上,正在吃便當的流浪者,看到從身邊路過的艾文,打起瞭招呼。
“嘿,傑姆,你看上去氣色很不錯。”艾文停下腳步,他順勢蹲在傑姆身邊,準備和他聊聊天。艾文已經看到正在忙碌的安娜和艾咪,但他沒打算過去幫忙,他有著自己的跟流浪者們打交道的方式。
“那當然,有吃的,有太陽曬,生活如此美好,氣色能差到哪去?”傑姆吃著東西,一副樂天知命的快樂模樣。
艾文笑瞭起來,他很喜歡像傑姆這樣樂觀開朗的流浪者,從他們身上他仿佛又看到瞭童年時的自己。
盡管如此,艾文還是忍不住想打擊一下傑姆,“嘿,傑姆,已經進入雨季瞭,要不是天氣反常,這時候早該下雨瞭,沒瞭陽光,生活還會如此美好嗎?”
“拜托,艾文,我們是流浪者,”這時,另一個看見艾文和傑姆在聊天的流浪者走過來插話,“我們沒有太多的選擇。”
“不,漢斯,誰說我們沒有選擇?”傑姆指著忙來忙去的安娜說道:“熱心的史密斯太太就給瞭我們選擇。想想吧,漢斯,當下雨時,我們打著傘或者穿上雨衣,在美麗的海濱城市四處漫步,聆聽雨點打在自己身上的聲音,那該是多麼浪漫的一件事情!”
艾文和漢斯面面相覷,漢斯艱難的吞瞭口唾沫,撓撓頭,他面帶難色地說道:“也,也許吧。我同意你對安娜的看法,她確實是一位好心腸的夫人,對我們這些流浪者就像自己的親人一樣。可是,你說的那個聲音,浪漫……傑姆,你確定你是個流浪者,而不是一個詩人?”
“去你媽的,”傑姆頓時生氣瞭,他朝比他還高出一個頭的漢斯叫道:“你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粗人,跑來湊什麼熱鬧,滾蛋!”漢斯一臉悻悻,他尷尬地看瞭看艾文,不知如何是好。
“沒關系,你呆著吧。”艾文安慰著漢斯,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香煙,拆開後拿瞭四五根遞給漢斯,剩下的連包裝一起塞到傑姆手裡。
“嘿嘿!”傑姆接過香煙,馬上放下沒吃完的便當,然後找起瞭打火機,他一邊四處亂摸口袋,一邊傻笑著說道:“艾文,你真是個天使,你比你媽媽更懂流浪者的心,這才是我們最需要的。”
“對,對,”漢斯眼巴巴看著傑姆摸出打火機點燃瞭香煙,然後狠吸一口,他喉頭一陣滾動,欲言又止。
艾文理解他的窘迫,他掏出自己的打火機遞給漢斯,說道:“漢斯,這個也一起給你。”
“謝謝。”漢斯一臉感激,他朝艾文豎豎大拇指,說道:“艾文,你是我們流浪者的好兄弟。我決定瞭,等領完東西,我就去你傢的珠寶店外面看著,我幫你看三天店門。”
“謝謝你,漢斯。”艾文沒有拒絕漢斯的好意,他知道漢斯的意思,那是把他當成朋友一樣在禮尚往來。不然安娜的幫助為什麼沒有得到同樣的回報?很顯然,流浪者們雖然在心裡尊敬、甚至愛戴她,但他們跟她並不親近。
“不客氣,”漢斯點著頭,艾文沒有拒絕他,這讓他非常高興,他強調著說道:“放心吧,艾文,這事我幹過,我保證不影響店裡的生意。”
“嗨,艾文,來下這裡!”這時遠處另一個流浪者朝艾文喊道。
“咦?……是艾文,艾文,你來這裡!”喊聲引起瞭艾咪的註意,發現艾文的她也立刻大喊起來。
艾文朝漢斯和傑姆做個抱歉的動作,在兩人的笑聲中,轉頭朝喊他的流浪者走去。
“這裡,是這裡!”艾咪見艾文走的不是自己的方向,她又跳又叫,接著扔下手裡的東西,幹脆朝艾文跑去。
“莫爾,有事嗎?”艾文走到喊他的流浪者身邊問道。
“是的,”莫爾鬼祟的看看四周,然後靠近艾文說道:“艾文,傑克讓我告訴你,地點又換瞭,是……”他輕聲說完一個地址,剛好艾咪蹦到艾文的身邊,莫爾朝艾咪點點頭,轉身離開瞭。
“怎麼瞭?”艾咪奇怪地看瞭莫爾一眼,問道:“怎麼像個賊似的?”
艾文笑道:“他就那樣,一點小事就故作神秘,估計他有間諜情結吧?”
艾咪咯咯笑起來。她正要說話,艾文的電話響瞭。
艾文一看就樂瞭,狗娘養的菲利克斯,昨晚才說要給你好看,今天你就撞上來瞭!
“喂?喂?……”艾文裝作信道不好,足足折騰瞭半分多鐘,才開始認真接電話。
“嘿,嘿,哥們,我知道你在生昨晚的氣,我現在專門打電話來給你道歉瞭。”大嘴巴的菲利克斯同樣有副大嗓門,他的聲音震得手機嗡嗡作響,逗得艾咪呵呵直笑。
“嗯。”艾文惜字如金地哼瞭一聲。
“嘿,兄弟,你怎麼啦?你不是一個小氣的人,我已經道歉瞭,而且你看,我昨晚在比賽現場向安娜道過歉,現在我又專門給你道歉,你看我多有誠意……”電話裡,菲利克斯喋喋不休地說著。
“好吧,我接受你的誠意,那麼,再見……”艾文作勢要掛斷電話。
“哦,不,等等,我還有事找你幫忙,嗨,艾文……”菲利克斯馬上叫瞭起來,他怕艾文真把電話掛瞭,叫得又急又快,聲音大得差點把艾文的耳朵震聾。
操,就知道是這樣,這個四十來歲的老男人平時拽得跟什麼似的,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瞭,開口閉口哥們兄弟?
“別這麼說,菲利克斯,你是紐文市的社會名流,我能幫你什麼?”
“狗屁名流,我隻是在電視臺工作,大傢多少認識我而已。”菲利克斯顯得非常謙虛,不過他急於轉換的話題,暴露瞭他的企圖,他突然把聲音壓得極低,小聲地說道:“好瞭,不說這個瞭,艾文,你知道傑克船長的便利店搬到什麼地方去瞭?”
艾文暗自發笑,狗日的菲利克斯果然為此而來,看來得好好宰他一刀才行。
“也許在加勒比海上?或者黑珍珠號,要不黑骷髏頭號上?”
“哦,不,艾文,你就別逗我瞭。我真的需要一些好酒,你不知道,我過兩天要在傢裡舉行一個重要的派對,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派對,你無論如何得幫幫我。”
“你幹嘛不去新約克城購買呢,那裡可是國際性的大都會,什麼都有,而且隻要兩個小時的車程,你現在去都來得及。”
“不,艾文,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現在經濟不景氣,上帝需要米國人節儉……”偷聽的艾咪頓時咯咯笑起來。
“你旁邊有人?哦,是艾咪吧?怎麼樣,兄弟,幫幫忙吧!”菲利克斯態度極其誠懇。
但艾文可不好說話,他隨即又給出另一個建議,“菲利克斯,要不,你去紐罕州試試?那裡的酒不用上稅,特別便宜。”
“靠,”菲利克斯的耐心快被消磨光瞭,他吐瞭個臟字,然後繼續解釋:“不,不,那得橫跨兩個州,拜托,艾文,你知道的,即便紐罕州的酒不上稅,可還是比不上傑克船長的便宜……”
“可你這樣不符合名流的身份,你知道那些玩意的來路嗎?”
“我不需要知道,我也沒什麼身份,”菲利克斯急瞭,幹脆赤膊上陣,“小子,幹脆說吧,你準備怎麼懲罰我,隻要不太過分,什麼都好說。”
艾文笑瞭,他非常客氣的說道:“看你說的,菲利克斯,我們可是老朋友瞭,你這樣說可就傷我的心瞭……”
艾咪笑得腿發軟,差點一頭栽倒。
“好吧,艾文,算你狠,兩瓶華國戰神酒!”艾文撲哧笑起來,媽的,虧瞭,這老小子提什麼不好,提那戰神酒,別人或許不知道,但艾咪和傑克最瞭解,戰神酒是艾文攪出來的一個大笑話。
艾咪捂住嘴,一屁股蹲在地上咔咔狂笑。
“為什麼不是華國的國酒?”
“不!”菲利克斯嚎叫起來,“那不可能,三瓶,三瓶戰神酒,不能再多瞭。”
“好吧。”艾文想瞭想,覺得把積壓的那玩意賣點出去也不錯,傑克可沒少拿這個取笑自己。
艾文把剛從莫爾那得到的新地址告訴菲利克斯,菲利克斯就很拽的掛瞭電話。
艾咪笑嘻嘻地拉著艾文的胳膊站起來,然後往他肩上一趴,她揉著小肚子問道:“艾文,菲利克斯怎麼老是這樣,他似乎從來不記教訓。”
艾文搖搖頭,說道:“誰說他不記教訓,你沒看他都知道拿戰神酒來討價還價瞭。”
艾咪頓時又笑癱瞭,戰神酒,天,全世界恐怕隻有艾文才編得出那麼荒謬的故事,原本是用來騙射擊俱樂部的老兵們的,結果……
“艾咪,你們兩個鬧完瞭嗎?也不知道來幫幫我。”安娜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兄妹倆回頭一看,果然安娜已經走到兩人的身邊。
“媽媽,”艾咪從艾文的肩上跳下來,轉身抱住安娜的胳膊,她不滿地說道:“我可是幫瞭你不少的忙。你也不說說艾文,艾文隻顧著和流浪者們聊天,對瞭,他還接瞭菲利克斯一個電話,敲瞭菲利克斯三瓶酒。”
“是嗎?”安娜看向艾文,眼裡充滿瞭詢問。
艾文聳聳肩,說道:“沒什麼,他想問問傑克的地下黑市新搬到什麼地方。你知道的,他昨晚嘲笑瞭我。”說著,他看看四周,見流浪者們已經開始散去,於是走到安娜的另一邊,說道:“媽媽,都忙完瞭嗎?……那我們回店裡坐坐,去喝杯茶吧。”
兄妹倆拉著安娜的手,親昵的並肩走著。和煦的春風吹拂著這個美麗的海港城市,讓城市的一切都顯得生機勃勃,溫暖的陽光照耀著陸地和海平面,不僅驅散瞭冬日留給這個港城的陰冷和潮濕,還給人們帶來瞭愜意、舒暢和慵懶。
回店的路上,安娜走在中央,左邊的艾咪淘氣地不停撞她的肩,把她撞到右邊艾文身上,艾文起先沒在意,隨後他也模仿起艾咪。
“嘿,嘿,你們在幹嘛?”安娜抱怨起來,接著她也開心地加入到碰撞者的行列。
過往的遊人開始矚目這悠閑自在、無拘無束的一傢子。這是多麼和諧又和睦的景象!一些遊客甚至舉起瞭手中的相機。
海濱遊覽區離廣場很近,在遊覽區裡坐落著無數珠寶店,用紐文市長的話來說,那就是我們紐文是全米國珠寶店最多的地方!
“嗨,卓克,生意還好嗎?”進入商業區後,艾文一邊和媽媽、妹妹玩鬧,一邊對熟人打著招呼。
“很好,馬上就要趕上你們傢瞭。”大胖子卓克笑哈哈地回應著。
安娜馬上發出一陣善意的嘲笑,她揮手說道:“趕緊的,卓克,你的生意要是還趕不上我,幹脆明年就跟著我混吧,我讓你做第三傢分店的經理好瞭。”
“不,”卓克故作驚慌地叫道:“那可太糟瞭!安娜,盡管你是個大美人,可我寧願像現在這樣,一周偶見你一兩次,也不想那樣天天看到你。”
艾咪咭咭笑起來,她嘲笑著安娜道:“媽媽,你真可憐,連這麼帥的卓克都看不上你。”
“哈哈,艾咪真有眼光,你也看出我很帥瞭?”不僅胖,而且三十多歲看上去卻絕不比四十多歲的人更年輕的卓克頓時笑成瞭一朵花。
“是的,你太帥瞭,卓克,或許你可以考慮追求我媽媽,這樣你說不定就能當上總經理瞭。”艾咪捉狹地出瞭個連卓克都覺得瘋狂的餿主意。
“上帝,”卓克幹嚎一聲,對艾咪喊道:“艾咪,你真是個瘋丫頭,你沒看見我的老婆就站在身邊看熱鬧嗎?”
“閉嘴,小妞!”玩嗨瞭的安娜決定教訓一下小淘氣鬼,她撞進艾咪的懷裡,胳膊很有技巧地在艾咪的翹乳上一擠一壓,再橫掃著碾過。
“啊呀!媽媽!”被偷襲的艾咪尖叫起來。
“怎麼啦?”安娜故作茫然。
周圍的人也不明所以,就連站在身邊的艾文也一頭霧水,不明白艾咪怎麼會突然尖叫。
“不,你太狡猾瞭,媽媽,你肯定是故意的。”艾咪大叫著,是的,她能確定,安娜的身高有一米八二,要偷襲一米七五的艾咪輕而易舉,她用高挑的身材一擋,誰都別想看到。
“那又怎麼樣?是你先惹我的。”安娜感性的時候,其實也像艾咪一樣,是個愛玩愛鬧的女人,此刻她就變得像是艾咪的姐姐,而非媽媽瞭。
“不怎麼樣,”艾咪搖著頭,她突然撞進安娜的懷裡,在安娜的肋下抓癢,她叫道:“我要報復你,媽媽!”
“喔!”安娜被撓得手舞足蹈,慌亂中抱著艾咪朝艾文懷裡栽去。
“天啦,”艾文感嘆一聲,他一把抱著安娜,一邊拉開艾咪,“別鬧瞭,你們消停點吧,這可是在大街上。”
卓克和他的老婆看得津津有味,也不管周圍還有圍觀的遊客,卓克朝艾咪大叫著:“艾咪,加油,我們支持你!”
艾咪整整衣服,朝卓克做個鬼臉,轉身抱住安娜的胳膊,像沒事人一樣,拖著媽媽和哥哥揚長而去。
“艾咪,你以後不許在大街上跟我瘋瞭。”安娜教訓著艾咪。
艾咪隻當沒聽見,她隔著安娜朝艾文告狀,“艾文,你知道媽媽剛才做瞭什麼嗎,她居然用手故意去擠壓我的胸部。”安娜和艾文頓時笑瞭起來。
艾咪惱怒地說道:“她也不怕壓壞瞭我的,我還想著怎麼讓它們再大一點呢!”安娜狂笑起來,為瞭不讓自己摔倒,她把胳膊分別搭在一雙兒女的肩上。
艾咪偷瞄一眼安娜胸前因大笑而跳躍不定的絕世兇器,她艷慕地撇撇嘴,然後調頭它顧。
太打擊人瞭!
“艾咪,能給我們泡杯茶嗎?”在珠寶店後面的經理室坐下後,安娜向艾咪問道。
艾咪開始精心挑選她認為最棒的茶葉。
“艾文,能不能跟我說說傑克的具體情況?”安娜不是一個小心翼翼的女人,而且對艾文也一向尊重,但是出於關心以及對艾文過去的瞭解,她還是忍不住要過問一下。
“好的。”艾文搬瞭張凳子,挨著安娜坐下。
這個親昵的動作馬上讓安娜的好心情更加好上瞭幾分。她是個感性的女人,感情外放的同時,也註重細節,當她發現自己在意的人在細微之處也能表現出對她的喜愛時,她的心情就會格外舒暢。
為此,她哼起瞭小曲,並架起二郎腿,搖晃她那又直又長令艾咪都羨慕不已的美腿。
艾文無奈隻好搬動凳子朝後退瞭退,安娜蹺起的腳已經影響到他所坐的位置瞭。
“媽媽,傑克是新約克城一個地下幫派的外圍成員,前兩年他的幫派讓他來接手紐文市的地下黑市,他就在紐文呆瞭下來,就這麼簡單。”艾文坐好後,馬上按安娜的要求介紹起紐文市傳聞中神秘的傑克船長,他說得簡明扼要。
安娜有點頭疼,該死!從認識並收養艾文後,安娜最不願意的就是聽到幫派的事情,這會讓她感覺特別不好。
卡爾,請你保佑我,保佑我的艾文,千萬別出什麼差錯!安娜開始暗中向亡夫祈禱。
“那,他是海盜嗎?”安娜隨口問瞭一句,她需要時間來穩定情緒,她不希望鬧出笑話來,可她還是出瞭笑話。
“撲哧!”艾咪一樂,差點把遞給安娜的茶倒在自己身上。
等安娜把茶杯接穩,她也搬瞭張凳子緊挨著媽媽坐下,然後母女倆一起看著艾文。
艾文攤攤手,說道:“很顯然,傳聞有誤,傑克根本不會遊泳。”安娜差點把手中的茶杯甩瞭出去,這太意外瞭。
艾咪則調皮地朝艾文眨眼,她對傑克其實一點都不陌生。
安娜很快發現瞭兄妹倆之間的貓膩,她瞪瞭艾咪一眼說道:“好吧,我瞭解瞭,看來艾咪也知道情況,對吧?”
艾咪吐吐舌頭,點頭承認道:“那當然,我得幫你看著艾文,媽媽,我可是艾文的拯救者,我比你還著緊他。”艾咪神情很驕傲。
安娜放松瞭緊張的心情,稍有陰霾的心裡又重現陽光,隻要艾文不加入幫派,那什麼都好說,而有艾咪的看管,艾文顯然沒有任何機會。
“放心吧,媽媽,”艾文非常理解安娜的心情,他摟著安娜的肩膀說道:“我隻是傑克的普通朋友,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利益交割,甚至最近半年,他因為做出瞭成績變得忙碌起來,我們都沒再見過面。”
“是嗎?”安娜靠著艾文的肩膀,感覺好多瞭,她追問道:“可你幫他聯系客戶,不也拿瞭傭金嗎?像今天菲利克斯這樣。”
“不,媽媽,你誤會瞭,我對菲利克斯那樣,是因為他昨晚取笑瞭我,平時我可不是這樣的,這個你可以問艾咪。”艾文解釋道:“我純粹是幫個忙。”
艾咪連連點頭。
安娜松瞭口氣,她徹底放心瞭,這樣就好。至於艾文交瞭幫派中的朋友,安娜倒不是很在意,朋友和成員,那是兩碼事。
不過心情舒暢瞭的安娜決定還是再找找艾文的麻煩,她抓住艾文的話題問道:“艾文,你為什麼要為難菲利克斯呢,是你自己在去年奪冠的采訪中說的,為瞭不離開這個傢,不離開媽媽,你會拒絕去任何遠離紐文市的地方就學,甚至工作,難道你改主意瞭?”
艾咪立刻大笑起來,“哦,還在渴望吃奶的艾文!可憐的傢夥。”她一邊嘲諷艾文,一邊斜眼看向安娜暴鼓的前胸。
安娜頓時惱瞭,她顧不上繼續作弄艾文,紅著臉開始懲罰艾咪。
艾文乘機從發飆的女人和發癲的女孩身邊離開,他有點汗顏,在外面被認為神奇的他,在傢裡實在毫無建樹可言,一不留神就會成為嘲諷和調戲的對象。可偏偏他還很喜歡。
真是個賤骨頭啊!
“媽媽,你總是向著艾文。”被安娜懲罰一番的艾咪委屈地說道。
“那是你活該,艾咪,你得學會老實一點瞭。”安娜告誡著這個越來越淘氣的丫頭。
艾咪翻翻白眼,她對坐在屋子對面的艾文說道:“艾文,我剛才想瞭一下,也許我們應該像媽媽建議的那樣,向介紹人或雇主收點傭金的。你說呢?”
艾文和安娜先是一頭霧水,接著恍然大悟。
“見鬼!”剛剛為兒子頭痛完的安娜,馬上又被女兒鬧得頭痛起來。
“艾咪,不許亂收錢!知道嗎?這事按你哥哥的方式辦。而且,真見鬼,我什麼時候建議瞭?”安娜沒好氣地喊道。
“為什麼?那會影響收入的。”艾咪不服氣地叫著。
“影響的也是你哥哥的收入,他在汽修廠和射擊俱樂部都能弄到錢,這不需要你操心。”安娜實在忍無可忍瞭,這個看似乖巧聽話的丫頭,越來越跳脫。
“可艾文的錢,我都有份啊!”艾咪辯白道。
“什麼?”安娜馬上把矛頭轉向瞭艾文,“艾文,你搞什麼鬼,你是哥哥,不能亂拿錢給妹妹花。”艾文頭痛死瞭,天啦,我招誰惹誰瞭?
“不,媽媽,”聰明的艾咪開始狡辯:“華國人的習慣都這樣,哥哥的錢就是給妹妹花的,隻要兄妹還沒有各自結婚,他們的經濟都是共同的。”
“這是華國人的優秀傳統,是我們米國人最需要學習的地方!”末瞭,她還格外地強調瞭一句。
安娜差點崩潰瞭,她大聲反駁道:“不,任何國傢、任何民族都譴責不勞而獲的思想,艾咪,你的想法太錯誤瞭,你應該感到羞愧。”她的話說得很重,但是沒有辦法,為瞭孩子的教育,有時候必須如此。
艾咪吐吐舌頭,並不惱怒,她低頭想瞭想,然後說道:“好吧,媽媽,作為一個有志氣的乖女孩,我決定接受你的建議,事實上,我也覺得白花艾文的錢不太好。”
“嗯。”安娜開始贊許地點頭。
艾咪轉著眼珠,看向艾文說道:“艾文,這樣吧,你聘請我做你的理財專傢怎麼樣,我收你一半的錢做傭金就行瞭。”
“你是在搶嗎?”安娜跳瞭起來,要不是米國禁止體罰孩子,她都想在艾咪屁股上踢幾腳。
“艾文,你趕快拒絕她,你就算是雇傭我,也絕花不瞭那麼多。”安娜簡直是氣急敗壞。
“耶!”艾咪歡呼起來,她轉瞬間向安娜提出新的建議,“媽媽,我們一起來吧,我們把艾文的錢都分瞭好不好,已經有不少瞭。”
“呼……”安娜跌坐在凳子上,不再吭聲。
“怎麼啦,媽媽?”艾咪小心地看著安娜,接著就給她端茶。
安娜灌瞭一口茶下去,喘瞭口氣,然後睨眼看著艾咪問道:“艾咪,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麼?”艾咪裝傻問道。
“故意氣我。”
“沒有。”艾咪伸手幫安娜順氣,順便偷偷撫摸她那飽脹的胸口。
“其實我覺得,媽媽你不該這樣管我們,那才多少錢,我和艾文都不會放在心上。我以後還要和艾文一起幫你把珠寶店開遍整個米國呢,以後艾文負責西海岸,我負責東海岸……”
“去你的,”安娜被她逗笑瞭,一把打開她亂摸的手,沒好氣地說道:“回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