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著裝打扮,配上精致的五官,著實令楊昊然心動不已,可想起中午的一幕幕,心漸冷,他眉頭輕皺:“你約的我?”
“嗯!”肖少婉頷首輕點,清澈的眸子緊緊註視著眼前的少年,似乎唯恐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她聲音略顯清冷,又似乎夾雜著道不盡的復雜情緒:“你隱藏的太好瞭,我從沒想過會是你。”
“邪!”
次話一出,楊昊然頓時陷入沉默之中,少許,他緩緩走到她身旁,一同俯瞰著樓下風景,樓下人影綽綽,看不清面容,也分不清男女,微風拂過少年的臉頰,宛若情人間的愛撫,溫柔似水。
良久,楊昊然似乎釋然瞭,緩緩道:“是與不是現在又有什麼區別呢?籠中的小鳥已經展翅準備飛瞭。”
面對這番話,肖少婉置若罔聞“不過,我還是有些好奇,你是怎麼發現的?”楊昊然微側過頭,望著少女清冷漂亮的側臉。
“是你自己告訴我的。”肖少婉清冷的聲音從容不迫:“從以往和邪聊天中的隻言片語,我很早就斷定你是玉林高中的學生,但范圍太大瞭,我依然找不到你。”
“每一次的聊天記錄我都有保存,一次次的分析,一次次縮短范圍,直到最後范圍縮短到班級裡面,就算這樣,我懷疑過班裡不少男生,但從來沒有懷疑過你。”
肖少婉微撇過頭宛如星辰般深邃的眸子註視著楊昊然,眼神透露著捉摸不透的復雜情感,又似乎在重新審視眼前的少年。
這個班級裡面多次對自己獻殷勤的男生和網絡上的邪形成鮮明對比,判若倆人。
邪,霸道,冷酷、神秘,更有著變態的嗜好;楊昊然,成績差,學渣,性格跳脫、臉皮厚,但整體更像一個純情少年。
任誰看之前楊昊然對她的態度,都覺得,眼前的少年分明對她心生愛戀,做夢都渴望得到她的模樣。
正因為如此,誤導瞭早期的自己,早早將對方排除在外,對於邪而言,她是邪圈養的寵物,能輕而易舉的得到她,萬萬不可能像眼前的少年。
“然後呢?”楊昊然自我感覺隱藏的挺好的,好奇的看向她。
“邪,他聊天時候的姿態很強勢,很霸道,也有令人窒息一般的占有欲。”肖少婉平淡的說著,仿佛與自己無關:“他不會容忍我,這個圈養的寵物,和他人有親密關系的,所以我找瞭韓鴻飛,約他一起在操場散步,讓所有同學都親眼看見。等消息傳到邪的耳中,他就算隱藏的再好,我料定他聽到這消息後也會坐不住。
期間也有幾個追求我的男生找我質問,我試探過瞭,他們聽不懂我的話。我以為還要等個三五天,邪才會出現,或者我等來邪的懲罰,沒想到你的占有欲還是超出瞭我的想象。”
肖少婉深深看瞭眼前的少年一眼。
“中午,從你出現起,我一直觀察著你一言一行,包括言語試探,我確信,你聽懂瞭我的話,但那時候,我還是不敢相信會是你,所以有瞭那張紙條,也是你,剛才告訴我的。”肖少婉說著說著噗嗤一聲,似乎沒想到邪如此“蠢笨”笑瞭出來。
聞言,楊昊然微微一愣,原來如此。
他被她“詐”出來瞭!
“你費盡心思找我幹什麼?我應該不欠你什麼吧。”身份暴露瞭,盡管出乎意料,楊昊然依然顯得坦然,因為這段不平等的關系中,他占據絕對領導權。
“是的,你不欠我什麼,相反,算起來我還欠你的。”肖少婉臉色復雜。
“我很感激你,同時,不妨礙我也很恨你。”這段話說的虛無縹緲,肖少婉清冷的聲音中,多瞭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似乎回想起什麼,她望向少年的目光中多瞭一股痛恨之色。
作為使湧者,楊昊然聽明白瞭對方的意思,他毫不羞愧,淡然自若說道:“剛開始,我就和你說過,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得到什麼就要付出什麼。”
“別忘瞭,你的媽媽是誰救的?你現在的衣食無憂又是誰給你的?”
盡管他的行為有些齷齪,但他覺得,無愧於對方。
“是的,我很感激你,盡管網絡上說過,但現在當面,我還是要對你說一聲遲來的謝謝。”雖說著謝謝,但肖少婉漂亮的臉頰上毫無感激之色。
她忘不瞭,眼前的少年對她做過什麼,改變瞭她的人生,也改變瞭她自己。
說完之後,倆人陷入瞭一時的沉默,彼此都明白對方的意思。良久,肖少婉緩緩開口敘述起來。
“我出生在一個偏遠的農村,我媽媽生我的當天,爸爸在外地打工,得到消息趕回來意外被路過的汽車撞死瞭,那時候,村裡面那些長舌婦都說我是掃把星,克死瞭我爸爸。”
肖少婉望著遠方逐漸消失的夕陽,呢喃的訴說著:“我爺爺奶奶因此從小不待見我,也認為是我克死瞭它們的兒子,更因為我是一個女孩,無法給它們傢傳宗接代。
還好的是,我還有我媽媽,我媽媽沒有理會村裡的風言風語,在我七歲的時候,頂著爺爺奶奶的反對,供我上學。她一個寡婦人傢,獨自撫養我就很艱難瞭,還要供我上學,而我所謂的爺爺奶奶,期間沒有給過她一絲幫助也就算瞭,更是動則打罵媽媽和我。
我都不知道那段日子,我媽媽是怎麼挺過來的,我印象中,她很早就出去幹活,傍晚都不見她回來,深夜有時候我被她回來動靜吵醒,才能看到她。
我媽媽盡管是一個農傢婦女,但她很有主見,從小告訴我,隻有學習才能讓我逃離那個傢,逃離那個環境,激勵我刻苦學習,我不負她的期望,考到瞭這裡來。
我和媽媽借此離開瞭那個傢,並且永遠不打算回去,她在城市打臨時工,拱我日常生活,偶爾放假我會去幫她,本來日子這樣平淡的過下去,我也覺得蠻好的。
直到那一天的到來,她拿著她老板發給她的微薄工資,想過來給我送生活費。”
想起那段回憶,肖少婉望向遠方,落日的餘暉將天際盡頭渲染得艷麗壯觀,而她晶瑩的眸子波光蕩漾卻漸漸泛起水光:“她在過來的路上,被一個闖紅燈的車撞瞭,醫院治療要高昂的治療費,肇事者逃逸瞭,我一個剛上高中的女生,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錢?”
“我那時候萬念俱灰,甚至想起村裡面的話,我是一個掃把星,克死瞭爸爸,如今又要克死我媽媽,我想過一死瞭之,可我放不下為我付出瞭一切的媽媽。她是一個命運悲慘的女人,她還躺在床上等著我去救她,我怎麼能懦弱的自殺逃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