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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脆弱

  楚楚一臉潮紅,柔弱無力的躺在床上。肖清禾給額頭額頭上換瞭一塊毛巾。

  叁天前楚楚一臉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的跑的回來,之後就開始發高燒,給她嚇瞭一跳。

  帶她去醫院掛瞭水拿瞭藥回來,她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

  這叁天桑旭和楚婧嫻分別來找過她幾次,她都說不見,自己需要點時間。

  她暗自猜測楚楚是不是和桑旭分手瞭,不然也不會是這樣要死不活的。

  楚楚這叁天很難受,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忽冷忽熱的,汗濕瞭好幾套衣服。

  她渾渾噩噩的還會做各種光怪陸離的夢。她看到楚父楚母神色冰冷的對她說:“你不是我們的孩子。”然後轉身離去,任她怎麼叫也不回頭。

  她還看到桑旭神色悲哀的望著自己,突然地上裂瞭一個大口子,噴薄而出的巖漿瞬間把他卷走,不見蹤跡。她一直找一直找,怎麼也找不到人。

  轉頭看到楚婧嫻含著淚看著她,朝她伸手,哀傷的說:“我是你的媽媽啊。”

  轉眼,她有走到瞭一處荒漠,荒無人煙,她一直走一直走,怎麼也走不到盡頭,世界就剩下她一個人。

  不,不,這些都不是真的,快醒醒!

  “不,不要!”楚楚再一次被驚醒。

  看到床邊坐著肖清禾,一臉擔憂的望著她,“沒事吧?做瞭什麼噩夢,一直喊爸爸媽媽,又喊桑旭。我怎麼叫都叫不醒。”

  楚楚終於忍不住,撲在肖清禾的懷裡嗚嗚的哭得肝腸寸斷。

  肖清禾拍瞭拍她的後背,給予無聲的安慰。

  等楚楚哭累瞭,她那暴脾氣終於忍不住瞭,“你說,是不是桑旭欺負你?要是這樣,我抽不死他丫的。”

  楚楚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說搖搖頭,“他沒有欺負我,是……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很復雜,以後我再告訴你吧。”

  肖清禾看她臉色潮紅,一副楚楚可憐,我見猶憐的模樣,應該是很不舒服,她也不再逼問瞭。

  “餓瞭嗎?我去給你打點粥?”

  楚楚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想吃東西,“我睡會兒,你去上課吧。我現在好一點瞭,你不用管我。”

  “那我給你放杯水在這,你記得多喝水。”

  等肖清禾去上課瞭,楚楚卻睡不著。她拿出關機瞭幾天的手機,一開機,就叮叮咚咚的響起各種提示音。

  很多未接電話都是來自桑旭和楚婧嫻,還有幾個是來自林如夕的。

  微信上也有很多消息,她上次給桑旭發瞭信息說自己要在宿舍住一段時間,需要靜一靜,然後就關機瞭。

  從桑旭發給她的消息來看,他應該很焦急很無措,斟詞酌句還透著小心翼翼。

  她又點開瞭王子皓的信息,她前幾天發燒,就讓他幫自己請假幾天。

  王子皓這幾天時不時給她發消息問她怎麼樣瞭,什麼時候回去說,又說這幾天大傢的排練安排很緊湊,如果她再不回來,自己的位置會被替換。

  楚楚給他發瞭條消息說自己自己現在還有些低燒,可能還要兩天才能好,讓他幫自己和老師說一聲。

  她也不想拖累大傢的進度,如果被替換瞭,她也隻能接受這個結果,誰讓自己不爭氣,偏偏在這個時候生病。

  *

  “桑總,您有一封郵件。”徐特助把東西放在桌上。

  “謝謝,你出去吧。”桑旭點瞭點頭。

  前兩天她把自己和楚楚的頭發送去醫院檢測,這是醫院送來的DNA親子鑒定報告,他盯著那封郵件看瞭許久,終於鼓起勇氣,把它拆開。

  如塵埃落定一般,結果顯示:確認親生。

  他的心高高提起,又種種落下,霎那間有種暈眩的感覺。他靠在椅子上久久沒有動作。

  晚上下班回傢,又是一室寂靜。然而整個空間到處都充滿瞭楚楚的音容笑貌。她躺在沙發上的樣子,劈叉在地上玩手機的樣子,窩在他懷裡看電視的樣子,抱著自己撒嬌的樣子……。

  楚楚隻不過來瞭才一個多月,為什麼他會如此忍受不瞭以前那樣的孤寂呢?明明她沒有來之前,自己也好好的。

  如果我沒見過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也許用這句話形容他再貼切不過。

  桑旭諷刺一笑,不敢繼續待在這裡,不做點什麼他會發瘋的。他換上泳衣,到樓頂的遊泳池來來回回遊瞭幾十圈。

  一直到筋疲力盡,快不能呼吸瞭,他才拖著沉重的身子上岸,躺在水池邊放空自己。

  晚上兩點多,他還是沒法入睡,腦袋裡的思緒像是要在在腦海中炸開一般,他起來開瞭幾瓶酒,就著遠處的萬傢燈火,一口一口的喝著。

  他伸出手,指尖描摹著遠處的熱鬧繁華,然而觸感都是冰冷冷的風。

  他擅長於解決生活和工作中的各種難題,遇到問題,也從不會自怨自艾,抱怨老天為什麼讓自己遇到這樣的事。

  他隻會從容的嘗試各種辦法去解決問題,然後從中汲取經驗,確保下次不會再被同樣的問題難倒。

  可是這次,他確確實實快被打倒瞭,很想指著老天破口大罵,自己從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解決瞭,一種前所未有的驚慌向他席卷而來。

  桑旭的眼睛裡湧現瞭幾分醉意,此時才感覺胸腔裡傳來鈍鈍的痛,他的手覆上去,抓住那裡,感覺快要無法呼吸。

  在黑夜的掩護下,他在這一刻終於卸下偽裝,露出脆弱不堪的一面。

  遠處的景致變得模糊,他怔怔的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抹瞭一把,觸手是一片溫熱的濕潤。

  隱約中,遠處傳來風聲嗚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