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常林鎮,是去洛陽的必經之路,各地的商旅來往洛陽做買賣之時皆會在此落腳,因此也造就瞭這裡的經濟繁榮昌盛,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絡繹不絕,街上充斥著小販們的叫賣聲、商隊的烈馬嘶叫聲。

  俗話說福與禍相依,這個繁華鼎盛的地方其實也暗藏著危機,常林鎮方圓百裡之內光是有名有姓的山賊綠林就有七八撥,更別提那兩三個人結對專挑落單路人打劫的小毛賊瞭,那是數不勝數。

  所以一般的商隊都至少配有二十來人的保鏢,日頭一過晌午就不再走,寧願在這歇一晚明天一大早再趕路,因為這方圓百裡隻有這常林鎮一個能歇腳的地方,加之附近樹林叢多、地勢險惡,趕夜路實在是危險,繞是如此,時常還是能聽到某隻商隊被山賊打劫無一活口的噩耗。

  悅來客棧二樓,一男一女正在吃飯,飯桌上擺滿瞭許多精致小菜,有珊瑚金鉤、鳳尾金魚、瑪瑙銀杏、荷葉肉、鍋燒鴨、酥炸春花肉……看著就讓人流口水。

  「你,額~你說,說的是真,額~真的嗎?」

  此刻的蕭嘰嘰一邊不停地往嘴裡塞東西,腮幫子鼓得大大的,卻又一邊說著話,附近的食客看著他這餓鬼投胎的模樣都面露鄙夷。

  「這一路上你都問瞭多少遍,我騙你幹嘛。」

  與他同坐的女子自然是李琳兒,對於蕭嘰嘰的問題她顯得很不耐煩,因為這一路上她都不知道回答瞭多少遍同樣的問題瞭,不回答他吧,他還是會接著問,像隻蒼蠅一樣嗡嗡叫恨不得把他毒啞才好。

  「嘿嘿,那,那就好,那我就,就放心瞭。」

  再一次得到肯定答復的蕭嘰嘰繼續扒拉著碗裡的米飯,他這輩子哪裡見過這麼可口的飯菜,巴不得把碗都吃下去。

  「但你也不用高興的太早,我早就說過,他這人脾氣怪的很,未必就肯出手醫治你。」

  李琳兒不咸不淡地說道,這一說完,蕭嘰嘰臉色又變的有些暗淡,放下瞭手中的碗筷抹瞭抹嘴,道,「唉,隻要有希望就好,我知你是怕我希望越大,到時人傢不肯醫我又或是醫不好,那,那就……唉~」

  「唔~隻要他肯醫治,我相信絕對有辦法可以治好的,他這半毒仙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

  李琳兒說道。

  「不過也真是奇怪,別人的外號都希望越好聽越好,起個什麼醫仙、醫聖、賽華佗的也好,他這名字裡非要加個【毒】,讓人聽瞭就心慌。」

  蕭嘰嘰一臉不解地問道。

  「呵呵,你說的那些名兒隻有賣大力丸的江湖郎中才會取的,有本事的人才不屑用這種名號那,而他這名字也是有來歷的,因他救人都會要別人為他辦一件事作為條件,但他又怕那人被治好後言而無信,於是在醫治的時候就給他下毒,事情完成後才給完全治好,又因他這人向來不在乎什麼正派邪派的區別,性子亦正亦邪,各占一半,隻要是自己看得順眼的,就是十惡不赦、罪大惡極的惡人也給醫治,看不順眼的刀架在他脖子上都沒用,所以這截然不同的【毒】、【仙】二字恰能體現他的做事風格和絕妙醫術。」

  聽完李琳兒的解釋蕭嘰嘰也是一臉的苦悶。

  「千萬別是我這八字和他不合,讓那下毒老怪看瞭不舒服,不治我才好。」

  「你吃好沒有,吃好就快走罷,這裡離洛陽還有一段不小的路程那,累死瞭幾匹馬才到這裡,不快點怕是趕不及。」

  「好瞭好瞭,我把這雞腿拿上路上吃。」

  「小二,結賬!」

  說著兩人就起身準備結賬離開,「哎!來瞭……嗯~一共是二十一兩八錢,承您惠顧。」

  「……,……」

  「怎麼瞭?」

  見著李琳兒在身上摸瞭半天還是沒掏出錢的怪樣子,蕭嘰嘰忍不住問道,而一旁的小二此時已經臉罩寒霜,想是猜到瞭什麼,李琳兒將蕭嘰嘰拉到一旁小聲說道。

  「糟瞭,我的錢包好像被人偷瞭。」

  「怎麼會這樣,啊!對瞭!一定是剛剛那個撞你的小孩,一定是他偷的。」

  蕭嘰嘰這時才想起來剛剛走在街上的時候一個破破爛爛的小孩不偏不倚就撞向瞭他們,對方隻是一個可憐孩子,當時他們也沒多想。

  「我想來也是他幹的,隻是現在又哪裡找得到他,我錢包被偷,你一個窮鬼,現如今別說付飯錢瞭,就連待會買馬趕路的錢都沒有。」

  李琳兒一臉無奈地說道,出門在外還是錢最重要。

  「怕什麼,不給錢就是瞭,我們要走,他還能攔的住我們這兩個絕頂高手不成。」

  如果是什麼名門正派的子弟,為瞭自己和師門的聲譽,自然是不會想到這吃霸王餐的念頭,可蕭嘰嘰長年在這深山裡長大,也沒人教他做人的禮義廉恥的一套,對於這世俗觀念極是淡薄。

  「你的臉皮當真是厚的可以。」

  「嘿嘿,誇獎誇獎。」

  聽完蕭嘰嘰的建議,李琳兒白瞭他一眼,打從剛認識她就知道蕭嘰嘰這人無恥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但此刻竟然連吃霸王餐這種事都能這麼理直氣壯地說出來,真是讓她嘆為觀止。

  「你這方法現在可行不通,現在洛陽英雄大會召開在即,各路武林人士齊齊往那趕,光是剛才一路走來,遇見的門派就不知有多少,我們要是這麼明目張膽地吃霸王餐,他一喊叫把事鬧大瞭,被人認出來就糟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嗯~有道理,我怎麼沒想到。」

  按著這李琳兒的話一想,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兩位客官,你們這聊完沒有,要不你們先把飯錢結瞭再慢慢聊也不遲。」

  小二的話雖然說的客氣,但任誰也能聽出那言語裡的不耐煩,「你急什麼!難道我們還會賴賬不成!」

  輸人不輸陣,就算沒錢也要先把面子撐足瞭,蕭嘰嘰如是想道。

  「哼!」

  畢竟隻是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店小二,聽著蕭嘰嘰嗓門一大,他也就不敢再說什麼瞭。

  「這位小二哥,我們兄妹出門走的匆忙,沒帶什麼銀兩,能否用我這翡翠項鏈來抵押。」

  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無怪李琳兒一改妖女狠辣的性格如此的溫柔。

  「哼,我就知道你們沒錢付賬,沒錢還點這麼多菜。」

  小二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兒,讓一旁的蕭嘰嘰氣的火大。

  「我看看,也不知這項鏈是真是假,我看是不夠抵這飯錢的。」

  說著小二就拿過李琳兒手中的翡翠項鏈細看。

  「混賬!這翡翠項鏈是我傢祖傳之物,哪裡是假的,別說這區區一頓飯,就是買下你們整間客棧都綽綽有餘。」

  蕭嘰嘰聽見小二的話火冒三丈,說著一掌就拍在桌子上以做聲勢,【砰】地一聲,那桌子應聲碎裂,桌上的菜肴碗盤摔的到處都是,引得周圍吃飯的食客都往這瞧瞭過來。

  這真是大大出乎蕭嘰嘰的意料,本來他隻是想拍個桌子做出點聲響嚇嚇那小二的,沒想到能一掌拍裂瞭這實木桌子,但他心思飛轉面上不動聲色。

  「乖乖,老子的功夫當真是厲害,隻是不懂的如何隨心所欲地運使,隻能失靈時不靈地無意間使出來,以後看來得想個法子找人學個一招半式的才行。」

  「小二哥你別怕,我這哥哥脾氣不太好,沒有惡意的,這翡翠項鏈確是我傢祖傳下來的,不會是假的,你大可放心,待過幾日我再回來贖回它,麻煩你保管好就是。」

  對於蕭嘰嘰突然顯露的這一手,李琳兒表面表示歉意,實則內心暗喜,她不是第一次行走江湖,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對於這種欺軟怕硬、見錢眼開的小人,就不能客氣,否則就要受氣吃虧,但現在又不好用強,蕭嘰嘰剛剛的一下恰合她心意,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諒這店小二也不敢再多加糾纏。

  「那……好吧,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騙吃騙喝的人,我就代你保管,如果五天以後你沒回來贖回,我隻能把它賣瞭抵錢,你可不能找我麻煩。」

  蕭嘰嘰的那碎桌的一下果然起到瞭作用,店小二的態度頓時客氣瞭許多。

  「那是自然的,五日之內一定回來贖回,那麼我們先走瞭。」

  說完就和蕭嘰嘰走出瞭客棧。

  「現在該怎麼辦,你身上還有什麼項鏈、手鐲的沒有,這沒馬騎的,走到那洛陽,怕是狗熊大會早結束瞭。」

  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兩人現在也不知該怎麼辦好,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誰沒事身上戴那麼多首飾,太俗氣瞭,那項鏈是我唯一值錢的首飾瞭。」

  李琳兒沒好氣地說道,往四周看瞭看,李琳兒眼珠子一轉,說道,「有辦法瞭,既然買不瞭馬,隻能【借】馬瞭。」

  「借馬?怎麼借?你說偷啊!」

  蕭嘰嘰仔細一想就猜到瞭李琳兒的心思。

  「說偷多難聽,隻是江湖救急,以後多給他些銀子就是瞭。」

  「哼~你這一走,以後還如何找到他,明明就是偷,真是比我還臉皮厚。」

  蕭嘰嘰心內一陣腹誹,也不拆穿。

  「那還等什麼,快找一匹馬【借】走罷,要不他們都要走瞭。」

  「急什麼,好歹要挑一匹好馬才行,要不沒走多久就沒力瞭,反而耽誤行程。」

  說完,李琳兒也不顧蕭嘰嘰自顧自地往左右有馬陪行的人看瞭起來,過瞭好一晌才說,「你看到沒,那個胖子身邊的馬就不錯,我們就挑那匹。」

  邊說邊挑瞭挑下巴示意蕭嘰嘰那馬匹所在,蕭嘰嘰順著她所指方向看去,一個三十來歲商賈打扮的胖子正在酒傢的馬槽旁喂馬。

  「哈,那匹馬有什麼好的,瘦不拉幾,又長的黑不溜秋的,難看死瞭,還不如那人牽的那匹白馬好。」

  蕭嘰嘰面露不屑地說道。

  「笨蛋,沒見識瞭吧,那匹黑馬可是千裡馬,你看,它渾身上下無一點多餘的膘肉,四肢緊實有力,剛才聽它的嘶鳴聲,聲如洪鐘直沖雲霄,再看它毛發烏黑油亮,柔順有序,眼神堅定,就可知是一等一的好馬,你說的那匹白馬固然好看,卻是肉多松散,左邊的前腿虛提,應該是有舊患,跑不瞭長久,聽它聲音低沉雜亂又接連喘氣不斷,想是膽子小的很,一旦受驚容易誤事。」

  李琳兒極有耐心地解釋道。

  「啊哈哈,我也是這樣覺得,難怪看瞭那匹黑馬怎麼也看不上那白馬瞭,哈哈。」

  聽完李琳兒的相馬經蕭嘰嘰頭如鬥大,一句也沒明白,隻是聽她說來理據充足該是不會有差,隻好打個哈哈混瞭過去,李琳兒白瞭他一眼也不和他計較。

  「待會你去引開他註意,我好去牽馬。」

  又與蕭嘰嘰合計瞭一會後,自己走到馬槽附近伺機行動,蕭嘰嘰呆在原地腦筋轉瞭幾轉才走上前的,他經過那胖子身邊站住,盯著他看瞭看,那胖商人也瞧見瞭蕭嘰嘰,兩人四目相對,「唉~唉~」

  蕭嘰嘰隻嘆瞭口氣,接著往前走瞭幾步,又回過頭來看瞭看他,「唉~唉~唉~」,他也不說其他的,又是嘆瞭三聲,接著走瞭一步又回過頭來。

  「這位兄臺,為何見者我就連連嘆氣,這是什麼緣故?」

  那胖賈終於是忍不住問道。

  「唉~我,唉~,還是不說的好,你好自為之,自求多福吧。」

  說完,蕭嘰嘰也不理會他就往前走去。

  「慢著,哎,你等會兒,兄臺你先把話說完呀。」

  胖商人聽完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心下不安,將馬兒綁在瞭邊上就追瞭過去,一手拉住蕭嘰嘰正色道,「這位小哥有話不妨直說,你這話說半句,我實在不明白啊。」。

  蕭嘰嘰隻好一臉無奈地轉過頭來,又是連嘆幾口氣才慢悠悠地說道。

  「實不相瞞,小弟姓蔡名純,祖上都是學這觀人面相之術,也曾昌盛過一時,隻是傳到我這一代已經沒落瞭,所以不提也罷,免得辱沒先人大名,隻是適才看大哥的面相,有所,有所……唉~,總之近日不太順而已,許是小可學藝未精,看差瞭罷,大哥你無需放在心上,隻當我胡言亂語吧。」

  蕭嘰嘰說完就要走,那胖賈緊抓著他的手,哪裡肯放。

  「無妨,小哥有話直說,說錯瞭,就當個玩笑好瞭,今日我們認識也是有緣。」

  這胖子到底是商人,一句話說的大方得體滴水不漏,讓人心生好感。

  「唔~好吧,我且隨便說說,你也隨便聽聽,我看你兩耳肥大厚實,該是傢中殷實,隻是這耳垂短小,四十歲前該是無憂無慮,看你鼻梁高直挺拔,人中細長,皆是福澤深厚的面相,隻可惜眼角生痣隱有淚痕,再看你眉頭粗亂無序,怕是最近有煩心事困擾,嘴角幹裂隱隱間有血絲,恐是,恐是……你最好小心為妙。」

  蕭嘰嘰似模似樣地對胖賈上下說瞭一通,剛開始還是阿諛奉承的一套,後面越說越邪乎,聽完蕭嘰嘰的評說,那胖賈直瞪著眼睛看著他。

  「哈哈哈,小哥真是愛說笑,小弟傢中光景不錯確是事實,但最近自己及傢裡一切都好,沒什麼煩心的事,好的很那。」

  「那就好,那就好,小可才疏學淺,誤瞭官人功夫瞭。」

  蕭嘰嘰淡淡地說道,他娘的,老子亂說一通要真對上才是見鬼瞭那。

  「無礙的,聽小哥說的頭頭是道果然是真功夫,額,隻是小弟好奇心盛,如你所言,這樣的人是否活不過四十,又或有什麼解救的辦法,小哥別見怪,小弟對這玄學之道也是頗有興趣。」

  胖賈笑吟吟地說道。

  「他奶奶的,好你個奸商,老子剛才的一通胡說沒想到還真給老子說對瞭,你卻又不承認,現在又想來匡我的話,真真是個大奸商,壞透瞭。」

  蕭嘰嘰心內暗罵幾句,表面為難道,「即是今日有緣,我就與你接著說道說道,像是這樣面相的日,該是在每日晌午時分,面朝北邊,雙目閉攏,手懸於頂,直步走去,走瞭百來步後再大頭朝下,倒立而起,借著太陽正氣一點一點地消弭身上業障,如是反復幾次該可全消。」

  蕭嘰嘰哪懂什麼消災解難的法子,隻好胡說一通,豈不料那胖賈聽完就好似中邪一樣,照著蕭嘰嘰說的動作步驟閉著眼睛一步一步地往北邊街道走去。

  「哈哈,世上竟然有如此蠢笨之人,老子真是好運,待會說給琳兒聽,她一定笑死。」

  看著胖賈已經走遠,蕭嘰嘰立馬往馬槽看去,哪裡還能尋得見那黑馬的身影。

  「駕~駕~哈哈,怎麼樣,我說這是千裡馬吧,你還不信。」

  「信瞭信瞭,你慢點,我肚子疼,剛才吃多瞭。」

  在距離常林鎮十多裡的野外,黑色千裡馬正馱著一男一女在飛快奔馳。

  「誰讓你吃那麼多的,活該,哎~你手往哪裡放!」

  蕭嘰嘰在馬背上被顛的頭昏腦脹的,又怕摔瞭下去,雙手不自覺地摸上瞭李琳兒的腰。

  「沒有,我這不是怕摔下去嗎?」

  「你敢再亂動,我把你手砍下來!」

  這樣一來蕭嘰嘰倒是老實多瞭。

  「這還有多遠啊?」

  「快瞭,依這馬的腳程,今晚就可走出這片樹林,明天再趕半天就到洛陽瞭。」

  「我就怕我這肚子非疼死不可,唉~對瞭,咱們給這馬起個名兒吧,以後就是兄弟瞭。」

  蕭嘰嘰捂著肚子提議道。

  「哈哈哈,你這人真有意思,竟然和馬做兄弟朋友,不過說的也是,這好歹也是千裡馬,沒個名字該多平庸,嗯~~~。」

  李琳兒這一說完就思索瞭起來,該起個什麼名好那。

  「就叫小黑吧,多貼切。」

  「難聽死瞭,這麼俗,唔~不如就叫墨影吧,墨為黑色,正似他的毛皮,而他速度飛快,一眨眼的功夫就飛出老遠,隻看到一道影子飛過,墨影既貼切又好聽。」

  這女子與男子到底是不同,起的名字兩者截然不同。

  「好,以後就叫它墨影,墨影啊墨影咱們以後就是一男一女一馬共闖江湖瞭。」

  「嘶~嘶~~」

  這馬兒似是通靈瞭,嘶叫瞭幾聲當作應答。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瞭,現在天已經黑瞭,蕭嘰嘰和李琳兒還在樹林裡奔波,四周靜的嚇人,偶爾能聽到幾聲樹枝壓斷的聲音,突然前方的樹林裡鳥兒一窩蜂地飛瞭出來,李琳兒及時拉住瞭韁繩。

  「紆~前面有人!」

  說完駕著墨影就往一旁的矮坡躲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