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三南北刀堂石碧青此時彷彿見到瞭救星,隻是黃燁的現身也讓他瞭解到黃燁和眼前的這個中年美婦的關系一定非淺,畢竟石碧青隻知道黃燁會使銅錢飛刀,突然出現的這位夫人也使銅錢飛刀,兩人的關系說不一定是師徒。

  隻不過石碧青轉念一想,黃葉若是來幫他師父一馬便不會出手相救。石碧青此時的眼神一直閃爍不定的望著剛剛傳出聲響的大樹。

  除瞭石碧青外,葉開極也看著那顆大樹。葉開極知道銅錢飛刀是冰心玉女手創的獨門暗器,雖然自己和冰心玉女的奸情已久,但他卻也不知道冰心玉女是否有將銅錢飛刀傳給他人。一時間四下變的安靜無聲,隻留下瞭石碧青、水明興、葉開極的心跳聲此起彼落的在夜空下不住跳動。

  突然間,這個宅院的大門被打開瞭,黃燁大剌剌的從正門走入。

  石碧青看到黃燁立刻上前一拜:"黃爺大人不記小人過出手相助,這份義薄雲天的義氣,小人終身不敢或忘。"

  黃燁伸出右手一托道:"都是北刀,說什麼客氣話。"

  水明興聽到這裡心中很是不快:北刀你就講義氣,難道南刀你就不用救瞭?

  於是水明興道:"要是黃爺早個一刻出手,小弟也不用受這毀目之罪瞭。"

  黃燁聞言道:"這位水兄想必現在心裡不是很痛快,想必心裡在埋怨我不講刀堂的義氣。隻是我當時在想,水兄受瞭我這個北刀堂中排名第四的刀堂下的一個無名小卒相救後,應當是不會再有顏面回南刀堂去瞭。是以我讓水兄當瞭回好漢,讓水兄回去後可以說自己力戰失利,替買刀老爺毀瞭一對招子。"

  水明興此時才醒悟,原來就算是自己剛剛不斷插口黃燁也是不會出手的,隻因為自己片刻之前譏他是個無名小卒。

  水明興怒道:"姓黃的,老子我告訴你,老子我回到刀堂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你不講義氣的事報上去,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朱雀堂主的骨頭硬。"

  聽到此言,黃燁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機後笑瞭笑道:"笑話,是刀的人人都知道北刀堂歸玄武堂管理,你的朱雀堂主還管不到這麼遠吧。"

  在一旁戒備著的葉開極聽到這裡便在心裡暗笑:南北刀堂居然在取到老子項上人頭之前就開始內鬨,待眼前三人打起來後便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水明興道:"你與這個婊子必定有所勾結,不然怎地她也會使銅錢飛刀?要不你是姘頭,要不她是淫婦。 "

  水明興滿擬這中年美婦不是黃燁傢裡的長輩便是師父,兩個使的都是一脈相承的銅錢飛刀,這麼的一番話必定會激怒黃燁。

  隻是黃燁隻是面帶笑意淡淡道:"她是淫婦。 "

  隨後黃燁便仰天大笑。

  葉開極聞言怒道:"小畜生,你說誰是淫婦。 "

  "夜裡與男人茍合,難道不是淫婦。 看這樣子葉總標頭和這淫婦也有奸情,那姘頭原來卻是葉總標頭。 "

  這段話在黃燁運起內勁之下平和但遠遠的傳出,那葉開極的臉色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黃燁隨後轉頭道:"石兄,這趟刀我接瞭,您說如何?"

  石碧青道:"高山不行車馬,潭深不養青蛟。雙人並挑,單魚不遊。黃兄請。"

  這兩句切口的意思是,葉開極不是石碧青可以自己解決的,可以請黃燁出手。

  黃燁卻道:"獨道不走雙人,孤徑不通兩車。單刀直挑,孤劍應敵。石兄以為如何?"

  黃燁的意思是:這趟刀我要瞭,你不用出手相助。

  石碧青知道自己不是冰心玉女和葉開極連手的對手,隻好無奈的點瞭點頭。

  此時葉開極看瞭冰心玉女一眼,原本在床上放蕩的冰心玉女此刻的眼神卻似乎是古井無波般的看著黃燁,似乎黃燁的出手與否和她毫無相關。

  葉開極看到這一幕也瞭解到眼前的冰心玉女不再是剛剛在他跨下承歡的蕩婦,她和黃燁必定也有不尋常的關系。

  就在葉開極還在思考如何闖出這宅院時,黃葉出手瞭。此時黃燁和石碧青並立,葉開極站在黃燁的右前方,冰心玉女和黃燁對立,而水明興則站在黃燁的左前方。葉開極、冰心玉女、水明興正好在黃燁身前形成瞭一個半圓。

  黃燁右手揮動,但是夜空裡卻沒有出現破空之聲。夜光下一道銀光朝冰心玉女飛去;石碧青的眼中出現一道驚訝,葉開極則做好準備要在飛刀改變軌跡時擊落飛刀,冰心玉女則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水明興則是因為看不見那飛刀又沒聽到破空之聲,所以沒有作出反應。

  黃燁道:"方才石兄敗在兩把飛刀之下,今夜我幫葉總標頭送行便破例讓各位見識一下一刀配五錢的光景。"

  此時的水明興以為黃葉正要出手,雙手便握緊瞭他的九環刀。適才的對話讓水明興知道他已經是石碧青的棄子,畢竟自己才剛壞瞭招子便要立刻習慣聽音辯位的打鬥,實在是不可能的。

  水明興目前盤算,隻要黃燁對葉開擊出手,旁邊的中年美婦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石碧青因為挑明瞭願意和黃燁連擊,雖然被黃燁拒絕,但是在必要關頭時勢必也會出手相助,隻要等到這四人酣鬥之時,自己便有機會遁逃。隻要在四人出手時自己先守住門戶,待到他們四人交上手自己便可混水摸魚。

  隻是可惜的是,葉開極、水明興和石碧青都不瞭解黃燁,黃燁把自己的名聲看的很重,而他會把冒犯自己的人都殺個乾凈。

  在場的幾個人中對黃燁最瞭解的便是冰心玉女,所以當這道銀光射向冰心玉女時,冰心玉女並沒有作出反應。

  因為冰心玉女深信第一個上路的,隻會是水明興。 那道射向冰心玉女的銀光果然如冰心玉女預測般的,先轉往葉開極的方向轉去,隻是卻沒有朝葉開極的方向加速而去。而是在冰心玉女的身邊繞瞭一大圈後加速朝水明興的後心射去。渾然不知飛刀已經接近自己後心的水明興還傻傻的計畫著自己要如何逃走。

  黃燁突然朝水明興道:"水兄小心瞭,我這一刀會直撲水兄面門。 "

  說罷一道尖銳的吱聲由黃燁手中朝水明興傳去,水明興隻道是又有一把銅錢飛刀真的朝自己的面門射到,不及細想下水明興立刻發力飛退。隻是這一退也在黃燁的估算之下,叮的一聲由後心穿透水明興胸膛的飛刀與剛剛發出吱聲的銅錢在眾人的眼中交會。

  打擊到飛刀的銅錢兀自回飛到黃燁手中,而飛刀則是無聲無息的回飛到黃燁身邊。

  被飛刀穿透後心的水明興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因為發力過後心脈突然被刺斷的水明興,沒有多餘的氣力便橫屍在地。

  黃燁道:"這位葉總標頭方才想必是認為是我師娘傳我的銅錢飛刀對吧?可惜你錯瞭。葉總標頭想必知道我師娘會使銅錢飛刀,是以方才才敢故意使出掃堂腿想要讓我師娘出手。可剛才葉總標頭的眼神告訴我,葉總標頭沒有見識過這把無聲飛刀,其實這把無聲飛刀連我師娘都不會使。用這把飛刀為葉總標頭送行,不知道葉總標頭是否滿意?"

  葉開極哼瞭一聲道:"小子狂妄,這銅錢飛刀是冰兒手創,又豈有她不會使而你會使的刀。"

  黃燁道:"我師父要我跟葉總標頭說一聲,說為何我會使這無聲的銅錢飛刀而我師娘不會,他老人傢會在葉總標頭上刀山時跟葉總標頭明說。 "

  葉開極道:"原來是血魔的徒弟,還道你是哪裡出來的野種,原來連血魔的劍法都不敢使瞭,隻敢拿你師娘的銅錢飛刀招搖撞騙。 "

  黃燁道:"師父跟我說過,師父的水靈劍法隻給高手見識,葉總標頭還沒這個資格。"

  黃燁不待葉開極回話便朝石碧青道:"今日之事,石兄啥也沒瞧見,啥也沒聽見。要是將來江湖上出現瞭風聲,怕石兄不會隻少瞭招子。還望石兄小心。"

  石碧青知道黃燁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通常這種秘密不知道比知道好,就是知道瞭不說也比說好,所以石碧青點瞭點頭示意黃燁他理解。

  突然,冰心玉女出手瞭。冰心玉女右手先揚起,隨後左手平推,兩道嗚聲先後在夜空下響起。

  見到冰心玉女出手,葉開極也紮瞭馬步,朝黃燁就是一拳。

  此時的黃燁面帶微笑,左手放在背後,右手連揮灑出瞭一道銀光。那道銀光便是黃燁的無聲飛刀,葉開極看到瞭銀光。

  葉開極沒有看到的是五枚銅錢,沒有發出聲音的銅錢。 這五枚銅錢各自打向不同的方向,速度也各有緩快,行徑也是大不相同。有的銅錢直飛,有的銅錢回旋,有的銅錢飛速緩慢但卻快速自轉。

  第一把撞上銅錢的飛刀是冰心玉女右手發出的飛刀,這把飛刀撞上一枚快速自轉的飛刀,原本直直飛向黃燁的飛刀突然轉向朝葉開極旋飛而去。若是葉開極不把身形緩下,那飛刀便會在葉開極前進時在葉開極的胸口開出一道口子。若是由旁人來看則是會看到葉開極朝旋飛的飛刀而去,而且葉開極會自己把胸口送到刀鋒前去。

  這時候第二把飛刀撞上瞭銅錢。 第二把撞上銅錢的飛刀是冰心玉女發出的第二把飛刀。這把飛刀原本是朝石碧青射去,既快且狠。

  這把飛刀原本也是直飛,但是這把飛刀撞上瞭一枚快速飛去的銅錢,這枚銅錢打在刀尖上。這把刀便改直飛為斜旋,緩緩的朝冰心玉女飛回去。冰心玉女朝這把飛刀發出瞭一枚銅錢,銅錢的去勢也是緩慢而快速自轉的。

  葉開極畢竟是個高手,看到冰心玉女發出的第一把飛刀朝自己飛來時,葉開極便改前撲為側擊。這多出來的一點點距離便足夠讓葉開極躲過這把飛刀。

  此時黃燁發出的飛刀到瞭,這把直直飛向葉開極的飛刀撞到瞭黃葉發出的第三枚銅錢。 詭異的是原本應該要發出叮的一聲的飛刀卻好像是自己轉瞭向般,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而這把朝原本葉開極位置射出的飛刀,在葉開極前撲後早已落到瞭葉開極背後。這把飛刀在受到銅錢的打擊後,去勢緩慢的朝葉開極側過身的背後空位射去。

  此時冰心玉女去勢緩慢的銅錢也打擊到飛向冰心玉女的飛刀,原本冰心玉女以為受到打擊的斜旋飛刀會改斜旋為直擊,再度飛向石碧青。隻是這把飛刀並沒有順從冰心玉女的期待飛向石碧青,而是突然快速的朝葉開極面前的一處空位射去。

  朝這把刀的去勢去看,距離葉開極的距離尚遠的飛刀應該是不會射中葉開極的。隻是這把飛刀的速度視緩實快,帶起的破風聲讓葉開極心中一驚。

  葉開極在電光火石之間估算瞭一下,如果自己不改變身形,這把飛刀便會插在自己的腦袋上。如果要改側擊回前撲那把要命的飛刀也會在自己胸口劃出一道口子,葉開極感到自己沒有別的選擇。於是葉開極把腦袋一後仰,打算要發力後退。

  此時黃燁發出的第四枚銅錢打到瞭目標,這枚銅錢本來就沒有要打擊飛刀的意思,這枚銅錢取的就是葉開極這個後仰姿勢的玉枕穴。玉枕本來就是死穴之一,但是沒有大力的打擊卻也不會致命。這枚銅錢上就沒有太大的勁力,為的隻是阻滯葉開極的身形,真正的殺著是葉開極身後的那把飛刀。

  此時石碧青看出來瞭,冰心玉女也看出來瞭。冰心玉女發出瞭一枚銅錢,這枚銅錢的去勢極快,意圖後發先至的打中葉開極身後的飛刀。

  這個時候,原本有兩把直飛的飛刀和一把旋飛的飛刀。一把直飛的飛刀取的是葉開極的門面,另一把取的是後心。旋飛的飛刀因為葉開極身形的轉變已經註定要落空瞭,而冰心玉女的銅錢則是朝取後心的飛刀快速飛去。

  黃燁發出的第五枚銅錢此時打中瞭旋飛的飛刀的刀柄,這旋飛的飛刀突然改旋飛為直飛。 噗的一聲和叮的一聲同時響起。玉枕穴被打中然後後心被飛刀貫過的葉開極倒在地上,發出瞭那噗的一聲。那改旋飛為直飛的飛刀被冰心玉女的銅錢打中,發出瞭那叮的一聲。

  此時的石碧青看的出神瞭,他知道銅錢飛刀殺瞭江湖上五位高手,但是他沒有見過銅錢飛刀。當冰心玉女使出銅錢飛刀時,他隻以為銅錢飛刀可以轉向,一枚銅錢配一柄飛刀。

  但是黃燁的銅錢飛刀卻又截然不同,在出手時便已經計算好瞭對手的死法,這種手法必須對對手的傢數、身法、思緒都必須要瞭如指掌。石碧青開始思考,究竟黃燁是個怎麼樣的人,這樣的身手為何會在江湖上沒沒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