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的天空,忽然地下起雨。
精靈的結界,有時候隻是一種障眼法,而聖精靈族在這片幽林佈下的龐大魔法結界就是一種障眼法,不會真正地阻礙自然界物質的入侵。
比如陽光、雨露、風暴……這些,精靈結界,都不會阻止。
——隻要精靈們仍然生活在這個地方,精靈結界也不會消失……
牧場南面的某幢木樓。
弗利萊傢的孩子正聚集在巴基斯這裡,其中還有一個剛從尤沙傢族回來的水月靈。
“水月,你在尤沙傢,索列夫那小子有沒有趁機吃你豆腐?”
“沒有……”
“這就好,我們和伽藍王子有協議,一起追求你。你喜歡誰,就讓你嫁給誰,可是在你沒有決定嫁給誰的時候,大傢都不能夠逼迫你。我就怕索列夫那小子不識趣……”
“巴基斯哥哥,不會的啦,索列夫哥哥都不和我玩,是尤沙姐姐們陪我玩的……”
“水月,索列夫舍得不跟你玩?他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我聽尤沙姐姐說,他最近好像跟別的女孩玩……”
“好啊!他跟別的女孩玩,就少瞭一個競爭對手,水月是不喜歡花心的傢夥的。水月,我們住得這麼近,你就嫁給我吧!”
“我還很小……”
水月靈低頭羞羞的,巴基斯的姐姐索妮婭。弗利萊笑道:“弟,精靈族裡的女性是不會這麼早嫁的,姐姐都二十六歲瞭,比水月整整大十年,姐姐都還沒有嫁,你替水月急什麼?你放心啦,精靈族的女性都是潔身自愛的,即使再過三十年,如果水月沒嫁的話,水月都是純潔的。”
比水月小一歲的辛迪叫嚷道:“姐姐,辛迪也要做一個純潔的精靈……”
“嗯,精靈,就應該純潔,因為我們是高貴的種族,比那些骯臟的人類高貴一百倍……”
弗利萊傢族的長子沙坦。弗利萊笑道:“辛迪,不要說得這麼肯定,如果遇上你喜歡的男性精靈,可能你明天就會失身……”
“大哥,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我是不會失身的。男性精靈那麼少,我決定一輩子不嫁,就純潔地活幾千年……”
巴基斯驚道:“小妹,精靈也不會有那麼長的壽命吧?我們又不是天使……”
“我們就是森林裡的天使……”
索妮婭嘆道:“可惜我們精靈不是每個人都有翅膀的。整個聖精靈族,隻有三大守護神和精靈皇後有著美麗的翅膀,其他的人都沒有。翼精靈,真是世上少見啊!”
沙坦道:“話說回來,那個雜種的媽媽,也是有著精靈翅膀的……但是男性中,我沒有看見有精靈翅膀的。聽說,翼精靈是最高貴的精靈種族……”
巴基斯道:“大哥,你說錯瞭,我們才是最高貴的精靈。那些有翅膀的,是未進化的。”
沙坦笑笑,道:“也許吧……反正翼精靈難得一見。在聖精靈族,估計不會再有新的翼精靈出現……”
水月靈突然道:“很晚啦,我要回去瞭!”
巴基斯道:“可是正下雨,你怎麼回去?”
“不要緊的,如果我不回去,爸媽會擔心的……”
“等雨停瞭再走吧?”
“今晚的雨是不會停的,我已經等瞭好久……”
“唉,好好的天氣,突然下雨……水月,我送你吧?”
“不用瞭,水月是水的精靈,不怕雨的……”
“那……你明天還要過來玩哦……”
“嗯,明天我過來。過些時候我要到皇宮……二王子的生日快到啦,你們也會過去的吧?”
“當然,他不邀請我,我也會過去的。”
“那我走瞭。”水月靈走出屋,走入雨中,從燈火中看見雨水落到她的周圍,都會被無形的力量彈開。
辛迪驚嘆道:“水月靈姐姐果然是水的精靈,所有的雨水都打不到。像是聽她的話一般,乖乖地落到一旁。”
“突然下雨……真是麻煩!雜種,你死也死得不是時候……”
塔愛娃抱著佈魯往牧場北面跑。
翻上一座小山丘,她把他丟到地上,自語道:“就把你埋在這裡,我算對你好的,這墳多大!”
卻見她的手掌朝丘土拍落,泥水飛揚,山丘上現出一個巨坑。
她把佈魯踢進土坑裡,雙手亂揮的,就把土坑填實瞭。
“雖然你肏得我很舒服,可是你發現我的秘密,我就不能夠讓你活下來。如果你好好地活著,我就不能夠好好地活瞭!精靈,是高貴而純潔的種族……誰叫你發現我的骯臟事情呢?”
說罷,她轉身,冒雨往南走……
塔愛娃走後不久,一個身影走到土坑處,道:“塔愛娃阿姨埋的是誰?雜種?難道是佈魯?”
聽這聲音,正是從南面歸傢的水月靈。
“難道他死瞭?被塔愛娃殺死的?為何她要殺他?他又發現她的什麼秘密?如果他死瞭,我是不是應該把他埋到師傅的墳旁呢?”
站在土堆前,水月靈靜靜地想著,忽然,手兒向天招動,嘴裡念著咒語。
“生命之水啊,我以摯誠的心靈召喚你……天水龍頭……”
頃刻,天空噴落強大的水瀑,沖擊在松土之上,泥土濺飛,瞬間沖翻泥土,山丘上又現出土坑。
佈魯就靜靜地、赤裸地躺地在土坑裡……
“真是個可憐的傢夥!”
水月靈彎腰下去抓住他的腳踝,把他拉提上來,卻見到他那被刺穿的胸口,驚嘆道:“塔愛娃好狠毒的心!”
繼而,她的眼睛看到佈魯的下體,愕然好一陣,疑道:“難道他跟塔愛娃做那種事情?好粗長的傢夥,比小時候的更加的恐怖……啊,胸口還有溫熱和心熱,他還沒有死?傷得這麼重……”
水月靈的手按在他的胸口,感到他微弱的心跳,她迷茫地道:“要不要救他呢?可是我為何又要救他?他是族裡人人都恨不得他死的半精靈……把他帶回傢的話,爸爸媽媽肯定不準我救他,要怎麼辦呢?看來隻有帶他到那個地方……”
言罷,她蹲下來,抓拉住他的雙手,努力地把他背起……
“這傢夥,真重!”
“謝謝你……”
水月靈聽到背後微弱的聲音,她急忙回轉頭。
可是佈魯在說瞭三個字之後又一次昏迷……
北部東面的瀑佈,被稱之為“靈山”瀑佈。
精靈族人員甚少,所以這裡即使有著美景,平時也不會有什麼人過來觀望。
更少人知道,在厚厚的急瀑背後,會有一個二十坪左右的石屋。
從瀑佈正中進入,是一條一米多寬的石縫。
沿著石縫進五米,轉左再走十米,就是一個天然的、奇特的石屋。
水月靈背著昏死的佈魯走進石屋,點燃燈火——由此看來,她對這裡很熟悉。
這石屋應該是她的私密空間。
燈火亮起,隻見這裡很整潔,且石墻一角擺著幹凈的席被。
她看著地上赤裸的、污臟的佈魯,美額皺瞭皺,終於彎腰下來抱起他,把他放到席子上,用被單蓋住他的下半身,仔細地看瞭看他的胸口,嘆道“傷得如此重,竟然沒有損壞心臟,也沒有死亡!這傢夥真像精靈族傳說中的具有強悍的天賦的雜種!埃菲阿姨曾經救過我哩,還說我是一個水的精靈,偷偷地教我高級的水系魔法……在這裡,在阿姨救我的地方,用阿姨教我的水系魔法救他吧!阿姨說過,這裡充滿水源,使用高級的水系魔法,也不會讓人察覺的……”
水月靈看往石屋左邊的水流,那裡掛空著一道裂縫,瀑佈的水流從上面的石隙裡灌流進來,又直接註入崖石底下的湖底。
奇妙的是,在距離石屋平面兩米低的石縫處,有一塊天然的石板。
她經常躺在那石板上淋浴……
“生命之水,請給予你的愛源!我以誠摯的心,喚醒你的藍圖,救贖這骯臟的生命……”
水月靈的身體泛起淡綠的光芒,籠罩著她和地上的佈魯。
隻見在她的泛綠的雙手撫摸中,佈魯胸口上的傷口漸漸地愈合。
他的蒼白的臉色漸漸起瞭血色,可是她的額頭也漸漸地滲出晶瑩的汗水。
——啟用冶療魔法救冶一個瀕臨死亡的人,需要耗去很多的魔法力量,如果不小心,還可能會遭受魔法反噬。
因此,要救治一個人,魔法的掌握程度是非常重要的。
水月靈都是偷偷地在這裡修習水系魔法,沒有人真正地指導她,在這之前,她也不曾救過任何人。
因此,這第一次用冶療魔法救佈魯,不但需要勇氣,且需要堅定的信心……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不知不覺已經一個時辰。
……水流的聲音漸漸地清晰,佈魯悄悄地睜開眼睛,看到綠光中閉著眼睛的水月靈,他感到她的魔法力量源源不斷地進入她的身體,支撐著他的生命……
很難想象,在精靈族裡,還有女性精靈願意耗費這麼巨大的魔法能源來救治他!
看著她的臉蛋,他忽然覺得她是全世界最美麗的少女:安靜的、可愛的、美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她的臉蛋是圓俏的,仿似月盤般豐滿的臉型,有著月的光潔和空靈氣息。
她的安靜,任何時候都透著“空山靈雨”的韻味。
披肩的黑秀長發是那麼的美好、柔順、光澤,一雙美麗的、閃爍著智慧的眼睛像兩彎半月似的,鼻子是那種好看的、精巧的黃種女性的玉鼻,嘴兒如同月芽兒一般的美麗、馨潔,淡淡的紅唇抿緊,靜雅中透露著點點的性感。
兩隻尖尖的精靈耳朵高高地豎起,從這點看,她是純種的精靈兒,卻是那種少見的黃種精靈……
她的身高應該是一百六十七公分,身段苗條而不顯瘦,均勻適度,體態風流。
質樸的、藍黑的衣服,包裹著她美妙的身體,把她的曲線表露無疑。
然而誰看瞭都不敢生出褻瀆之心,卻又叫人蠢蠢心動……
純潔和美麗集於她一身,質樸和善良也眷顧她,隻是她似乎與高貴無關。
她是屬於平民的女兒。
——然而,在佈魯的眼裡,她全身上下,都散發著高貴的氣息,至少要比那個“高貴的塔愛娃”高貴一萬倍。
——塔愛娃那爛婊子,就會給馬操……
綠光漸漸地消失。
水月靈的身體輕輕地倒在他的身上。
他想伸出雙手摟抱她,可是他竟然沒有力量——原來如此有力量的他,也會有抬不起自己雙手的時候。
他想起十歲時候的那件事情,水月靈也是在場的,他當時還很恨她,隻是後來想想,在那個時候,她是唯一命令他們把他的褲子穿上的,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她的這種意圖,都不算是壞的。
繼而又想起後來偶然到她傢幹活,她的姐姐和她的父母其實都不算很壞的人,雖然精靈族的人都憎惡他,可是,他覺得,越是那些地位高的越討厭,越是高貴的人越是唾棄他。
反而那些平民精靈,他跟他們經常一起幹活,他們是不怎麼和他說話,也不怎麼接近他,也不表現出對他的好意,可是,至少他們沒有給他一種讓他感覺到心寒的目光。
平民們即使憎惡他,也因為多年在一起勞作,漸漸地體諒他……
久遠的仇恨,有時候會變淡的……生活,才是一種真實。
“如果能夠插入水月靈的處女小穴……”
佈魯忽然對“救命恩人”生出這種可怕的想法,他突然又停止這種想法。
因為他覺得,要插入誰,都不應該插入水月靈!
畢竟,是她,給瞭他第二次生命。
在他心中,對水月靈的印象,忽然深刻起來……
悄悄地,一種不可抗拒的倦意湧上來,他閉起雙眼,再度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