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鈴聲響起。
羅松在自行車停車場,又碰到瞭許大茂。
看到他衣服還是幹幹凈凈的,不由皺眉道:
“許大茂,今兒你沒去搬運隊上班?”
許大茂心裡一緊,連忙點頭道:“去瞭,一早就去瞭。”
然後他湊上前來,攤開雙手說:
“你看我這手,搬瞭一天的鐵,打瞭好幾個水泡。”
“說實話,搬運隊的活,真不是人幹的,太累瞭!”
羅松笑罵道:“少廢話,說罰你半個月,一天都不會少!”
罵瞭一句後,也懶得跟許大茂囉嗦,蹬車離開瞭。
剛到廠門口,又見南易在等他。
“我還要回去洗個澡,換身幹凈衣服,你先過去吧!”羅松騎車上前道。
南易微笑道:“那我也回去換身衣服,今兒是去師弟傢,多少鄭重一點。”
“行,上車吧,我帶你回去。”羅松點頭笑道。
路上,南易說起瞭他的師弟。
“我師弟叫劉洪昌,娶瞭一個考上大學的姑娘叫文慧,就是……”
“就是怎麼瞭?”羅松隨口問道。
南易猶豫一下,回答道:“就是洪昌悄悄跟我說,那文慧不讓洪昌碰她。”
“真的假的?他們領證瞭嗎?”羅松驚訝道。
南易點頭道:“領證十年瞭,文慧一直不讓碰,所以洪昌背地裡感覺很憋屈。”
“所以領導晚上去瞭洪昌傢裡,如果看到他們兩口子有些怪,還請見諒。”
羅松笑道:“我是去吃飯的,又不是傢訪的。”
“放心吧,不管他們兩口子怎麼樣,我都懶得管。”
“不過話說回來,你師弟也太老實瞭吧?”
“這……其實洪昌倒也不老實,可能是太喜歡文慧瞭吧!”南易支支吾吾道。
據他所知,劉洪昌除瞭喜歡文慧外。
似乎跟他那青梅竹馬叫楊麥香的姑娘也不清不楚。
羅松疑惑道:“結婚都十年瞭,那你師弟比你歲數大吧?”
“嗯,是要大不少,不過他拜師晚,所以是我師弟。”南易點頭道。
“說起來,我們現在拜的師傅,都是半路帶藝拜的師……”
回到院兒裡。
羅松熱瞭水洗澡,換瞭身幹凈衣服。
南易的動作倒是比他快些,直接跑去澡堂洗瞭,不用燒水。
兩人也不耽擱,收拾妥當後,就直接出門。
一路無話。
胡同口。
羅松打量瞭幾眼大雜院兒,微笑道:“這院子也不小。”
“是不小,洪昌是住在文慧傢的,跟上門女婿一樣。”南易笑道。
這事兒他其實也弄不明白,劉洪昌有那麼好的技術。
和什麼樣的姑娘結婚不好,偏要跟文慧結婚。
更讓他想不明白的是,劉洪昌結婚十年瞭,連根手指頭都沒碰過文慧。
他是怎麼忍下來?
天色漸暗,華燈初上,院兒裡傳來陣陣飯香。
院門大開,兩人邁步進瞭院子。
“咦,那人是誰?”
羅松眼尖,看到一個男子鬼鬼祟祟,在一傢住戶門口偷窺,不由輕咦一聲。
南易側頭望去,皺眉道:“他就是洪昌……”
話音未落,就見院兒裡從四面八方湧來不少的人,直往劉洪昌面前圍去。
這些人拿著籮筐、扁擔、鐵鍬、木棍、掃把等等工具,氣勢洶洶。
“他們這是要幹嘛?”南易一臉茫然道。
對面的劉洪昌聽到動靜,剛要回轉身來看,就被人用籮筐扣住腦袋。
“打!臭流氓!打死他!打死這個臭流氓!”
扁擔、鐵鍬、木棍直往劉洪昌身上招呼,打得他嗷嗷直叫。
劉洪昌擒住籮筐蹲在地上遮擋,又有人用腳連蹬直踹。
眾人義憤填膺,越打越來勁兒。
“不是,他們幹嘛要打洪昌?”南易愣瞭片刻,就要上去阻攔。
這時一個婦女聽著籮筐裡的聲音有些不對勁,連忙揮手說道:
“別打瞭,別打瞭,都停下,我怎麼聽這聲音像洪昌啊!”
劉洪昌怒氣沖沖,刷地直起身來,扔掉籮筐,滿腔怒火、橫眉冷眼大吼道:
“什麼叫像?我就是!”
先前還義憤填膺的眾人頓時鴉雀無聲,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羅松側頭一看,就見墻角邊有一個姑娘正往這邊打量,面露得意之色。
不用說,今兒劉洪昌挨打,肯定是這姑娘搞得鬼。
不過羅松沒多管閑事,正要叫南易離開,今兒吃這頓飯明顯不方便。
南易卻沒想那麼多,連忙走瞭過去。
對面的劉洪昌冷冷的環視一眼打他的人,氣得鼻子都快冒煙瞭。
然後他冷哼一聲,轉身往傢裡走去。
帶頭的大媽誒瞭聲,想解釋來著,可劉洪昌已經走瞭。
其他人頓時七嘴八舌嚷嚷起來。
“打錯人瞭,他上這兒幹嘛來瞭?”
又有人問帶頭大媽:“你不說有流氓嗎?”
“這我哪兒知道啊?”大媽也是一臉懵逼。
“這不文遠說的嗎?你看這事兒弄的!”
另一邊,南易追瞭上去,和劉洪昌進瞭房間。
羅松遲疑一下,也跟瞭過去。
“洪昌,這是羅主任,我現在的領導。”南易介紹道。
劉洪昌點瞭點頭,彎腰拱手抱歉道:“不好意思啊羅主任!”
“您初次登門,就讓您看到這種破事兒,實在有些晦氣。”
羅松搖頭笑瞭笑,說:“傢傢有本難念的經。”
“我看今兒也不適合聚餐瞭,要不改日吧!”
劉洪昌連忙道:“別啊,食材都準備好瞭,還請羅主任務必賞光。”
“主任,食材難得,要不您就委屈一會兒?”南易也開口相勸。
這時,就見一個女人披頭走瞭進來,看樣子是剛洗過頭發。
這女人長得倒是漂亮,鵝蛋臉兒,身材風韻飽滿,氣質清麗文靜。
見屋裡有人,她愣瞭一下,南易她認識,羅松倒是不認識。
於是對兩人淺淺一笑,算是打瞭招呼,然後又皺眉跟劉洪昌說:
“洪昌,你這是幹嘛呀?你、你說這事兒弄的……”
“弄的咱們在街坊鄰居面前多丟人,你知道嗎?”
她越說越氣:“我洗個頭有什麼好看的呀?非得偷看!”
劉洪昌勃然大怒,指著她大聲怒吼道:“你把那偷字給我去瞭!”
“我看你怎麼瞭?我看你怎麼瞭?你是我老婆,我看你怎麼瞭?”
“李建斌那個王八蛋,他把你親瞭,我說什麼瞭?”
文慧也氣急瞭,冷眼呵斥道:“洪昌,你胡說什麼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