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中。

　　羅松跟何雨水一塊兒吃飯，邊吃邊聊。

　　“我嫂嫂親戚傢來人瞭，就我們去鄉下的那天。”何雨水突然道。

　　羅松手裡的筷子頓瞭頓，好奇道：“鬧起來沒有？”

　　“沒有，夏傢媳婦兒是我們學校中學老師，我還認識呢！”何雨水搖頭回道。

　　“她長得很漂亮，性子還溫和，罵人也柔柔糯糯的，讓人生不出來脾氣。說來也奇怪，越是這樣的人，我哥哥嫂嫂越是怕她纏上。她提議想保留夏傢的工作名額，被我嫂嫂拒絕瞭。後來我哥提議，等夏傢的孩子大瞭，可以收為徒弟，教他們廚藝。”

　　羅松疑惑道：“老師？你們學校的老師，我認識不少，她叫什麼名兒？”

　　“叫洛迎秋，三十歲左右，現在是初二六班的班主任。”何雨水回答道。

　　羅松恍然道：“是她啊，她我知道，聽人說起過她。”

　　他雖然沒見過洛迎秋本人，卻知道她的名字，是聽文麗說的。

　　文麗雖然隻是紅星小學的老師，但跟洛迎秋卻是好朋友。

　　文麗經常說洛迎秋怎麼怎麼漂亮，又怎麼怎麼溫柔。

　　羅松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瞭，倒是一直沒見到過真人。

　　更不知道洛迎秋的丈夫就是夏友軍。

　　當然瞭，就算是知道，他該下死手的也不會手軟。

　　“你聽誰的？”何雨水好奇道。

　　羅松笑道：“我人脈那麼廣，聽幾個人說起她不奇怪吧？”

　　“呃，那倒也是。”何雨水點頭道，沒再多問。

　　羅松微微一笑，吃瞭口菜後，問道：“最近院兒裡還有其他新聞嗎？”

　　何雨水搖頭回道：“這幾天倒都挺本分的，沒出什麼幺蛾子。畢竟飯都吃不飽，下班回傢就窩到屋裡，哪有力氣扯皮啊？你看吧，等後天放瞭響，支瞭糧，他們吃瞭幾頓飽飯後，就又都有精神瞭。反正我覺得咱們院兒挺怪的，就沒有幾天消停的。等以後我參加工作後，就搬到小院兒那邊去，再也不想回來。”

　　羅松壞笑道：“你要站在積極的立場看問題嘛！院兒裡吵吵嚷嚷，熱鬧點不好嗎？這樣也不會無聊嘛！”

　　何雨水聞言，咯咯直笑，笑得花枝亂顫。

　　她就喜歡羅松身上的這股子壞壞的味道，讓人心裡踏實。

　　兩人說說笑笑，吃過晚飯，何雨水把衛生搞好，就離開瞭。

　　羅松回到房裡，把收音機打開，聲音開得老大，聽著京劇。

　　院兒裡的人聽到動靜，知道羅松回來瞭，不時有人來到窗戶前問好。

　　到瞭傍晚，許大茂一身酒氣回到院兒裡。

　　知道羅松回來瞭，回去簡單洗漱過後，就找瞭過來。

　　“今兒陪我們科長喝瞭頓酒，我請的客。”

　　許大茂遞瞭根煙過去說，並在炕桌對面坐下。

　　羅松接過煙，起身盤坐著，好奇道：

　　“他怎麼說，有沒有答應幫你升級？”

　　許大茂搖搖頭，咬牙道：“這小子含含糊糊，沒有拒絕，也沒答應，心黑著呢！明兒我打算給他送點土特產，他要再不答應，我就放棄瞭。”

　　羅松揚眉道：“一百步都走九十九步瞭，放棄不可惜瞭？”

　　“哎，這道理我懂，可就不想看他那得意鳥樣。”許大茂憤憤不平道。

　　羅松提醒道：“那你可得想清楚，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瞭。”

　　“我明天上班後，也去宣傳科坐坐吧，探探他的口風。”

　　“行，我也就這意思，你的面兒，他一定會給。”許大茂轉怒為喜道。

　　羅松道：“他是會給面兒，但不一定會答應辦事。”

　　“就像我有時候也會給人面兒，但落到實處，也會含糊推諉。”

　　“所以你也別光指望我，關鍵時刻受些委屈，總比一直受委屈要強。”

　　許大茂嘆氣道：“行吧，哪怕他讓我去吃屎，我也咬牙認瞭。”

　　“對嘛，為瞭事業，為瞭進步，受些委屈不寒磣。”羅松微笑道。

　　“還有曉娥姐那邊，這幾天你去看瞭沒有？”

　　許大茂頷首道：“星期一去過一次，受瞭一肚子氣回來瞭。”

　　“哦？這話怎麼講？”羅松好奇道。

　　說起這個，許大茂滿臉愁悶，回答道：

　　“還不是我那嶽父嶽母，搞得我跟外人似的，沒少給我臉色看。”

　　“要不是看在倆孩子的份上，我是真不想去婁傢，太憋屈瞭！”

　　“特別是我那嶽父，張口閉口說我小農意識嚴重，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要有他那傢世，我照樣也能顯擺起來，個老東西，簡直可惡！”

　　羅松肯定道：“你一定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

　　“要不然他們會給你使臉色看？還是要多從自身找原因。”

　　“對瞭，倆孩子都還好吧？我這也有好些天沒見他們瞭，怪想他們的。”

　　許大茂臉上露出父親般的微笑，點頭道：

　　“倆孩子都還好，吃瞭睡，睡瞭吃，倒是這幾天在慢慢脫皮，有些難看。”

　　羅松微微一笑，說：“孩子脫皮正常，等過瞭這一陣就好看瞭。”

　　“孩子滿月的時候，要辦滿月酒嗎？”

　　許大茂苦悶道：“我倒是想辦，娥子卻不讓，說太麻煩。”

　　“呃，這幾年不辦酒席是對的，還是低調點好。”羅松點頭道。

　　“你想現在許多人連飯都吃不飽，你要是辦酒席。”

　　“辦差瞭沒面兒，辦好瞭倒還引人嫉妒眼紅，得不償失。”

　　許大茂揚眉道：“可要是不辦酒席，我送出去的人情不就收不回來瞭？”

　　“這些年我和我爸媽可沒少送人情出去，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瞭。”

　　羅松笑道：“這話說的，不辦滿月酒，以後還可以辦周歲嘛！”

　　“你要真想辦酒請客，以後還怕找不到借口嗎？等年歲好些瞭再辦吧！”

　　許大茂苦笑道：“我就算現在想辦，娥子不支持我，也辦不成啊！”

　　“這死女人現在越來越有主意瞭，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我是拿她沒辦法。”

　　羅松暗暗發笑，嘴裡說道：“她現在有瞭孩子，肯定會考慮周全些。”

　　“屁得個周全。”許大茂癟嘴道。

　　“她娘傢傢大業大，她卻學會摳摳搜搜，忒不爽利。”

　　“我的要求也不高，隻希望她今後能多給我些零用錢用。”

　　羅松壞笑道：“然後你就好拿著零用錢去找寡婦？”

　　許大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