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福茗茶莊,坐落於寸土寸金的金寶街,有一間廣亮門臉,聘有八枚茶花,興旺一時。隨著疫情來襲,茶莊生意急轉直下,現在,就算還在開門營業,也是硬撐著,茶花更是隻剩下四枚瞭。

  原來所租的兩處宿舍,也要合並。茶花小姐妹選擇留下有閣樓的宿舍,還給起瞭個直白又風雅的名字——茶花居。

  茶花居樓上樓下各放兩張床,即不擁擠,又顯格調。年齡最大的田小花,主動發揚風格,沒有跟妹妹們爭著上樓,和同樣已婚的鄭一惠住在樓下。李思芯與郭梓涵兩個單身小姑娘,則搬上閣樓。

  茶花的本質是銷售,擁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小嘴,是基本條件之一,鄭一惠當然也不例外。隻是現在,她在面對田小花時,沒瞭伶牙俐齒,變的吞吞吐吐起來:「要不……你再考慮考慮,我都替你覺著……虧得慌。田姐,我不想占你太大的便宜……我也是女人,也是犧牲品……呀,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瞭。

  不然咱就……算瞭吧,像北京妞那樣,為自己活一回。」

  「行啦,有你這番話,就不枉我們姐妹多年,我聽瞭心裡舒服著呢。」田小花微微一笑,看上去並沒多開心,「事情確實荒唐,不過我們都是過來人,又反復琢磨瞭幾個月,應該過瞭心裡那道關,或者說已經麻木瞭……算瞭,該來的總要來,長痛不如短痛,除非你還能想出高招來。」

  「好幾個月瞭,有高招早就想到瞭。」鄭一惠氣苦搖頭,絞著手指無奈地道:「以前別人說農村落後,我都要爭上一爭,唉,農村的落後不隻是窮,思想觀念才最要命。憑啥兒子比閨女重要?憑啥閨女就得為傢付出一切?我們又不去分傢產,憑啥?」

  鄭一惠的牢騷,田小花感同身受,但是對此,她無能為力。觀念這種東西,是幾代人經年累月而造就的,根深蒂固得可怕。即使要改變,也需要漫長的時間來洗磨。其實,她自己就是一個例子,在固有觀念的影響下,為瞭滿足弟弟無理且過分的需求,最終還不是「自覺自願」地答應,並願意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

  而且田小花也認為,鄭一惠也因為被愚昧觀念所支配,才能跟她琢磨出這麼荒唐的事情,手挽手「主動」往火坑裡跳。進一步而言,如果她們不願意為「傢裡」犧牲,村裡人反而會指責她們「自私」「不懂事」。這也是長期被思想觀念浸染的結果。

  「有時候真羨慕北京妞,活的多自在,唉。」田小花沒頭沒尾的一句感慨,反而令鄭一惠連連點頭,完全明白其中的含義。

  兩人沉默瞭一會,鄭一惠看瞭看左右,做賊似的小聲道:「田姐,要不,要不……我,補你點錢?」

  田小花柳眉一豎,聲音也冷瞭下來:「你皮癢瞭?找打不是?還是說你打心底裡,把我看成『出來賣的』?枉我把你當妹妹,處處照顧……」

  「不敢,不敢,我知道這麼說下賤,所以想瞭很久都不敢張嘴……但是,你,真是太虧瞭。」鄭一惠漲紅著臉,解釋連連。

  「虧不虧我自己會合計,隻要你以前沒說瞎話,就可以……我,實在挨不住瞭,連老板那樣的貨色,我都差點張開腿。不怕你笑話,每月最難挨的那幾天,真想到大街上隨便拉個男人回來。」

  「誰不是呢。要不是真憋不住瞭,我還真就不孝一回,還誰都別想勸。老娘在北京打工幾年,也不是白幹的,手裡有錢就是硬氣。」

  「說的跟富婆似的,你那麼有錢,怎麼不養幾隻小狼狗?你也不用這麼辛苦地忍著,說不定還能借我一隻,救救急。」

  「嘻,我有打算,想先拿小野當小狼狗培養,需要救急嗎?我肯定借。」

  「你呀,向來嘴上不肯吃虧,你可別亂帖錢給他。半大小子兜裡有閑錢不是好事,生活費我都分批給。自打從老傢出來,我是又當姐又當媽,勞心費力的拉扯他,你就別給我再添亂瞭。」

  「我聽你的,不過,他是童子雞,第一次總要包個紅包吧?討個好彩頭。」

  「哪來那麼多的歪理邪說,呃,你要是真被他收拾服帖瞭,發個紅包也行,給200 就能高興死他,千萬別多給。」一說到弟弟,田小花的心情好瞭許多,臉上的笑容也不再僵硬,嘴上也不示弱瞭,「小夥子火力可壯,一個不小心,把你拾掇出個好歹的,你可多擔待,找我告狀怕是不頂用。」

  「你就吹吧,我可聽說瞭,童子雞像炮仗,藥量足捻子短,一上身『砰』的一聲自己就爆掉瞭。」鄭一惠吃吃地笑著道,「咯咯……光剩滿處找紙瞭,咋收拾人呀?」

  「就你懂的多?你老公第一次,爬上去就爆瞭?」

  「說起這事就氣人,我跟他的時候,他都身經百戰瞭,破我身子那次把我給折騰慘瞭。媽的,疼死瞭,也臭死瞭。」

  「臭?」田小花露出不解的表情。

  鄭一惠露出同意的表情:「從下邊抽出來,連湯帶漿的,直接插進上邊,你不覺得臭?」

  「上邊……啊,你不會翻臉?」

  「當時我是懵的,全身都是軟的,硬是被摁著腦袋,插進去。」

  「咬呀。」

  「那是我老公,親老公……但凡換一個人,我咬不死他。」

  「男人都喜歡弄……上邊?」田小花想到瞭弟弟,不由得疑惑。

  鄭一惠猜測田小花的小嘴,可能還沒被開發過,便含糊地用『上邊』來代替:「好像是……別人不知道,我老公弄我上邊的時候,就會翻著番地玩花樣,癮頭十足……而且你想,下邊的話猛戳就是,沒有什麼花樣可玩吧?上邊可就不一樣瞭,有好多作踐女人的法子。」

  「這男人啊,隻要一上床,就跟變瞭個人似的,怎麼臟怎麼來,醃臢死個人。」田小花聽的目瞪口呆,略一發散思維,後背直冒白毛汗,她趕緊揭過瞭這一頁:「小野呢,你多留神,別讓他學的胡天胡地……昨天,小郭說他射滿瞭一罩杯,還故意放到臺燈底下,等著人傢看。」

  「切,小郭的碗兒?迷你的。」鄭一惠不屑,「我爹也能射滿,嗯,我特意摸瞭底,硬度足夠。就是來勁慢,好在持久力強,估計能在你身上鼓湧個把鐘頭,比老板中用多瞭。」

  「你讓你爹鼓湧瞭?」

  「沒,找借口給他擼瞭一發。能自給自足的話,我還會找你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