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桂青霜聞言,忍不住問道:「你們傢裡還有人生病嗎?否則你們怎麼還要找那女神醫?」雲嶽心道:「好,魚兒快上鉤瞭。」當下便道:「也不是生病,隻是不小心中瞭毒,要找人解毒。」桂青霜道:「原來是中瞭毒,隻不知道你們那位前輩是中瞭什麼毒,說不定我可以幫得上忙。」雲嶽見表情真摯,自己說什麼就信什麼,心中略感慚愧,道:「我們的這一位尊長中的是蛇毒,毒性甚烈。」

  桂青霜隨即問道:「是什麼蛇?在哪裡被咬的?是金線蛇?青竹絲?還是鐵頭蛇?」雲嶽見她一口氣說出數種毒蛇名稱,都是毒性奇烈的毒蛇,就要脫口而出說出邪皇中的是紫龍血毒,突然想道:「不對,紫龍血是毒門至寶,她是毒門弟子,斷無不知之理,我若說出師叔中的是紫龍血毒,則豈不當場露瞭馬腳?」

  心念電轉,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蛇,隻知道這蛇通體皆紫,刀劍難傷,而且行動如風,善藏於泥葉之中,出奇不意便會突然竄出咬人。」他小時曾隨邪神雲遊天下,所到之處遍及大漠苗疆,邪神每到一處也都會告知他當地的一些民俗習慣,風土人情,因此對這紫龍毒蛇的習性知之甚詳。

  桂青霜臉色一變,心中懷疑道:「他講的好像是紫龍,隻不過…紫龍的毒性之烈,天下第一,就連本門的金蠶蠱毒都比不上,平常人隻要被咬上一口,走不到三步,就會毒發身死,那還有時間找大夫解毒去?」臉上立時流露出不信神色,忍不住問道:「你說的可是紫龍?不會吧?在哪裡被咬的?」

  雲嶽眼光一閃,剛想說明,柳玉瓊已經忍不住道:「不是被咬,是被人用這種毒蛇的毒液下在酒菜杯盤之中才中的毒。」桂青霜驚咦瞭一聲,心中隨即浮起一個名字:「紫龍血。」當下搖搖頭道:「不可能。」心道:「紫龍血重逾珍寶,師伯一向看得極重,本門損失瞭不少弟子也才煉出瞭一瓶紫龍血,師伯怎肯輕易使用?再者,紫龍血奇毒無比,乃天下之最,中者立斃,那有時間讓你找大夫?」柳玉瓊不服問道:「為什麼不可能?」

  桂青霜搖搖頭道:「就是不可能。」頓瞭一頓,遲疑瞭半晌,才道:「你說的毒,大概就是本門中的至毒,紫龍血。但這是不可能的,紫龍血煉制極難,紫龍又特別難捉,再加上紫龍長於瘴癘之地,要捉紫龍,隨時都有可能喪命在瘴氣之中,為瞭捉這紫龍,本門前前後後就死瞭數十名弟子,毒門成立數十年來也隻煉成瞭一瓶紫龍血,珍貴可知。而且紫龍血奇毒無比,中者立斃。你說你們那位尊長中瞭紫龍血毒,依我看,根本不可能,中瞭紫龍血毒,不可能撐得瞭這麼久的。」

  柳玉瓊見桂青霜不相信自己的話,不禁有些著惱,正想開口再說什麼,雲嶽已經搶先道:「不管那是不是紫龍血,我們想知道這紫龍血可有解藥,或者是其他的解決之道?」桂青霜躊躇瞭一會兒,眉頭深鎖道:「這紫龍血,據我所知,不錯,是有解藥,隻不過…」不等她說完,柳玉瓊已經忍不住問道:「不過什麼?」桂青霜瞧瞭她一眼道:「隻不過非常難尋。」雲嶽雙眉微蹙,問道:「怎麼說?」

  桂青霜嘆瞭一聲道:「其實,就算我告訴你也無用,這解藥,說真的,除瞭我師伯外,沒人有此紫龍血的解藥,他是不會給你們的。」雲嶽道:「既然有解藥那就好辦,至少我們還有希望。」桂青霜見他說話淡淡的,但眼神之堅定,直如五嶽巍峨,雄傑不可動搖。當下心想:「他們救我夫婦一命,有恩報恩,不如就跟他們說瞭吧!」忍不住道:「你們不要亂來。」隨即嘆瞭一口氣,憂鬱地道:「這解藥在苗疆。」

  雲、柳兩人互望瞭一眼,知道桂青霜必有下文,當下靜靜的瞧著她,並不打岔。

  桂青霜續道:「這解藥其實是一株藥草,而且劇毒無比,我們苗人叫它『藍燈草』…」頓瞭一頓,看見柳玉瓊的表情有點困惑,解釋道:「那是因為這種藥草的莖上有一條極細的藍線,長出的花是藍色的,倒垂而掛,就像個藍色的燈籠,因此我們便叫它『藍燈草』。這種藥草就長在紫龍洞穴方圓十丈左右的地方,所以…」聽到這裡,柳玉瓊忍不住打岔問道:「既然這草劇毒無比,怎麼會是解藥?」

  桂青霜點點頭道:「你說的沒有錯,其實,這個問題我以前也問過,據我師伯說,這是因為紫龍血太毒,解藥難尋,而這藍燈草又是奇毒之物,論毒性可以說並不在紫龍血之下,以之為解藥,正好可以以毒攻毒,解紫龍血之毒。」柳玉瓊這時才恍然大悟,伸手一拍額頭道:「原來如此,我知道瞭。」看瞭看桂青霜,有點不好意思地道:「桂傢妹子,真不好意思,剛才誤會你瞭。」桂青霜笑笑道:「沒有關系。」

  這時,一直待在一旁,靜默無語的楊志浩突然問道:「恩公要南下苗疆求取藍燈草嗎?」雲嶽沉吟瞭一會兒,道:「或許吧,我們還沒決定。」楊志浩鄭重道:「恩公,你若真要南下苗疆,我勸你要多加小心,那天南荒地的瘴癘之氣可不是弄著玩的,隻要吸入半點,便有性命之虞。」雲嶽點頭道:「這個我理會得,多謝關照,如若南下苗疆,我們會小心的,多謝楊兄瞭。」

  桂青霜也道:「我夫君說得不錯,苗疆瘴氣極重,若無萬全準備,最好不要前往,否則的話,也要找個識途老…老…那個…那個…人,這樣才容易避開瘴氣,以免中毒。」她雖學過漢文,但到底這些書本上的成語並不好學,一時間記不起來,隻有含糊其詞的帶過去。雲嶽隻是笑笑,並沒說什麼。

  桂青霜略感慚愧,垂首道:「對不起,我的漢文不好,說不清楚。」柳玉瓊伸手握住桂青霜的玉手,溫柔地道:「妹子,你的漢話已經說的很好瞭,我們都聽得懂,沒什麼說不清楚的。」桂青霜隻覺心頭一陣暖意,梨渦帶笑,感激地道:「姐姐,謝謝你。」柳玉瓊噗嗤一笑道:「妹子,你這麼說就太見外瞭。」伸手輕輕梳著她的秀發,彷彿就是一對姊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