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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嶽將手中長劍插在柳玉瓊身前,眼中冷芒大盛,覷定田慎,冰然道:「好個背後偷襲的狗賊。」

  田慎大怒,他是關外千山派的高手名宿,一向受人尊敬,如今在雲嶽口中卻成瞭隻會在別人背後偷襲的下三濫狗賊,叫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氣?暴然道:「小子,留心你的用語!」

  雲嶽冷笑道:「怎麼?叫你狗賊你還不高興?哼,我以為叫你狗賊還污辱瞭狗呢,你,恐怕連狗賊都配不上。」

  田慎聞言,氣得渾身發抖,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毛發根根豎起,當真是隻有怒發沖冠可以形容。厲吼道:「小子,老夫今天不教訓教訓你,你也不知道什麼叫做敬老尊賢,還以為老夫可欺!」

  雲嶽鄙夷的大笑道:「敬老尊賢?憑你也配?你老是老瞭,確又那裡賢瞭?值得我尊敬?嘿嘿,一個人若隻是想用年歲來壓人,光是靠癡長幾歲便要別人尊敬,嘿嘿!雲某可不會尊敬他,隻會瞧不起他。」說完,嘴噙冷笑,冷冷地看著田慎。

  田慎氣往上沖,厲吼道:「小子,休逞口舌之利,有本事就掌上見高下。」一張臉已經漲成瞭豬肝色。

  雲嶽淡淡的瞧瞭他一眼,冷冷的道:「你不配。」整個人靠在樹上,雙手抱胸,一副吊兒郎當,目中無人的神色,就好像田慎根本不存在似的。

  田慎一生之中那曾受人如此輕蔑過?千山派在關外乃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派,地位可比中原的少林、丐幫,於關外武林可以說是地位尊崇,泰山北鬥的地位。田慎身為千山派中少數的高手名宿,一向以此自豪,沒想到卻被雲嶽貶得一文不值,是可忍,孰不可忍,怒吼聲道:「小子,你太囂張瞭,給老夫跪下。」

  雙掌凝足內勁,掌心發出點點紅光,彷彿在掌上塗瞭亮粉似的,身法奇快,隻是人影一幌,一雙略胖的手掌已經搶進雲嶽身周三尺之內,右手掌力圓如穹蘆,廣被五尺,向雲嶽當頭摟下。左手掌力直出,勁強力猛,勢險短節,直如戰鼓怒擂,鷹擊長空,又快又狠,當著雲嶽胸腹之間便是一掌。

  雲嶽惱怒他人後出手,傷瞭柳玉瓊,有心要給他一點顏色看看。暗道:「我就用你來試試我新練的至尊令神功。」臉上紫氣驟盛,雙掌紫氣如紗,上下擺動,如觀音千手,楊柳飄風,斜劃一圓,將田慎的掌力吸納引領,轉移瞭方向,打在身旁三尺的一棵松樹上。掌力所及,那松樹一陣急抖,樹葉紛落,簌簌有聲。『裂』的一聲,那松身被他一掌打凹,掌印宛然。

  雲嶽一驚,心道:「好掌力!」趁田慎招式已老,反手陰掌變成陽掌,斜向外劈,登時掌嘯嘶風,如一柄大刀般向田慎頸項斬落。田慎掌力受雲嶽牽引,劈在松樹上,已是吃瞭一驚。待得雲嶽易守為攻,掌緣斬下,正是最要緊的頸項要害,豈敢不擋?急急掌心上翻,手腕騰起,噗的一聲,與雲嶽的掌刀接個正著。雲嶽掌緣發力,田慎頓時悶哼一聲,右掌抓著左腕,暴退四尺。又驚又駭,怒目瞪視雲嶽,雲嶽則隻是退瞭一步。

  雲嶽暗自驚喜,方才那一斬,他是以新學的至尊令神功發招,隻想接下田慎的掌力,拼個旗鼓相當便心滿意足,沒想到至尊令居然有偌大威力,不但接下瞭田慎這一掌,並且將他震退瞭四尺,自己隻退一步,不禁對這無上至尊令的神功威力之大,感到欽服。

  田慎又羞又怒,沒想到自己蓄勢而發的一掌不但無功,還被人震退,且瞧雲嶽出手的模樣,根本未盡全力,登時惱羞成怒,大叫道:「再接我幾招試試。」

  雲嶽冷冷地瞧瞭他一眼,道:「再接幾招都是一樣。」

  田慎暴吼道:「少廢話!」雖然氣沖腦門,感到無比的羞辱,但他畢竟是千山派少有的高手名傢,強壓怒意,身法幻變,急沖而前,雙掌連拍一十八掌,掌掌勁力嘶呼,卷起狂飆怒至,掌法綿密,涵蓋瞭雲嶽上半身。

  雲嶽冷哼一聲,道:「你是自取其辱。」紫陽掌祭起,雙掌盤舞紛飛,帶起紫陽烈勁如火。掌心紅氣隱然,如天邊流星似的帶起細長的尾巴,那情境就彷彿是有人拿著一根燃燒旺盛的火炬不斷揮舞,燄影流紅,熱力四散,頓時間火炬迎風怒爆,千萬點火星挾著勁風飛散,天羅地網似的掌影密如繁星,迎向瞭田慎猛撲而來的紅磷掌力。

  兩人掌法皆精,這一接上,自然是掌擊拳回,足踢爪扣,無所不用,盡在方圓七尺之內的范圍內攻守推拒,你來我往。田慎淫浸紅磷掌已有三、四十年,招式之熟,已經不用細想,右掌出手攻敵,左掌隨即護衛,一套『紅磷掌法』使得風聲凜冽,隱隱有雷震之聲,攻時如天風海雨,激起萬丈波濤,層層下壓,步步進逼,差點逼得雲嶽喘不過氣來。守時凝重如山,淵渟嶽峙,氣度謹嚴,實是無懈可擊。

  雲嶽本就不以掌法見長,雖然所練紫陽掌是一等一的絕技,但畢竟不如田慎三、四十年淫浸其間的紅磷掌招熟,交手瞭數十招後,已經有點相形見拙,守多攻少,四成攻擊,六成守衛。縱然如此,雲嶽仍是將紫陽掌使得虎虎生風,雙掌舞動帶起的熾烈熱勁如兩條火龍交纏盤卷,穿梭飛旋,雖處下風,氣勢不失。

  田慎越打越心驚,隻覺雲嶽的掌法精奧奇特,前所未見,雖然自己佔瞭上風,數使殺招,想將雲嶽劈在掌下,但雲嶽總是每每在關鍵之時,突使奇招,一下子又將自己的優勢抵銷拉平,力挽頹勢。心道:「在這樣打下去,瞧他鼻息悠長,分明是內力深厚之輩,如此一來,越拖越久,未必對我有利,得想個法子。」

  掌影紛飛中瞧見坐在一旁的柳玉瓊正在盤坐用功,臉色紅潤,流下瞭幾滴汗珠,頭頂上白氣蒸騰,絲絲冒起。立刻有瞭主意,猛然間大喝一聲:「開。」紅磷掌內力怒發,硬打硬架,彷彿力士開山,巨靈劈巖,直上直下,強攻猛打,硬是逼得雲嶽退瞭幾步。

  雲嶽大怒,正想以紫陽掌的殺手回敬,討還顏面。隻聽田慎驟喝一聲:「著!」左手掏手入懷,猛然向外一揮,打出大把雪銀細針,密如急雨,半空中針尖閃華,亮晶晶地如成片成片斷線的珍珠,點點激射而下,對正瞭運功療傷中的柳玉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