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死活要帶我去醫院,我不依,用手機導航查瞭查附近,最後在學校對面商場一層的小診所簡單包紮一下。
其實皮毛傷無非就擦擦藥做個消毒,再開點西藥吃吃啥的,我姑且為過姐姐這個關卡,沒當回事,姐姐卻顯得很緊張,一個勁兒逮著醫生問長問短、聊天聊地聊神仙,幫我消毒包紮的醫師或許拗不過姐姐的再三請求,傷痕本來包一層紗佈就可以瞭,結局活生生給我包到足足有四五層。
這下好瞭,我現在彎個腰都嫌難受,因為腹部被厚厚的紗佈頂住……“以後要是發現媽媽想打你,你就躲起來,要不你就打電話給姐姐,姐姐不要再看到你受傷瞭……”
日昳,我們從商場一層出來,姐姐詰責我不懂得保護自己,我想反駁來著,見姐姐桃花眼掛著千點啼痕,楚楚可憐的樣子好像受傷的是自己;說話時尾韻帶有一絲顫嬌,我也就由著她瞭。
“林大官人!!”
和姐姐步行到學府大東門,黎胖子在馬路斑馬線前方沖我大喊,邊上黑塊頭同學也在,見到我神情一凜,遠遠的大聲叫瞭我幾次“恩人!”
我遽然想起要請他吃大餐的事兒,再想想口袋裡隻有一張可憐的毛爺爺,委實不舍得花這個錢,屁顛屁顛抓住姐姐的小手,頭埋到她光滑的後頸,妄想這個“二百五”看不到我。
姐姐有點渾噩的摸摸我小腦瓜,定睛朝他倆望去,認出黑塊頭就是之前和我打架的同學,但姐姐不知道我們已經和好瞭,拉著我走到他們面前,毫不客氣道:“你喊什麼喊,我警告過你瞭,要是再欺負我弟弟就讓你在學校待不下去!”
這語氣跟方才嬌滴滴詰責我的語氣完全不同,殺氣騰騰,不過這女保護男的場景多少讓我有些臉紅。
黑塊頭同學之前被姐姐拿包砸過,可能潛意識裡有點卑怯,眼睛都不敢直視姐姐,微微低頭遮掩著自己膽怯的心理,而胖子表現得很自然,甚至仰頦端詳著眼前的大美女……
日昳下潮濕的氣溫,姐姐一頭金發宛如山陰夜雪,俏臉雖掛著慍怒,卻被一抹紅暈恬澹,肌膚溫潤如玉,有少女的緊致嫩滑也有禦姐的白皙色,氣質徘徊在誘惑與純潔之間。這樣的顏值,放在咱全校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存在,更何況姐姐身材也是相當有料,黎胖子口中慢慢吐出一個“哇……”字。
見他沒完沒瞭盯著姐姐,我一巴掌按住胖子的頭,道:“你看你大爺呢看!”
姐姐倒不以為然,也對,男生的目光她應該習以為常瞭。
“小林子……你上那拐這麼多大美女?一個比一個漂亮。”黎胖子感嘆說,眼神收斂瞭許多。
我笑道:“我‘自帶’的!不行啊?這我親姐。”
“哦哦哦……姐姐你好漂亮啊,比我姐漂亮多瞭,姐姐好!請問你還缺弟弟嗎?”
胖子著急對姐姐搭訕,批嘍撲嘍先對姐姐說著冷笑話,伸出一隻肥手想和姐姐相握,我知道他平時嘴賤膽子小,隻是開開玩笑而已,但心裡斐然泛起不爽,混淆些曖昧不明的情緒,我將姐姐護在後面,陰沉說:“你給我老實點,不然我告你親姐去。”
“嘿!你倆姐弟欺人太甚哈,我就客氣客氣,你這麼大反應幹嘛。”
是啊……我這麼大反應幹嘛?
我楞瞭一下,分不清自己的情緒到底是不是佯裝的,又不肯服軟,猶僅僅拉著個臉跟他對峙,姐姐在邊上鬼鬼祟祟覷瞭我一眼,雙手扣住我的單手,膝蓋微屈,臻首輕輕挨著我肩膀貼瞭過來,柔婉的聲調仿佛在宣告主權:“你別喊我姐姐,隻有我弟弟可以這樣叫我。”
“對吧?小老弟~”見我脾氣不攝又擰巴,姐姐枕在我肩上撒嬌似的抬頭問。
“那倒不至於。”
姐姐桃花眼裡藏著古古怪怪的竊喜,我有點犯糊塗和怔忡,聳聳肩將姐姐頂起來。
“唉……羨慕。為什麼我和我姐的關系就沒這麼好。”胖子若有所思的說。
姐姐露出嘴色淺淺的梨渦,伸手輕輕夾住我臉蛋左下頜線捏瞭捏,揶揄般道:“首先你要長得跟我弟弟一樣可愛~”
哦,原來姐姐也是顏值控。
連我都能聽出姐姐是在吐槽黎胖子醜,身為本人的他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呢,好在這貨對自己的長相有自知之明,皮笑肉不笑的向我看過來。
“你看我沒用,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長得醜怪我咯?”我給他補刀。
胖子裝出一副醐醍灌頂的樣子,點點頭謔近於虐:“懂瞭,放學我就回傢問我媽為什麼將我生成醜八怪。哦不對……你姐姐這麼高,為啥你這麼矮?”
“你很高嗎!”
身高一直是我的痛處,被他說出來感覺被人掐住瞭喉嚨,一股的難受勁,因為平時站著我會略略將左腳彎曲,這下我端正站好,盡可能的挺直腰椎道:“看清楚,我長高瞭。”
“咯咯咯……”姐姐手捂住嘴巴,偷偷笑得跟一串串搖曳的銀鈴。
我懊怨的看著姐姐,女人直觀上本就比男生要高上些許,況且姐姐身材比例綽約,今天還綰瞭個盤頭……
“姐姐,我真的長高瞭~”
姐姐收住笑容,不過笑窩澹澹的嵌入雪膚裡,仔細看像塊溫玉的瑕疵小刮痕。
“嗯……”姐姐走到我身側,用手在我頭頂比劃一番後道:“是長高瞭一點……”
“恩人,你說要請我吃大餐還算數嗎?”
氣氛變得融洽,受到陶染的黑塊頭同學放松瞭不少,默默走出來。
我和姐姐對視一會兒,姐姐笑道:“弟弟餓麼?”
“有點。”
粗略和姐姐解釋要請黑塊頭吃飯的前因後果,姐姐領著我們到一傢海底撈,坐下就點瞭700多的套餐,我心中發憷,口袋裡的一張毛爺爺估計連服務費都付不起,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姐姐身上瞭……座位是那種6人桌,棕色沙發前後各一排,姐姐和我坐前面,倆二楞子坐我們正對面,右邊約莫1米2高的隔間墻,墻上有讓食客點餐用的顯示器,糟就糟在顯示器離我最近,我隨便在上面摁幾下,啥也沒點,朝姐姐問:“姐姐,你還要不要點什麼?”
“點瞭個肥牛套餐給你的,姐姐不餓。”
餐桌中間有個火鍋鍋底,服務員將蘸料盤端過來,姐姐道個謝用手抓住大調羹在鍋底攪拌著,並未認真接茬。
關於我吃不瞭肥肉這件事呢,目前就媽媽和姐姐知道,但是媽媽不知道我愛吃肥牛,素日來我也不敢向母上大人提要求,媽媽比較有主見,總會安排一些飲食規劃給我,長時間下來,我無可置喙,這方面姐姐就不一樣瞭,姐姐上大學前和我同校天天黏在一起,我的喜好她很清楚。
肥牛加茶沙醬,不要太好吃,說到底是我太挑剔瞭。
好吃是好吃沒錯,重點我沒錢,倘若碰到姐姐也沒錢的話……天吶,光想想我都覺得狼狽。
“姐姐~”我幼幼的喚瞭一聲,搗鼓著辦法。
“嗯?”
此時服務員將配菜都端過來瞭,姐姐稍稍聳肩,頭部微微的向我斜過來,桃花眼視線卻一直沒離開餐桌上的火鍋,絡續往裡面放菜料。
生菜之類的東西是熟得比較快的,倆二楞子不等我們就先動筷子瞭,姐姐則沒啥食欲的模樣,挽起袖子露出潔白的皓腕,洞洞屬屬的用備用公筷挑開肥牛卷上多餘的肥肉,做完這些,又撐著桌子撥起軟殼蝦的蝦殼,撥好瞭就往我碗裡放……註意到姐姐左手腕上戴著一梵克雅寶的金手鐲,忖道姐姐不會剛好買手鐲沒錢瞭吧?最終結果是我們被留下來洗碗?
我不免有點坐不住瞭,挪到姐姐的後背,伸手固定姐姐的發簪子,順便捋捋姐姐的鬢梢,將側邊的波浪金絲搭在她精靈似的耳輪。
“怎麼啦?”
小時候我每每有求於姐姐,就會這樣撩姐姐的頭發,不過我自尊心重,幾乎每次都粘著她不開口,久而久之,姐弟間就有某種默契,每當我冷不丁碰姐姐的發簪子或發箍,姐姐就知道我有事兒瞭。
“姐姐,要不……這頓你先請,我下次還你啊?”我覥著臉說。
側面一窺,姐姐抿著櫻桃色澤的紅唇,唇線自臉頰兩邊鋪展,須臾間呈一條馨笑的上翹弧線,因為上唇較下唇薄些,小巧的人中深陷輪廓分明,側看姐姐的小嘴永遠是含笑淺淺的樣子,這下我不知道姐姐什麼意思瞭。
“姐姐,好姐姐~你先付瞭好不好嘛~”
我幹脆撒起嬌來,攬著姐姐的胳膊一陣搖晃,以至於她被我胡亂箍緊的金發蓬松開來,發簪子在丸子頭後搖搖欲墜。
“好好好……你別搖我啊~”
姐姐一手壓平稍顯繚亂的金發,額頭成團的發端猶如一匹華麗的綢緞,姐姐染發有經過幾個月瞭,現在金色素有些褪淡,小碎發每一根都像一輕柔的弦,陰差陽錯映照著淡淡的珀金顏,很好看。
束好頭發,姐姐道:“本來就是先付款的啊,你沒零花錢瞭麼?”
我沒正面回答,而是將頭靠在姐姐的香肩上,逞嬌心態仍意猶未盡:“沒瞭……我不敢問老媽要……她前幾天才揍我呢……”
“別找她!”姐姐突然言辭犀利,說話帶著情緒和火氣:“姐姐給你。”
說完,姐姐拿起手機摁幾下,我放在餐桌上的手機旋即發出“嗡嗡嗡”的震動聲,點開微信一看,姐姐還真給我轉瞭1000大洋。
“姐姐真好~”我頭頂鉆進姐姐的頸彎,表情是開心薿薿。
姐姐嗔瞭句:“小財迷~”
“嘖嘖嘖……”
對面的黎胖子看不過去瞭,扮作寇仇般學著我剛才的語氣,調侃道:“姐姐真好~~”
我給瞭他一記白眼。
胖子單人不成軍想拉個人墊背,擰頭看看還在狼吞虎咽的黑塊頭同學問:“對吧?”
向來恭恭敬敬的黑塊頭二愣子竟然也點點頭,道:“是,姐姐真好~~”
他們嘲謔起來我倒正經瞭,將用過的餐紙揉成一團往胖子臉上扔,然後看看姐姐有沒有生氣,姐姐表現得很平淡,就是會時不時的看看手機。
“姐,你幾點有演出?”
“嗯……七點,但是姐姐想先準備一下,時間不夠瞭……”
我不想耽誤姐姐的正事,便隨口對姐姐說:“要不你先走吧?我下課瞭就去找你。”
“林非同,你當個人吧,知道親姐姐買單瞭就趕別人走。”胖子不樂意的吐槽我。
對此姐姐隻是莞爾一笑,拿起沙發座上的包包起身,走之前還挨著我囑咐:“那姐姐先回學校,你記得要來哦,你不在姐姐都不想參加瞭……”
“嗯好。”
姐姐走之後,我馬上沖黎胖子瞪眼,然後掄起拳頭越過餐桌捶他的豬頭……
姐姐點的是6人套餐,我們為瞭“不浪費國傢糧食”邊聊邊吃,準備離開的時候,起身腳踝往上三寸的地方被什麼絆瞭一下,險些讓我跌倒,站穩後我道歉的話還沒說出口,看看面前,是之前疫情封校為難過欣欣姐的男同學。
他嘴角陰笑,明顯是故意的,我想要道歉的話變成瞭怨罵:“你沒長眼睛嗎。”
“就是報復你!”
仗著身邊有幾個牛高馬大的隨行,他說話戾氣很重,我有傷在身不想多生事端,用厭惡的態度從他身邊迂過,卻被他又一次伸腳絆瞭一下,並用力推著我的胸膛:“你不是很拽嗎?啊!?”
“艸你媽!”
身後的黑塊頭同學大喝一聲,從我身邊迅速閃過,隻見用來裝配菜的木盤砸到他頭上,其他互相認識的人上前勸架,拉拉扯扯之間莫名的也動起手來瞭,場面頓時亂作一團。
兩邊人扭打大概有10來分鐘,海底撈經理帶著三個保安拉開他們,嚴聲說:“想打架出去打,在外面怎麼打隨便你們。”
就這樣,一場莫名其妙的鬧劇以莫名其妙的方式收尾。因為我沒動手打架時躲得遠遠的,身上毫發無損,反觀為我出頭的胖子他們一個個鼻青臉腫,未免心中過意不去,想恰好傢裡有好用的鐵打水嘛,於是就帶他倆回傢敷藥瞭。
黑塊頭屬於沒見過什麼世面的人,進門第一件事就是在屋子裡瞎轉悠,我遞給胖子鐵打水和用得上的醫用品,自己回房投喂灰鸚鵡,洗澡換一套較校服輕便的衣服,出到大廳沒看到黑塊頭同學,沖正在擦藥的胖子問:“黑子人呢?”
胖子抬抬下巴望著某個方向,我順著方向在爸媽的臥室裡找到他,見這貨在木櫃上摸來摸去,不悅的喊道:“喂!!”
黑子嚇得半身以上都蜷縮,右手輕度握拳,鬼祟的擰頭看我。
滑稽的動作將我人給逗軟瞭,我控制著語氣說:“出來出來……我媽媽要知道我讓人進她房間,非打死我不可。”
*** *** ***
傍晚下課。我沖也似的一邊打車往姐姐的大學趕一邊給姐姐打電話,有定位也在大學城兜錯瞭幾次方向,後來還是靠好心的小姐姐帶路,方才在蔭蔽的露天長廊見到自己的親姐姐。
地方大約有300來米,綠茵地上由10張課室用的桌子拼合成大臺,整齊整齊有10多排,討論聲窸窸窣窣。
姐姐處在左邊一排樹木下的位置,拼合成的大臺上不僅撒著些資料,還有很多Rio雞尾酒,重點是,姐姐臉很紅,旁邊一個男同學挨著姐姐很近!
姐姐看到我的一瞬間就下意識坐開瞭,但我依然醋意大發,很自然就對那個男生有敵意。
“你什麼東西啊跟我姐姐坐這麼近?還讓她喝酒,我姐姐喝不瞭酒的。”
男生對姐姐投以詢問的眼神,姐姐沒註意到,坐在椅子上伸出一隻玉手拎著我,桃花眼眸盛滿瞭勸慰。
“這種雞尾酒度數很低的啊,我們喝三箱瞭都沒人醉。”
男生見姐姐不理他多半是覺得丟臉,略怒色道:“芝芝是你姐姐吧?一個弟弟未免管太多瞭吧。”
還敢叫芝芝叫得這麼親密!
我氣不打一處來,也不跟他講禮貌瞭,沖口就說:“我就要管,我的姐姐我為什麼不管?你什麼身份啊管別人姐弟,惡心誰呢。”
男生看我不可理喻的樣子,鼻子發出粗重的冷哼,居然陰陽怪氣念詩嘲諷起我來:“一鄉二裡共三夫子,不識四書五經六義,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膽。”
大臺上排除我之外剛好坐著9個人,再看看臺上寫著紅字(中文詩詞社四班)的桌牌,我瞬間明瞭。
心想不就簡單念一句唐伯虎唐寅的詞嘛,你裝什麼呢,當我不會?
“十室九貧湊得八兩七錢六分五毫四厘,尚且三心二意……”我針對性看向他,並用右手食指挑釁的指著他,道:“一等下流!”
“你……”
“別鬧瞭弟弟~……”
姐姐緊瞭緊我的指尖,顯得忸怩與手足無措,但無論如何我就認定這個男生對姐姐有意思,姐姐這麼美要是被拐跑瞭怎麼辦?一想到姐姐的愛將來會被其他人分享到,甚至沒想完我腦子就嘎嘎憋悶難受,醋意擠滿胸口。
“你還有什麼詩詞要對的?”悶醋敵意不能給姐姐,那麼我隻能惡哏哏面對這個男生。
“大傢都喝酒,憑什麼你姐姐不用喝?”
看啊,這狐貍尾巴露出來瞭,我篤定這個人就是想灌醉姐姐!李賴賴的……
“這樣吧……”
此般僵持不下,旁座的一個女大學生建議道:“我們來個小比賽,嗯……我們來拋硬幣,就用酒蓋當硬幣吧,拋到正面的對下聯,反面的先創第一句,對下聯的有十秒時間思考,超過十秒罰一杯……兩杯?芝芝,你說好不好?”
“我弟弟不喝酒的,他很乖……”
姐姐黛眉顰蹙,微醺粉臉泛著醉人又醉己的暈紅,回答著這個女大學生,卻拿不定主意般謹慎的乜著我。
“我先來!”那個男生急於在姐姐面前證明什麼,連酒瓶蓋也不拋先開始瞭,唧歪作瞭句沒什麼營養的。
好勝心被激發,我一屁股坐到姐姐的肉絲大白腿上,姐姐驚悸的遲挨一聲,調整好自己的坐姿,溫軟玉手從後面懷住我的腰,輕輕固定在我小腹前。
不出10秒我便想到瞭下聯,看那個男生喝酒的間隙,記起姐姐說過詩人的個性不適合現代社會,所以挨著姐姐問:“姐姐你要是不喜歡詩詞就先去忙吧,你不是還有演出嗎?”
“沒關系……”姐姐湊近我的耳根,炙熱芳香嗆剌著我的不安,下巴抵住我肩膀亦愜意依戀:“弟弟喜歡的姐姐就喜歡。”
“你們倆姐弟……確實有點太親密瞭哈,一直喂我們狗糧。”另外一個女大生道。
我總感覺姐姐已經喝醉瞭,想帶姐姐離開的,但心裡不肯放過那個男生,拋瓶蓋拋到正面,腦袋聳拉隨隨便便作出第一聯,男生畢竟是中文部的人,也10秒不到想出下聯,你一句我一句最終都爭得個臉紅耳赤。
在座的其他大學生也加入進來,時不時會插上一句對應的原創詩詞,我以前從來沒和別人交流過肚子裡的墨水,漸漸地,我開始變得享受這種氛圍瞭,作詞也是愈發的興起,等酒差不多喝完,我才發現姐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瞭。
離我較近的女大生見我眼神尋覓,好心提醒說:“芝芝待會有演出,應該是去準備瞭。”
“啪!”我一拍桌子,站起身來。
“如此甚好,在下也得撤瞭。”
對詞中我有輸有贏,站起身時感覺腦子貧血瞭一樣,連帶嗓子嗢噦,膀胱沉沉的。
“哪啥……茅廁怎走?”
各位大姐姐大哥哥聽我言論大抵是看出我醉瞭,包括那個男生在內並不為難我,甚至對聯之後他對我的態度都友好不少。
“附近沒有廁所,你要著急的話去我們宿舍吧,認識路嗎,要不要我帶你去?”
我擺擺手表示不用,卻想到去姐姐的宿舍解決。
姐姐入學那會兒有帶我參觀過,所以我是有些印象的,一路憑記憶搖搖晃晃來到姐姐的宿舍,看門沒關也沒人,尿急的我顧不上其它,兀兀淘淘徑直的沖進女生宿舍最裡面的衛間。
推開衛間門時,鋪天的水蒸汽朦朧瞭我的視線。
霧霾之中似的,一凝脂白玉般的裸體闖進眼球,身段頎長高挑,浴巾半遮著小腹以上的上半身,饒是酥胸規模過於驚人,猶見白皙側乳以緩緩呈上翹的弧度,仿佛無視地心引力似的扣在那兒,碩大胸圍以下蜂腰收窄,臀部鮮膩得像盛滿蜜汁的大肉桃,而最讓我眼球暴突的是,那斜面稍顯隱蔽的三角區邊隅,尨茸絨軟的高隆陰阜,潔凈的竟不見半根恥毛;肥沃阜肉露出一抹粉嫩的分層,像花瓣羞掩著花蕊,整體就像剛出籠的白饅頭。
我呆滯的看著這漫畫中才有的裸體,那女人註意到我側目望來,熟悉的臉孔、熟悉的氣質,唯獨那感覺瑰麗性欲的情愫不再熟悉。
“姐……姐姐?”
早該看到那頭蓬松濕漉的金發便想到是姐姐,可這副曼妙旖旎的酮體實在讓我挪不開眼睛,變得有些自欺欺人瞭。
姐姐從醉眼到醒目,驚慌失措尖叫一聲,笑靨渡瞭層不知蒸汽原因抑或羞臊原因的潮紅,我順著姐姐的桃花眼一看,胯下已是頂起一大帳篷。
“姐姐……我……我……”
“你把眼睛遮起來!”姐姐要求道。
我有點楞住瞭,站在原地巋然不知回避。
“哎呀~你出去!快點出去。”
大概半小時,姐姐從衛間出來,臉依舊是紅撲撲的,上身單薄的白色長襯衫披肩,純白色打底,高腰短褶裙,因為褶裙較寬松的原故,翹昂的臀丘被頂著往上幾分;肉絲換成瞭白色絲襪,都是統一有深有淺的顏色,隻有身上的飾品顏色各異,充滿純欲的華貴氣質。
憋瞭半小時我反而不急瞭,漫騰騰的走去解決完,出來時姐姐正拿著電風筒吹頭發。
“姐姐~我剛剛不是……”
“嗯……”
或許電風筒響聲太大,姐姐貌似沒聽到我說什麼,仂瞭仂半幹的秀發,關掉風筒,態度就像半小時前的一幕沒發生一樣:“你別莽莽撞撞的啊,姐姐帶你去看演出~”
“啊?”
“不想去?”姐姐註視著我說。
“不是……就……哎也沒什麼。”
“那現在走吧~”
……操場的主席臺上,我於臺下想入非非,姐姐肯定是個純天然的白虎瞭,白虎會遺傳嗎?想當初媽媽的腋下也不見一根汗毛,以媽媽那更為誘惑的身子,那裡想必……
“今天來瞭個重要的人……我很高興,我的小老弟。”
糊塗之際,姐姐在臺上打斷我的意淫,並用手指示著我這邊,導播順道將我搬上大熒幕,大傢都看瞭過來。
這次我是真怕羞,脫下外套連人帶頭將自己蓋起來。
直到聽不見外面一絲聲響,好久好久……我將外套撇走,入眼的世界好像更清晰瞭,又好像更醉瞭,夜色被那潮潤的氣溫反鎖,聚光燈下的姐姐在我瞳孔裡如螢火不斷地撲棱,我發現自己對姐姐已經發生某種微妙的變化,隻是一種直覺,說不清道不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