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回到宅子,一進客廳就看見瞭媽咪,她正坐在沙發上,笑著抱著兒子說話逗弄,剛滿半歲的兒子被逗的咯咯直笑,笑聲灑滿瞭整個大廳。
“媽咪。”
他走過去靠著女人坐瞭,又湊過去親她的臉,被女人推開瞭,女人埋怨他,“你都幾十歲的人瞭,還在亂親什麼?”
“連月回來瞭沒?”季念沒有在意媽咪的譴責,而是伸手去接過兒子,逗弄瞭幾下。
“回來瞭,在二樓換衣服——”
季念抱著兒子起身,準備去找“兒子的媽咪”,又聽見媽咪後面的話,“你大哥也過來瞭——現在好像也在二樓,書房吧。”
季念丟下兒子,來到二樓,他推開的半掩的書房大門,看見瞭裡面熟悉的身影。
男人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靠著椅背,狀態閑適,他伸長瞭腿,正在隨意的翻看著書桌上的資料。
“大哥。”季念隨手關上瞭門。
男人抬眼笑笑,丟下瞭手上的資料,“回來瞭?”
“嗯。”
季念嗯瞭一聲,拿出煙給男人遞瞭一根,又自己點瞭一根,然後坐到瞭他對面。
“天意最近做的還行,”男人點燃瞭煙,拍瞭拍自己剛剛看的資料,笑,“完全跟上節奏瞭。”
季念笑笑。
“送瞭陳教授五百億?”男人笑,“他收瞭。”
“錢不是重點,”季念靠在椅背上,抽瞭一口煙,吐瞭個煙圈,“陳教授已經獻身給科學瞭,哪裡還會在意這些俗物?主要還是因為連月。”
男人挑挑眉。
“陳教授以前和連月有瓜葛,他暗戀——明戀連月好多年瞭,”季念一臉平靜的玩著打火機,“我利用瞭他的感情,把他捆在瞭天意的戰車上——”
他笑瞭笑,“所以這根本不是錢的事情,就算我不給錢,他也會答應來做——”
“因為這樣他就會離連月更近。”
男人看著一臉平靜的弟弟。眉頭微動。欲言又止。
“你還真做的出,”半晌,男人終於笑瞭出來,又吸瞭一口煙。
季念笑笑。
“連月不介意?”男人挑眉看著自己的弟弟。
季念笑瞭一聲,搖瞭搖頭。沒有說話。
男人瞇眼看著他,也沒有再說話。
“不是連月介不介意,”季念沉默瞭一下,嘆氣,“是我不介意。”
又沉默瞭一下,弟弟抬眼看向書桌後面的大哥,“大哥,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傢其實不太正常?”
男人看著他,沒有說話。
“一個母親,幾個父親,”季念玩著打火機,輕聲說道,“同母異父的幾兄弟——大傢還過的好像很開心的。”
“這哪裡是一夫一妻?”弟弟看向自己的大哥,微笑,“這明明是一——”
男人看著自己的弟弟。
“從小我們就被教育,傢裡的一切都要以媽咪開心為宗旨——”,弟弟一臉平靜和坦然,“所以現在我要以連月開心為宗旨。”
椅背後的男人似乎想說什麼,卻突然被煙嗆到,低頭咳嗽瞭起來。
他同時聽到弟弟平靜的聲音,“所以連月,現在到底和陳教授是什麼關系——我是根本不管的。”
“隻要連月沒吃虧就行瞭。”
男人半天才平復瞭氣息,他抬起頭,看著對面一臉平靜的弟弟。
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半天都沒有說話。
然後是喻陽先垂下眼。他嘆瞭一口氣,靠回到瞭椅背上,皺眉扶額,閉眼不語。
季念也一直沒有說話。
書房裡一片沉默。
很久。
直到傭人上來告知擺好飯瞭,季念跟在大哥身後出門,他突然想起瞭什麼,一邊關門一邊問,“大哥你怎麼沒喊上嫂子一起來?”
喻陽扭頭看著他,面色平靜,“這裡秘密這麼多,我哪裡敢讓她來?有些事她還是少知道的好。”
季念笑瞭一聲。
兩兄弟一起下瞭樓梯,看見瞭站在沙發邊抱著孩子的男人,他正看著懷裡咿咿呀呀手舞足蹈想去抓他衣扣的嬰兒,一向嚴肅的臉上也微微有些笑意。
“季叔。”
“爸。”
“喻陽來瞭,”男人對大哥笑笑,“怎麼不見你太太和孩子?你媽咪還經常念他們呢。”
“他們剛好有事,”喻陽笑笑,眼神掠過瞭媽咪旁邊端坐著的弟媳——白底紅花的連衣裙,大波浪的長發,右耳後別著一朵紅色的波斯菊。
明艷動人。
她的脖子上,比剛剛多系著一方紅白相間的方巾。
他看見弟弟笑著走過去,毫不顧忌的坐在她身邊,低頭去吻她。
他挪開瞭眼。
“這朵花真漂亮,是後花園摘的嗎?”弟弟在笑著誇她,“和你很配。”
“季念你真是太失禮瞭。”是季叔在皺眉。
“要親吃完飯回自己房間去親,”是媽咪在笑,又過來拉著自己坐下,喊他們,“都先過來吃飯瞭。”
大傢都落座瞭,連月站瞭起來,給公公婆婆先盛瞭一碗湯,“爸,媽,喝湯。”
“不用這麼客氣啊連月,”媽咪雙手接過,又笑,“太勞累你瞭。”
“應該的。”她輕聲說。
她站到瞭男人的身邊,身上紅白佈料晃動,拂過他的衣服,暗香撲鼻,他看見她的皓腕潔白。
她把湯輕輕放在他面前,低聲喊他,“大哥。”
男人沉默不語,表情冷淡,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