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山”。
連月的背影已經在安檢門消失瞭很久瞭,陳山還一直站在外面登機口,半天沒有挪動腳步。
他聽到後面有人叫他,回頭,是季念——季念面容英俊,眼神沉靜,氣質獨特,才在機場站一會兒,已經吸引瞭不少路人的目光。
陳山之前就看過他——在媒體上,天意集團的繼承人麼。今天在墓地告別的時候,他看見季念過來,還吃瞭一驚。但是隨後又很快釋然瞭。
連月姐姐是個仙女,認識誰都很正常啊。
另外兩個來客看來已經走瞭,季念含笑朝自己走來,“去喝一杯?”
陳山看瞭看他,點瞭點頭。
酒店套房內,季念給陳山和自己倒瞭一杯紅酒。慢慢的晃動紅酒杯,季念含笑打量著對面的男人。
長的倒是不錯——連月這點眼光還是穩住瞭的。
穿著打扮很普通,就是地攤貨——嘖嘖,是個窮人,季念心裡下瞭判定。
氣質嘛,還行。
目光清澈。
知道瞭自己身份,也沒有急於來討好諂媚;
被自己這麼打量,也並不顯得慌張;
來到這總統套房,他明顯被這裡的環境震驚瞭一下,卻也並不掩飾自己的好奇——
活得坦蕩,並不拘束。對他胃口。
季念突然覺得心裡的隔應消散瞭很多。
連月總還是有那 -12ˊ59ˊ25>麼點人生追求的。
“你和連月在一起多久瞭?”
沒有問“你們是什麼關系”,也沒有問“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而是直接問“在一起多久瞭”。
直接判定他和連月有“在一起”。
陳山看著對面的男人,也聽出來他的話外之音。
他沒有立刻回答,因為他在想要不要承認自己和連月姐姐的關系——並不是他敢不敢承認,他並不在意別人怎麼看自己——而是連月姐姐是希望自己承認還是否認?
什麼的回答才是對她最好的?
如果對面這個人也是連月姐的“男朋友”之一,那連月姐一定是希望自己否認瞭。
——就算他現在還不是,既然他來瞭葬禮,肯定也是連月姐很看重的人。
“我們沒在一起,”陳山默瞭默說。
季念慢慢抿瞭一口酒,笑瞭,他搖頭,吐瞭一口氣,“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你配不上她。”
“你不用激我,”陳山很冷靜的看著對面的男人,“連月姐是自由的,她從來沒有和任何人在一起過。”
季念的呼吸一窒,慢慢的笑瞭。又慢慢晃瞭半天酒杯,他輕輕開口,“你看起來很瞭解她——那你知道她為什麼會去J國嗎?”
陳山微微搖頭。
“因為她被別人判定,她在覬覦她不該觸碰的東西,”季念輕輕的說,“所以她被要求回避——”
“是誰?”陳山問。
“這個就不能告訴你瞭,”季念笑,“這個人很強大,我們無法反抗他的意志——”
陳山看著他,沉默不語。
“我知道,也許在別人看來,我們已經到瞭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步瞭,”季念晃蕩著酒杯,嘆氣,“在地上仰視天空的雲朵,密密麻麻,重重疊疊,似乎都在一個高度,”
“可是如果飛到瞭天空,就會發現雲朵也有高有低——有些還相差瞭十萬八千裡,我們不能反對其意志的人,其實多瞭去瞭。”
季念看著陳山,“我保護不瞭她,你就更不能瞭——現在的你,甚至讓那人註意的資格都沒有。”
陳山抿嘴,握緊瞭拳頭,沉默不語。
“我查過你的資料,”季念笑笑,“Q大數學系,大二瞭吧?別人都誇你是個天才。一年前我就想找你聊聊,可惜當時雷霆之威突如其來,讓人措手不及。”
“沒想到連月回來還在找你。”
季念看著對面的男人,垂瞭垂眼。薄薄的嘴唇似喟嘆,輕輕吐出瞭四個字,“普林斯頓。”
陳山沒說話。
“普林斯頓,去嗎?”季念看著對面的男人,“你如果真的喜歡連月——就要盡快讓自己強大起來。”
“Q大是不錯,但普林斯頓才是數學傢的搖籃,巧瞭,剛好那邊幾個數學大佬都和我傢頗有淵源——我願意給你一個機會,為你引薦。”
“金錢方面你不用擔心,季傢的助學基金會為你提供全額生活補貼——不用你回報什麼。”
“你為什麼要幫我?”陳山問。
“為什麼呢?可能是因為我不喜歡對手太弱小吧——”,季念微笑著看著對面的男人,“現在贏你,未免勝之不武,你也不服氣。”
“十年,”季念想瞭想,“給你十年時間,讓我看看你有沒有資格做我的對手——也讓我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成長到,能夠引起那位關註的地步。”
“要是這點要求都達不到,”季念嘆氣,“那我隻能很遺憾的告訴你,你這輩子將永遠沒有保護她的能力。”
“到那時你就主動放棄好瞭,”季念笑,“也算我留給你的一個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