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是不同,不過也沒什麼直觀的感受就是瞭——因為傢裡的每個孩子的人生似乎都有點不正常。
喻陽很小就被送給瞭他不能生育的大伯養瞭,寒暑假才和他們在一起;David和Sam被帶回他們父親那邊教育,周末才能見一次;喻恒從小就是個心機boy,仗著他是傢裡的老小——也隻比他小一歲而已,天天跟在媽咪身後裝無辜——這麼多兄弟,他最煩的就是他。
比如今年吧,喻恒就應該知趣點,自己回京城去喻傢過年——那才是他老傢,不趕緊去抱他伯父的大腿,在這裡礙什麼眼?今年父親離瞭婚,又火速地和媽咪領瞭證,說這麼多年委屈瞭他和媽咪,要好好陪他們過個名正言順的年——喻恒在這裡橫插一腳算什麼勁兒?
喻恒當然無視瞭季念的怨念,自顧自的誇贊著媽咪,“媽咪這隻@鐲子您帶上真是太漂亮瞭,是爸專門去雲南挑的呢——”
季念咬瞭一口餃子。
媽咪的鐲子都夠裝一箱子瞭,有什麼稀奇?
媽咪做的餃子還是原來的味道,要是加點榨菜就更香瞭——
榨菜?
他想起瞭那天加瞭榨菜的餃子。
那天在那個破房子裡面,那個女人被他按在桌子上,從後面幹瞭進去,搞得一身面粉。
她做的餃子還挺好吃。
人還很緊。
就是房子太破瞭——不過在這種破房子裡面幹她真是別有一番刺激。
這個有上進心的——孤女。她沒爹沒媽的,今晚除夕,她一個人過?
季念抬眼看看四周。父親在看著媽咪微笑,媽咪在笑著看手上的鐲子,喻恒在一旁笑著拍馬屁——今天是除夕,又是爸二十年來第一次“陪你們過年”的日子,不可能走掉的。
要說起來,這個連小姐,真的是他生命中出現過的最窮的人瞭啊。
不如明天又去扶下貧吧,就當慰問困難群眾瞭,季念想。
連月照顧好媽咪睡覺,又一個人在病房看著熱鬧的春晚,伴著外面的煙花,冷清的病棟,她還沒熬到十二點,就迷迷糊糊的睡著瞭。
半夜卻被人推醒。黑漆漆的高大人影,帶著一身寒氣,嚇得她伸腿一踹,拿著包就要砸過去——
“別砸,是我。”來人低聲說。
“向坤?”連月聽出瞭他的聲音。轉頭看看天色,外面還一片漆黑,他怎麼來瞭,這什麼時候瞭?
“我守完傢裡的夜就過來瞭,”向坤說,黑暗裡看不清他的表情,“你一個人在醫院我很擔心。”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連月問。自己從來沒有告訴過他醫院地址。
“你手機來電有醫院名字,我導航過來,再挨層問——有個護士說你在這裡。”他說。
連月沉默瞭。
這個男人——
在寒冷的初一凌晨,頂著風雪開瞭快一個小時車,就為瞭來醫院陪著她。
“向坤。”連月抱住瞭他的腰。淚水湧出,打濕瞭他的衣襟。
她這樣的人,哪裡值得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