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連月捂嘴大笑起來,“你不會喝酒?”
不。陳山邊咳嗽邊搖頭。他喝過的。
他的傢裡永遠堆滿瞭酒瓶子,父親天天爛醉如泥,喝完瞭就開始打他們。
他以前趁父親不註意偷喝他的酒,辛辣,刺激,如刀割喉嚨——他不覺得有什麼好喝。
但是今天不一樣。今天的酒是甜的。甜得醉人。
好不容易陳山才停止咳嗽,女人自己又倒瞭一杯,慢慢地小口小口的喝著。一邊上下打量站在旁邊的他,似乎在待價而沽。
“你多大瞭?”她問。
“二十。”男孩聲音低低的。
“嗯——”女人拖長瞭聲音,不知道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她又問,“叫什麼名字?”
“陳山。”男孩低聲說,覺得很羞愧,自己的名字那麼俗氣——
“那個山?山峰的山?”
男孩點點頭。
“哦。”女人點頭,又笑,“我叫連月——你叫我連月姐就行瞭。”
我已經知道你名字瞭你借給我那本書上有——陳山想這麼說,可是他隻是呆呆的喊瞭一聲,“連月姐”。
這兩個字他在心裡默念瞭很多次,這是第一次從他的胸腔裡吐出,可他感覺卻像是刻在瞭自己的心臟上。
“你是九月份上大學?”連月對著燈光旋轉著酒杯看著裡面醉人的液體,漫不經心的問,“考的哪個大學?”
“Q大。”
“噗嗤,”連月放下酒杯,第一次正眼看他,笑,“Q大?你小子不是騙我吧?”
這傻乎乎的還能考上top2?她一直以為Q大隻有象陳柏宇那種機靈鬼才能去上呢。
英語倒是不壞。嘖嘖。
陳山漲紅瞭臉。他不覺得連月懷疑他上Q大是侮辱——他覺得連月懷疑他在騙她才是。他怎麼可能騙她呢?
“我有通知書的。”他紅著臉說。他現在就可以回去拿給她看——證明他不會騙她。
“算瞭。”連月說。她站瞭起來,伸瞭個懶腰,“我要洗澡睡覺瞭——”她又去看著手足無措的男孩,似笑非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洗?”
陳山這輩子連女人的手都沒碰過,哪裡受過這種調戲?他的臉刷地一下漲紅如血,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瞭,結結巴巴,“我,我——”
“呵呵。”連月隻是逗他,起身去瞭浴室,“不要就算瞭,那我自己洗吧——”
浴室很快響起瞭水流聲,陳山晃瞭幾下,才扶著桌子站穩,他感覺自己腳步虛浮,全身血液似乎全沖向瞭頭部,整個人似乎要飛瞭起來。
他看看這小小的房間。罩著粉紅色床單的大床,堆滿瞭書的書桌,╮(╯﹏╰)╭她的包包——而自己正在她的房間裡。他感覺自己要化成瞭水。
不知道過瞭多久。連月才洗完出來,她穿著睡裙,裹著頭發,看見他還在,一邊拿吹風機一邊隨意的問,“你今晚是在我這裡住?”
陳山呆呆地看著她不吱聲。
“想不想?”連月似笑非笑,“想就是想,不想我可就要送客瞭——”
“想。”陳山感覺這是自己這輩子的勇氣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