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妻子的過往

  第二天一早,我就醒來瞭,看著身旁還在熟睡的妻子,我回憶著昨天一天發生的事情,不禁笑瞭起來。

  妻子雖然在我之前有過一任男友,並且同居過很久,但是她本質上是個很保守的人。

  老婆雖然生的漂亮開朗,穿衣什麼的都很時尚,但是,她其實隻是一個很偏遠的小縣城出來的姑娘。老婆對我說過,她在小學三年級之前,都是在村裡度過的,讀的也是村上的小學。所以,妻子本身是個極傳統的女人。

  妻子的傢裡,父親一輩兄弟姊妹八人,各自傢裡,這麼多孩子竟然結婚後連個離婚的都沒有,其傢族對婚姻的保守程度可見一斑。

  而嶽父本就是傢裡他那一輩最小的兒子,他就這一個女兒,也就是傢族裡這一輩最小的女孩。

  妻子很爭氣。211大學本科加碩士一次性讀完,成瞭傢裡最學歷最高的孩子,如今更是完成瞭博士學位。

  有這樣的一位女兒,做父親的本應無比自豪,可我這位嶽父大人卻因為自傢女兒大學時候就跟男友同居瞭,覺得女兒很丟臉~~還記得當年,我和妻子到瞭談婚論嫁階段,有次我跟嶽父喝酒,喝到高潮,彼此竟然勾肩搭背,嶽父一激動,眼含熱淚看著我,「小夜啊。婷婷她上學那會兒不檢點,對不住啊。」

  臥槽~~這麼說自己女兒,真~~搞得我很無語!說起妻子的上段感情經歷,其實她和我第一次相親就說過,而認識後不久就坦白瞭一個徹底。

  想當初,妻子考上大學,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的時候,就被她前男友追到手瞭。到瞭大二,自然也就感情到位瞭,被人傢忽悠上瞭他的床。

  妻子那會兒對待感情這問題,跟他傢人是完全一致的,覺得認準瞭這個人就將自己的一切賦予給他。

  於是,後來到瞭大三,那個男生提議想和妻子出去租個房子住,妻子想都沒想也就同意瞭。那個時候妻子可能真的把自己當成瞭那個人的未婚妻瞭吧,完全全心全意對他。

  後來男人本科畢業就來瞭我所在的城市醫院工作,妻子雖然在讀研,但她也基本意向定瞭和那個人同所醫院。

  那時候兩人隔三差五相聚約會,後來,妻子不小心意外懷孕,她當時是一點沒想過要打胎,就想著給那個男人生下來!而自然的,那個男人勸阻瞭妻子,妻子也傻乎乎以為那個男人隻是為瞭她的學業著想。

  終於,妻子研究生畢業瞭,也來到瞭我市的這所醫院工作。

  而這時候,那個人居然提出瞭分手!因為他老爸本就是高官,他考取瞭省衛生廳的公務員,要回去省會工作瞭,傢裡也早就為他介紹瞭門當戶對的女朋友。

  而妻子,此時此刻才明白原來這個男人這麼多年,一直在耍她。

  其實,他傢裡早已給他安排好瞭職業生涯規劃,醫學專業畢業後,在三甲醫院刷幾年工作履歷,然後去衛生廳做公務員,未來的職場之路可謂前途光明!至於我的妻子婷婷?他隻是看中瞭婷婷美麗的皮囊,他從沒想過娶她。

  老婆和那個男人分手的消息傳回傢裡,她差點被自己的父母在電話裡罵到狗血淋頭。

  在父母看來,自己女兒主動跟那個男人前前後後同居這麼久,還給人傢墮胎,現在被人傢甩瞭,這行為簡直是犯賤。

  其實換瞭一個旁觀者不瞭解妻子的話,也會覺得這女人就是想嫁個有錢人傢,活該。

  而我卻很清楚,妻子從沒怎麼花過那個人的錢,兩人吃飯基本你請一頓我請一頓,租房子更是妻子用自己做傢教的錢和他AA。她純粹就是一個傻女人被渣男騙慘瞭。

  有時候我想,妻子現在待人接物情商智商都很在線,為人處世很是聰明應該全是拜這位渣男所賜吧。畢竟當年因為傻被騙的這麼慘,現在肯定要學聰明啊。

  妻子在被分手瞭之後很崩潰,她當時想過辭去在我市醫院的工作,再重新考博之類的。

  但是一來我們市離她傢鄉還算挺近,傢裡覺得這工作很合適,二來妻子傢庭挺困難的,供她學醫傢裡當時做瞭很大的決心的,再讀博不知道何時才能賺錢,沒人希望這樣。

  於是,妻子就順從傢裡,在我市紮根下來。

  而妻子所在的科室,進來她這麼一位大美女,主任一聽她現在還單身,自然就很樂於給她介紹個對象瞭。

  巧的是,老婆她主任的愛人正是我公司的副總,還恰巧是分管我的!我呢,也剛好研究生畢業,單身。於是,這兩口子一合計,就讓我倆來個相親瞭。

  妻子那次來見我是純粹因為自己主任這麼上感情給自己介紹,實在不好推脫。而我呢,則是因為姚總當時跟我說:「小寒,我跟你說,我給你介紹個小姑娘,雖然比你大一歲,但是,老漂亮瞭!」

  我至今難忘我和老婆初次見面時的場景,那天我來到瞭微信裡約的七步咖啡廳的門口,透過櫥窗向裡面看去。

  咖啡廳裡面一共沒幾個人,一個女人自己坐著,一臉生人勿近,而她的衣著正符合之前聊天時她的自我描述。

  我當時心裡就想:姚總,你開什麼玩笑,這特麼叫老漂亮瞭?仙女也不過如此吧!我推開門,慢慢向她走去,走到她面前,她抬起瞭頭,也看著我。

  我當時有些緊張,兩秒多都沒說話,反而是她先問我瞭。

  「寒夜?」

  「是,是,祁雪婷?」我趕緊點頭,然後我又和她確認。

  「嗯,我就是,你好啊。」

  「你好,你好,不好意思,我來晚瞭!我路上有點堵車,我打車來的,但是還是遲到瞭。」

  我緊張的趕緊和她聊著。

  「你,哪裡遲到瞭?我今天下班無事,是我來太早啦。」她笑瞭一下,看著我。

  「哪裡哪裡,就是我來的太晚,哪有讓女孩子等人的道理!」

  我趕緊又說,而她看我的樣子,大概是真的覺得好笑,搖瞭搖頭,笑著示意我坐下。

  我和她簡單的向對方做瞭一下自我介紹,也就進入瞭正題。

  「那個,我主任應該跟你說瞭,畢竟介紹咱倆認識,目的是那個。我還是向你坦白一下吧,聽你說,你之前沒談過女朋友,我卻有過男朋友~~」

  「我不介意,你這麼優秀的女生,怎麼可能沒男朋友?當然,你別一個星期換一個就行。」我打瞭個哈哈。

  「我不是那種人的,我其實隻有過一個男朋友~~」

  「一個男朋友有什麼好介意的,你放心,這太正常瞭啊。」

  「我們上過床。」

  「我可以理解,很正常。」

  「我和他在外面租房子同居過。」

  「多大點事啊。」

  「我們在一起過快七年,先後同居瞭將近五年。」

  「這都不算事!」

  「我還為他墮過胎。」

  「沒關系,這有什麼在乎。」

  每一句回答我都幾乎是下意識說的,因為我覺得這麼棒的女孩有什麼感情經歷,這不都很正常麼?但聽著我的回答,婷婷像看個神經病一樣看著我,我才意識到,她剛才說的事情還是,蠻嚴肅的!

  「你,確定自己剛才有認真聽我說話?還是說,你心底對感情本就是很隨便?」

  婷婷認真的看著我,說出瞭靈魂發問。

  我也趕緊坐正瞭身體,仔細消化著剛剛的信息。

  剛才可能是被美女驚艷到瞭,智商徹底下線,不管人傢說啥,我就一句我不介意,結果現在搞得好尷尬。

  我認真權衡瞭一下,想通瞭事情的原委,也放下瞭因為初次面對這位美女造成的緊張感,開始瞭我的回答。

  「不好意思,剛才我回答的太快瞭,可能讓你都有些誤會瞭。首先,我說瞭,你的學歷,你的外貌氣質,你真是一個很優秀的女性。你這樣的女性,有情感經歷很正常,大傢都是成年人,這個時代,這個氛圍,有情感經歷大概率就有性行為的,這個我真不覺得是個問題。」

  我首先對她說瞭這些,而她也微微的點瞭下頭。

  「然後呢,你說你隻有一任男友,這任男友談瞭七年,一起同居過五年。我覺得,可能有的男人會很介意這種事,我的話非但不介意,反而覺得這不正好證明瞭你是一個專一長情的人麼?這是你的優點啊,至於墮胎?那是那個男人的問題!他沒保護好你。雖然沒聊幾句,但是我覺得你這個人不錯,我默認你們分手責任全在渣男!所以,我對你所有感情經歷,真的是毫不介意,甚至因為這些,還感嘆你的用情專一。」

  說著,我拿起剛剛點的飲品,喝瞭一口,壓一下緊張的情緒。

  我的回答,應該算是合格的,可以打消剛剛看似輕浮,給她造成的不好印象。

  祁雪婷聽我這麼說,先是一皺眉,又無奈的笑瞭,搖瞭搖頭,「你確定不是故意順著我說的?呵呵,就算是故意順著我,我也不得不承認瞭,我很愛聽呢。我這是第一次聽別人說,我這段不堪回首的過去,竟然可以,成為一些男人眼裡我的加分項。」

  說完,祁雪婷又苦笑著搖瞭搖頭。

  我又思考瞭下,繼續說:「這個說法,有點問題。加分的是一個人用情專一,而不是什麼慘痛經歷!不好的經歷就是不好的,哪怕它可以被用來例證某些優秀的品格,它也是不好的經歷,不是麼?既然不好,那就別聊它瞭,聊點別的。」

  聽我說完,祁雪婷笑的自然瞭很多。

  第一次見面,老婆當時可能隻是想敷衍我一下就結束,但是意外的跟我聊的挺投緣,也就聊到瞭很晚。

  「今天不早瞭,我要回傢瞭。謝謝你今天陪我聊瞭這麼久,還開導我,但是,那個,我們~~」

  「我們先做個普通朋友嘛,你剛剛結束瞭上一段戀情,肯定也沒準備好和別人怎麼樣,我懂,不過呢,你應該不介意我偶爾約你出來聊天吧,你在這個城市好像沒什麼朋友,我朋友也不多,權當跟我一起聊天放松心情,如何?」

  她當時自然笑著答應瞭。

  於是,我就展開瞭我的追女攻勢,因為我並沒啥戀愛經歷,也不是什麼無師自通的天才,產生的效果很差。婷婷雖然經常跟我出來吃飯泡咖啡廳,但基本都是花一樣多的錢,不接受我請她。

  至於泡咖啡廳的過程,經常是沒什麼聊的瞭就各自刷手機~~。再這麼下去,我倆就奔著普通朋友的關系去瞭,直到有一天,情況出現瞭轉機。

  那天我和她無事正在咖啡廳玩手機,我註意到她在看小說,我簡單看瞭下裡面的人名,手機一搜,竟然是一個評分挺低的,很俗套的免費言情小說!呃,我真沒想到我眼中女神一樣的婷婷看小說品味如此低。

  「你在看小說嗎?」

  「對呀,嘿嘿,白天太忙,晚上看這個消遣。」

  「我能看看嗎?」

  「可以啊,對瞭,你別取笑我,很幼稚的。」

  我接過她的手機看瞭一會,說:「故事還好,但是,文筆真不怎麼樣,就拿這段來說,男女主見面感情表達真不用這麼直白,可以加點鋪墊,比如~~或者~~再比如這段,形容一個人漂亮不一定這麼直接,可以用別人的反應來襯托,也可以用周圍氣場變化表述。」我滔滔不絕的和婷婷講著。

  「那個,看你說的,你好像很懂寫作嘛?」婷婷打斷瞭我,有些奇怪的問我。

  「我偶爾也寫點東西,別說,我還真寫過言情,我發給你,你看看我寫的怎麼樣。」我隨手發瞭手機裡曾經大學時候寫的一篇短篇校園言情小說給她。

  婷婷看瞭一會,越看眼睛睜得越大,她抬起頭,問我,「這真的是你寫出來的?你別網上下一篇煳弄我。」

  「要不,你去知網查個重?」我笑著對她說。

  「真想不到,你還會寫作。你可以給我看看你寫的別的東西嗎?我,我其實蠻喜歡這種類型小說的。」婷婷不好意思的看著我。

  於是,我又隨手發瞭幾篇給她。

  「你有什麼喜歡的電視劇、長篇玄幻小說之類的嗎?你要是有什麼意難平的劇情,我可以幫你寫點同人哦。」我笑著對婷婷說。

  而她聽到我的話,張開瞭嘴,「真的嗎?你真的可以給我臨場發揮寫東西?」我點頭答應瞭。

  說起來,我寫作的這個特長是大學時候練出來的。

  大一時候閑得無聊,我突發奇想在校園BBS論壇,意淫寫瞭一篇言情小說,發瞭出去,結果下面一堆留言點贊的!可能虛榮心作祟吧,在那之後我就隔三差五在論壇寫點什麼東西,而那種女頻很流行的言情文最容易收獲點贊和評論。

  於是,大學那些年我成瞭我們校內論壇上人氣最高的作者。

  畢業前我留言告訴大傢以後畢業瞭,不會再寫瞭,下面一堆刷飆淚表情和我告別的。

  那天之後,我開始給婷婷寫一些她喜歡的電視劇的同人小說,寫的東西不見得多好,但因為這是她一個人的專屬,她非常喜歡。再之後,給她寫瞭幾次以後,我特意在小說結尾寫上瞭:作者婷婷的小舔狗。

  婷婷看到這個作者名,一開始沒好意思說話,但是她臉上偶爾出現的害羞被我敏銳的捕捉到瞭。幾次之後,我聖誕節約瞭她出來玩。

  那天婷婷終於問我瞭,「寒夜,你,你幹嘛在作者欄說自己是~~說自己是舔狗啊。」問完我,她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哈,那天我突然有感而發吧。」我自嘲的笑瞭笑,看著她。

  「你~~你別這麼說。我~~我~~」婷婷一時間不知道跟我說什麼。

  而我則鼓起瞭準備瞭很久的勇氣,今天本來就想著跟她表白,這時機剛好,我握住瞭她的手。

  「婷婷,請允許我這麼叫你哈,因為我心底就是這麼稱呼你的。你別說我膚淺,我第一天見到你就喜歡你瞭,你那些什麼什麼過去我是真的真的一點不介意。沒別的,我真希望你能做我女朋友,哪怕我就永遠當你一條舔狗。」

  說完,我不知哪來的膽子,一口親上瞭婷婷的嘴唇,而婷婷根本沒機會反應,就這樣懵懵的被我表白,被我親瞭。在那之後,順理成章的,祁雪婷成瞭寒夜的女朋友、老婆、孩子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