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早上的陽光總是顯得過分的慵懶,等到秦陽的眼睛被幾條調皮的光線撩撥的癢癢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多的事情瞭。枕邊的手機先是不安分的震動瞭幾下,然後響起瞭一陣悅耳的樂曲。這是他原本非常喜歡的曲子,來自歌劇《唐璜》,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早上聽起來竟然有一些刺耳。
他不耐煩的摸過手機,勉強睜開惺忪的雙眼,他突然覺得有一點兒眩暈,甚至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昨天晚上和崔英俊那個傢夥拼酒拼得太厲害瞭,最後連自己是怎麼回來爬上床的都不知道。崔英俊是秦陽的大學同學,一直追隨在他屁股後面的死黨。可是畢業四年瞭,兩個人的關系開始發生瞭微妙的變化。崔英俊現在在商業部混得風生水起,而他還是一個私企裡小小的銷售主管。
發達瞭的崔英俊這幾年變著法兒的以各種名義召集同學會之類的聚會,在那些當年沒把他當回事兒的男男女女們面前,痛痛快快的找回瞭曾經失落的尊嚴。甚至有些風言風語說他除瞭每次都要大肆奚落那些混得不如意的男生之外,聚會之後和幾個有些姿色的女同學去開房也是必不可少的重要一環。
這樣的聚會,秦陽是從來不去的。他知道自己的狀況,所以不甘心自取其辱。在大學的時候,他是絕對的風雲人物,但現在他隻是一個混在社會底層的卑微小子。如果不是這一次公司的地產項目和商業部有交集,秦陽是絕不會硬著頭皮求到老同學的頭上的。
崔英俊有些發福瞭,臉上紅光滿面的,眉宇之間說不清有一種官氣還是痞氣,反正讓秦陽看著覺得嗓子眼兒堵得難受。不過,面對昔日追捧的偶像,崔英俊倒是很客氣,而且對合作項目的事兒也答應的十分爽快。秦陽的心裡莫名的有一種酸酸的感激,他知道現在的崔英俊雖然官不大,但是卻是如今的商業部長招贅的女婿。在這個社會的圈子裡,這樣的關系比一切虛幻的官職都要來得實際。
崔英俊看到秦陽無論如何也不肯放他走瞭,這是崔英俊長久以來一直夢寐以求的表現機會。沒有瞭秦陽的同學會叫什麼同學會!沒有讓秦陽見識過自己的實力那叫什麼出人頭地!崔英俊拉著秦陽在京城最豪華的紅粉佳人夜總會豪飲,頤使氣指的命令那些有頭有臉的主管級人物和各位花魁們輪番給秦陽灌酒。
“這位是我大哥,雖然是我崔某人的朋友中最沒用的一位,可是我崔某人講義氣,他到什麼時候都是我的大哥!”崔英俊左擁右抱中舉起酒杯豪爽的說道,“啊哈哈,大哥,我說沒用可不是那個意思啊,呵呵,我是說大哥你也辦不瞭什麼大事兒,呃,不對,是我不會求你辦什麼事兒,呃,也不對,呵呵,他***,這話到底要怎麼說啊!大哥,你可別多心啊!來,喝酒喝酒!”
一張張諂媚的臉齊聲附和著,不過大傢再看向秦陽的眼神中不知不覺的多瞭一份輕視和鄙夷。
以下的事情,秦陽就再也想不起來瞭。他隻記得自己拼命的和崔英俊拼酒,在大學的時候每次喝酒,崔英俊都是不勝酒力,甚至每次都要自己在危難之時替他擋酒。所以,他決定在自己被崔英俊剝光自己的全部尊嚴之前,把丫的撂倒。可是,沒想到,最先倒下的不是驕奢yin逸、呼風喚雨的崔英俊,而是渾身落魄,灰頭土臉的自己……
簡短而破碎的記憶卻讓秦陽的心驟然縮緊,他甚至有一種喘不過起來的感覺,他猛地一下坐起身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他真的覺得自己的胸口好像有一點隱隱作痛的感覺。
手機的屏幕上一個美女的頭像在一閃一閃的跳動著提醒著重要的約會。她叫林菲兒,是他大學時的女朋友。她曾經陪伴他走過多少或幸福或艱辛的時刻,她曾經是他心目中最為重要的一份子。畢業之後,她在他的身邊辛辛苦苦的守瞭三年,但最後還是嫁給瞭一直苦苦追她的那個國企的老總。在秦陽這裡等不到的東西,那個老頭子都能給她。不過,她還會每個月定期回到秦陽這裡,兩次。他們之間已經沒什麼話,她每次回來都是亟不可待的和他做愛,瘋狂的做愛,那種不要命的勁頭讓人覺得似乎好像世界末日就要來臨。
秦陽開始的時候覺得那是一種屈辱。也許那個老傢夥根本就不能滿足她,所以她毫無羞恥的回來重溫他的身體。後來,他覺得在她的身上肆意發泄是對她的報復,他要用一次次的爆發讓她震撼,讓她快樂得痛哭流涕,讓那個老傢夥的綠帽子越來越大,越來越綠。可是,最近,他卻麻木瞭。有的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能夠理解林菲兒的選擇。尤其是每次覺得自己一無所有的時候,這種感覺就越來越強烈。他甚至把林菲兒每次的到來當做一個重要的時刻,在這個舉目無親的冷漠都市裡,她就像是他的親人,他的精神寄托。
他按下停止鍵,讓那個熟悉的聲音和由此引發的痛苦回憶暫時離開他的腦海。他伸出手想在枕邊摸一根煙,卻摸到瞭一個女人的豐滿肉體,青春、粉嫩、充滿彈性。他的手僵硬的停在女人的脊背上,他完全記不得為什麼自己的床上會多瞭一個性感的女人。女人感受到瞭他那隻大手的溫度,慵懶的呻吟一聲,側過半個身子,把他的手拖進懷裡,用兩隻圓潤的雪峰緊緊的夾住。她的一條腿也勾過來纏在他的身上,雪白的蠶絲被從她的腰間滑落下去,露出渾圓的美tun曲線。
他想起來瞭,這是和他一起合租這個房間的四川小保姆,剛剛年滿十八歲,典型的火辣川妹子。她隻做白班,晚上通常泡在自己的房間裡上網,當初如果不是因為拿不出那麼多租金來,她是絕不肯和秦陽合租一間公寓的。基本上,兩個人形同陌路,每天在這個狹小的空間摩肩接踵,可是卻連一句話都沒有。她一直不DIAO他這個落魄的大叔級人物,可是,怎麼突然之間又爬到瞭他的床上?
“再睡一會兒吧……”小保姆沿著他的手臂靈巧的一個轉身,鉆進瞭他的懷裡。他的鼻息裡竟然聞到一種青春洋溢的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