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諾的學校大門是開在一條小馬路上。當放瞭學的薛諾和另外三個女學生進入視線,侯榮坤剛想過去,就聽有人喊瞭一聲“薛諾”。順著聲音望去,這才註意到馬路對面的路崖上蹲著幾個不良少年。其中一個跑到薛諾面前,把一個信封塞到她手裡,說道:“今天不用訓練瞭,跟我們去玩兒玩兒吧。”
這些小痞子早已計劃好來個霸王硬上功,那用得寫信,更在一見面就交出來。幕後策劃的伊紅櫻早就知道侯榮坤必來,不先交出信就無機會瞭。幾個小痞子奉命行事,唆教那冤大頭往死處沖。另外三個女孩兒可有很害怕的樣子,說:“諾諾,那~那我們~我們先走瞭。”
那小子就想拉薛諾,薛諾向邊兒上躲,說“我~我不去,還有事。”
“有事?你不是又在找借口躲著我們吧?你有什麼事兒啊?”
“我~我~”薛諾隻知侯榮坤會來,但不便說,一著急,就想不起應該說什麼瞭。
“諾諾!”侯榮坤走瞭過去,說著就拉住瞭她的小手:“我知道你今天不用訓練,我有幾個同事特別想見見你,來吧。”
那小子上下打量瞭侯榮坤幾眼:“你是她什麼人?”
侯榮坤用鼻子〈哼〉瞭一聲。和那小子一起來的幾個男孩兒看見有男人出面幹涉,就從馬路對面聚瞭過來,把薛諾和侯榮坤圍在當中。
“榮坤!怎麼瞭?要不要報警?”
是許如雲的聲音。如雲本是與侯榮坤同車而來,在車裡看到這種情況,怕事鬧大,出來完場。茹嫣和月玲也都出來瞭。
“媽的,是不是我長得太斯文瞭,老被小崽兒找欺上頭來。”侯榮坤心中一陣嘀咕,沖站在校門口的兩個保安招瞭招手。兩個保安走瞭過來。侯榮坤對著他倆就是一頓臭訓:“你們倆是擺設啊?市裡一再強調緊抓學校門前的治安,這有一群小流氓在你們門口兒搗亂,你們也不管,是不是不想幹瞭?”
兩個保安一下兒就被鎮住瞭,看他們的穿著,像是個有點兒身份的人。自己要是不管,他真聽那個女人的報瞭警,說不定還會找自己的麻煩,有點兒犯不著。對那些小流氓可就不客氣瞭,斥道:“你們~你們趕緊走,別在這兒聚著,聽見沒有。”
幾個孩子慢慢的離開,那個小子可不是普通小痞子,回頭指著侯榮坤的鼻子,罵道:“孫子,咱們這事兒沒完,你小心點兒。”
侯榮坤裡都沒理他,帶著四個女人回到車上,讓茹嫣和薛諾坐在後面,給四個女人引見瞭一下後,問道:“剛才那孩子是誰?”
“張越!不好好上學,整天就和學校附近的小痞子胡混,他追瞭我好久,我都沒答應他。”
“張越剛才給你的什麼東西?”
薛諾在慌亂中,仍是把信抓在手裡。月玲轉過頭來,突然搶過那封信,道:“是情書吧,我來給大傢讀一下。”
明知是情書,竟搶過來,安的也不是甚麼好心。這就是蒼蠅間白黑的手法,笑裡藏刀。契機就是主子也想知,所以無往而不利。刀是伸向缺口,挖大點吧瞭。薛諾收慣瞭這些信,知信內沒寫好東西,叫道:“啊!月玲姐姐,幹什麼呀,別~”
立刻起身,想把信奪回來。越掩飾就是越黑。侯榮坤一把將薛諾拉到自己腿上,道“別鬧,別鬧。”
薛諾急的直-是掙紮,埋怨道:“月玲姐姐她,坤哥,你這明明是在拉偏手兒嘛。”
侯榮坤抱緊瞭薛諾,不讓她動,道:“月玲,坐下再念,小點兒聲,別讓你們的小妹妹害羞。”
月玲答應瞭一聲,開始念起瞭起來。慢慢,侯榮坤臉上的笑容消失瞭。張越描述薛諾會在床上得到如何的滿足,甚麼的淫詞都用上瞭。月玲已經不好意思,也不用再讀下去。
“這叫什麼啊?真是不象話。做他的大頭夢吧。”侯榮坤恨恨的說。可不知這些小嘍羅多與薛諾曾經插上一腿,對薛諾的床上浪態知之甚詳,描寫得音容並茂,若爍耀眼前。不過薛諾要扮老處,沒給侯榮坤享受過,才被說成夢話。
薛諾作賊心虛,很怕侯榮坤相信瞭,忙道:“坤哥,你別生氣啊。”
侯榮坤親瞭她一下,道:“我知到你乖,我是氣那小子。你和三位姐姐好好聊聊,她們會送你回傢的,我星期五再去學校接你,好不好?”
星期五侯榮坤來到薛諾的學校,把車停在路邊兒上。那四個小痞子已在馬路對面抽煙聊天,發出陣陣肆無忌憚的淫笑聲。其中一個靠在墻上的正是張越。侯榮坤剛想把車駛過去給張越一個警告,就看見一個陰森的浪人從路口處轉瞭出來,向幾個小孩兒走去。張越他們也註意到瞭侯榮坤,立刻認出瞭他,“嗨!你他媽看什麼?”
就在這剎那,浪人也走到瞭四個小痞子的跟前,嚷道:“你們幾個有叫張越的嗎?”
“我就是,怎麼招啊?”幾個孩子正處在“戰備”狀態中,一聽來人說話的語氣挺不客氣,又是孤身一人,立馬兒把他圍在瞭中間兒:“你幹什麼?”
浪人兩根食指指瞭指張越。幾個小崽兒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兒,停在瞭路邊的五輛出租車上,從每輛車上都沖下三個人,其中兩個拉住張越的胳膊,將他推到墻上,又一人一邊兒的踩住他的腳,讓他動彈不得。其他的三個小孩兒也已經被按倒在地瞭。浪人聳瞭聳肩膀,道:“我可不認識他們。”
又回頭朝侯榮坤點瞭點頭,轉身走瞭。一個戴手套的人拿著一根鐵棍向張越走過來,張越害怕的向著浪人的背影喊叫:“我~我舅舅是警察,是朝陽分局的科長。”
“呯”
“嚓喳”
“啊!”
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張越的左腿已經骨折瞭。
又是〈嚓喳〉一聲,然後是慘叫,右腿也被打折瞭。兩個架著張越的人一松手,張越便撲倒在地。那兩個人又緊接著又壓住張越的兩個手腕兒。那個打手高高的抬起右腳,拼命的跺在張越的右手上,又狠狠的碾瞭幾下兒,挪開一看,有三根手指已經血肉模糊瞭,估計是粉碎性骨折。這次張越的慘叫雖然短暫,卻很尖厲,已然昏瞭過去。三個打手在對他的左手做瞭同樣的事兒之後,一群十五個人就上瞭出租車,分散走瞭。一切都隻在三分鐘之內就結束。侯榮坤也知是中招瞭。要出手,那會這樣呆在現場的。事情又豈會就是這麼湊巧?自己可不是初出道,還自命是用腦一族呢。
薛諾學校所在地的派出所查究出租車,當然查不得線索,卻有出租司機舉報,說是聽到瞭主謀下令,還看瞭他一眼,也說瞭句《哥們兒,太狠瞭吧?》。但所長就不信一個頭子要在出租車內打電話下令,認定是案子的性質就是流氓打流氓,最好就是自相殘殺個乾凈,也不賣朝陽分局科長的賬,把案子鎖起來。
朝陽公安分局科長楊立新看到四肢全打著厚厚石膏的外甥躺在病床,滿臉痛苦,更恨那邊所長放棄追查,真是心如刀絞,卻問不出張越有得罪過什麼人,空自咬牙切齒。一個一直陪著張越的小崽兒突然插嘴道:“興許是薛諾的那個什麼坤哥找人幹的。”
賊咬一口,入木三分。作威作福的執法人員為求交差結案,心態上本來就是草菅人命。何況怒火沖昏頭腦,認為依法公休會罰得太輕,剝瞭自己面子,非要把對方整的苦不堪言,則下不瞭那點氣。也不理會無有佐證,就派自己手下去找薛諾。問瞭侯榮坤的地址,就直接去傳人。這些公安也沒把五星級的天倫王朝放在眼內,怕的隻是黨徒和外洋人,富而無背境更是敲竹貢的對象。
外逃多年的侯榮坤刻印瞭“民為主”的習俗,以為有百萬文一天的官司費就可令執法忌憚,卻忘記瞭魔宮的無法無天,是人治不是法治。黨性高於一切,司法不會和執法過不去。金錢也買不動輿論,而劍鋏子出霸權的魔宮不用接受善信甄別,也用不著理會輿論,更把傳播媒體管制得極其嚴密,隻能是宮方的傳聲筒。侯榮坤聽瞭薛諾的電話通知,就把早就準備好的小錄音機放進褲兜。這個天蓬山為他秘制的機械特殊得宇內無雙。侯榮坤還想用它反咬公安一口。不一會兒,就有兩個公安和一個小地痞來瞭,把侯榮坤帶往朝陽分局。侯榮坤心裡更有底瞭,猶幸臨行囑托瞭隨員賴猖猩給許如雲打個電話。
審訊室這間屋子隻前後各有一扇門,連個窗口都沒有,隻在屋頂上有一個通風口。陰森森的,人在內被大卸瞭八塊兒也不會有人知道,比“民為主”區域裡真有天淵之別。三個警察從屋後的鐵門走瞭進來,其中一個警察走到長桌另一邊兒,抬頭瞟瞭一眼。兩個人全是一驚,竟然是老相識。
當年侯榮坤就是打瞭這科長楊立新的兒子,被榨瞭一萬塊魔幣。真個不是冤傢不聚頭,新仇舊怨一起算賬瞭。楊立新心中更肯定,道:“我外甥張越是不是你指示人打傷的瞭,說吧。”
“說什麼呀?你有什麼證據啊?有的話,你就逮捕我,沒有的話,就別耽誤我時間。”侯榮坤語氣中的輕蔑、憎恨就顯而易見。
“哼哼!”楊立新冷笑一聲,“你別裝傻,跟我頑抗是吧。是不是你幹的你我心裡都清楚。你想玩兒是嗎?好,我賠你玩兒,我們公安有權扣留你四十八小時,不給你吃、不給你喝,看你扛的住扛不住。我這麼做雖然不人道,但完全符合法律程序,讓你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哈哈哈,符合法律程序?好啊,我要見我的律師。”
“不準,你這是協助調查,不是拘留,沒權見律師。”
“好,那就先不說律師的事兒,你憑什麼要我協助調查啊?”
“配合警方的工作是公民的義務。”
“你現在是代表警方嗎?”
“廢話,我要是土匪,早就暴打你瞭。”楊立新惡狠狠的吼叫道。
“如果你是為瞭你外甥的事情找我來,你就不是代表的警方。你是朝陽分局的,西城區的案子你憑什麼管啊,你有西城分局要求你協查的書面材料嗎?你是什麼科的科長啊?那種刑事案件在你的管轄之內嗎?這案子涉及到你外甥,你是不是應該回避的呀?”侯榮坤一口氣兒問瞭一堆問題。
“我告訴你,隻要我把你的口供問出來,其他的一切都不成問題,任何手續都可以事後再補。”雖然楊立新知道自己先前是太輕視這小子瞭,但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沒有警察怕賊的道理,魔宮裡更是無需理會甚麼指引條文的。
“你是把我當成不懂事兒的小崽兒瞭吧?當年你到學校抓我就屬於跨區執法,可誰叫我那時見識淺呢,本以為這一輩子也沒機會討回公道瞭,你不知道我剛才見到你時多高興。”侯榮坤的表情很陰沉。
“你什麼意思?”楊立新還是沒把面前的年輕人放在眼裡,“你還想報復我?開玩笑吧?”
“開玩笑?我笑瞭嗎?”侯榮坤把錄音機掏出來,“咱們的對話都在這裡,這就是你濫用職權、越權執法的證據,上面還有你威脅要虐待我的話,應該算是逼供瞭,不知道你們局長聽瞭之後會有什麼感想,萬一要是被新聞媒體知道瞭,你大概就更糟瞭。”
楊立新一揮手,侯榮坤身後的兩個警察突然拉住他的胳膊,銬瞭他在椅子腿兒上。磁帶被揪瞭出來,放進煙灰缸裡點燃瞭,楊立新才道:“拿出來給我看,就隻能證明你是多麼的愚蠢。你以為這錄音帶能離開這間屋子嗎?我會被你這種小流氓嚇倒嗎?你也太小瞧警察瞭,隻要有瞭你的口供,要想找人指證你,簡直太容易瞭。”
侯榮坤一點兒也不慌張,讓對手輕敵的目的已基本完成瞭,更引蛇出洞,道:“你想嚴刑逼供嗎?可是有很多人知道我被帶到這裡來瞭,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一定脫不瞭幹系。”
“那又怎麼樣,難不成他們還敢沖進來救你?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天我就把我兒子和我外甥兩筆帳一起跟你算算。”
“來吧,電棍、皮帶、火鉗子,有什麼盡管使出來,讓我見識見識你們的手段。”侯榮坤語氣中充滿瞭挑釁的意味。
“你懂法啊!哈哈哈!那得要特殊的照顧瞭。來啊!給咱們的這個貴賓點點煙。”
楊立新早打定主意要先整他個半死不活出出氣。身後的兩個警察一人點上瞭五根煙,侯榮坤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一個警察立刻上來用胳膊鎖住的脖子,迫使他不得不抬頭,另一個用力捏住他的鼻子,楊立新捏住他的臉頰,一把將十根煙全塞進瞭他嘴裡。這下可苦瞭侯榮坤,一大股煙直沖進氣管兒裡。“咳咳咳~”的咳瞭起來,鼻涕眼淚全出來瞭。就這樣重復瞭三、四回,侯榮坤已經雙眼失神,唾沫不受控制的從嘴角流出來,在椅子上搖搖晃晃。
“啊~難受~”
“難受?那就老老實實的說吧。”
“說~說你媽瞭逼~”
“小王八蛋,再點十根兒。”
“頭兒,這小子臉兒都綠瞭,再來幾次就該尼古丁中毒而死瞭。”一個警察提醒楊立新。
“那最好,就說他接受調查時拼命的抽煙,突然就玩兒完瞭。哼,不過我可沒這麼容易就放過他,讓他清醒清醒。”
一個警察幫侯榮坤脫瞭鞋襪,又把他的褲腿兒都卷瞭起來,另一個警察打來一桶涼水,把他的雙腳放進去,又把腳腕銬在椅子上。
“冷~冷~”侯榮坤被凍得直哆嗦。
“這就幫你增強血液循環。”楊立新拿著一根電棍在他身邊轉著圈。電棍直接接觸人體會留下很明顯的灼傷痕跡,現在有水做瞭導體,就不怕留下證據。楊立新把電棍打開,〈哩啪啦〉的閃著電花兒,猛的杵進水盆裡,又立刻提起。光這一下兒,就夠侯榮坤受的瞭,〈啊!〉的慘叫,連人帶椅子都被擊得向後倒去,躺在地上直抽抽。被電瞭兩次之後,別說真是有點兒扛不住瞭,就是能扛也不扛瞭,想要的證據已經夠齊全瞭,叫道:“我說~我說~我全說~”
“早知道你他媽就是個孬種,給他錄口供。”楊立新以勝利者的姿態坐回桌後。一個警察拿出卷宗,另一個把侯榮坤扶起來坐好,又給他穿上鞋襪。
“姓名。”
“侯~侯榮坤。”
“年齡。”
“二十四。”
“職業。”
“天蓬山誇惡企業魔宮內城基地投資部經理。”
楊立新一驚,道:“就憑你這個小流氓?”
“哼哼哼,你怕瞭?”侯榮坤痛苦虛弱的臉上換上瞭一幅陰險的表情。
“怕~怕你?我怕什麼?哈哈哈。”傲慢的笑聲掩飾不住楊立新的緊張。牽涉到洋人瞭,可要吃不完兜著走。另外兩個警察也有點慌神兒瞭,嚷道:“頭兒,怎麼辦?”
楊立新現在騎上瞭虎背,唯一的出路就是讓侯榮坤閉嘴,永遠的閉嘴,永遠的失蹤。那侯榮坤可真是聰明笨伯。連命也保不住瞭,公道何來出得人世。這些凡人的心思可就遮掩不過先天真氣。陰魔可就一直在掃瞄著,知道再不出手,策反計劃要夭折瞭,就把一個帶走侯榮坤的公安弄得蒙查查的走出大廳去,引許如雲等人過來。
許如雲突然接到賴猖猩的電話,一聽說侯榮坤被朝陽分局的警察抓走瞭,就不得不行動瞭。因和朝陽分局曾局長還有不淺的私交,依本子辦事就得約談。再招喚基地的法律顧問,在朝陽分局門口碰瞭面,一起來到大廳問訊臺前查詢。負責接待的女警官認得許如雲,不敢怠慢,翻看瞭一遍邊兒上的記錄,又在電腦裡查瞭一遍,卻沒有傳訊或是逮捕侯榮坤的記錄。
侯榮坤的五個隨員是跟著那輛警車過來,親眼看見他被帶到樓上去的,可就急如鑊上螞蟻,要求上去找找看。女警官當然不同意。賴猖猩看見瞭一個帶走侯榮坤的公安,就抓著他問。那個公安因為楊立新跟他說過要保密,所以是一問三不知。五個隨從就不讓他走,鬧得不可開交。當然是因有許如雲在場,否則五萬個也不夠死。
曾局長也到來瞭,心知手下裡有人非法拘禁、濫用私刑,氣兒就不打一處來。不是氣他們幹那些事兒,是氣他們找誰麻煩不好,非要惹這些有洋人關系的人,應知道魔宮頂層把洋人的一隻狗也看得比這些公安更嬌貴萬倍。飛步一進大門,就看見一群人在爭吵,便即大喝道:“都住嘴。這是政府機構,你們在這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許如雲依足指引,卻少瞭幾分肉緊的說:“曾局長,就是這位同志把侯經理帶來的,我這兒有五個人可以證明,他卻不認,一定是有什麼問題。”
老曾自然就敷衍瞭事,沉著臉問:“剛才你帶來的人呢?”
那公安就不敢不據實回答:“在二樓的三號審訊室。是楊科長的命令,我隻是跑腿兒的。”
老曾見沒有傳訊他的記錄,定是非同小可,隻能先穩住這個不好惹的女人,盡量不把事情弄大,道:“小許,你不要急嘛,咱們現在就上去,要是他們真有嚴刑逼供的行為,我就不會姑息包庇的。”
一個隨員就在邊兒上火上澆油,道:“許姐姐,要不要我讓我爸爸找十幾個記者過來報道一下兒?”
老曾瞪瞭他一眼,心想:“死孩子,敢拿媒體嚇唬我,有機會再收拾你小子。”,口中卻道:“什麼都一會兒再說,咱們趕緊去找人。”
一群人呼呼啦啦的往樓上走,到審訊室門前。室內的楊立新正在猶豫不決,卻見鐵門突然被從外面用鑰匙打開瞭。老曾一馬當先走瞭進來,喝道:“楊立新,你在幹什麼?”
“榮坤,你怎麼樣?”如雲看到侯榮坤被銬在椅子上,面上掛不住瞭,“快給他打開啊。”
“不能開,他是嫌疑犯。”事到如今,楊立新也隻能死撐瞭,幸好沒留下什麼特別明顯的證據,可以胡攪蠻纏一下兒。
“你審訊嫌疑犯為什麼沒有律師在場?你有逮捕他的必要文件嗎?”律師站瞭出來。
“他~他是協助調查,無權找律師,也不用什麼文件。”
“既然是協助調查,你為什麼給他戴手銬?戴瞭手銬就是采取強制措施,他便有權請律師。我們保留將此事訴諸法律的權力。”
老曾一看,真是越抹越黑,道:“楊立新,快把手銬打開。”
一個警察趕緊執行瞭局長的命令。如雲見侯榮坤面如死灰,覺得事態嚴重瞭,“你們~你們是不是打他瞭?這件事兒咱們沒完。”
老曾可心知肚明,是嚴刑逼供瞭,先要看看形式如何,表現得假中立,順著如雲的無知,問道:“打人瞭?”
“沒有,曾局長,您瞭解我的,我從來都是秉公執法的,怎麼會打人呢,咱們可以帶他去驗傷。”
其他兩個警察也隨聲附和,“是呀,絕對沒打他。”
“沒必要驗傷,賴猖猩,幫我把那個錄音機拿過來。”侯榮坤本想自己動手,雙腿卻有點兒不聽使喚。
賴猖猩把錄音機遞給他,道:“坤哥,這裡沒錄音帶啊。”
侯榮坤把畫著電池符號的一個艙口打開。裡面放的竟然不是電池,而是另一盤磁帶,一直都在錄音。這個錄音機是充電的,無需外置電池。楊立新立刻就傻眼瞭。還是老曾這薑是越老越辣,趕緊打圓場,道:“我看侯先生臉色不太好,小許,你還是趕緊送他去醫院檢查一下吧,有什麼事兒都等確認瞭侯先生的身體無恙再說,好不好?”
“好!”如雲依指引,無需為他主持公道,也不用給他出氣,隻是救他脫險,這就有借口退出瞭。
一行人到瞭停車場,侯榮坤走到老曾面前,握住他的手,道:“曾局,謝謝你今天救瞭我,要不是有你,我不知道會被那個王八蛋整成什麼樣呢。”
“好說,應該的。”老曾的心思根本不在和侯榮坤談話上,他現在算是爭取到瞭一點點時間,正盤算著怎麼才能把損失減小到最少,要是真的告朝陽分局,自己這個局長可很難不受連累。
“曾局,我不是那種不懂事兒的人。”侯榮坤壓低瞭聲音。
“嗯?”
“我不會讓您難做的,明天中午十二點,天倫王朝的天倫閣,我做東,您能不能賞臉呢?”
“好,我一定到。”老曾掂量著面前這個斯文中透出一絲陰冷之氣的年輕人的話,問道:“你隻想搞掉楊立新?”
“大傢心照不宣,有什麼話咱們明天中午再說。有一點您放心,我不會和聖教作對,也不會和宮庭作對,這是我的信條。公安局就代表瞭教,代表瞭宮,對嗎?”說著,就把錄音帶塞進瞭老曾手裡。
“對!對對!”老曾確信他不會告朝陽分局,心中立即輕松不少,最省心的就是和這種懂規矩的人打交道,把楊立新調走就萬事皆休。
眾人也各回各傢。如雲發動瞭車子,正要送侯榮坤上醫院,突然看到侯榮坤臉上已有瞭紅潤之色。侯榮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兒,確實感覺好多瞭,也許真是因為服食多瞭藥物,那知藍田玉實可不是凡間一般靈藥呢。如雲一心把責任推卸,怨道:“你為什把錄音帶也給他瞭?”
“你都看見瞭?真是什麼事兒都瞞不瞭我的小雲雲。沒有必要和公安機關鬧僵,說不定他以後會對咱們有用呢。”
“那你把證據都給他們瞭,你不怕他們再找你麻煩?”
這騃子可不識情趣,道:“小雲雲啊,別的方面你都比我強,可對警方辦事方法的瞭解就不如我瞭,你放心好瞭。”
說著,拿出一把小錐,將錄音機的外殼拆開,居然又從裡面拿出一盤小磁帶,道:“我剛才給老曾一盤是為瞭先穩住他,以免他狗急跳墻,他要是能跟我合作,那樣最好,不然的話~”
如雲聽完瞭錄音帶,哼瞭一聲,道:“都不是好人,你也不是好人。”
“呵呵,”侯榮坤一緊雙臂,把女人抱得更牢瞭,“什麼意思?我怎麼不是好人瞭?我可是受害人啊。”
“你算什麼受害人?你敢說不是你指示人幹的?我知道那小孩兒對薛諾圖謀不軌,可你就不能以正常手段解決嗎?”
“哇!大刑我能扛得住,美人計我可扛不住。”
這些黑道的行為,對生活慣在司法蔭護下的人是說也說不清的。侯榮坤就顧左右而言他,道:“正常手段?小雲雲,你真是在上層呆得太久瞭,大街上有大街上的遊戲規則,你跟那些小流氓好好說,隻能被當成軟弱。在大街上,誰的拳頭硬誰才有權力說話。”
“你的拳頭很硬嗎?”
“我不光拳頭硬,我還有更厲害武器,”侯榮坤點瞭點自己的太陽穴,“我的大腦。”
這痞子的大腦也真識把握機會,把冤屈吞瞭,慢慢去抓仇傢,先套上瞭曾局長作發展走私的勾當。賄賂得分局長動用公安車倆搬私貨,還有誰來緝查。走私的無限錢途隻能發展在高關稅上。高關稅是共工體制的必然不歸路。共工的宮營性質及所有經營活動向都得受批準,形成一切都在壟斷獨霸中。
主持者必需憑藉宮權勢力才得上位,沒有權就甚麼也沒有瞭,那能不每一分心思都得花在勢力消長中,根本就無人才可言,有的隻是專利剝削。而且人性自私,有切身利益,才有誘因,作資源調配。沒資源調配者牽頭,從屬又何來接觸高階法技的機會,有得學也僅能是紙上談兵。勞動力滯淀在死水中發臭,養成庸懶貪婪。上下交煎,必然成本高,質數差。
有得消費者選擇,才能衡量生產效律,有優勝劣敗的淘汰以降低成本。壟斷下,就得面對價廉物美的舶來品競爭,失去瞭市場。一切宮營生產都賣不去;依例批準的壟斷,都得倒閉。所以共工要旨是赤化宇宙,那是必須必然。魔宮未能把大地全赤化,但為求自己友發發發,就必然需要抽高關稅。結果就是做成黑道的走私犯罪集團的溫床。所以賴猖猩如是說:“共工整個制度都腐敗不堪,你想出人頭地,你就得融入其中。”侯榮坤在黑道擴張,走私的能力依地盤的開拓而作幾何級數上升。經過被迫外逃多年,也知棒打出頭鳥的道理,學精瞭,裝作正人君子,把坐堂的名義安上瞭流氓賴猖猩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