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魔帶三女徑往中層當中孔內穿去。甬道曲迂回,盡處紅光如火,進入一個極高大的石洞,焰影幢幢,正當中有一盞倒掛的大燈,燈形頗似一個人心,由一縷銀絲系住,從洞頂上垂將下來,燈上面發出七朵星形的火光,赤焰熊熊,照得合洞通紅。燈下面是個百畝方圓,形如蓮花的水池,內外石色俱是紅色,深約三尺,清可見底。水色俱是青碧,細看綠波溶溶,仿佛是什麼液體一般。
這洞便是南洞的主洞。池中所貯,並非真水,乃是石髓。上面所懸心燈之火,便是吸取此髓而發。發出來的火焰,又彼此池吸收瞭回去。如此循環不息,亙古常明。燈上面洞頂便是萬流總匯,聖姑用法術逆水上行,成為幻波池奇景,全仗此火之力。此髓乃是天材地寶,既可引火煉丹煉寶,服瞭以後又可抵得許多采補之用,於左道旁門大有益處。若落入旁門手上,勢必不管此洞興廢,取用無饜,遲早燈盡髓枯,全洞失瞭水火交濟之功,池水不復上行,上層洞府雖仍存在,下層定必為水所淹。
往東洞甬路就在右壁,卻是長方形的,路徑迂回甚多,上下曲,裡面更是酷寒陰森,狂飚怒號,如萬木搖風,驚濤飛湧,劍光照處,反映成綠色碧。壁上俱是一根根又粗又大和樹木相似的影子。出口也是一間廣大石室,滿壁青光照眼。靠裡一面有三座洞門,當中洞門最為高大。陰魔朝著中門相隔三丈站定隨手發出一股尺許粗細的祥光,最前面光頭有五丈許方圓,正照在門的中心,那門漸漸露出一絲縫隙,射出一條青光,接著便聽得如萬木搖風,松濤怒吼之聲。陰魔猛地將手朝門用力一推,那股子祥光頓現異彩,發出萬朵金蓮,如潮水一般朝前沖去,怒濤澎湃聲中,那門立時大開。陰魔回頭道:“洞中靈藥異寶,俱都寓有傳女不傳男之意,你們入內吧。”
易靜首先飛入,英瓊、輕雲也將身劍合一,疾同電掣,直往洞中沖去,陰魔如釋重負。原來陰魔被易靜的莽撞打攪瞭淫行,龜頭還是酸酸痹痹的,想起北洞的艷屍,才是盡興之首選,因此支開三女,蛻化馮吾外表,獨自撥開法路,飄入艷屍的室內。
其時室中正起瞭艷歌之聲,音細而長,於萬分柔媚之中,隱含無限幽怨,意思似在苦憶一個情人。詞句尤為纏綿徘惻,盡管情深一往,卻無一句淫蕩之言。
歌聲過後,妖屍又在室內曼聲長嘆,連又哽咽起來,聲甚淒婉,動人憐意。
原來艷屍崔盈被陰魔馮吾淫後,借他的玄精解化瞭體內的禁制,但封鎖最重的任脈卻束手無策。思前想後,自怨自艾,平日自負古今仙凡中從未有的美艷之質,一顰一笑,均可使人心神迷戀,不知死生,但祈望中的陰魔馮吾,卻遲遲未見重來,隨又曼聲悲嘆,幾疑說話的乃是另一個癡情少女。
這時艷屍崔盈正好午夢初回,睡眼惺松,春情蕩漾,所思不至,無可奈何,一片嬌情欲墮之狀。嬌軀正半臥半坐,靠在榻頭玉屏風上。那腰圓形的玉榻,隻近頭一面的兩邊,有近二尺長雕鏤精工的扶手矮欄,馀者三面全都空著。榻上鋪陳著極厚而軟的錦茵,身上半蓋半裹著一床質勝紈綺,色作淡青,看去又輕又軟的被單。上半身隻雙肩、前胸和手臂露出在外,一手微搭胸前,另一手臂懶洋洋支向右側玉欄之上。身穿一件薄如蟬翼,雪也似白的道衣,前胸微敞,露出雪白粉頸和半段酥胸,下面乳峰隱隱墳起於冰紈錦被之間。
那沒蓋著的地方,固是肌膚玉映,瓊綃不掩,隱約可以窺見。還有那雙手臂,因為右手支頤默坐,露瞭半截臂膀和那十指春蔥,說不出的粉鑄脂合,圓滑朗潤。下半身雖被蓋住,卻在有意無意之中,由被角邊半隱半現地露出一段豐盈柔細的玉腿,以及半截底平指斂,粉光致致,柔若無骨的白足。
面上神情是星波瑩明,如蘊妙思,黛眉微顰,隱含幽怨。再加玉頰春生,櫻唇紅破,瓠犀微露,欲語不語之狀,好似半嗔半喜之中,蘊藏著萬種風流,無限情思。端的濃纖合度,體態妖嬈,從頭到腳,直無一處不撩撥人的遐想。容光妖艷,神態淫冶,迥絕人間。淡雅的衣被與下面鋪陳的錦褥文繡,再互一陪襯,越顯得貌比花嬌,人如玉琢,光彩照人。
陰魔馮吾還不曾走近榻前,首先鼻孔中聞到一縷溫香,其味非蘭非麝,仿佛由榻上人肌膚中隱隱透出,聞之令人魂銷魄落,心神欲醉,立覺心神微微一蕩。
這是妖屍的白骨鎖魂香,隻要聞到這香氣,立被迷惑,魂消魄落,人也軟醉如泥,任她盡情擺佈。陰魔馮吾半真半假的色授魂與,移到瞭榻前,便向妖屍身側坐下。
妖屍隻媚目流波,斜睨瞭一眼,便自將目合攏,不再理睬。陰魔馮吾知是妖屍必要做作,隻把雙目註定妖屍,從頭至腳仔細領略端詳,漸漸由上而下,看到腳頭,一眼瞥見那隻欺霜勝雪,脛腿豐妍,纖細柔滑的白足,微露被角之外。便俯身下去,在那綿軟溫柔,無異初剝春蔥的纖指上親瞭一親。妖屍面色,似嗔似喜,於是陰魔馮吾更又伸手下去,竟將那隻美妙無雙的白足握住,用手指輕柔的碰觸輕撫妖屍腳掌心,暗中調弄先天真氣,不輕不重的挑逗,沒幾個回旋,即覺到妖屍吐息逐漸炙熱。跪將下去親瞭又親,手也漸漸往粉腿上摸去,手指輕輕撫壓膝蓋後側,由於性器連結的神經支幹有延伸至此處,頗令女性性亢奮。妖屍被挑逗得血脈賁張,冷不防把足一縮,用力稍猛,竟將下半身蓋的那床錦被掀開瞭些,那一雙脂凝玉潤的粉腿立即呈現。陰魔馮吾也就勢撲將上去,雙手摟緊,不住溫存撫愛。
妖屍媚波瑩活,斜睨著俯伏在她身上的舊歡,眉梢眼角,春情蕩意,自然流露。那搭在胸前的纖纖玉手,漸漸伸向陰魔馮吾頭上,輕輕撫弄。陰魔馮吾領略著那懷中暖玉,一片溫香,上身己全俯壓在妖屍腿際,心醉魂銷。妖屍多年久曠,回生以後,長日慮禍憂危,玷污仙府,恐犯大禁,不得不按捺欲火,強自忍耐。雖是存心色誘,志在玄精,但是天性奇淫,蘊蓄愈久,其力越大。給陰魔馮吾愛撫,已是動情,一旦奔放,便成狂流,色膽如天,不能再制。隻圖一時順心遂意,哪怕刀山在前,火海在後,也是過後甘任其禍,決非所計。淫心已然大動,抬起左邊一條粉腿,夾向陰魔馮吾頭上。經熾風吹撥,更添痕癢,給千千萬萬小頑皮騷擾,引動氣血漲盈聚熱,若溶入血肉,蔓延百骸,融會春暖,泄出絲絲熱氣,撲上陰魔馮吾面龐。
陰魔馮吾頭顱藏在妖屍腿丫上,鼻腔中充滿似麝似騷的香氣,貫徹靈臺,不禁狂吸滿肺,送達體內每個器官竅穴,頓覺全身清爽,飄飄然若輕勝鵝毛,浮遊雲海。回旋間呼出之氣,吹拂妖屍口巳是管管豎立的陰毛,隨風搖晃。露出紅艷的陰唇,飽滿豐厚,若開似吐,散發著妖艷色澤,誘君深入探索。
陰魔吻上她那神秘的禁地,左左右右的轉動,勾挑滑舐吸吮。陰唇蚌張尖處,伸出東珠大小的陰蒂,鼓脹如撐,若卜卜有聲,桃紅艷光四射,閃爍水光。陰魔馮吾神迷魄蕩,吐伸舌尖,舔挑妖屍陰蒂,觸處潤滑柔嫩,香鬱入喉,不禁雙唇壓下,非啜吸入肺,無以舒意釋懷。妖屍陰蒂本已被賁張的氣血催逼得脹中帶麻,酸癢透骨,何堪再經此幾回夾攻,滿腔欲火立被引爆,奔放成狂流,咿唔之呻吟聲如深處泄出,不能再制。媚笑說道:“一雙腳腿有何可愛,竟和嬰兒戀母一樣,莫非還要想吃口奶嗎?”
妖屍說時,語聲卻更覺柔媚婉轉,幾疑說話的乃是另一個癡情少女,分外動人。眉目卻是妖媚冶蕩,發出媚彩的異光,閃現出饑渴神色,盡是淫蕩之態,粉頰紅暈,櫻口微動,一股溫香起處,吐出一絲粉紅色的香霧,罩下陰魔馮吾頭上,催誘對方,同作淫樂。亦表達瞭妖屍春情難奈,示意乳球也急需慰藉也。但也脫不瞭女性本色:所謂問人要嗎,實是本身有所需求。
陰魔馮吾飽經欲海波濤,自然聞弦歌知雅意,在妖屍掌腿松懈下,爬上妖屍那溫熱的玉體上,寬下雙方衣著,擁抱著一個美勝天仙,妖艷絕倫,媚人肌骨的尤物活寶。妖屍雖然淫毒兇狡,姿態容貌卻是極美絕艷,久曠之身剛剛復體,淫心欲念也是奇旺,春情勃勃下,更自柔媚懇切許多。天賦的騷媚姿態,充滿媚惑的力量,與前度淫的缺乏反應,無可比擬。又慣於擒縱誘逗,使出一點柔聲嬌態,媚眼流波,淺笑輕顰,豐潤的紅唇爍耀著妖艷之態。襯起那身白如玉,粉膩若酥,雙乳竟能在臥中挺撥,乳峰尖挺如筍,更能搖曳蕩漾,彎彈有致,使嶺上雙梅,迎風飄畫出重重紅圈,仿效獵物逃竄,循回沖奔,卻無出路,生相妖艷已極。光是躺著的騷樣已引得神魂顛倒,智迷心昏,直如瘋狂。
陰魔馮吾雖是無相無我,不受淫媚邪毒迷惑,未至本性昏亂,但也不禁中心癢癢,忍耐不住欲火,張口撲下,向妖艷的紅圈噬上去。乳蒂入口香鬱,直透下丹田,如翻江搗海,熱浪濤闊,撐燒陰魔馮吾肉,龜頭脹逼欲爆。
妖屍在陰魔馮吾低頭捕嚼乳蒂時,本是神情轉露狡笑,極其淫態妖蕩。其天生兇狡淫邪之性,蘊毒多年,久而愈烈,於獵物入阱時,原形畢露。陰魔馮吾狂吼一聲,巨搗入妖屍牝穴,直撞妖屍花芯。妖屍即被灼燙的巨,鑿擦入穴深處,火星把全個壁點燃,燎燒廣泛,魂魄也為之炸散,爆出狂嗥慘嚎,撕心裂骨。
陰魔馮吾亦在妖屍悲叫聲回復清寧,知妖屍復體後,再難盡情泄欲,收瞭巨兇性,尋求兩情相悅,慢慢地、輕緩地插入。在一團熱氣騰騰的內圈圈包住下,似有若無地上下輕勾、左右微轉,隨著腰部微不可見的扭動,緩慢而溫柔地在穴中滑動,一寸寸地撫愛她敏感的肌,一邊逆旋一邊輕探花心。妖屍元神回體,名“層巒疊翠”也活蹦亂跳,每個部分好像懂得各自蠕動,濕淋淋的不規則地收縮著。
究竟妖屍本是心性淫毒,於激蕩後,使出淫毒的天魔吸髓大法。此法為采補中最毒心法,不隻竭澤而漁,更翻根藏絕基本,受害人永不超生。真是艷麗妖嬈最惑人,暗侵肌骨喪元神。幸好陰魔馮吾無相無我,根基是我,我亦根基,玄精雖如噴射引擎般爆發在她體內,卻攻瀉入妖屍三屍元神。無奈妖屍體內禁制堅牢血影神光受阻,九天都篆陰魔大法也穿不透。
陰魔馮吾驚奇那禁制的威力,先天真氣玄精也隻能點點滴滴的將它熔化。正欲全力穿鑿間,突然東洞傳來水陣變動的訊息,三女已然入險。陰魔馮吾隻好滲混元幡中元靈入妖屍體內,騰身離去。回復胎相,飄入東洞外層,三女已乘蓮花沖瞭出來。
回說易靜三女別過陰魔,直往東洞中沖去,疾同電掣。到瞭二層裡面,隻見四壁空空,比起外洞反而小得多。正面壁間,有一排大的樹木陰影,隨劍氣沖處,陰魔附在紫郢劍上的同源丁火生泄乙木,林蔭一閃即逝,墻壁也然隱去,乃是一條極大的甬路。其盡頭處,伸入一間數十丈長大的石室以內。迎面最前面立著一座二十多丈長短的木屏風,上刻東洞全景。
三女轉入屏風後,即見前面一片青玉墻上,留有聖姑遺影,雲鬟端正,姿容美秀,略似道姑打扮,形態裝束,均甚飄逸。像前矗立著一座九尺高的大鼎,非金非玉,色呈翠綠,光可鑒人,上面都是朱文符。三女朝著遺像跪拜通誠,然後走向鼎前。易靜抓住鼎蓋,用力往上一揭,竟未將它揭動。方在詫異,忽聽身後有人微哂,後頸上吹來一口涼氣。回頭一看,身後空無一人,隻有聖姑遺像,玉唇微露,豐神如活,微見光影浮遊。輕雲人最精細,倒疑心到笑聲來源,出自像上。因先見易靜事事當先,毫不謙讓,心中雖有些嫌她自大,卻並未形於詞色,也不想多言。
易靜二次又走向鼎側,暗使大法力一揭,卻耳聽哧的一聲冷笑,接著腦後又是一股冷風吹來。英瓊猛一回顧,見壁上聖姑遺像忽然玉唇開張,匏犀微露,一炙手已舉將起來,接著又放下,神情與活人相似,不禁一拉輕雲。易靜法力並非尋常,竟被吹中,毛發皆豎,不由大吃一驚。及至回首註視壁間遺像,笑容依然,空空如故。那是曾在艷屍體內的老醜元神,在嘲笑易靜的莽動,不自量力。那是連她具千年道行,也不敢跨越雷池半步的五行陣勢。易靜請輕雲用天遁鏡四外一照,又毫無他異。
易靜第三次又走向鼎前,英、雲二人料她揭不起來,俱都裝作旁觀,偷覷壁間遺像有何動作。當易靜飛身起來,手握鼎紐,用大力神法上提時,英、雲二人立見壁間遺像浮亮光影,壁間遺像忽然轉笑為怒,將手朝鼎上一指。輕雲猜是不妙,喊瞭一聲:“易姊姊留神!”
易靜有瞭上兩次的警兆,一料有變,連忙松手,一縱遁光,護身升起。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她離身之際,全鼎頓放碧光,從鼎蓋上原有的千萬小紐珠中猛噴出一束五色光線,是玄門中最厲害的法術大五行絕滅光針,萬弩齊發般直朝易靜射去。總算輕雲早將天遁鏡照將過去,方才將那五色光線消滅。接著鼎內起瞭一陣怪嘯,混雜細樂風雨之聲。三人湊近鼎側一聽,樂聲止處,似聞鼎內有一女子口音說道:“瓊宮故物,不得妄取。”
說罷,聲響寂然。鼎蓋上細孔內,又冒起一股子異香,香煙裊裊,彩氣氤氳,聞瞭令人心神俱爽。易靜、輕雲聞得鼎中遺言,不無戒心。但魯莽的英瓊定要去揭鼎蓋,二女卻想到那護送入洞的是其父,萬無驅女涉險之理。於是一個持著天遁寶鏡,一個行使護身避險之法,以防不測。可是換瞭英瓊,隻輕輕試探著往上一提,竟然隨手而起。原來陰魔早已探勘瞭洞內五行之秘,早在英瓊穴中抽出巨時,註入瞭一道與寶鼎同源的先天戊土藏木真氣。當英瓊手觸鼎紐時,大五行絕滅光針的丙火生土,被化瞭去。
鼎蓋一開,立時異香撲鼻,一片霞光從鼎內飛將出來,照耀全室。鼎內神光射目,異彩騰輝,鼎內寶物件件式樣靈巧,工細非常,神光射目,異彩騰輝。中心挺生著一朵紅玉蓮花,蓮蓬顏色深紫,形似蘭萼,晶瑩溫潤,通體透明,那異香便從花中透出。英瓊試用手握住蓮柄一搖,竟不能動。此外鼎內寶物約有一百馀件之多,仍由英瓊一一取出,分裝在三人所帶的法寶囊內,直到取完,並無他異。
英瓊蓋鼎時,還不能忘情那朵赤玉蓮花,越看越愛,分手去搖那蓮柄,觸發瞭室外青蓮陣法。鼎底一股奇熱之氣沖瞭上來,其力極猛。英瓊心中一驚,剛將頭昂起,避開那股熱力,倏地一片玉色毫光一閃,手中鼎蓋便被那一股子神力吸住,往下沉去,重有萬斤,再也把握不住。錚錚兩聲響,鼎蓋自闔,關得嚴絲合縫,杳無痕跡,比起初見時嚴密得多。
當下三女繞出屏風,便聽屏上風雷大作,忙各駕遁光,往洞外飛去。及至飛到門前,隻見前面青光疾轉,湧起千萬朵青蓮花,層出不窮,如溜雲卷到,哪裡還分辨得出門的影子。輕雲取天遁鏡照將上去。百丈金霞,照向青光叢裡,幻成一片異彩,才行抵住。
易靜相信聖姑數百年間所煉法寶,全在鼎內,也許有合用的法寶,忙趕上前代輕雲解下身畔寶囊,傾出那些寶物,逐件審視。猛一眼看到英瓊手上拿著一塊並無光華,長隻七寸三分,類似一塊醒木的東西,上面古銹斑斕,四邊隱有蓮花篆文,乃是“百寶珍訣”四字。便從匣內書底翻兩道靈符,一道是可以通過全洞,另一道卻是收符。
易靜將通行符用本身真火焚化。火光一閃,化成一朵金蓮,上托一幢三丈多高,丈許方圓的金光,三人便被那朵金蓮托住,朝前緩緩飛行。所過之處,前面青光似波分雲散一般,紛紛消散。不一會,已沖出光層。
陰魔已坐在門側,膝入定。三人連忙離開金光之籠罩。金蓮光幢仍是冉冉往前遊動,並未消歇。易靜莽撞的將那另一道靈符取出,往光幢中擲去。便聽霹靂般一聲大震,數十丈紅光飛向金光幢裡,兩下裡隻一混合,化成一片彩霞,恍如狂濤怒湧,直朝三人迎面飛回,其勢迅疾異常。就在這危機一發之際,陰魔化成一片祥光,將三人裹住。耳聽萬馬奔騰之聲,彩霞從頭上和身左右卷將過去,瞬息間沒瞭聲息。回顧那二層洞門,業已關閉如初,毫無動靜。
英瓊還是忘不瞭那鼎中朱蓮,向陰魔撒嬌。陰魔察知那朱蓮內所含那柄形如蘭萼的寶鑰,可開壁上聖姑遺像後面的另一寶庫。隻須將那蓮瓣微微分開,便可取出。英瓊重外輕內,欲將它采折,卻不知事前,聖姑早有層層佈置,相生相應,時機一瞬即逝,不可復得。陰魔詳透因果,笑對三人道:“一飲一啄,莫非前定。仙緣止此,妄求則成貪嗔。知不可為,是須能舍,要靠慧心定力瞭。”
說完,仍命三人各將法寶收起,且等到瞭峨眉呈與妙一夫人,再行分配。帶三女從頭層正門走出,走過兩重石室廣洞,才達門口,見兩扇青綠光亮的洞門業小開不閉,是前些時明殊以千金神駝沖門所毀。陰魔初試那從金線神姥蒲妙妙得來之顛倒五行挪移乾坤迷形大法,一片祥光,向洞門飛去。等到祥光散去,門已不見,與洞痕一般相似,杳無微痕。
沾上瞭身的牝馬總是不甘雌伏,英瓊誠心要在情人面前賣弄,身劍合一,直往原有洞門之處沖去。紫虹閃處,連沖數次,隻覺所沖之處柔如絲發,堅逾精鋼,一種絕大剛柔兼備的神力阻住去路,隻沖得祥光瀲灩,瑞彩繽紛,休想進得一步。英瓊收劍現身,仍是不服,笑對陰魔道:“紫、青雙劍合壁,妙用無窮,女兒想和周師姊再試一回如何?”
陰魔笑道:“三教無不可克制之物理,雙劍合壁進力愈大,阻力愈甚,你們不可小覷瞭呢!”
輕雲也見獵心喜,隨同英瓊,雙劍合壁,化成一道青紫二色的長虹,二次往前沖去。這次居然一沖而入,頗覺容易,在祥光中飛行約有數十裡,還不到底,忽聞一股異香,人便昏迷。外邊看來,劍光卻在祥光瑞靄中閃瞭幾閃,突然直沖出來,朝外飛去。就在這疾如電駛之際,陰魔將手一指,劍光落地,現出英、雲二人,面面相覷,恍恍惚惚,好似睡夢初回神情。
陰魔道:“你二人雖各有一口好劍,但道行尚淺。敵人如真是個能手,隻將法術顛倒變化,你們要想脫身卻就難瞭。此中妙諦就是萬相隨念而生。念頭迷糊處,多強的法器,還不是隨迷念處,倒行逆施。法器越強,作孽越重,如蜀漢後主阿鬥,成為萬世笑柄。日後你們道力精進,自能瞭解。此刻神想已復原瞭,西洞內層門戶業已關閉,艷屍正在乘隙欲出,不可再開。我們由北洞水路入內吧。”
說罷,領瞭三女,走向北洞,壁間一個孔竅並不大,裡面隱隱見有幾條水影閃動。三女聽陰魔說得一聲“速閉雙目”,身子便凌空飛起,耳聽四外濤聲震耳,人已及地,已達中洞。這大半日工夫,神已經大半康復,滿身雪羽甚是豐滿,一雙鋼爪抓在鼎紐之上,正在剔羽梳翎,比起未脫毛換骨時,還要神駿修潔得多。
三女隨陰魔所指,於四壁靈藥中,撥起瞭十馀種後,騎上背。陰魔將手一揮,一片石裂之音,一塊三丈許見方的大石,忽然落瞭下來,為一片祥光托住。
三女駕飛出一看,已是外層洞室。陰魔跟著出來,洞壁已合。到瞭外面,陰魔袍袖展處,數十丈祥光,圍擁著四人一,齊往峨眉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