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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死亡

  肚子傳來咕咕的叫聲。

  餘寶摘下耳機,看瞭下時間,已經凌晨快一點瞭。

  難得今天公司不用加班,跟江淺吃完瞭飯,回到公寓就打起瞭遊戲,一個不小心,打過頭瞭。

  肚子餓瞭,吃點宵夜再睡吧。

  餘寶點開瞭手機上的點餐app,要瞭份大碗的牛肉面,又坐回電腦前,準備再玩上最後一盤。

  窗外的夜色已深,四周變得很安靜。

  「砰!」

  剛匹配完,一聲很大的拍門聲把他嚇瞭一跳。

  他下意識的以為是外賣,剛起身,立刻意識到不對。

  他的外賣剛點完,哪有這麼快就到的?

  就算到瞭,也會事先給他電話,沒道理這麼粗魯的。

  餘寶傢境不錯,每月的工資不需要上交,所以選擇瞭這處環境不錯的公寓租住。

  這裡平時除送外賣和送快遞的外,沒有什麼閑雜人出入,所以他直接走出去,打開瞭房門。

  「嗯,沒人?」

  餘寶有些納悶。

  門外長長的走廊一個人影都沒有,剛剛的拍門聲是怎麼回事?

  左右望瞭會,餘寶關門。

  他沒有在意,重新坐回瞭電腦前。

  屁股剛坐穩,門外又是「砰」的一聲。

  這次的拍門聲比剛剛那聲還要大,把餘寶嚇瞭一大跳。

  深更半夜的。

  餘寶一下就火瞭。

  「媽的,誰啊?」

  他怒氣沖沖的打開門。

  可是走廊外靜悄悄的,他左望右望,仍是半個人影都見不到,隻能狐疑的把門關上。

  「搞什麼飛機。」

  重新坐回椅子,遊戲已經開始。

  餘寶連忙握起鼠標,熟練的開始瞭操作。

  正要把耳機戴上。

  「砰!」

  拍聲門再度響起。聲音比之前那兩次更響。

  「媽的!」

  餘寶不耐煩的扔下耳機,起身,開門。

  和剛才一樣,門外依舊靜悄悄,沒有半個人。

  餘寶皺著眉頭,滿是納悶。

  他所處的樓層,位於這棟公寓的十一樓中間位置。

  樓梯在左邊方向,電梯在右邊方向,兩邊都距離他至少二三十米遠。

  左右兩邊都是些居傢的租戶,但現在整個樓層除他這裡,其他的房間都屋門緊緊閉著。

  深更半夜的,到底是誰這麼無聊來拍他的門?

  「媽的,讓我抓到,看我不收拾你!」

  餘寶嘴裡低罵著,悻悻的關上瞭門。

  這一次,他屁股還沒坐穩,拍門聲又響瞭。

  「操!」

  餘寶終於忍不住爆瞭粗口。

  他氣勢洶洶的來到門後,迅速打開屋門。

  「誰,究竟是誰!」

  整條長廊依舊靜悄悄的,隻有昏昏暗暗的燈光在亮著。

  餘寶已經怒瞭。

  「抓不住你?」

  「我還不信這邪瞭!」

  餘寶把門關上。

  這次他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門後,把眼睛湊到瞭房門上的貓眼處。

  整棟公寓的門都是單層門,所以貓眼是必備的。

  他倒要看看,是哪個混蛋吃館瞭撐著,半夜三更不睡覺,專程耍他?

  他站在門後,瞄瞭足足幾分鐘,沒有發現任何動靜。

  「走瞭?」

  「知道我在等著,不敢來瞭?」

  餘寶心裡暗自冷哼一聲。

  「算這傢夥識相。」

  要是還敢來,他一定給他抓活的,保證要這傢夥好看。

  這麼想著的時候。

  「砰!」

  一聲拍聲門,突然傳進瞭餘寶的耳裡。

  房門再次被拍響瞭。

  一直緊盯著貓眼看的餘寶,突然間一陣毛骨悚然。

  屋子外沒人!

  那門是被什麼拍響的?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餘寶渾身就冒出瞭冷汗。

  怎麼回事?

  是什麼拍響瞭他的門?

  餘寶發現自己突然有些慌神。

  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剛剛看不真切,漏瞭什麼。

  可他心裡又很清楚,他剛才一直透過貓眼緊盯著門外,他很確信,外頭的長廊沒有任何人。

  可這拍聲門,究竟是誰弄出來的?

  餘寶有些艱難的咽瞭咽喉嚨。

  雖然心裡微微有點畏懼,但他沒有選擇躲在屋內。

  而是鼓起勇氣,把屋門完全打開,就這麼站在門口。

  不管剛才那幾聲拍門聲是怎麼來的。

  現在他已經把門打開瞭,人站在這裡,隻要有任何東西接近,都絕對逃不過他的眼睛。

  正當他這麼想著時,外頭的走廊頂上忽然一陣明一陣暗。

  整個走廊四五顆燈泡同時在閃。

  沒一會兒,隻聽到「茲」的幾聲聲響,長廊所有燈泡全部熄滅。

  整條長廊瞬間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裡。

  同一個樓層其他的房屋全都屋門緊閉,沒有一絲燈光透出。

  隻有他這裡,孤伶伶的亮著。

  餘寶懵瞭。

  冷汗幾乎是「刷」的一下從額頭狂滲出來。

  他的心臟快得像打鼓,怦怦震響。

  餘寶幾乎是用盡全力的猛然把屋門關上,同時反鎖。

  匆匆坐回客廳。

  餘寶點瞭根煙,猛力的抽瞭起來。

  他感覺今晚有些不太對勁。

  他打定主意,等下不管外面有沒有人敲門,他都絕對不會去看。

  「茲……茲……」

  屋廳頭頂的燈突然開始瞭閃爍,一暗一暗的,就像剛剛外頭那樣。

  餘寶愕然抬起頭,臉上寫滿瞭慌亂。

  「不會吧?」

  像是要印證他想法似的,下一刻,屋子裡的燈「茲」的一聲,瞬間暗瞭下去,連同他的電腦。

  黑暗裡,隻剩下餘寶指頭夾著的煙頭還在微微亮著。

  餘寶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

  「嗒,嗒,嗒。」

  這時,屋子外的走廊忽然傳來瞭一陣奇怪的聲音。

  那聲音很像腳步聲,一下接一下,很有節奏。

  但那聲音又跟平常的腳步聲不太一樣。

  因為那聲音,像是有人光腳踩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

  隔著一道門,那腳步聲十分清晰的傳進餘寶耳朵裡。

  半夜三更,是誰光著腳在外面走?

  腳步聲由遠而近,一下一下,越來越近。

  令餘寶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腳步最後在他的門外停下瞭。

  「砰」的一聲。

  拍門聲再次響起。

  餘寶嚇得全身汗毛都豎起,指頭的煙都掉到瞭地上。

  這一次,他完全沒有勇氣敢去開門瞭。

  「砰!」

  屋子外的拍門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

  到最後已經不像是在拍門,簡直像是在催命。

  餘寶完全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不對勁!

  太不對勁瞭!

  半夜三更,拍聲門大成這樣,同一樓層的其他住戶不可能沒有聽到的。

  餘寶的隔壁更是住著一個脾氣暴躁的男人,按照以往這樣吵到他,男人早該出來罵街瞭。

  可是現在外面除瞭拍門聲,其他一點聲響都沒有。

  餘寶不敢開門。

  不知過瞭多久,外面忽然停瞭。

  門拍瞭半天沒有開,終於消停瞭。

  餘寶松瞭一口氣。

  他有些慶幸剛剛關上門的時候把門反鎖瞭。

  公寓的門非常結實,鎖上瞭外面的人基本是闖不進來的。

  就在餘寶還沒來得及慶幸,某種熟悉的聲音傳進瞭他的耳中。

  「咔嚓……」

  餘寶的頭皮瞬間炸開。

  他屋門的反鎖,開關的時候發出的正是那聲「咔嚓」聲!

  怎麼可能!

  餘寶的臉上驚恐失色。

  他的屋門反鎖之後,隻能由裡面打開,在外面就算有鑰匙也無法打開。

  是什麼東西打開瞭屋門的反鎖?

  餘寶的眼睛已經逐漸適應瞭黑暗。

  在他死死的註視下,餘寶駭然發現,門的反鎖被打開之後,屋門的門吧開始往下動瞭。

  外面的東西要進來瞭!

  腦海裡浮起這個念頭時,餘寶整個頭皮都是麻的。

  回過神來後,他發現自己兩隻腿在不停的打擺。

  由於過於恐懼,餘寶的雙腿幾乎提不起力氣。

  他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勇氣,去面對那正要進來的東西。

  餘寶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沖進他的臥室房間裡,緊緊的關上瞭房間門,並反鎖瞭上去。

  房間門上鎖的瞬間,他聽到瞭外頭傳來的「吱嘎」一聲。

  屋門被打開瞭。

  「嗒……」

  光腳踩在地面的詭異聲音,傳進瞭耳朵。

  餘寶背靠在房間門,屏著呼吸,強忍著打顫的四肢,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

  外頭進來的那個東西,正在狹窄的屋廳裡來回走動,在繞著圈。

  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嗒,嗒,嗒……」

  繞瞭幾圈後,那東西似乎沒有找到要找的人。

  腳步聲朝外走瞭。

  餘寶的心提到瞭嗓子眼。

  他不停在心裡祈禱。

  趕緊走……趕緊走……

  不要再回來瞭……

  腳步聲越來越遠。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不合時宜的鈴聲,在寂靜的夜裡突兀的響起。

  餘寶的臉色當場就白瞭。

  糟瞭!

  一定是他不久前點的外賣!

  剛剛躲得匆忙,他竟然忘瞭把桌上的手機拿進來。

  他這裡晚間的外賣隻能送到樓下,進不來。

  餘寶無法接電話,鈴聲就這麼不屈不撓的響著。

  焦急之中,他驚恐的聽見,原本準備遠去的腳步聲,又重新回來瞭。

  「嗒……」

  那聲音重新回到屋廳裡,繞起瞭圈子。

  餘寶的手機足足響瞭七八分鐘久,前後響瞭好幾次。

  一直沒接聽後,才逐漸停歇。

  鈴聲消失的剎那,餘寶剛好聽到,那腳步聲似乎來到瞭他的臥室門外,停瞭下來。

  外面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餘寶又是驚悸,又是後悔。

  隻怪剛剛太緊張,沒有把手機拿進來,連在他連報警都沒沒辦法。

  他隻能暗心祈禱著那東西趕緊走。

  外面一點聲響都沒有。

  可餘寶很清楚,他剛剛聽到的絕對不是幻覺。

  那東西現在就在門後!

  或許就等著他開門。

  餘寶屈著腿,蹲在門邊,就這麼僵持著。

  直到他不知蹲瞭多久,雙腿麻得幾乎不能抬起來,外面依然沒有半點動靜。

  「沒動靜瞭,那傢夥走瞭嗎?」餘寶這麼想著。

  他鼓起勇氣,悄悄的起身。

  然後小心翼翼的轉動瞭門把,偷偷拉開瞭一條非常細小的縫隙,把眼睛湊瞭上去。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餘寶渾身的血液差點凝固。

  他,他看到瞭什麼?

  一個身高不到一米,光著腳丫的大頭小孩,此刻站在門外,靜靜的盯著他。

  餘寶不知該用什麼言語去形容。

  他穿著一身滿是污漬的衣服,頭顱碩大得幾近畸形,上面佈滿瞭彎彎曲曲的紅色疤痕,像一條條蜈蚣爬在頭上。

  他盯著餘寶的目光,難以形容的詭異和兇戾。

  「咯咯咯……」

  在目光和餘寶地上的一瞬間,這隻駭人的大頭娃娃嘴裡發出瞭陣陣毛骨悚然的笑聲。

  他的嘴唇在瘋狂的顫抖。

  腦袋幾乎要爆開來。

  餘寶用盡力,猛的把臥室門狠爭關上反鎖。

  他幾乎是手腳並用的爬到瞭床上去,蓋上瞭被子。

  「咔嚓」的一聲。

  他反鎖住的臥室門開瞭。

  此時的餘寶,腦袋裡幾乎被恐懼和絕望充斥。

  那大頭娃娃的瘆人笑聲,突然在耳邊響起。

  餘寶覺得全身的血都凝固瞭。

  他驚恐的想要高喊,卻發現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一句都發不出來。

  他躲在被子裡,瑟瑟發抖,大口的喘著粗氣。

  這時,他發現自己的身體不知什麼時候變得好重。

  像背著什麼東西。

  脖子處也傳來瞭詭異的冰冷觸感。

  那感覺像一條冰冷的蛇,正盤繞在他的脖子上。

  與此同時,頭頂上好像還有什麼東西在玩他的頭發。

  餘寶驚恐得渾身發抖。

  「茲,茲……」

  「刷」的一聲,蓋在身上的被子突然掉下去。

  房間的燈火一閃一閃的。

  眼角的餘光似乎發現瞭什麼東西。

  餘寶扭過僵硬的脖子,目光落在床邊的玻璃窗上。

  透過玻璃窗的反影,餘寶看到瞭恐怖的一幕。

  「啊……啊啊啊……」

  無盡的恐懼和絕望淹沒瞭他。

  他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滾到瞭床下。

  此時的餘寶,終於知道自己突然間身體為何變得那樣重。

  「啊啊啊……」

  他慘叫著,哀嚎著,朝著房間外爬去。

  熟睡中的江淺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瞭。

  他勉力睜開雙眼,摸索到床頭櫃處,打開瞭燈,拿過手機。

  「這麼晚瞭,誰呀……」

  蘇凝慵懶嬌膩的聲音傳來。

  一雙雪白的手臂,不舍的從被子裡探出來,抱住瞭江淺的腰。

  江淺看瞭一眼屏幕,勉力打起一絲精神,在蘇凝的臉頰上輕輕一吻。

  「是我的一個朋友,你先睡吧,我到外面接一下電話。」

  「嗯。」

  蘇凝輕輕應瞭一聲。

  她今晚和江淺做瞭兩次愛,有些疲憊。

  江淺起身下床,披瞭件睡袍,來到客廳,按下接聽鍵。

  他打著呵欠,「餘寶,什麼事?」

  「江淺,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餘寶淒厲的嘶嚎聲,從手機那頭傳瞭過來。

  江淺瞬間驚醒瞭。

  「餘寶,你怎麼瞭,怎麼回事?」

  「有鬼!」

  餘寶在電話那頭淒慘的大叫著。

  江淺猛吃一驚,追問道:「怎麼一回事,快告訴我!」

  「一隻厲鬼,一隻大頭厲鬼……」餘寶的聲音透著深深的絕望,「它在笑,它騎在我的脖子上,它現在騎在我的脖子上……」

  「我要死瞭……我要死瞭……」

  「江淺……救我……」

  聽到餘寶的叫聲,江淺整個人如同掉進冰窟窿一般,渾身冰冷。

  是那隻大頭鬼娃!

  它纏上餘寶瞭!

  「餘寶,你撐著,我馬上過去,你一定要撐住!」江淺叫道。

  「它掐住我瞭……它……掐住我……」餘寶痛哭流涕地叫喊著,「江淺……救……救我……救我……呃……呃……」

  他的聲音很快變得嗚咽起來。

  電話突然斷瞭。

  江淺臉上的神情完全凝固瞭。

  他甚至沒來得及跟蘇凝解釋,披上衣服,幾乎是飛一樣的沖出去。

  江淺駕著車,飛快的往餘寶的住處趕,同時一邊不停打他的手機。

  手機通瞭,但一直沒人接。

  江淺心急如焚。

  他預感到有極度可怕的事情,恐怕已經降臨到瞭餘寶的身上。

  他在通訊錄裡找到一個號碼,火急寥寥地打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

  「是江淺啊,這麼晚瞭,有什麼事嗎?」

  「我一個朋友現在處境非常危險,我現在來不及報警瞭,何哥,你能不能馬上帶人到這個地址過去!」

  何鵬是費晴的得力助手,隸屬於江城重案組。

  江淺直接給他打電話,雖然有點不太合規定,但他是重案組主任的費晴的兒子,有瞭這層關系,何鵬自然不廢話。

  「你把地址告訴我,我馬上帶人過去。」

  「好,你記一下。」

  江淺飛快的把地址念過去,便掛斷電話,火速趕往餘寶所住的公寓。

  餘寶的聲音充滿瞭恐懼和絕望。

  江淺第一次聽到他這樣害怕。

  他現在隻希望自己趕過去不會太晚。

  十多分鐘後,江淺飛奔到瞭他所在的公寓十一樓。

  遠遠的,他就看到餘寶的屋門是開著的。

  一股不好的預感,突然間湧瞭上來。

  江淺快步的沖瞭過去。

  當他來到門口之時,江淺突然停下瞭腳步。

  他呆在瞭原地。

  臉上難以置信。

  餘寶死瞭。

  他的死狀很慘,面容扭曲,眼睛死死睜著,像要往外凸出來似的,死不瞑目,舌頭也咬出瞭血。

  而直到他死的時候,他手裡依然緊緊抓著他的手機。

  手機的界面停留在江淺的號碼頁面上。

  何鵬隨後帶著兩名警員也很快趕到。

  但最終他們還是來遲瞭。

  這裡的動靜很快引起公寓管理方的註意,很快,許多住戶都知道十一樓發生瞭命案。

  警方很快封鎖瞭現場,並帶走瞭一些人幫助調查。

  由於是江淺報的案,也是他第一個到現場,江淺跟著何鵬到瞭警局,例行錄瞭口供。

  錄完口供後,他沒有離開。

  他想要知道法醫的初步結論。

  天亮時,何鵬走瞭過來,拍瞭拍江淺的肩膀。

  「經過法醫的初步判斷,你的朋友是死於心力衰竭。」

  江淺呆呆的坐著,神情木然。

  心力衰竭。

  他知道這個詞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餘寶是被那隻大頭鬼娃活活嚇死的。

  「江淺,你這位朋友近來有沒有招惹到什麼人?」何鵬問他。

  江淺抿著嘴。

  好一會,他才沉默的搖瞭搖頭。

  何鵬拍瞭拍他的肩膀,嘆瞭一口氣,起身說。

  「你一夜沒睡,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麼進展,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謝謝何哥。」

  江淺沉默的起身離開。

  他沒有回去。

  而是開著車子來到安簡的公司樓下,沉默的看著逐漸熱鬧的街道。

  八點多,一輛黑色的奔馳車準時到達樓下。

  羅東和安簡從車上下來,兩人神態親昵。

  江淺臉無表情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羅東微一錯愕後,神色不善。

  安簡則愣瞭一下,臉上掠起一絲復雜。

  「江淺,你來做什麼?」

  江淺的目光在他們牽在一起的手上掠過,心中一刺。

  他強忍著洶湧的妒意,冷冷盯著羅東。

  「你昨晚,在什麼地方?」

  「江淺,你要幹嘛?」

  羅東則揚瞭揚下巴,語帶挑釁地說,「我昨晚在哪,關你屁事。」

  江淺冷冷看著他:「你再問你一次,你昨晚在哪。」

  「江淺,你一大清早的來這裡,如果隻是為瞭跟我們吵架,我們不歡迎你。」安簡低聲的說。

  熟悉安簡的人知道,她這樣的語氣代表著她很不高興。

  羅東聽到女友的維護,臉上有些得意。

  「聽到瞭沒有,趕緊滾吧。」

  江淺強壓著心頭的怒氣,冷冷看著他:「那隻大頭鬼娃,是你放的吧?」

  「什麼什麼鬼?」羅東語氣不屑,「老子懶得搭理你,趕緊滾。」

  「江淺,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安簡咬著嘴唇。

  江淺沒有回答她,隻是冷冷氣著羅東:「怎麼,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

  「我都不知道你在鬼扯什麼。」

  羅東伸出手,當著江淺的面摟住瞭安簡,語氣不善,「安簡現在是我女朋友,她跟你已經沒有任何關系瞭,給我趕緊滾蛋。」

  「要是給我發現你還敢糾纏她,我保證讓你後悔。」

  看到羅東摟住瞭安簡,江淺的臉色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他一拳,直接轟在瞭羅東的小腹處。

  羅東被他突出其來的重重一拳,當場就慘叫一聲,捂著肚子跪倒在地。

  「江淺!」

  安簡終於惱怒瞭。

  「啪」的一聲,她重重的給瞭江淺一巴掌,狠狠的瞪著他。

  江淺不閃也不避,任由安簡在他臉上用力甩瞭一個耳光。

  這時,安簡看見他的眼睛紅瞭。

  江淺靜靜地看著她,說:「餘寶死瞭,昨晚,我知道是他幹的。」

  「他現在不承認,不要緊,反正他應該也知道,我媽是重案組的主任。」

  說完這句話,江淺離開瞭。

  餘寶死瞭?

  安簡呆住瞭。

  餘寶也多少算是她的朋友。

  她怎麼也想不到,他突然間死瞭。

  「他說那肥豬的死是我幹的?我操他媽!」

  羅東大聲咒罵著,「那肥豬要死,幹我屁事,重案組主任又怎樣,威脅我,我怕他啊!」

  得到瞭男友的親口保證,可是安簡心裡依舊心亂如麻。

  江城警局。

  重案組,主任辦公室。

  「媽,這個人的死跟餘寶有很大關系,我想請你查一查他。」江淺懇求道。

  費晴秀眉微蹙,說:「你朋友的案子已經有人接手,重案組現在也抽不出人手,他們會調查清楚的,你就不要管瞭。」

  「媽,就當我求你瞭,好嗎?」

  「為什麼你一定要調查這個叫羅東的人?」

  江淺咬著牙,說:「因為,餘寶是被他身邊一隻大頭鬼娃害死的。」

  「大頭鬼娃?」費晴一聽,秀眉皺得更深瞭。

  江淺也豁出去瞭,把羅東的身份跟安簡的關系,以及他和餘寶此前產生的一些過節,全部告訴瞭費晴。

  費晴聽後問:「你說的那隻大頭鬼娃,長什麼樣子?」

  「它的年齡看上去不大,像四五歲,最多五六歲的樣子,頭顱很大,佈滿瞭嚇人的紅色疤痕。穿的衣服破破舊舊,佈滿污漬,另外還光著腳,看著人的目光很猙獰,兇戾。」江淺很細致地形容著。

  費晴聽完,目光微微閃動瞭下。

  她沒說什麼,隻是回答江淺:「不管怎樣,媽沒有親眼看過,你說的這些也當不瞭證據,再說吧。」

  江淺欲言又止。

  費晴阻止瞭他,說:「好瞭,媽今天很忙,這個案件我讓小何先接手,你先回去吧,別讓蘇凝擔心瞭,她今早都打瞭兩個電話到我這瞭。」

  頓瞭頓,她又對江淺說:「雖然你跟安簡分瞭手,但蘇凝也是個好女孩,要好好對她。」

  江淺想說些什麼。

  張瞭張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江淺離開之後,費晴把何鵬叫進瞭辦公室,吩咐道。

  「餘寶的案子就由你先接手吧,我現在有事要離開局裡一會,有什麼事情再通知我。」

  「好的,主任,用我開車送你嗎?」

  「不用,我自己就行瞭。」

  「好的,主任。」

  費晴離開警局,驅車返回瞭別墅。

  「太太,您回來瞭?」

  別墅的女傭人看到費晴才去上班沒多久,又折返回來,有點意外。

  費晴點頭說,「嗯,落下點東西,回來拿。」

  「你們先生呢?」

  「先生剛剛出門瞭,他還吩咐我們,太太您回來的時候要我們提醒您,記得今晚還有宴會要出席。」

  「哎呀,不說我差點都忘瞭。」費晴一拍額頭。

  「太太,您出席宴會的禮服準備好瞭嗎?」女傭們問。

  「在我房間衣櫃的第二個格間裡,有套紅色的禮服沒穿過,就用那套吧。不過那套禮服的裙擺有個地方脫瞭點線,你們幫忙補一下吧。」

  費晴漫不經意地說道。

  「好的,太太。」

  幾個女傭人聽後,連忙拿著針線,進房去修補禮服。

  正在大廳查尋文件檔案的費晴,這時突然起身。

  她走到房間外,確認幾個女傭人正在裡面修補她那件禮服之後,小心地走到大廳的木梯前。

  通往二樓的木梯有兩條,左右各一條,右手邊的靠近她的臥室房間,費晴便走到瞭左邊。

  她忽然彎下身子,脫掉瞭腳上的黑色高跟鞋。

  她兩隻手提著鞋跟,穿著膚色薄絲襪的雙腳輕輕踩上瞭木梯。

  費晴一邊註視著樓下臥室的房門,一邊快步無聲地走上瞭二樓。

  二樓靠近大廳外的第一個房間,是江淺原來住的房間。

  第二個房間,則是江淺爸的房間。

  除搬來的第一天晚上,費晴有上樓來跟江淺說瞭幾句話,在江淺爸被安置到別墅的這段時間裡,費晴從沒有踏上過這裡半步。

  一次都沒有。

  但今天,費晴不僅上來瞭。

  而且她徑直走去的方向,是江淺爸所在的房間。

  為瞭便於照顧,江淺爸的房門從來都是開著。

  費晴手裡提著高跟鞋,走瞭進去。

  過瞭這麼久,江淺爸依然是搬來時的那副模樣。

  躺在床上,兩眼呆滯的看著天花板,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

  費晴深吸瞭一口氣,來到瞭江淺爸的跟前。

  她蹲下身子,嘴唇湊到江文景的耳邊,用很小聲的聲音,快速的在他耳旁說瞭一句。

  「那隻鬼娃出現瞭,劉大軍終於上勾瞭。」

  完瞭這句話,江淺爸的臉上依然沒有半分反應。

  但費晴看到瞭,在她說完話的瞬間,江淺爸兩隻食指同時動瞭一下。

  她目光微微閃動,迅速起身。

  手裡提著那對黑色的高跟鞋,不動聲色的快步走下瞭樓。

  下樓沒一會兒,女傭人們就修補好瞭她那件禮服出來瞭。

  費晴忙碌地收拾好大廳桌上的文件,在女傭人恭敬的道送下起身離開。

  帝豪酒店。

  時間是晚上八點四十分。

  穿著一身紅色晚禮裙,踩著鑲鉆高跟鞋的費晴,在一身黑色西服打扮的左漢江牽引下,風情款款的從那輛勞斯萊斯庫裡南裡走瞭下來。

  她絕美的臉上化著精美的妝容,烏黑的秀發高高盤紮起,烈焰紅唇,在低胸V字領的性感晚禮服襯托下,費晴甫一出現在酒店大門,就立即吸引瞭所有人的目光。

  一頭中分發的左漢江,挽著費晴的手,嘴角帶著自豪的笑意,在一眾男性艷羨的目光中,與她緩緩步入酒店當中。

  每年的這個時候,江城都會舉辦一場優秀企業傢的酒會,市裡的大人物都會帶著女伴參加。

  費晴已經拒絕瞭兩次。

  理由是她還沒有跟她前夫離婚,而市裡的領導有不少是認識她的,她還不能以左漢江的女伴出席。

  但如今兩人感情穩定,左漢江殷切期盼費晴能出席今年的酒會。

  幸好,費晴這一次終於答應。

  酒會開始後,很多認識的,不認識的,都紛紛過來給左漢江敬酒。

  有幾位從上頭來的大人物,甚至還親自過來跟左漢江與費晴打招呼,令前者都有些受寵若驚。

  左漢江心裡明白,是費晴今晚盛裝出席酒會,連這幾位大人物都驚艷於費晴的美艷。

  果不其然,當酒會中場的舞會開始時,那幾位從上面來的大人物都想邀請費晴共舞。

  費晴臉上帶著微笑,一一接受瞭邀請,下場與幾位大人物共舞。

  感受著周圍投來的陣陣羨慕目光,左漢江面子大漲。

  臨近舞會結束之時。

  在酒店眾多的賓客後臺休息間裡。

  費晴半趴在一張椅子後,她身上的晚禮長裙被左漢江撩撥到瞭腰上,後者正彎著腰,臉埋在費晴的身下。

  她腿上的肉色褲襪,已經連同白色的絲質內褲被褪到瞭大腿間。

  左漢江低著頭,整張臉埋首在費晴的身下,迷醉的舔弄著。

  費晴的臉上泛著紅。

  紅艷的嘴唇微微輕張著,隨著男人舌尖的挑弄,輕輕的吐著氣。

  隨著男人的激情的舔弄,費晴臉上的紅暈越來越嚴重。

  她忽然回過身來,蹲下身子。

  半跪在男人的身下,迅速的解開男人的褲帶。

  男人的長褲與內褲,很快就掉落到瞭腳下。

  男人昂揚的堅硬,直挺挺的出現在費晴眼前。

  她幾乎是有些急不可奈的握住那根東西。

  接著張開美艷的紅唇,將它吞進瞭嘴裡,快速的嗦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