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也才放松瞭下來,和這樣的說話我總是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一股壓力,想必我還是不太習慣一個陌生人對我如此的照顧,尤其是像柳小玉的母親這種一看就是富貴之傢出身的夫人,讓她來這裡照顧我,屬實是有點屈尊瞭。
不過我吃過早飯之後其實一直都想上廁所,不過這種事情我自然是不好麻煩她,說出來倒是顯得尷尬。如果是柳小玉還行,但是他都已經睡瞭,肯定不能再找他,我自然是不敢和他媽媽這般開口,於是等到他走後才準備起身如廁。
除瞭背部和手臂上的傷口,還有屁股上的一個輕傷在隱隱作痛,其它其實還好。
我掙紮瞭好一會才起瞭身,沒辦法太胖瞭就是這樣,再加上身上的傷口,更加艱難瞭。我起身後右手拿起一旁移動式的輸液架,向著廁所走去。
另外床上的李月老師依舊沒醒來,而那個年輕的男子則是靠在旁邊輕輕的睡瞭過去,我有點擔心打擾他,於是腳上的步伐就更輕瞭。
背部的疼痛和屁股上的疼痛讓我冷汗直流,下床走瞭兩步就感覺疼,冷汗流瞭出來,不過沒辦法,隻能自己靠自己。
走進瞭廁所當中,我痛痛快快的解決完瞭身體裡面積攢的廢物,身體上下隻感覺格外的舒暢,這才挪動著身體向著自己床鋪上走去。
我一隻手推著輸液架,渾身裹著繃帶,齜牙咧嘴的走著,我在想好在沒人看到我這個狼狽的模樣,不然一定很丟臉。
正這樣想著,大門突然被打開瞭。
我向著門口看去,整好遇到瞭一個護士,應該是過來看一眼。
看到我這個樣子,頓時嚇瞭一跳,連忙走上前來扶住我,一手接過輸液架,將我給送到瞭床上,這才埋怨的開口道:「你這膽子怎麼這麼大?現在就敢下床走路瞭?你的傢屬呢,剛剛的那兩個人是你的傢屬嗎?」
她的話讓我一時間陷入瞭沉默,我哪裡來這樣的傢屬,就像是端莊的母親和小天使的妹妹一樣,柳小玉和南宮鳳也同樣讓我感覺到有些自愧弗如,怎麼好意思說人傢是我的傢屬呢?於是輕輕的搖瞭搖頭:「他們不是。」
「怎麼回事,這種情況居然沒有傢屬來?有電話嗎?我現在給你傢屬打電話過來照顧你。」
那個護士掏出瞭手機,「你傢屬的電話是多少,我幫你電話叫過來吧,你這一個人在這裡怎麼行?」
我沒有接過她的話頭,隻是感覺莫名其妙的,鼻頭有些酸,此刻真的感覺到瞭那種舉目無親的感覺。
見我不說話,護士頓時有些著急,繼續追問:「有傢屬的電話嗎?」
她的話讓我微微的有些討厭,有一種被人揭開傷疤的感覺,於是語氣也沒那麼好,語氣帶著些不耐,「沒有傢屬,就我一個人,行瞭吧。」
隨後我就抬起頭來看著她,眼神不由自主的帶瞭些不滿,仿佛是在說:我沒有傢屬,你要趕我出去嗎?
護士這才沒有說話瞭,隻是默默的收回瞭手機,隨後輕輕的嘆瞭一口氣,在我這裡觀察瞭一下才走瞭出去。
「呼……」我吐出一口濁氣,隻感覺整個人無比的鬱悶,心裡面好像燃燒著一團火。
本來以為辦理瞭走讀之後就可以放松瞭,就算是被滅絕師太咬瞭一口也是值得的,但是沒想到居然發生瞭這樣的事情。
「唉……」一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我就覺得鬱悶,我在心裡面無力的吐槽著,我到底是招誰惹誰瞭啊,出門吃個炒飯被人砍。
「等等……」我仿佛想到瞭什麼。
「該不會是滅絕師太吧?」
我仔細思考著,感覺這個倒是有可能,畢竟我手裡面掌握的東西對她來說威脅實在是太大瞭,但是我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不會這麼快吧?」
我才剛從她的辦公室裡面出來去醫院,然後她就請人來砍我瞭?這老妖婆這麼記仇的?速度這麼快?
可是如果不是她,那還能是誰?
總之,想瞭半天我還是隻能將第一嫌疑人給放在瞭滅絕師太的身上,畢竟目前就她和我的仇最大,她是最恨不得我出事的人。
「我一定不會放過她……」我低低的開口道,語氣裡面充滿瞭冰冷和痛恨,不管如何,我受到的傷害都會加倍的償還給她。
此刻的我自然是不知道這一切都壓根不是沖著我來的,而是沖著柳小玉,不過我和他在一起,所以那個人就把我當成瞭柳小玉的保鏢一頓亂砍,我情急之下抱著柳小玉一塊跑也是可能沒想到這麼多。
其實在受傷時候人的心理防線是比較脆弱的,現在的我就有些渴望別人的照顧。至於南宮鳳和柳小玉,我自然是覺得她們不會再回來瞭,畢竟對方已經照顧瞭我這麼久,把我送到醫院來,已經幫瞭我足夠大的忙瞭,我怎麼還好意思麻煩別人。
之前那個護士在問我傢屬的時候,我的心裡面還是有些猶豫的,我想打電話給我的媽媽,這麼久沒見,我的心裡面說不想她是假的,我很想看看她的臉,看看她的樣子。而且我心底裡面還有一些期頤,想來這次我受瞭這麼重的傷,她應該無法拒絕吧。
她會傷心嗎?她會感到愧疚嗎?她會……
但是我又想到瞭那一次我感冒之後給她打電話的時候,聲音是那樣的冰冷,不近人情,以往溫柔的聲音再也不復存在,她對我的愛意似乎已經全部消退,她的表現完全就像是在面對一個陌生人一般。想到這裡,我的心就像是被潑瞭一盆冷水一般冰冷瞭下來,我想起上一次哭著告訴我自己以後就算是死也不會再打電話給她,沒想到這麼快就忍不住瞭嗎?真是賤啊……
於是我才說出瞭那「沒有傢屬」的四個字,說完這四個字後,我好像得到瞭一種報復性的快感,我覺得可能是我在賭氣,又覺得可笑,誰在乎我呢?
「唉……」我輕輕的嘆息瞭一口氣,似乎是在為自己嘆息,一個人被丟在這裡。
拿出手機刷瞭刷,Wechat沒法用,因為綁定的是原來我的那張手機卡,在這個手機上自然是登錄不上去,那張卡被白曼文丟瞭,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待著呢。
QQ也登不上去,隻能刷瞭刷短視頻,隨後也覺得沒意思,就放下瞭手機,開始閉目養神。
時間飛速流逝,一直到瞭中午,護士來瞭幾次,也取走瞭我的輸液瓶,因為今天的輸液已經結束瞭。
肚子已經餓瞭,但是比較麻煩的是,我這個新手機上沒辦法點外賣,而且我銀行卡也沒在身上,自然是無法綁定付款,這也就意味著,我必須尋求別人的幫助,不然我就可能要餓肚子瞭。
此刻李月老師的床鋪周圍來瞭好多人,她的兒子下樓去瞭,估計是應該休息去瞭。
這裡面的人應該都是李月老師的傢屬,大人,小孩,一大堆,坐在旁邊守候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到瞭後面還有不少學生的前來,相想必都是受過李月老師恩惠的學生。這也讓我深深的有些不解,這樣的一個優秀的收人愛戴的女老師,怎麼會跑去破壞別人的傢庭呢?而且她並不是單身,還有一個看起來這麼優秀的兒子。
難道說,這其中另有隱情?但是這隻是我的猜測罷瞭,可是事實擺在眼前,我的手機裡面甚至現在都還有她的視頻呢,這又如何解釋?
李月老師的床邊許多人,熱熱鬧鬧的,都是對著她關切務必,而我這邊卻是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相隔這麼近的床位,但卻是兩種不同的場景,讓我的心裡面很不好受,有一種被世界拋棄的感覺,於是便低頭玩著手機,選擇性屏蔽這些東西,避免我去胡思亂想。
再過瞭一會,我感覺肚子更餓瞭,實在沒辦法,打算再過一會就按下鈴鐺求助護士。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黝黑的漢子走瞭進來,來到瞭我的床邊,嚇瞭我一跳。
我定睛一看,這個人我居然見過,正是那一天放學的時候柳小玉旁邊那個被稱為羅叔的男人。
因為這個我在這個男人這裡出過醜,因此見到他我心裡面還是莫名的有些尷尬。
「你是林小楠……」羅叔提著一袋子東西,站在我的床前,開口問道。
「不是。」我沒好氣的翻瞭一個白眼,這個名字,絕對是柳小玉篡改的。
「真不是?」羅叔打開手機看瞭看,仔細對比瞭一下床位,再認真看瞭一下我:「胖子,我認得你。」
「我叫林楠。」我撇瞭撇嘴,這才開口道,身上包裹著紗佈,心裡面多瞭幾分底氣,你過來幹嘛,我都這樣瞭,難不成要過來打我?
於是開口問道:「大叔,有事嗎?」
羅叔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瞭一下我,隨後搖瞭搖頭,嘴裡嘖嘖嘖瞭幾聲,「太慘瞭。」
「關你什麼事。」我頓時被氣到瞭,指著他開口道:「我被人砍瞭你很高興?你是來嘲諷我的不是?」
「哈哈哈……」他笑瞭幾聲,這才擺瞭擺手,「我可沒這個意思,順便你小子確實不賴,也算是將功補過。」
「將功補過你妹啊。」我吐槽道,「我欠你什麼瞭?」
羅叔冷笑一聲,「你小子,大晚上拐跑瞭我傢小玉,這一點就該揍你瞭,不過看在你保護他的份上,這就算瞭吧。」
「什麼叫拐跑他?腳不是長在他自己身上嗎?我難道綁架他瞭嗎?」我頓時無語。
「要不是為瞭你小子,他會出來嗎?」羅叔瞪瞭我一眼,但是看著我胳膊上的繃帶,語氣隨即緩和瞭下來:「說實在的,我也挺佩服你的,被砍瞭這麼多刀,硬是一聲不吭啊。」
「你怎麼知道我沒吭聲?」我頓時瞪大瞭眼睛指著他的鼻子,「我叫聲可大瞭,殺豬一般的叫聲,可是那些人寧願拍視頻也不上來幫我,我有什麼辦法。」
「殺豬一般的叫聲……」羅叔摸瞭摸下巴,仔細打量瞭我,隨後居然頗為認同的點瞭點頭。
我的腦門上頓時冒出幾個問號來,憤怒的指著他「你什麼意思,什麼眼神?」
「沒事,我就是覺得你太胖瞭。」羅叔笑呵呵的說道,隨即撐開瞭我的餐桌,「夫人叫我送來的飯,放心吃,不要你錢。你的醫藥費也不用擔心,放心吧,這些都不用你出。」
「喲……」我故作驚訝的開口,「這麼大方啊?」
於是故意伸出手揮瞭揮,「Waiter,給這位壯漢來兩瓶葡萄糖,算我賬上。」
結果正好現在有個護士走瞭進來給李月老師換點滴,我說的話正好被她聽到,聞言便狠狠地瞪瞭我一眼。
我連忙向著她擺手,陪笑著示意自己隻是開玩笑的,她這才臉色緩和瞭下來。
「哈哈哈……」羅叔笑得好大聲,吵到我瞭。
不過他的話讓我有些疑惑,對方為什麼要給我報銷醫藥費給我送飯,於是我沒有去動那放在小餐桌上面的飯菜,而是轉頭望向瞭他。
「大叔,你說的啥意思,什麼叫我將功補過啊?難不成我挨的這幾刀還是替柳小玉挨的?」
羅叔看瞭我一眼,隨即認真的點瞭點頭,「是的。」
「什麼?」
我帶著震驚和不可置信的聲音甚至傳出瞭窗戶,甚至驚起瞭外面的飛鳥。
「我居然不是因為太帥遭人妒忌被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