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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偉大的麥色奧夫曾經說過,一切都靠自己

  清晨,萬籟俱寂,東邊的地平線泛起的一絲絲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潤著淺藍色的天幕,新的一天從遠方漸漸地移瞭過來,夜晚深色的夜幕就像是一張黑紙,晨光在上面勾畫著色彩,因此白天就到瞭。

  我貪婪清晨照射到我床上的第一縷陽光,因此睡覺之前沒拉窗簾,那麼早晨的第一縷陽光就會將我給喚醒。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緩緩的睜開眼睛,而陽光也已經照射到瞭我的被褥之上,給天藍色的被子渡上瞭一層輕紗。我睜眼就看到瞭那片金黃的色彩,我伸出手,掬起瞭這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微微的攥起手掌,握在掌中。溫暖的陽光在我的掌中被碾碎但又很快重組。

  我翻身起瞭身,疊好瞭被子穿上衣物,打開窗戶深深的吸瞭一口新鮮空氣,這才走出瞭臥室。

  一隻渾身污濁的狗陡然出現在瞭我的客廳,此刻正在沉睡著,我頓時愣瞭一下,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傢裡面多瞭一個這樣的東西,但是看到地上的盆子我隨即很快的回過神來,於是便上前向著它走去。

  似乎是覺察到瞭我的動靜,它也睜開瞭眼睛,微微的抬起腦袋,背後的尾巴輕輕的甩動著,一雙黑寶石一般的眼睛流露出溫順,盯著我看。

  我上前摸瞭摸它的腦袋,雖然它現在身上很臟,但是還不能給它洗澡,因為它的傷還沒養好。

  我掰起它的右腿仔細的看瞭看,發現那些裸露在外的血紅色已經開始緩緩的結痂瞭,看起來我昨天的那個法子還真是起到瞭作用,用不瞭多久它就會痊愈瞭。

  我又摸瞭摸它的腦袋,轉頭看瞭看給它留的食物,盆裡的水減少瞭一些,而雞胸肉被它吃完瞭。

  我起身走進廁所洗漱,洗漱完畢之後出來發現它的眼睛一直盯著我,我走到哪它的眼睛就跟隨到哪。

  「我出去買個早飯,你等會。」

  我對著它開口說道,伸出手指瞭指門,隨後又走上前去摸瞭摸它的腦袋,就出門去瞭。

  到瞭樓下的早餐店,我給自己買瞭豆腐腦和包子,給狗狗帶瞭幾個饅頭包子便回傢。

  我回到傢,它看著我,站瞭起來,搖瞭搖尾巴。但是我想到它的腿還沒有痊愈,於是我把它按倒下去,向它的碗裡面放瞭幾個饅頭和包子,在另外一個碗中又加瞭水。

  它黑溜溜的眼睛盯著我看瞭一會,直到我坐下開始吃包子,它隨後才低頭開始吃瞭起來,吃相比較文雅。我很難想象這是一個經歷瞭一周毒打的流浪狗,我在想,這是誰傢的小公主,居然落到瞭我的手裡,不知道我的夥食對它來說是不是太差瞭?

  媽媽留給我的錢雖然不少,但是這學期的錢都在裡面,我得精打細算細水長流,就隻能委屈這隻狗狗跟著我,我吃啥它吃啥瞭,但是總比讓它在外面流浪強。

  吃過飯後,我看到這隻狗狗起身,腦袋轉動著,像是在尋找著什麼東西,我開始也不知道它到底在尋找著什麼,直到它看向瞭我的廁所。

  我這才恍然大悟,這隻狗該不會是要上廁所吧,好像從昨晚到現在,我都沒有看到過它排便。我都被我自己這個猜測給弄得愣住瞭,看來這個狗狗以前的主任把它給教得很好。我隨即我彎下腰,將其給抱瞭起來,抱著試探的想法,將其給抱在瞭廁所裡面。

  沒想到我剛剛放下它就迫不及待的往裡面走瞭,我給它擺好位置,但是它卻沒有直接開始,而是轉過瞭腦袋,用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盯著我看,我被它看得一頭霧水,不知道它想幹什麼,難不成是想要紙嗎?

  我站在這裡好一會,它就一直盯著我看,我還是不明白,但是我突然看到它的眼中透露出幾分人性化的難為情,我嘀咕道:「該不會它是因為害羞吧?」

  說完,我便向後退瞭出去,並且順手直接將門給關上瞭。

  等我剛剛出門,我就聽到瞭裡面的動靜,還真是,這隻狗狗好像是隻母狗,這麼通人性。過瞭一會,我走瞭進去,將它弄的痕跡給沖幹凈隨後又將其給抱瞭出來,放到瞭地毯上面。

  「我出門一趟辦點事,你自己在傢,我中午才回來。」我對著它叮囑道,語氣十分像傢裡面的大人即將出門叮囑傢裡面的小孩子一樣。

  它搖瞭搖尾巴,依舊用那雙溫順的眸子看著我,我摸瞭摸它的腦袋,於是這才起身走瞭出去。

  下瞭樓,我一路直奔目的地,來到瞭兄弟健身房當中。

  早上的健身房裡面是十分的安靜,隻有很少的幾個人在裡面,而且大多數是些中老年的大爺大媽,有瞭退休工資,就開始享受生活瞭。而小年輕們大多是下午或者傍晚才有時間,那個時候才下班。當然也有一個原因就是小年輕起不來。

  吧臺上面依舊是那個人熟悉的人,長長的頭發,穿著素白的長裙,正是陳詩,我打瞭一個招呼:「陳姐。」

  她聞言抬起腦袋看瞭我一眼,咧嘴笑瞭笑:「哦,是小楠啊,來得挺早,稍等一會,我們就出發。」

  我們沒等一會,陳歌從裡面走瞭出來,「走吧,現在我送你去上班,順便把小楠也捎帶過去。」

  隨後我們一起出門,陳歌隨便找瞭一個人幫他看著門面,直接當瞭一個甩手掌櫃。我有些驚訝於他的隨意,但是他笑瞭笑告訴我說:「這個店裡都是哥們,互相看一下無所謂的,互相幫忙什麼的十分的正常。」

  「哦。」我點瞭點頭,說實話心裡面同時也是隱隱有些羨慕他的人緣很好,不像我,基本上去哪裡都是獨自一個人。

  我們一路來到停車場,陳歌按瞭一下車鑰匙,頓時裡面的一輛車亮瞭一下。他的車是一輛黑色的奔馳,看起來比較成熟穩重,雖然我對於車這方面也不是十分的瞭解,但是也能從外觀和內飾看出來,這絕對不是入門級的那種,至少是價位裡面的上等存在。

  上瞭車,陳歌在前面開車,陳詩就在一旁的副駕坐著,由於這個坐姿導致長裙縮短瞭一些,露出一雙白膩光滑的大白腿,有時候陳歌將手從方向盤上面挪動到陳詩的大腿上面亂摸的時候,讓我大開眼界,我看瞭看,居然還有向著大腿根部摸過去的趨勢,於是我就連忙將視線轉移到瞭窗外。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我在心裡面提醒著自己。

  陳詩一巴掌直接拍掉瞭陳歌作怪的大手,白瞭對方一眼,這才低聲道:「摸什麼摸,昨天晚上沒摸夠嗎?小楠還在呢。」

  「嘿嘿,一輩子也摸不夠。」陳歌笑呵呵的道,但還是收回瞭手。

  他倆雖然都壓低瞭聲音,但是我還是能夠聽到,尤其是陳詩,那嗓門實在是壓抑不住,因此我在後面清楚的能夠聽見他們兩個說的話。這些話題對於我來說還是刺激瞭一點,我這個小處男來說還是一點經驗都沒有,哪怕是我在網上看瞭這麼多,但是實戰經驗卻是為零。

  一時間心裡面覺得有些羞恥,並且在這輛豪華的車上,我本來就有些局促,有些無所適從,畢竟我之前一直都是騎著共享單車上學。頓時我臉上似乎都變紅瞭,有些發燒,隻是看著窗外不斷的向後掠過的風景,目不斜視,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

  大概十分鐘的功夫,到達瞭目的地,這是一個比較大的開闊區域,裡面有著不低的樓層,幾棟寫字樓緊挨著。陳歌將車開到瞭入口處,門口處還有保安,似乎是已經認識瞭這輛車,都不需要幾人搖下車窗,保安就已經將道閘給打開瞭。

  黑色的奔馳長驅直入,送到瞭一個寫字樓裙樓下方,便停瞭下來。

  陳詩打開車門下瞭車,我也跟著下來。

  這個地方看起來挺高端的,我的心裡面有些小緊張,畢竟我很少去什麼地方玩,大多數的時候都是蝸居在瞭傢裡面。

  陳詩穿瞭一身齊膝的白色連衣裙,上半身的短袖蓋住瞭大部分的胳膊,隻露出瞭潔白的皓腕。下半身具有層次感的額皺褶裙擺,沒有露出太多誘人的大腿,穿著上挺保守,更讓人尊敬。或許是為瞭上課,需要註意一下形象,白皙的鵝蛋臉上也沒有塗塗抹抹什麼東西,隻是嘴唇上亮閃閃的,似乎塗瞭唇膏,一米六幾的身高絕對不低,亭亭玉立的,腳下踏著一雙精致的露著腳背的涼鞋,整個人顯得格外的青春。

  與陳姐相比,我的身材就顯得臃腫瞭,肥胖的軀體和她修長青春動人的姿態形成瞭鮮明的對比,我站在她的旁邊,就更加明顯瞭,我頓時有些尷尬,站在原地,心裡賣弄有些緊張,右手捏著左手,腳下不自覺的踱步著,轉動著,這是我尷尬下意識做的動作。

  我在心裡面已經有些後悔來到這個地方瞭,盡管我感覺這時間的經歷已經讓我成長不少瞭,但是這個時候心裡面的自卑還是不可抑制的浮出瞭水面,這些自卑是來自許許多多的地方,來源於我不被愛,來源於我的樣貌,來源於我的懦弱。但是,我想,我最大的自卑就是無法掐死那個過去的自己。

  陳歌將我們兩個人送到瞭目的地,揮瞭揮手,就開車走瞭。

  「走吧,小楠,你陳歌去工作瞭。」陳詩向我開口道。

  「哦。」我點瞭點頭,她似乎是看出瞭我有些局促,便開口笑瞭笑:「沒事,待會進去裡面都是高中的學生,同齡人,肯定有很多交流的空間的。」

  「很多交流的空間……是嗎?」我苦笑瞭一下,低聲道。

  沒想到還是被她聽見瞭。

  「什麼叫是嗎?」陳詩看到我這幅苦瓜臉,頓時站住,轉身,一雙眸子認真的盯著我,她的眼眸不是純黑,而是黑褐色的,格外漂亮。

  「你們這個年齡階段,其實是最不看身份、傢庭地位這些的,外界因素帶來的影響很小,尤其是高中階段,很容易就能交到知心的朋友,但是前提是真心換真心,並且與人交流的時候心裡面並沒有什麼低人一等的想法。更不用露出討好和卑微的姿態。」

  陳詩的柔和眼神註視下,我的隻感覺被她看穿瞭一般,他的眸光仿佛透過瞭我層層的皮囊直擊我的內心和靈魂,撥開瞭我那臃腫的身體,就像是剝洋蔥一般,將我內心最底層的自卑和懦弱給發掘出來。

  「我……」我動瞭動嘴唇,但是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我大學是心理專業的。」陳詩對著我笑瞭笑,很有親和力的笑容,讓我心裡面微微放松瞭下來。

  「我當然可以對你說一些啊什麼努力啊加油啊之類的話,但是我覺得那些都沒有意義。」陳詩停頓瞭一下,隨後雙眼認真的看著我,她似乎是很喜歡盯著別人的雙眼去看,據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似乎她真的通過我的眼睛直視到瞭我的心靈。

  「而且看得出來,你自己也在努力,我也不用再給你什麼建議瞭。畢竟我又不是神,做不到全知全能,我也不知道你心裡面想的什麼,也不知道你經歷瞭什麼,但是我覺得每個倔強不服輸的人,都是很這個的。」

  陳詩豎瞭個大拇指。

  我被她的這番話頓時弄得有些觸動,確實,長篇大道理真的沒有什麼用,如果她一直對我說一些什麼名言名句,我可能真的沒有什麼感觸,畢竟以前我聽過的教訓和訓斥實在是太多瞭,從我的媽媽身上,我從小到大都不知道聽過多少次瞭。

  一個人學事可能需要很多很多次,但是事教人,一次就足夠瞭。這一點,我深深的明白,隻有最殘忍的事實出現在瞭我的面前,才會直接擊潰我所有的理由和借口。

  「哎呀……我居然能說出這麼矯情的話……」陳詩伸出雙手捂住瞭臉,雙腿微微的聚攏,一副嬌羞的姿態,「實在是太難為情瞭……」

  我頓時隻感覺頭頂上有幾隻烏鴉嘎嘎嘎的飛過,一陣的無語,因為陳詩的嗓門這麼大,而且大大咧咧的性格確實不適合做出這種姿態。

  陳詩見我一臉無語的樣子,似乎也是感覺到有些難為情,於是便開口去轉移話題。

  「不是有個電影叫什麼來著,哦,對就《邪不壓正》裡面的那句話。」

  「就像討論寫日記的那個,裡面的臺詞“能說出來的叫心裡話嗎?”我覺得這句話非常的有意思啊。」陳詩頓瞭頓,看瞭我一眼繼續道:「其實很多很多心理輔導,做瞭許多許多方面的努力,像是什麼溝通啊,交流啊,解決辦法啊,但是最終的目的還是讓對方提起勇氣,能夠自愈,最終還是靠Yourself。」

  「Myself?」

  這個我知道,我曾經在我自己的作文裡面為瞭湊齊八百字的作文,借用偉大的麥色奧夫的名言,偉大的麥色奧夫曾經說過……

  呃,我怎麼想到瞭這個?

  看著陳詩,我沉默瞭一下,隨即點瞭點頭。有些尷尬的摸瞭摸腦袋,我都還沒有進教室呢,對方就開始給我上課瞭。

  「對瞭,這次的輔導一共一百塊,請結一下費用,謝謝。」陳詩笑呵呵的開口道。

  我頓時有些錯愕,但是很快通過她的笑容反應過來她是開玩笑的。不得不說,她這樣的性格確實能夠緩解氣氛,既不顯得過於矯情,也不會顯得太過放肆,又將尷尬的氣氛很好的緩解瞭,這讓我很是舒服。

  「走吧,我帶你去看看我上課的地方。」說罷陳詩便邁著兩條大白腿向著前方走去。

  我跟在後面,一路上瞭樓梯,隨後來到瞭一個很大的教室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