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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夢初醒

  我做瞭一個夢,一個好長好長,好累好累的夢。

  在夢中,我又遇見瞭父親。在他面前,我很得意地吹噓著這幾年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事情:我征服瞭多少個女人,我在戰場上取得的一個個奇跡般的勝利,我為瞭他在碧姬阿姨身上施的詭計,我又怎麼怎麼著……

  時間彷佛倒流到多年之前,每當我做瞭自認為可以讓父親誇獎的事,總會第一時間跑到他面前,高興地報告自己的成就。

  老爸依然是那副不茍言笑的嚴厲模樣,虎著臉默默地聽完我的述說,不屑地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老頭,你就不會贊美一下我嗎?從小到大,你整天就會罵我,對我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無論我做得多好,你就隻會不滿!你為什麼從不誇我一句?你知道嗎?你的兒子是多麼希望能聽到你的掌聲啊!為什麼對我這麼吝嗇呢?我是你兒子啊!」

  父親沒有說話,身影慢慢地淡去。

  接著出現的是安達,她目光憂鬱,一臉幽怨,默默無語地走到我面前。我知道她因何而悲傷,在她不在的日子裡,直接和間接死在我手上的人實在是太多瞭。無論是心靈還是人生都越來越黑暗的我,缺少勇氣坦然地面對她。

  我從她淒迷的目光中解讀出瞭這份哀傷,向她表示歉意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並不想這樣的,我……」

  安達無語,悄悄消失在黑暗中……

  接著,希拉嘟著小嘴,一臉醋勁地出現在我面前……

  「最近趁我不在,又到外面亂來瞭吧?」

  我不自覺地搔著頭皮,轉動腦筋想撒一個彌天大謊遮掩過去。

  「你又在搔頭皮,還想騙人啊……」

  我心中愧疚無比,好想對希拉說,下次再也不在外面拈花惹草,以後一定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地和她一起過日子,眼前的她卻突然換成瞭如月冷俏的臉。

  「達克·秀耐達,你還沒有死啊?還記著我的話嗎?神龍王的事瞭瞭之後,我就要你的命!」

  又是這種重復瞭無數次,沒有半點創意的恐嚇,我正想像往常一樣,好好地嘲弄她一番,再占些口水便宜。眼前一花,她卻換成瞭坐在皇帝寶座上的卡尤拉。頭戴皇冠的卡尤拉雙手平放在皇座兩邊的扶手上,瞪著一對冷傲的鳳目,正毫無感情地俯視著我。

  「卡尤拉,你當上皇帝瞭嗎?用這種眼神看我?有權有勢瞭,連我也不認瞭嗎?女人,真是善變的生物啊!」

  這位曾和我心靈相通的魔女,和我的距離突然又遠瞭起來,變得和如月一樣喜歡拒人於千裡之外。我勉強硬起頭皮打個招呼,褲腿不知被誰輕輕地拉瞭一下,一個稚嫩的童音在我耳邊響起……

  「太陽照到屁股上瞭,別睡瞭!」

  我低頭尋聲望去,發現我身體右側站著一個黑頭發的男孩,個頭不過到我的膝蓋,豐潤圓滿的臉蛋,長長的睫毛,紫眼珠,是個人見人愛的小男孩。他一手扯著我的褲腿,仰著頭,睜著那雙會說話的紫眸,正沖著我微笑。

  「爸爸!起床尿尿瞭,別再睡懶覺瞭!」

  「爸爸?我哪裡冒出個這麼大的兒子?」

  愕然中,我醒瞭過來……

  「我這是怎麼瞭?」

  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右手手腕的靜脈血管上插著一根針,針的後端連著一根長長的膠管,膠管的盡頭是一個大玻璃瓶子,瓶子掛在一個兩米高的木架上,裡面盛著一些透明的液體。液體通過膠管和針,正一滴一滴地流入我的身體裡。

  「吊針?我在這裡掛吊針?」

  吊針這古怪的東西我並非不熟悉,這是哥裡德爾那些老傢夥們在搗鼓的一些鬼玩意兒。我看瞭看四周,刷得雪白的墻壁,明亮的窗戶,我躺在一張很舒服的單人床上,床頭的淡藍小木櫃上放著很漂亮的白玉花瓶,裡面插著一束康乃馨。花應是插瞭有幾天瞭,葉片和花瓣都有些枯萎。

  我住的房間面積不是很大,卻非常乾凈整潔,四面的墻壁刷得雪白,墻角邊上還放著另一張單人床,一床疊得整整齊齊的被褥平放在床頭。

  「這是哪裡?病房嗎?」

  我拔掉插入血管裡的針頭,試著坐起來。我發覺自己的身體異常地虛弱,連起身這麼簡單的動作,都費瞭好大的勁才能勉強完成,而且還伴有頭暈目眩的感覺。

  我身上穿著一件薄薄的睡衣,起身的時候,我湊過鼻子在身上嗅瞭一下,一股異味直入腦門。我知道這是什麼味道,長久臥床不起的病人,身上都會有這種怪味。

  「我到底睡瞭有多久瞭?」

  起身之後,除瞭倦、暈、眩之外,我最強烈的感覺就是餓,肚子裡空蕩蕩的,恨不得把花瓶裡的那幾枝枯萎瞭的花都扯出來當成食物塞進肚去。房間裡靜悄悄的,但屋外的世界並不安靜,我聽見瞭鐺鐺鐺有節奏的敲鐘聲。房間裡氣流很順暢,但我還是覺得有些鬱悶,胸口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似的,我決定到外面去透透氣。

  床邊擺著一雙木拖鞋,我穿上鞋站瞭起來,這在平常看來都再普通不過的事情,我做起來卻感到異常地吃力。四肢關節像是銹住瞭似的,對大腦發出的指令反應異常的遲鈍,轉動一下四肢關節,周身的骨頭都跟著咯咯作響。好不容易站瞭起來,我雙手扶著桌子和墻壁,一點一點地向外挪,從床到門口,不過數步的距離,我卻足足走瞭十分鐘才到達門邊。當我勉強打開門,把身體送到外面的世界時,虛弱無力的雙腿已無法再支撐得住沉重的身體,一屁股坐在瞭門邊上。

  「我這是怎麼瞭,居然連走路都不會瞭……」

  外面的世界,陽光很明亮,我喘著粗氣,用瞭幾秒鐘的時間,才漸漸適應瞭這種亮度。我發現自己住的地方是位於一片桃樹林裡的一間單獨的小房子。林子不大,不過二十來株桃樹,桃花才剛剛綻放,片片點點的胭脂殷紅點綴枝頭,景色十分迷人。距桃樹林十幾米處,有一幢建得像方盒子式的樓房,房高四層,四四方方的四個角,若不是屋頂做成半圓球形,這房子怎麼看都像個盒子。透過明亮的窗戶,隱約有人影在晃動。

  我把目光投向更遠的地方,幾百米外有一個很寬闊的操場,幾排四五層的灰白色建築連成一片,組成一個半環狀的建築群,許多人影在那裡晃動,好像是學生打扮。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太糟糕瞭,運足目力多望瞭幾眼,立刻就感到頭昏眼花,疲憊不堪,困意綿綿。

  「桃花?春天瞭?我記得和神龍王戰鬥的時候,楓葉才剛剛變紅啊!難道我昏迷瞭一整個冬季瞭?」

  坐在地上喘瞭好長一口氣,我用手指摳著門縫一節一節地站起來,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是壞得不能再壞,連思考都很困難。耳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人聲,有人正朝我這間房子跑過來。我用比過去慢瞭好幾拍的速度才反應過來,轉頭望去。

  「姐姐,快點啊,說不定達秀哥哥已經醒瞭呢?」

  我眼前一亮,一個身著白色長裙,容貌俏麗可人的美少女正急沖沖地朝我這裡跑來。少女的左手高舉著一枝桃花,歡快的笑聲猶若空谷黃鶯,搖動的腰肢充滿瞭青春健康的活力,飄動的發絲比陽光更耀眼。最令我驚訝的是,少女的容貌不過十六七歲,但胸前的雙峰卻不像是十六七歲的少女應有的,豐滿得令人吃驚,把上身的衣服撐得緊緊的。她穿的是件高領束脖的套裙,但跑動的時候,堅挺的乳房在裙裝裡搖動,胸口波瀾起伏,極為搶眼。

  就在這時,少女也看到瞭我,她一下子剎住瞭腳步,手中的桃花樹枝掉到瞭地上,小巧可愛的櫻桃小嘴也在那一刻張成圓形。

  「啊!達秀哥哥!」

  一聲尖叫之後,少女張開雙臂向我撲瞭過來。

  「這是誰傢的女孩子?相貌好熟悉?」

  虛弱的我哪裡受得瞭她來自側面的一撲,被少女抱個滿懷之後,我的身子往邊上一倒,被少女壓在瞭身下。我吃痛地發出悶哼,暗叫身體太差,無福消受。少女把臉伏在我的懷裡,哭得梨花帶雨,泣不成聲。

  「喂,你是誰啊?」

  「哥哥,你忘瞭我嗎?我是麗啊!三年多瞭,是三年零六個月,哥哥你終於醒瞭!」

  我這才認出來,眼前這位嬌美可愛,身材豐滿異常的少女竟是小公主。

  「三年?我竟睡瞭這麼長的時間?你是小公主?這麼大瞭?」

  我的天,我睡瞭三年多瞭……當年那個青杏子,現在也變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瞭!!

  愕然中,我發現小公主身後出現瞭一張蒼白嬌弱的美麗面孔,是希拉,和小公主一樣,她的眼裡也盡是淚水。

  「希拉!」

  小公主擦著眼淚,識趣地離開,我正想努力爬起來,希拉卻像小公主一樣不顧一切撲上來,又把我壓在瞭地上。

  熱吻火熱熱的進行著,我快要暈過去瞭,這個身體真是糟糕到瞭極點,連接個吻都受不瞭。

  我重新回到瞭病床上,小公主興沖沖地尖叫著跑出去瞭,一邊跑一邊大喊「達秀哥哥醒瞭」。留在床邊照顧我的隻剩下希拉。比起我上次離開風都時,希拉瘦瞭好多,削瘦臉龐呈現出一種柔弱的蒼白,象牙般白皙的臉頰將她單薄的唇映襯得殷紅如血。

  「達秀,你終於醒瞭……我還以為……」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抓住希拉的手,輕輕一拉,希拉主動地把臉湊過來,然後我輕輕地吻瞭上去……

  我醒過來的消息,通過小公主的嘴很快就傳開瞭。不一會兒,我住的這間屋子裡就擠滿瞭人。首先趕到的是小克裡斯汀,昔日那個嘴上沒毛,和女孩子說兩句話就會臉紅的稚嫩少年,現在嘴角邊上也多瞭兩撇青須。出現在我面前時,他的右手正牽著一個相貌和雪芝非常相像的秀麗可人的少女,正是雪芝的妹妹雪怡。

  「奇跡啊,真是奇跡!大哥,你居然醒過來瞭!」

  沖進來後,小克裡斯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替我檢查身體。跟著擠進來的,是哥裡德爾和他的那堆狎西朋友。老傢夥們手裡拿著一堆亂七八糟的儀器,進來後他們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著這些東西直往我身上招呼,量血壓,測心跳,翻開眼皮看我的瞳孔,沒多少氣力和精力的我差點沒被他們折騰死。魯斯貝爾也混跡其中,當年那個瘦瘦乾乾的小男孩又長高瞭不少,比小克裡斯汀還高出半個頭。而哥裡德爾這個老頭子卻又蒼老瞭一些。看著周圍的人物的面孔或變得成熟,或變得衰老,我這才真正地確認,自己真的已昏睡瞭好長一段時日瞭。

  「三年零六個月,蘭絲你所說的失去三年,就是指這事吧?」

  從小克裡斯汀的嘴裡,我知道瞭和神龍王的那一戰後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與神龍王一戰,帝國的龍戰士可謂是損失慘重。奧拉皇帝、碧姬阿姨,老赤甲龍三人全都身負重傷,回來之後整整調養瞭近一年才恢復過來,而斷手斷腳的迪卡尼奧也在床上躺瞭兩個月。最慘的人卻是誅殺神龍王的大功臣,倒黴透頂的我。神龍王臨死前的反擊將我的意識徹底粉碎,表面上我的身體完好無損,不見任何傷痕,可是大腦的機能卻在那一擊下全部停止。除瞭心臟跳動,肺在呼吸,這兩種生理現象證明我還活著之外,其他的一切生理反應與死人無異。

  為瞭救醒我,帝國裡以貝爾納為首的七個大魔導士聯手外加數不清的白魔法師配合,用天使之淚替我治傷,卻也無法讓我的大腦和身體對外界環境產生任何的反應。除瞭那招傳說中的終極回復咒文之外,他們用盡瞭所有已知的回復系魔法,但對我全部無效。

  「就算是用最高級的回復魔法天使之淚,也無法讓他從昏迷中醒過來瞭。」

  為我治療瞭兩個月之後,他們失望地放棄瞭。

  以哥裡德爾為首的狎西科學傢們從絕望的魔法師手中接走瞭我。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希拉也同意由他們繼續替我治療。針灸法,電擊法,水療法,所有他們明白的,別人不懂的史前文明的治療方式,一股腦地加在瞭我的身上,可是仍然無效。

  「腦死亡」,這是狎西科學傢們得出的結論。

  魯斯貝爾嘆息道:「你就像一棵樹,任我們怎麼折騰,都不會有半點反應!」

  我成瞭不折不扣的植物人,全靠掛葡萄糖水維持著生命。科學和魔法都無法救醒我,無計可施之下,他們隻好把我這安置在這裡,進行所謂的保守治療——每天靠掛掛葡萄糖水,維持我的生命。我現在待的地方,就在哥裡德爾的科學研究院的醫學部邊上,每當他們研究出什麼新藥,或者找到自認為有效的治療方式,立刻想到的試藥或實驗的對象,就是躺在床上,不死不活的我。

  「真的是奇跡啊,前兩天你的身體還沒有半點復蘇的跡象,大腦一片死寂,怎麼今天說醒就醒過來瞭!違反常理,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哥裡德爾和他身邊的一大群狎西科學傢們猛翻著我的治療記錄,個個皺著眉,苦思不得其解。

  「為瞭讓你早日醒來,我們可是嘔心瀝血啊!你看,為瞭你,我的頭發又白瞭好多根!」

  哥裡德爾厚顏無恥地在我面前吹噓著,然後指揮著他手下的那幫人再度折騰我。我看瞭看周圍,除瞭這群忙著做事的狎西之外,所有人都用激動和關懷的眼神望著我。

  小克裡斯汀在邊上念叨著:「這三年來,希拉姐姐她們三人為瞭照顧你,可是吃瞭不少苦頭。替你擦身,換衣服換尿佈……」

  這三年多來,希拉、雪芝、羅莎三女一直都在照顧我。按照哥裡德爾的建議,她們天天陪著成瞭植物人的我說話,講故事,希望哪天老天突然開眼,讓我從沉睡中醒來。

  「達秀哥今天會醒來,我早就預感瞭!沒說錯吧?你看,哥哥真的醒瞭!」

  「這話你喊瞭三年瞭,終於也讓你蒙對一次瞭!」

  「哥哥你好壞,又欺負我,小怡,你瞧他又欺負我!」

  小克裡斯汀和小公主半開玩笑地在我面前鬥嘴,我心裡一陣溫暖,為瞭讓我醒來,這三年來我的女人和朋友們每個人都在努力著。

  我感激地看著坐在床邊的希拉,伸出手,把她的手掌握住,抓緊,希拉沖著我微微一笑,眼裡還帶著一絲淚水,一切都在不言中……

  不久,雪芝和羅莎也趕過來瞭,又哭又笑又叫的她們,不顧一切地抱著我一陣狂吻,結果虛弱的我無福消受,竟又硬生生地昏瞭過去,把所有人嚇瞭一跳,一番搶救之後,才醒瞭過來。

  當天晚上,哥裡德爾一夥人不眠不休,為我制定瞭一系列的康復計劃。我從昏睡中醒來,治癒我的大功自然也記到他們的頭上。小克裡斯汀告訴我,因為在神龍王之戰中立下大功,哥裡德爾回來後不僅被皇帝封為伯爵,更得到如月父女倆的重用。帝國撥巨資替他在蒼龍學院邊上建瞭一座研究院,同時提供大量的人力物力給他,全力支持他的研究。而希美亞公爵也大方地以私人名義又掏出一大筆錢註入研究院。獲得瞭足夠的資金和人力之後,哥裡德爾索性將百餘人的研究院擴大,成立為學院,在國內大肆招收學生。

  為瞭拍皇帝的馬屁,哥裡德爾原想取名為奧拉·法比爾學院,誰知這一掌卻拍到馬蹄上,愛男人屁股的皇帝一口否決瞭,最後在如月建議下,將學院命名為賢者學院。

  我們能打倒神龍王,完全是受瞭附身在哥裡德爾身上的路西法指點,但這事要是傳出去,對帝國民眾心中龍戰士的形象大有損害。於是指點的功勞在大傢有意地掩飾下,也幸運地砸到瞭哥裡德爾的頭上。一時間他聲名大振,成為和貝爾納齊名的、受人尊重的大科學院士——民眾的盲從性、炒作的重要性在這一事件中都得到瞭充分的證明。雖然絕大多數人並不真正明白科學院士是什麼東西,但在有意地炒作和吹捧之下,過去一直為收徒頭痛的狎西們這次徹底地咸魚大翻身。不僅輕易地招收到大量資質極佳的學生,在帝國內更是聲名鵲起,賢者學院成為和四大學院齊名的高等學府。我現在住的這間房子就是位於學院內僻靜處的一個角落裡,邊上的那幢白樓正是醫學研究部的所在,而我則是他們研究的對象。我發覺自己身上盡是針刺、火燒、電擊過的傷痕,雖然都隻是些所謂的「治療中不可避免的皮外傷」,但從遍佈全身密密麻麻的針眼傷痕,我猜得出這三年來打著為我治療的旗號,這群瘋子一定是在我身上做瞭無數次可怕變態的試驗。

  「反正你是龍戰士,隻要能醒來,這點皮外傷算不瞭什麼,力量一恢復,身體很快就全復原瞭,不會有傷疤,不會破相傷身。算你運氣好,要是再不醒來,我們最近正在考慮要不要把你活體解剖瞭……」

  魯斯貝爾的某個老師,一位叫歐裡亞的狎西如是說,要不是沒力氣,我一定拔出逆鱗劈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