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媽媽來到一個包廂前,媽媽上前敲瞭敲門。
沒多久,包廂門被打開,裡面是一個戴著眼鏡的老實男子,他看到媽媽,眼睛露出一抹驚艷,不過很快被他隱藏起來,他笑著招呼道:「來來來,季主任,請進……額……這位是就是你的孩子嗎……」
聽到對方的聲音,我回過神來,恰好捕捉到對方那看媽媽的眼神,我微微瞇眼,冷著臉不回答也不打招呼。
媽媽感受到我的情況,主動拉著我進瞭包廂:「你好,對的,這是我的兒子,江沉淵。小淵,喊叔叔好。」
聽到媽媽跟眼前這個戴著眼鏡的老實男子講話,我知道不打招呼可能會被媽媽罵,就隻能看向眼前的男子,微微頷首:「叔叔好。」
戴著眼鏡的男子笑著應瞭下來,隨後伸手指向座位,笑著道:「來來,快坐快坐。」
媽媽點點頭,率先坐下後,見到我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拉瞭拉我的手。
我再次回過神來,看到瞭對面那男子有些尷尬的表情,我沒說什麼,還是遵照著媽媽的意願坐下。
相親帶孩子這事本來就尷尬,再加上我沒給對方好臉色,對面那男人臉上也很難掛得住。
不過對面那個男人涵養還是很不錯的,他隨後笑著說瞭幾句話化解瞭尷尬,情商還不錯。我記得媽媽說過這個男人是做官的,看起來也的確十分穩重踏實。
但很可惜……知道媽媽本來也沒有相親的意思,就是來走個流程,好堵住外婆的嘴,對面有多好,我也無所謂瞭。
我現在的心思一直留在方才的事情之上。
那個突然出現的白袍女子,到底是什麼人?
她走過來的時候,世界似乎都靜止瞭一樣,但我還是可以行動,這又是為什麼?
還有,她最後所喊的,阿逆是什麼意思?她是在喊我?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她提的那筆交易。她為什麼能準確無誤地喊出我的名字,並且還知道欲淵之鑰在我身上,並且她還知道她自己是一扇門……
滿腦子的疑問壓在我的心頭,看到對面那個男人遞過來的菜單,我抬起頭接瞭過來,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對方那個男人見到我沒聽他剛才的話,臉上有些困窘。
不過幸好媽媽在一旁適時開口解局,「叔叔讓你點一下東西,看喜歡吃什麼。」
我嗯瞭一聲,收回心神,開始看菜單。
聽著媽媽跟那個男人在談著話,從工作談到興趣愛好,都是正常無比的相親流程。
不過我聞著媽媽身上傳來的幽香,聽著他們的交談,氣氛越來越熟絡,加上我餘光看到媽媽淡淡笑著的模樣,心情有些煩躁。
隨便點瞭一些甜食,我將菜單遞瞭過去,見到那男人有些驚訝的表情,我微微冷著臉看向對方。
那男人笑著道:「原來沉淵喜歡吃甜食的啊?叔叔我對於這些甜食還是有所造詣的,以後我們兩個可以討論一下啊。」
隻覺對方拍馬屁拍到馬腿上的我皺瞭皺眉,嗯瞭一聲,表現出一副不欲交談的表情。
男人臉上稍顯窘迫,不過他看到什麼,驚訝道:「哎呀,談到現在忘給你們倒水瞭,我的我的。」
看著對方說完後就幫我和媽媽各倒瞭一杯水過來,我皺瞭皺眉,接過水杯後隻是將水杯放下,沒有喝。
「沒事沒事。」媽媽笑著抿瞭一口。
男人突然笑得很開心,他拿著菜單,站起身道:「那我去喊一下服務員,你們在這等一等。」
「好的,麻煩你瞭。」季若嬋溫和一笑,等著那個男人走出去後,她一雙鳳眸微瞇,看向自己一旁的兒子:「小淵,怎麼這麼沒禮貌的?對方會怎麼想我們?」
感受到媽媽有些不悅,我努努嘴:「我知道瞭……待會不這樣瞭。」
聽到我的話,媽媽的臉色稍緩,她嘆瞭一口氣,伸出手在我腦門前摸瞭摸:「你從剛才起就心事重重的,身體哪不舒服嗎?」
這下又是感受到媽媽的關心,我心裡贊嘆瞭一聲媽媽打一棒子又給糖的手法,輕聲道:「沒事,就是剛才遇見個人,穿著古裝白袍的,媽媽你有看見嗎?」
媽媽收回手,將手疊放在大腿上,奇怪地看著我:「白袍?你眼花瞭吧?這麼個大熱天,穿白袍?還是古裝的?」
知道那女子十分顯眼的,但這會兒聽見媽媽沒有看見對方的說法,我點點頭。
因為有瞭方才那時間停止的情況,對於別人看不見那白袍女子的事情,我也沒那麼驚訝瞭。
看到媽媽又是拿著水杯喝瞭一口水,我突然心悸瞭一下,猛地看向門外。
「小淵又怎麼瞭?」媽媽放下水杯,有些擔心地看著我。
我站起身來,對媽媽道:「我去上個廁所,媽,有什麼事情打電話給我。」
說著,我直接往門外走去,將房門打開,看到眼前的身影,眼睛一顫。
將房門掩上,我看瞭一眼沒有旁人的走廊,望向站在門前又是突然出現的白袍鬥笠女子,「你……好?」
「有人想害你們,你待會帶著你母親離開,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白袍女子鬥笠輕紗之下的雙眸看向我,輕聲開口。
「有人害我們?」我微微皺眉,認真地看向眼前的女子:「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女子沒回話,而是往旁邊挪開一步,下一刻,我出現在瞭一道門前。……
看到那扇門上面的紋路,我想起這是進入欲淵之境的那扇門。
我愣瞭一下,隨後迅速望向身旁,隻見那女子依舊俏生生地站立在我旁邊。
她沒有在裡面的嗎?
我記得小姨那時候是在門裡面的……
女子看瞭我一眼,隨後伸出手掌,推開瞭門,踏步而入。
「你到底是誰?」我看著她走進門去,詢問道。
「我不是幫你們,我隻是來幫你。」女子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接上瞭我方才的話。
我有些疑惑地跟瞭上去,一踏入門內,眼前的畫面瞬間變化,黑夜轉為傍晚日落時分,夕陽掛於天邊。
最後畫面定格在一片汪洋上,水上波光粼粼,折射著天上的夕陽。
而我們立於水面之上。
「夕下之水,美嗎?」女子輕聲開口,聲音清脆悅耳,發出的聲音帶著一分情緒,這是她第一次有瞭別樣的情感。
因為怕現實那邊出事,我心裡面有些急。
對方似乎察覺到我的心思,她那清冷的聲音傳出:「放心,那邊停下來瞭。」
停下來瞭?
猜測是對方的能力,我點點頭。
她要是想殺我,方才在酒店門前就能殺瞭我,所以現在我也不是很怕她會傷害我。
看著眼前的景象,我組織瞭一下語言,輕聲道:「很好看,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女子沒說話,而是抬起自己的手,我們眼前的畫面迅速變化。
看到她能操控眼前的畫面,我奇怪問道:「這是欲淵之境嗎?」
女子微微偏頭看瞭我一眼,緩緩道:「剛才你不是看到那扇門瞭嗎?天底下,也隻有這麼一座門。」
「所以……你是這欲淵之境的主人?」
知道隻有欲淵之境的使用者才能操控畫面,看到她能操控這欲淵之境,心底裡的疑問隨著她的出現,不減反增。
她不是一扇門嗎?怎麼能操控這欲淵之境的?所以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她是這欲淵之境的主人。
我問出瞭心中所想,等著她的回話。
可女子沒回答我的話,而是將手握住,我們眼前的畫面定格在月下汪洋。
我再次看向眼前的畫面,皎潔的明月浮於澄澈的夜空,水面上閃爍著粼粼的月光。
我有些奇怪地看向旁邊的女子,「你想說什麼?」
「哪個畫面更好看?夕下之水,月下之水。」女子往前走出一步,我們腳下蕩起一陣水波。
我看瞭眼面前美妙的月下之水畫面,還是不假思索道:「夕下之水。」
女子有些奇怪地看瞭我一眼,隨後第一次發出瞭笑聲,動聽無比:「夕下之水更好看啊……」
說著,女子重新望向前方,點點頭:「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我上前一步,問道:「你到底是誰?」
女子轉過身來,面對我:「我是你的一扇門,就這麼簡單。」
「你那些奇怪的能力……」我蹙緊眉,不解地看著她,期待她能給出一個解釋。
女子還是沒回答,而是換瞭個話題,「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重生嗎?」
聽到她的聲音,我下意識地就要否決,可親身感受到對方的神奇力量,我遲疑瞭。
突然,我想通瞭一個關節,猛地抬頭看向她:「你剛才說的……阿逆,是指我嗎?」
女子還是沒回答我的話,但她身體後仰,欲要墜入海洋當中。
見到此景,我下意識地伸手過去,想要抓住她。
可忽然,我們身處的環境再次發生改變,此刻的我們,出現於萬丈高空,不斷往下墜。現在依舊是黑夜,不遠處的地平線清晰可見,皎潔的明月掛於不遠處。
風在我的耳邊狂嘯,我看著下面的萬傢燈火緩緩清晰,隻覺得自己此刻猶如一片羽毛,輕盈地往下墜去。
視線裡面捕捉到一點白色,我定睛看去,看到瞭下面不斷墜落的白袍女子。
我正想喊話,但腦海中突然響起瞭她的聲音。
「你要好好的,小心四大傢族,我不能時時刻刻註視著你,你要小心。現在,回去吧,帶你母親快點離開。」
下一刻,風聲不再,我回到瞭現實,心中也響起瞭一道聲音。
「對瞭,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林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