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這是你要的東西。”就坐後,蕭少峰遞過來一個厚厚的大信封。
“老哥效率挺高呀!”我接過後並不拆開,收到包裡,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是個位於二樓最角落的幽靜的仿古包廂,隱隱聽得到大廳傳來的古箏聲,柱燈懸扇,煮水燃香,佈置得還算典雅。服務員出去後房裡就隻剩我們二人,確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你的事我怎能不盡心竭力?”他舉起茶壺將我喝幹的茶杯斟滿,“格鬥培訓的事兒我也給你聯系好瞭,程政委的號碼在信封裡,你隨時想去打電話給他就行。”
“呵呵,老哥最近忙得不可開交吧?”想來也是,先不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怎麼著也得把原來石鐵生的黨羽清除,建立起自己的班底吧?現在正是上下打點任人唯親的時候。
“別提瞭,以前鬼影子都沒見一個,這兩天什麼鳥人都出來瞭。道喜的、跑官的、說情的、送禮的……我他媽差點沒落個神經衰弱。”
“老哥保重身體,跟他們計較什麼呀?”我用牙簽紮起塊西瓜,送進口中,“對瞭,有一份禮老哥能不能暫時先不收?留個機會讓小弟我來送?”
他雙眉一軒,“怎麼說?”
我湊過臉去嘀咕瞭半天,他哈哈一笑,“你胃口還真不小,打主意打到這上面去瞭。也巧,昨天晚上他才去過我傢,我當時不在,他送來的東西你嫂子給收下瞭。”想瞭一想,“好吧,那傢夥是石鐵生的親戚,我也早就想搞掉他瞭。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個人情給別人還不如給你。”
“那就多謝老哥瞭。”
“咱倆誰跟誰呀?什麼時候過去?”
“揀日不如撞日,明天下午怎麼樣?”
“就這麼定瞭!”
我倆又坐瞭半個鐘頭,商量瞭一下細節才各自回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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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姐休息瞭一天,今晚倒是打算陪我來著,可是我見她臉色依然不是很好,勸說一番最後還是說服她明天繼續請病假,摟著她早早睡瞭。反正也不在乎那幾個錢,不管怎麼說,心愛女人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嗯……老公,這星期天你有空嗎?”一大早辦公室隻有我和秦慧兩人,熱吻後她支支吾吾地問我。
“有啊,怎麼啦?”我手還放在她的豐臀上舍不得拿下來。
“我…我昨晚回去,想著你,就笑,被我媽看見瞭,問我是不是處朋友瞭,我說是,爸媽想……想見見你。”
“我還以為什麼事兒呢,不就是傻女婿見丈母娘嘛。去,一定去。”
“真的?”她喜形於色,“我還以為你會……會不高興呢。”
我明白她的想法,別的姐妹也有父母,愛人偏瞭誰也不好,既打定瞭共事一夫的主意,從我的角度來看,我就得平等對待,對見自己父母這種事自然就心有戚戚嘍。
“寶貝兒,”我吻瞭一下她額頭,“你為我著想我明白,可你不理順傢裡的關系,也不能安安心心和我在一起,對不對?”
“就知道老公對我最好瞭。”她見我這麼體貼,獻上香吻,俏臉上又綻出甜笑。
“我也有一件事兒想問問你意見。”強忍著再拉著她去偷情的沖動,我想起瞭一件正事。
“說吧,有什麼事兒我還能不答應你嗎?”
“我要你辭職!”我一字一頓地說。
“什麼?”她睜大瞭美麗的大眼睛。說實話,我最喜歡看的就是小美人兒這種小吃一驚的可愛表情。
“晚上到我傢裡吃飯吧,到時候再詳談。”算算大傢也該來上班瞭,不是很方便說話。
“嗯!”她雖是滿肚子問號,可還是服從瞭我的安排。
下午三點多鐘,我向黃佩蕓請瞭半天假,從公司出來,到該辦正事兒的時候瞭。
我打的到市政府門口下車,按肖少峰提供的地址,順著人民東路一直向前走瞭約兩百米,在一個店面不大的門市部前停下來。
“就是這裡瞭。”看著上面掛著的“X市立安保安軍警服務公司門市部”的牌子,門口還停著輛掛著警牌的帕薩特,我知道自己找對地方瞭。
戴上平光眼鏡,粘上一撮小胡子,我並不進去,站在門外,不慌不忙地等待著。簡單化妝倒不是因為這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主要是考慮到肖少峰目前不想讓人知道我和他之間的關系,謹慎點總是沒什麼壞處。
等瞭半個鐘頭左右,就看見一身警服的肖少峰,從裡面大步走出來,臉色嚴肅。他身邊還跟著個五十來歲的男人,滿頭大汗,神色焦急,不停地說著什麼。
這男人我雖沒見過,可看上去相當眼熟。
到瞭門口,肖少峰轉身對那個男人說:“我今天特地過來一趟就是怕你在局裡也像這樣糾纏不清,影響我們工作。你兒子是你兒子,業務歸業務,這事兒沒什麼好商量的,就這麼定瞭。好瞭好瞭,你就別再多說瞭。”說完正瞭正帽沿,坐上停在門口的小車,一溜煙開走。
那個男人張大瞭嘴,呆看著遠去的小車,頹然低頭,長嘆一聲,回身向裡走去。看樣子肖局已把戲做足,是我出場的時候瞭。
“齊老板,等一下!”我追上前去,站在他身後。
“你是誰?”他轉身上下打量著我,“找我有事兒?”
“我是匯勤公司的,我們秦總派我來跟您談一筆生意。”我向他伸出瞭手。
“匯……匯勤?你就是肖少峰說的那個匯勤公司的人?”他臉上瞬間堆滿瞭敵意,一把將我的手打掉,“滾,我才不跟你們談什麼生意,滾出去!”
我面不改色,“齊老板不要這麼激動,我不知道肖局是不是找過您,我們老板這次找您純屬私人原因。”
“我管你什麼原因,你們搶瞭我飯碗還不夠?還想怎麼樣?”他推搡著,想把我趕出去。我釘子般釘在原地,他根本不能把我推動半寸。
“齊老板,我隻說一句話,說完就走!”他的軟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不怕他不答應。
“有屁快放,放完快滾!”我不挪窩他也拿我沒奈何。
“聽說令公子前段時間身體稍有不適,不知道最近好點瞭沒有?”我抬手看瞭看表,“言盡於此,如何選擇請齊老板自決!”轉身就要走。
“等……等一下,”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既然……既然你們都知道瞭,開出條件來吧……”最後一句透出完全失敗的無奈來。
“齊老板果然爽快,”我哈哈一笑,“秦總說瞭,整個兒立安,包括廠房、倉庫、門市、設備、存貨、員工……八十萬,絕不二價。”
“嘿嘿,嘿嘿嘿,哈哈哈……”他的笑聲淒厲,像隻受瞭傷的野獸,“八十萬?你們還真是落井下石呀!肖少峰前腳剛把我紅包退回來,後腳你就來瞭,一點緩沖的時間都不給我。高,高,殺人不見血,好手段!”
“怎麼樣?我還等著回去報告呢!”大傢心照不宣,我故意裝傻不理會他的咒罵。
“好,好,我還能怎麼樣?一切你們不都計劃好瞭嗎?”他一下子像是老瞭十歲,“隻有一個條件,我要現錢。”
“這個沒有問題,”我從包裡拿出張開好的支票在他眼前一晃,“隻要辦好變更手續,馬上可以到銀行提現。明早我們就去工商局怎麼樣?我們其實不急,令公子的病可耽擱不起呀?”
“嗬嗬,連支票都開好瞭,行,行,你們說怎樣就怎樣吧!”他癱坐在櫃臺邊,“隻要能把小鳴治好,我這老頭子就隨你們的便吧。”
“好,那我們明天見,告辭!”目的已達,順利得超乎想像,我步出店門,打的離去。
“什麼?你……你要我去給你管一個公司?”飯桌上,秦慧坐在我腿上,美目已是今天第二次睜圓,連我喂給她的一筷雞絲都忘瞭吃。
“沒錯,”我伸手在小美人兒的嫩臉上輕擰一下,“就是要找你這管傢婆來替我好好管一管。”
“我……我行嗎?”她還沒有從驚詫中回復過來,連我戲謔的話和動作都沒在意。
“不試試怎麼知道?”我繼續開著她的玩笑,“老婆,我可是把全部傢當都交到你手上瞭,你可得好好把持。要是一下子敗光,下半輩子就隻好跟著我當個乞丐婆瞭。”
這句話其實毫不誇張,光買這套房子就花瞭三十萬,裝修十五萬,電器傢具十萬,再加上大學最後兩年七七八八的開銷,父母遺留給我的錢隻剩下一百萬出頭。
一下子拿出八十萬,再加上今後的日常運營費用,立安真的可以算是我全部傢當瞭。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你完整告訴我嘛!”小美人兒一頭霧水,不依地撒起嬌來。
“不急不急,艷姐待會兒就來瞭,兩人一起聽,省得我說兩遍。”
“艷姐要來?你怎麼不早說?我……我……下次……下次嘛,老公,先送我回去,好不好?好不好嘛?”她一下子嚇得手足無措起來。
“怕什麼?艷姐又不是老虎。再說瞭,兩姐妹遲早得見面的嘛。”我牽起她的小手輕輕撫摸,“再說現在走也來不及瞭,你沒聽見鑰匙聲嗎?”
“喀嚓”一聲,防盜門打開,艷姐走進來一邊彎腰脫鞋一邊說:“好香啊,阿桐,你還沒吃飯啊?今天……咦?秦慧?你……”
雖然和她倆都通過氣,可兩個女人都沒想到會這樣見面,一時都楞住瞭,特別是秦慧,坐在我腿上下來也不是,不下來也不是。二女一個就這麼傻站著,一個就這麼呆坐著。張口結舌、目瞪口呆的樣子,看得我忍不住大笑起來,陰謀得逞,心中的得意勁兒就甭提瞭。
“討厭,故意的,壞死瞭!”秦慧俏臉通紅,又羞又急,蹦到一邊,使出絕招二指禪來,捏得我嗷嗷叫痛。
艷姐畢竟大秦慧幾歲,早一步反應過來,走到她身邊坐下,摟著她,親熱地說:“真好,早就希望有個這麼溫柔可愛的妹妹瞭。”
“艷姐……我……”秦慧還是臉嫩放不開。
“都是阿桐的女人,你就別不好意思瞭。嘻嘻,小慧,你害羞的樣子真是可愛。”
艷姐將臉貼著秦慧的臉,這個動作一下子就把有些尷尬的氣氛成功扭轉。
艷姐病後有些蒼白的臉略顯纖弱之意,和秦慧羞紅的俏臉比起來,更有種楚楚可憐的感覺,兩張如花俏臉擺在一起,一嬌艷一嫵媚,這一刻,發呆的人反而變成瞭我。
“這麼說,那個齊景天齊老板就是石鐵生的姐夫嘍?”聽完瞭我長篇大論的解釋後,秦慧才算有點明白,“還什麼匯勤公司?什麼秦總?大騙子!原來你早就打好如意算盤要把那個爛攤子丟給我。”
“什麼叫爛攤子呀?”我瞪大瞭眼睛,“別看是八十萬買下來的,實際價值一百二、三十萬都不止。要不是石鐵生倒臺,他又急著用錢,估計再加一倍都拿不下來。”
“這麼大個公司,我……我能行嗎?”小美人兒再一次提出瞭剛才的擔憂。
“沒事兒,其實很簡單。你想想,七個地市縣,不說正規編制的公安警察,大大小小這麼些個企業,這麼多小區,光是經警保安就得有多少?立安是市公安局的指定保安用品銷售點,所有這些人的衣帽鞋襪,警用器具都得到你這兒買。
也別多,每人每年一套夏裝一套冬裝就夠瞭。
“除瞭老板換人,一切都是原班人馬,進貨渠道也不變。平常都閑著,每年二、三、九、十這四個月開足瞭馬力給我生產,四月和十一月交貨讓他們趕得上換裝就行瞭。百分之百的壟斷行業,刨掉雜七雜八的開銷啥的,一年的純利大概能有四、五十萬吧,再刨掉給老肖的份子,落入自己腰包的怎麼著也得有個二、三十萬。”
“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那我就試試吧。”小美人兒終於被說動瞭。
“這麼好做的生意?那……那他怎麼會肯賣呢?”艷姐也聽出道道兒來瞭。
“不賣不行啊,他本指著撐過這個月出瞭這批貨有個進項,可肖少峰明跟他說要把這塊兒交給匯勤公司來做,沒半點商量餘地。不是公安局定點你就是有準許經營權,東西賣不出去也隻能爛倉庫裡,要不怎麼叫壟斷呢?”
我夾瞭一筷子菜喂到艷姐嘴裡,“齊景天心裡有氣,本是想死撐著不賣的,可下個月就要大批出貨,資金可能都投下去瞭,兒子受瞭傷,光醫藥費就不是個小數兒,他是被逼得實在沒招兒瞭。”
“阿桐,咱們……咱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太狠瞭?”善良的秦慧低下頭來,有些不忍。
“狠?寶貝兒,你這可是典型的婦人之仁!就憑他和石鐵生這層關系,肖少峰會讓他平平安安幹下去?多少人虎視眈眈盯著這塊肥肉呢,不是我他可能連這八十萬都拿不到手,從某個角度來說我還算救他於水火瞭。”
“其實最狠的還是肖少峰,本來他兒子算是工傷,可以報銷醫藥費的。可當時石鐵生讓他轉正的手續不是很齊全,老肖抓住不放,再揪瞭幾個聯防的毛頭小子作證,說他平時濫用私刑,破壞人民警察形象,影響極壞,直接就給開除瞭公職。這一招既打擊瞭原來對頭的餘黨,又多瞭個位置安插親信,還順帶幫我報瞭仇,一箭三雕,不愧是老狐貍,高明!”
“報仇?你和他有仇嗎?”
“艷,你還記得嗎?前段時間我胸口疼,你還給我抹藥來著。我怕你擔心說是撞傷,其實就是讓姓齊的小子在李天龍的授意下打的。”
“啊!”二美同時嬌呼,待我把經過細說一遍後,原來那僅存的一點點同情都變成瞭厭惡和氣憤。
“壞蛋,活該!”
“就是就是,你就不該給他錢治傷!”
“態度變得這麼快?你們還真疼老公呀!”我站起身來走到她倆背後,彎下腰一手摟住一個美女,臉上帶著愉快的笑容,“正事兒說完,現在是不是到尋歡作樂的時間瞭?”